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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吹拂起鈴木鈴花的頭髮,柔軟順滑的髮絲在風中打過溫柔愜意的卷,沒有吹得四處散開,只是在腦後沉沉浮浮地飄散著。

  “對不起,手冢君。”

  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手冢國光其實沒有太多的驚訝感。

  她表現地很明顯,就像他從未掩飾過自己的心情。

  也是心裡早就做好了預期,手冢國光沒給自己留太多沉浸在被拒絕的悲傷和遺憾之中的時間,他甚至還能夠冷靜地繼續追問下去:“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鈴木鈴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說有是謊言,說沒有隻會給人留下不會有結果的希望,所以她只是輕呵了一口氣,轉身對他笑了笑,“手冢君,你決定好去德國了吧。”

  手冢國光一年級受的傷得到了及時的治療,也有了足夠長久的恢復時間,但是日本的醫療技術並不發達,他的左手肘還是留下了一點隱患。

  聽說是跡部景吾在和手冢國光比賽的時候發現的,他建議手冢去德國根治。

  她沒去看,但是她知道了比賽結果,和前幾次周目里的任何一次一樣,沒有絲毫變化。不過鈴木鈴花相信,起碼他不會再打得那麼痛苦。

  “乾告訴你的。”手冢國光的語氣里沒有太多疑問,鈴木鈴花不覺得有什麼好否認的,於是她承認地點了點頭。

  “德國啊。”鈴木鈴花轉過去望向天上的亮色,“我還沒有去過呢,那裡,應該很漂亮吧。”

  她並不確定自己有沒有這個機會可以去。

  少年清冷的聲音在高處的空氣里顯得更加冷冽,“我可以帶你去。”

  鈴木鈴花短促地笑了一聲:“原來手冢君也會說這種話麼?手冢君是想帶我一起去治療嗎?”

  她想和手冢國光開一個玩笑,但是對方反而認真起來,“你的手治好了嗎?”

  “好了。”揮了一下右手臂,鈴木鈴花展示給手冢國光看。

  見他的神色變得更加嚴肅,鈴木鈴花無奈地一笑,“也沒什麼影響,我不打算繼續打網球了。”

  “所以你做好決定了?繼續當偶像。”

  她動了動腳,低頭盯著腳上的登山鞋看,“沒什麼決定不決定的,我的合約都還沒有到期呢。”

  “這個職業也還好,說不定就有機會去外面看看。”

  聽到她的回答,手冢國光夾緊眉,皺了一會兒他又舒展開眉頭,只是繃著臉來告訴鈴木鈴花他的不贊同。

  “我會帶你去德國的。”他最終這樣強調,卻得到了鈴木鈴花臉上展露的一個微笑,她嘴角彎起的弧度輕微而淺淡,卻在這一刻顯得無比動人。

  “那我拒絕。”

  這次她無比果斷而堅決地拒絕掉了,不知道為什麼,手冢國光卻覺得鈴木鈴花溫柔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的心臟突兀地劇烈跳動了一下,打亂了之前一直平緩微快的心率。手冢國光莫名想起鈴木鈴花留著長發的時候,那時她還沒有現在這樣光彩照人,但是秀麗的五官和濕潤的眼睛仍然觸動人心,她總是帶著惶惶不安,沒有人知道她在擔憂什麼,於是陰沉古怪的標籤就慢慢地貼在了她身上。

  手冢國光心間萌生出一種新奇的衝動,那和在賽場上為勝利拼搏的熱血執著不同,是另一種更柔軟更鮮活的心情。

  “我喜歡你,鈴花,喜歡很久了。”

  他忍不住再次說了一遍,即使之前被拒絕過一次,可是情不自禁。

  在鈴木鈴花張口的那一刻,手冢國光以為她又要說一次抱歉,但是她說出來的話語卻是一句極為輕柔舒緩的,“恩,我知道。”

  她的唇邊仍然帶著些許還未消散的笑意,“手冢君,只有你才會把告白地點約在這個時候,這種地方。”

  一周目的時候,手冢國光也問過鈴木鈴花,能不能來這裡,他有話想要和她說。

  但那個時候,鈴木鈴花沒有去。

  然後鈴木鈴花想,上一次她慡約了,這一次,她必須要過來,她應該做出一個回應,這與好感度和生存點數無關,她得回答一份感情。

  戴著金絲眼鏡的少年一怔,鈴木鈴花的語氣就像是她經歷過一次一樣,他還想要再問些什麼,另一邊卻響起了jú丸英二的大聲叫喊:“說完了沒有啊,快點過來拍照啦!再不拍,背景就拍不到太陽了。”

  少女轉過頭看了一眼聚在山上的那些少年,她轉頭對著手冢國光揚唇一笑:“我們該過去了。”

  手冢國光抬手推了一下眼鏡,這也許不是他的錯覺,今天的鈴木鈴花似乎格外放鬆,就像是沒有了什麼後顧之憂似的。

  她小跑著來到青學那群少年身邊,手冢國光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作為和網球部最沒有關係的外人,鈴木鈴花沒有猶豫地選擇站在了最外圍,她走到最左邊的河村隆旁,對從前的鄰居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讓河村隆害羞地摸了摸後腦。

  桃城武提起嗓子叫了一聲,他不怎麼敢看鈴木鈴花,但是嗓門倒是沒有低下來過:“鈴木前輩,你過來站中間啦!你可是唯一一個女生欸。”

  鈴木鈴花好笑地望了望他,搖搖頭示意沒有關係。

  讓人意外地是,海堂薰竟然認同了桃城武的話,他往右退開半步,和旁邊的乾貞治一起讓出了一個一人寬的空隙,“鈴木前輩。”

