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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只要商量好了,贏得獎品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她並沒有和銛之冢崇商量,鈴木鈴花看著他平直的唇線和硬朗的下頜,提筆寫下了一句話。

  “明明很喜歡,他卻鬆開了我的手。”/“喜歡,但是不能牽手。”

  看到銛之冢崇寫下的話,鈴木鈴花柔和了眉眼,直覺相當地敏銳啊,察覺到她的不高興了麼,她在後面長長的隊伍前悄悄握住了崇的手,而少年沒有拒絕也沒有閃避,任由她緊緊地牽著。

  最終他們拿到了那個獎品,雖然店員在給他們的時候神情複雜,但這不妨礙埴之冢光邦在看到滿滿兩盆餐盤都裝不下的甜品時感到激動。

  “哇!每一個都好好吃的樣子。”光邦討好般地先看向鈴木鈴花,“小鈴點了哪一個?”

  看到鈴木鈴花指了指贈送的兩份櫻桃巧克力船,光邦便拿起其中一份放在鈴木鈴花的餐盤中,又拿起另一份,“鈴花點的一定好很好吃。”

  直到他快速地放進嘴中,鈴木鈴花都來不及阻止光邦,她不由輕聲驚呼:“光邦君,那是——”

  崇遞過來的果汁打斷了鈴木鈴花的話,他眉梢微冷卻一言不發,讓鈴木鈴花搞不清楚他到底在生誰的氣。

  “對不起,我之前的態度不應該那麼差勁的。”離開遊樂園的時候,光邦拉住她的衣角乖乖道歉,興奮時揚起的眉眼都耷拉下來,可愛的臉蛋頓時變得楚楚可憐。

  鈴木鈴花扯出一點微笑,她猶豫地學著崇的樣子摸了摸光邦的頭,得到了一個明媚鮮活的笑容,那是比起她溫柔疏離的刻板笑意更好看的笑容。

  “也是我不好,不知道光邦的情況就隨意勸說。”

  知道她沒有生氣,光邦又變得活潑起來,崇從遠處走過來,鈴木鈴花看到他手中又多了一袋玩偶,正是光邦之前想要買卻沒有買下的。

  “崇君對光邦君真好。”鈴木鈴花靠在車門前輕嘆,沒有和光邦一起坐進車裡,她和崇一起把后座裝不下的玩具放進了後備箱裡。

  “……為什麼,那個時候要放手呢?”她不再把疑問藏在心裡,就這樣突然地問了出來,“沒什麼的吧,崇君不是說喜歡我嗎。”

  她抱起一隻毛絨絨的兔子,“是擔心我被光邦君討厭嗎?”

  少女斂起眉的樣子柔美而迷人,帶著朦朧又惹人憐愛的憂鬱,當她用這樣的眼神望過來的時候,從來都很順著她的銛之冢崇就更不會拒絕她了。

  於是他們的氣息靠得越來越近,最終交疊在一起,自然而然地融成密不可分的一體。

  “小鈴~”

  水流過高出的石塊,斷成兩截分流而下,親密的戀人立刻就分開了。

  光邦的呼喚聲打斷了這場還沒有深入下去的親吻,在那個聲音響起的瞬間,最先退開的人卻是鈴木鈴花,她回過頭看向叫出她名字的人,卻聽到精緻可愛的少年笑著說:“吶,可以把兔子給我嗎?只把一個放進去的話,會很寂寞的喲。”

  “啊,好。”

  鈴木鈴花微怔了一下,顧不得平緩急促的呼吸和紅潤的臉頰,她將手邊的兔子遞給光邦,就見他從背後一左一右地拿出了之前掛在兔子兩邊的玩偶,光邦把三個玩具抱在一起,用臉埋在毛絨之間,“這樣,就不會寂寞了。”

  她感受到銛之冢崇的手環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甚至無比清晰地聽到了少年低沉的嘆息聲,那嘆聲並不明顯,落在她耳膜上卻像是重重一擊,震得鈴木鈴花的耳朵微微發鳴。

  埴之冢光邦並不討厭她。

  恰恰相反,他真的很喜歡鈴木鈴花——

  喜歡到足夠讓銛之冢崇遲疑的地步了。

  第68章

  “鈴木,冰帝初等部網球社的聚會,你能來嗎?”

