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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靠在椅子中，長腿交疊，低頭看著手機：“當然有，而且顯然是比這些更有趣的東西。當然我做一切事都是有意義的，去購物自然是做準備。”
“比如？”麥考夫仔細敲了敲那一袋子東西。
雖然在進來之前，陳書瑤已經做好充足的掩藏工作，確保每一把小雨傘都深藏不露。但即便是只是一堆姨媽巾，這樣被一個大男人盯著，也很奇怪啊！當然，最讓她捏一把冷汗的還是夏洛克，他可別一不小心就泄露了什麼“天|機”。
“抱歉，這些屬於不被允許告知範疇。”夏洛克一本正經地擺弄著手機。
陳書瑤剛要鬆口氣，就見夏洛克偏頭朝她看過來，擠了下眼睛：“我說的對吧？”
她不禁蹙下眉，揉著眉心轉了個身，背對著夏洛克。
有必要特意問一下她嗎？她真是不想承認，這是她教的。
“好吧，我不管你們在計劃什麼。他們已經有所動作了。”麥考夫雙手扶在桌子邊沿，目光在兩人或驚訝或平淡的表情中流連，隨後拿過遙控器打開側面牆上的電視。
視頻是在夜裡拍攝的，整間屋子除了頭頂懸著的，在夜風中搖擺的燈泡，和一把椅子，空無一物。三面牆的壁紙老化脫落，地板也已殘破。
突然有個頭頂套著黑布，一身黑色長袍的中等身高男人步履艱難地朝椅子走去，轉身坐下。這才看得他的雙手被麻繩捆著，雙腳赤裸，腳踝之上拷著腳鐐。
一枚紅點緩緩移至黑衣男人左胸膛。至此，寂靜中，才突然開始有聲音。
“我熱愛生活，深愛我的妻兒，有一份……相對穩定的工作，收入可觀。但日復一日，重複著同樣的工作，讓我很疲憊。”
那聲音顫抖，斷斷續續，像是黑衣男人的自訴。到此，畫面戛然而止切換成全黑。屏幕正中央，彈出幾行白字。
“英勇的戰|士們已經出擊，找到他或者他所在的人群。救他或他們？還是袖手旁觀？一分鐘，一滴血。遊戲已經開始，總會有人犧牲……”
陳書瑤看向坐在身邊的人，而後者依然保持原有表情和姿|勢，似乎並未有所觸動。但她分明看得，他睫毛動了下。
他很感興趣。
果然，下一刻，就聽得夏洛克肯定的回答：“有趣。”
“有趣的還在後面。”麥考夫蹙眉從一大包姨媽巾下面抽出一個信封，推到夏洛克面前，“我想你應該不陌生。”
夏洛克瞥了眼麥考夫，拿過信封，仔細看了看。
和夏佐交給他的信封無論材質還是大小形狀，都一模一樣。心中升騰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眉心微不可見地蹙了下，從中抽出一張小卡片。
“致大名鼎鼎的福爾摩斯先生——K。”麥考夫背道，嘴角一勾，“我可不認為，這個福爾摩斯先生指的是我。”
“真是很巧，我也不這麼認為。”夏洛克眸光一頓，“如果是你，應該是臭名昭著。”
麥考夫表情嚴肅：“夏洛克，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對方隨時可能屠|殺一大批人。那麼，整個倫敦乃至於英國，都會陷入恐慌……”
“我當然知道，但這些都不在我的思考範疇，我感興趣的是過程和答案。”夏洛克側眸看過去，眸光微斂，“還有你一定要書瑤旁聽的目的。”
聽得自己名字，陳書瑤才從剛剛那個“K”上回過神。
她雖然絲毫想不起自己和K之間的關聯，甚至不記得K是誰。但她曾是K挑人的模板，K一直在找她，這是不爭的事實。這個字母從她在惠朗女子學院被綁|架開始，便註定將成為纏繞她至終的謎團，她無論如何都脫離不了干係。
待她抬眸看向麥考夫，後者已然斂起目光，食指點了點自己左手邊的檔案袋，突然又看向她，目光凌厲。
“她是叫書瑤嗎？夏洛克，還是另有身份？”
陳書瑤身子不由得僵住。
夏洛克握住她緊握在扶手上的手，看向麥考夫，眸光越見幽邃：“她是誰似乎都和你沒什麼關係。”
“恐怕不是。”麥考夫迎上夏洛克的目光，絲毫不閃躲，“K曾在各大網站懸賞千萬找她，以及和她容貌各方面極其相似的女人。我想她對K而言，應該十分重要……”
“收起你作為政|客的痴心妄想，我不同意。”夏洛克直視麥考夫的雙眸，語氣很堅決。
“痴心妄想的恐怕是你，夏洛克。你以為這種金蟬脫殼的遊戲可以隱瞞多久？我想你應該最懂什麼叫流浪漢，無，處，不，在。K遲早會發現她沒死，到時你想怎麼辦？看他抓她回去，還是和他決一死戰？你只有一個人，K有千軍萬馬，你怎麼抵擋得了？”麥考夫雙目圓瞪，“K不會傷害她，相信我，夏洛克。”
現在是要如何？拿她作交換？還是讓她去談判？
陳書瑤不知道未來會如何，也不知該怎麼辦，但有一點很明確，她不想走。她側眸瞥了眼身邊的人，默默握緊他扣在她手心的手指。
不想離開他。
許是感覺到她的心慌，夏洛克也握了下她的手，似是回應。就像在說：有他在，不必怕。一股暖流從握緊的掌心，順著血液蔓延開來。
“她不是金錢，也不是物品，不能做交易。”夏洛克站起身，拿過桌上的東西，“我也從不想做生意。”
夏洛克拉過陳書瑤的手，轉身就朝門口走。
“夏洛克！”麥考夫眉心緊蹙，盯著某人頓住的背影，“K以為書瑤是為了救你而死，湯姆和伊森傷了她的腿，就是那種下場。你覺得你會好到哪？”
陳書瑤聞言，身子猛地一僵。旋即抬眸看向身邊的人，後者倒是淡然，只是目光卻也落在半空中，無法捉摸。
麥考夫說的對，K不會放過夏洛克。
“你最好別耍先斬後奏的花樣，如果你還想剷除K的話。”夏洛克微回過頭，瞥了眼身後的人，隨後便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
一路無言，陳書瑤腦子很亂。
在一起，卻要丟掉性命，一切重新開始還是留著命永遠記得她，到底哪個更重要？
不知不覺，計程車便在熟悉的門口停下。
夏洛克拉著她走到門口，推開門，把東西塞到她懷裡，單手撐在門邊沿，另一隻手撫過她的側臉，嘴角微勾。
“我已經告訴華生，讓他下午休假回來陪你。你哪都別去，就好好在家等我回來。”夏洛克剛轉回身，就被叫住。
“夏洛克，我還是……”
話還未說完，就見面前高大的身影迅速轉了個身，一把打開她懷中的東西，擁她入懷。未等她反應過來，他便微低下頭，側臉抵在她的脖子臉頰間。她僵在半空的手，緩緩擁住他的腰身。
就這般沉默抱了多久，也不自知，她只隱約記得，他在她脖子間印下一個很淺的吻。就在當初他撩開她的耳墜，親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