  他忍不住偷瞄了一眼鈴木鈴花,然後就飛快地扭過了頭,大概是對她不戴眼鏡的模樣感到不適應,海堂薰的耳朵開始充血發紅,為了緩解羞赧,他壓低著聲音嘶了一聲。

  對桃城武和海堂薰難得一見的統一陣線感到驚奇,jú丸英二嘖嘖地大聲感慨,他潛到鈴木鈴花身後把她往中間推,動作卻小心翼翼,“好了好了,難得阿桃和海棠都這麼說耶,這可是奇事!鈴花就不要拒絕了嘛。”

  大石秀一郎正在俯身擺弄固定相機的三腳架,透過鏡頭他看到jú丸英二在推桑鈴木鈴花,於是直起身來關切地提醒:“英二,別玩了,這裡地面不平,你小心推倒她。”

  “沒事的。”鈴木鈴花對著他擺擺手,大石秀一郎不怎麼敢面對她,又立即低下身去調整鏡頭,焦距微微調動,大石就能看見鈴木鈴花臉上放大的微笑。

  站在最右邊的乾貞治一推眼鏡,他沉沉地吐出一連串所有人都聽不懂數據,最終確定一個支持大石秀一郎觀點的結論,“摔倒的機率不能忽略,還是小心點好。”

  這嚇得jú丸英二趕緊鬆開了自己的手,他馬上退遠幾步,似乎他再粘著鈴木鈴花一會兒,她就會受傷一樣。

  站在河村隆旁邊的不二周助遞出右手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他把伸向右邊示意鈴木鈴花站過去,“請吧,青學的女神殿下。”

  鈴木鈴花聽到這個稱呼不免感到疑惑,“……什麼?”

  “噗,你不知道嗎?”看到鈴木鈴花的反應,jú丸英二笑了出來,“不會吧!你是真的不知道?”

  “畢竟大部分的時間,我都不在學校里。”少女微聳肩膀輕柔地嘆了一聲氣,她抬起眼環視這群少年,眼中滿是溫和的無奈,“不上課的時候,我還需要上台。”

  這是鈴木鈴花第一次在他們面前把偶像那件事直言出來,雖然他們都已經看過蘭卡的澄清記者會了,但是她親口說出來卻是完全不同的感覺,就像是鈴木鈴花此刻在對他們交付信任。

  短暫的沉默過後,乾貞治出聲為鈴木鈴花解答:“這是你在青學的外號。”

  “……女神?”鈴木鈴花有些驚訝地反問,她預料到了一點,可是真的聽到了還是覺得不太能接受,這大概和“公主”的羞恥程度不相上下。

  “一年級的時候,你和佐蒼奈奈在年級段里有‘黑白女神’的說法。”乾貞治解釋的語氣十分平靜,他甚至能在鈴木鈴花的注視之下繼續說下去,如果能忽略少年從脖頸處蔓延上來的緋紅的話,他的確相當沉靜,“後來,他們更認同你是唯一一個女神。”

  “黑白女神”,這真是個委婉的說法,鈴木鈴花明明記得一周目的時候,他們都說她是黑烏鴉,而佐蒼奈奈則是白天鵝。

  jú丸英二突然反駁了乾貞治,“我聽說的不是這個欸,不是因為那個誰起的名字“鈴花女神”(reikagami)嗎?把鈴花(reika)和女神(kagami)放在一起。”

  被駁斥的少年只是冷淡地附和了一句:“恩,也有這樣的說法。”

  鈴木鈴花吐了一口氣,重來一次,命運就變得完全不同了,因為她不再是以前的那個鈴木鈴花,所以一切都天翻地覆,而她再也不會重蹈覆轍。

  她不會在同一個地方犯相同的錯誤。

  “那個……你們都不覺得生氣嗎?”鈴木鈴花終於把這個問題問出口,雖然她知道這群善良的少年不會責怪她,但她還是對他們如此輕易的諒解感到不可思議,“我欺騙了大家,讓你們這麼擔心,也都沒有把真相說出來。”

  大石秀一郎抬起了頭,他鼓起勇氣看著鈴木鈴花笑了笑,“你沒事就好,這樣我……我們就能放心了。”

  “啊呀,鈴木前輩你就別犯傻了,怎麼可能生氣啊?”桃城武嘴中嘟噥著,“這種秘密身份,怎麼能隨便說出來!”

  聽到桃城武說鈴木鈴花犯傻,海堂薰轉頭怒瞪了他一眼,“喂,猴子!說話客氣一點!”

  “哈?到底是誰說話不客氣啊,蝮蛇!”

  眼見他們兩個又要開始鬥嘴吵架,手冢國光及時地插了進來,他冷冷一瞥的寒意十足,但還是沒有鈴木鈴花的勸解有效。

  “桃城君,海棠君,請冷靜一點,別吵了。”

  這句輕飄飄的話卻立竿見影,兩個額間爆出青筋的熱血少年馬上安分下來,乖乖地在原來的位置站好。

  河村隆遲疑地抬起右手,他拍了拍鈴木鈴花的頭,厚實的手掌心很熱,但是他沒有停留許久,撫過一下河村隆很快就放下手。

  “沒事的。”他笑得溫厚舒朗,雖然河村隆長高了身板也變得結實,不過少年的眉眼還是一如第一次和鈴木鈴花一起去青學的模樣。

  jú丸英二屈起手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一開始是有點生氣啦,倒不是因為鈴木鈴花之前瞞著他,而是因為有人把這件事泄露給媒體,現在jú丸英二還是有點悶悶不平。

  鈴木鈴花是蘭卡的事情,他知道得很早,也沒有告訴過其他人,那按理來說他也有罪,於是jú丸英二小聲嘀咕:“又不是你的錯,是那個曝光的人太可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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