  “請儘快給我答覆。”

  座機里響起語音箱中的留言,成熟男人醇厚低沉的聲音在黑暗中清晰無比,空蕩的環境下,這低醇的男聲甚至讓人產生能聽到回音的錯覺。

  沒有開燈,客廳在黑夜中看不清任何東西,只能借著窗外投she進來的月光和路燈映照出隱約的影子。

  沙發上隆起的一團黑影蠕動了一下,最終被反覆播放的聲音所打敗,從臥倒在沙發上的團狀物塊變成了直立修長的女性倩影。

  “鈴木,冰帝——”

  啪嗒一聲,是話筒被掛回電話上的聲響,終止了這毫無意義卻因為設置而不斷反覆的問話。

  鈴木鈴花閉上眼,挺直著身體往後倒回沙發上,絨布下面綿軟厚實的海綿吞噬掉了一切會吵到這個房間的聲音,湮沒於如此寂靜的夜晚。

  光借著沒有拉上帘子的玻璃窗爬到鈴木鈴花身上,在那張被神明寵愛過的臉上打下柔美朦朧的光影,柔軟繾綣地從她細長的柔眉描繪到輕閉的雙眼和濃密的睫羽,從她挺翹的鼻樑描繪到瑩潤的櫻唇。即使在無人的深夜,被巫女賜予魅力的少女仍然美得不可思議。

  “聚會,冰帝……榊。”

  她輕顫了一下卷翹的睫毛,像是撲扇著被捕入網中的蝴蝶翅膀,稍作掙扎了一會兒才緩慢而不情願地睜開,露出那雙比月夜還要皎潔的雙眸。

  把那些關鍵詞彙合起來,鈴木鈴花終於從壓著全身的層層疲憊之下整理出了自己需要的信息。她在冰帝還有一個人沒有攻略掉,而那個人是男網的監督及教練,榊太郎,也正是在她家中電話留言的男人。

  明明知道她的手機號碼,卻還是先打了座機,那個男人讓人意外地有些刻板呢。

  長發不規則地散落在寬大的沙發上,彎曲成各式各樣不規整的圓,映襯得少女光滑柔軟的肌膚。鈴木鈴花抬起手理開那些散在臉邊的頭髮,拿起放在一邊的手機看了一下時間,“1點49,好早……”

  她低吐了一口氣,在疲倦的身體和清醒的頭腦之間沉沉浮浮,而這個晚上還有好久才能過去。鈴木鈴花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她的夜晚越來越長了,或者說,她能陷入睡眠的時間越來越短了。

  得益於牧野杉菜的好感度和高額兌換率,她目前的生存點數還夠用,應該不是生存系統的問題,醫院的報告也顯示了她的身體機能沒有任何異常狀況。

  剩下的就只有心理疾病這個因素了。

  ——差不多也該到臨界點了,她。

  鈴木鈴花無奈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理清現在的攻略脈絡。今天也有所收穫,埴之冢光邦的好感度最終停在40點,而銛之冢崇的好感度依舊沒有什麼變化。

  英德,櫻蘭還有未完成的冰帝……

  三個學校在鈴木鈴花腦海中排列成行,許多個人名圍繞著這三個學校的名字打轉,相互之間聯結著扭曲的線,交織成密密麻麻複雜的蛛網。

  她就像是一隻殫精竭慮的蜘蛛,掙扎著在最後的時刻來臨之前捕獲儘可能多的獵物。只可惜,她身下的這張網,不是由自己織成的,所以被捕獲的還有可能是她自己。

  光邦,崇。主將和家臣,朋友和同伴。

  對於這兩個少年之間的羈絆而言,鈴木鈴花完全可以說是他們的敵人。無論她現在有沒有做到,鈴木鈴花知道她終將會毀掉這種羈絆,她作為第三者的介入本身就是一種破壞。

  毀掉一段友誼,毀掉一段愛情,毀掉一個人。

  她很難對於自己做過的,正在進行的和將要繼續下去的事情完全地無動於衷,自欺欺人式的自我愚弄,鈴木鈴花試過無數次,每一次她都成功地克服了障礙,才能對著新出現的攻略目標展露美麗的笑顏。

  而白天精心算計後的遊刃有餘到了黑夜,就便成了纏擾不去的沉重感。

  鈴木鈴花不會被夢魘纏身,因為她從來就沒有做過夢。

  “……為什麼要回來?”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通了美作玲在這麼晚打來的電話,通話鍵剛剛按下,鈴木鈴花就能聽到他從聽筒中傳出的質問。

  說是質問其實並不確切,美作玲並沒有用太強烈的語氣在責難,只是不解而難耐地想要尋求鈴木鈴花的真實想法,他想得到一個答案,不僅僅能夠解答這一個疑問的答案。

  “我本來就沒走。”鈴木鈴花把手機和纖長柔順的頭髮一起壓在耳朵上,“也沒有想要回來。”

  她聽見美作玲低低地笑了笑:“隨便你怎麼說。”

  背景中酒杯碰撞的聲音宣告了他正在酒吧,鈴木鈴花依稀能聽到舞樂聲和女人的嬌笑,也能聽到美作玲嘆了一口氣,“你快把他逼瘋了,發瘋的獅子有多麼可怕你知道嗎?”

  “不是美作君讓我離開的嗎?我以為你會很開心。”

  “我沒有讓你離開。”少年沉穩了許多的聲音微微繃緊而顯得壓抑,“鈴花,你不應該做得那麼絕的,分手有很多種方式,你為什麼偏偏選擇最讓道明寺司無法接受的那種。”

  大腦皮層竄起一陣鈍意,讓她忽視不了。

  鈴木鈴花慢慢把腳從沙發上放在地上,她借著手機屏幕的光摸索著走到櫥櫃邊,換成了左手來拿手機。拉開柜子的聲響在黑暗中讓人頭皮發麻。

  “那你想讓我怎麼做?我有那麼多的選擇嗎?最後的結果也不會和現在有什麼不同吧。”她的回應依舊冷淡而銳利,褪去了溫柔的假象,鈴木鈴花的美麗是尖銳而危險的,“我沒有要求美作君做什麼,也請你不要來管我,一邊憂慮朋友一邊睡他的前女友就這麼讓你高興麼!”

  這還是她第一次用這樣近似於激烈的語氣說話,連電話另一邊的美作玲都怔住了。

  美作玲沉默了很久,只有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正在通話中的界面能夠證明他沒有掛斷電話,他應該是走到了什麼安靜的地方,嘈雜的背景音消失匿跡了。

  暫時得到了喘息的時間,鈴木鈴花拿起一瓶直徑兩指的白色藥瓶,打開了蓋子吞下一粒藥,她很清楚這種輔助安眠類的藥物不能多用,不然會染上癮的。而且她的身體是不會因為重啟而改變的,疾病和疼痛都會在在這個身體上留下痕跡,只有年齡會隨著時間逆流而改變。

  簡單地理解,就是只要做過一次愛,她就不是處。女了。不過比起睡眠狀況,這種貞操之類的事情,鈴木鈴花並不在意。

  “你現在在哪裡?”

  那邊突然傳來美作玲的聲音,讓沉浸在這片刻安靜的鈴木鈴花微微一驚,“怎麼了,有事嗎?”

  “你在哪?”

  猶豫了一會兒,鈴木鈴花還是回答了他:“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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