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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少年熱忱的善意感染到,鈴木鈴花眉宇間也放鬆了一些,她勾起唇角笑起來,帶著滿足的雀躍與歡欣,“那就約定好了。”

  “恩。”須王環認真地點了點頭,像是應下了某個嚴肅的承諾。

  他手腕用力一轉,在被風吹得潾潾波動的水中劃出長長的一道波紋,帶動船隻順著巴黎的風向來時的方向而去。

  等他們回到出發的岸邊時,兩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風吹得差不多幹了。

  須王環率先站起來,他一個輕鬆的跨步就從船中邁到了地面上,因為他的動作,船微微搖晃起來,載著靜坐的美人等候在河畔。

  轉回身,須王環就看見鈴木鈴花獨自一人坐在船上的場景,如同他第一次看見鈴木鈴花時那般讓人驚艷,也讓人覺得寂寞。

  她和在這裡的所有人都不同,不僅是因為柔和的東方面孔才愛人群中顯得那麼獨特,而是一種她帶給比人的更奇妙的感覺。

  無論是從各國來巴黎的遊客,還是法國的當地人,他們的視線都隱約圍繞著鈴木鈴花打量,即使在這風景名勝之前,她依然是焦點。她看上去和所有人都不太一樣,正因為那不可思議的美貌,她才無法融入人群之中,所以顯得格外孤單。

  原來除了他以外,還有人在這個地方格格不入。

  看到鈴木鈴花的時候,須王環不禁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孤獨的人有很多,但世界上不只有一個孤獨的人。一個人的孤獨依然是孤獨,但是兩個人的寂寞交匯在一起就沒有那麼寂寞了。

  在那樣的想法之下,須王環才向那個少女伸出了邀請的手。

  而現在,他回到這個與鈴木鈴花邂逅的地方,須王環走下船轉過身看向她,少女臉上帶著攻擊性的美麗被碧色的水面和幽藍的天空柔和成溫潤的模樣,也許是午後的光影給了須王環這種幻覺,他覺得她看上去似乎沒有那麼寂寥冷肅了。

  因為這種更加生動起來的溫柔,須王環覺得鈴木鈴花比他第一次見到的樣子更美麗了。

  尤其是現在坐在船上的時候,簡直就像是——

  “請下來吧,我親愛的公主殿下。”須王環彎下腰來,站在岸邊向著船上端坐的少女又一次伸出他曾經伸出過的手。

  鈴木鈴花應允般地把右手放在了少年的手掌中,“謝謝。”

  她在須王環的攙扶下走下了船,像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走下了王座。

  “我今天很開心。”少女在須王環耳邊小聲地低語。

  當她湊近時環已經猜想到了鈴木鈴花想要做什麼,他心中生起了煩躁和羞惱,之前還未完全褪去的熱意又在胸膛蔓延,但再複雜的心情中卻沒有一點拒絕的念頭。

  須王環的身體誠實地表達了他主人的訴求,他直起身來一動不動地站立在原地,白襯衫被風吹起褶皺,勾勒出他修長的腰身,金色的髮絲在光下耀眼而明亮,讓人覺得溫暖。

  在少年的臉上落下一個輕吻,鈴木鈴花能感受到須王環微僵的身體,“再見,環君。”

  此時須王環才想起來她連自己完整的姓名都不知曉,而他亦不知道鈴木鈴花是不是這個少女真實的名字。

  “……明天見。”

  說不出挽留的話語,須王環也知道鈴木鈴花需要回去換身衣服,吹了冷風再不好好注意身體會生病的,他只能提醒鈴木鈴花兩人說好的約定。

  目送少女離去的窈窕背影,須王環不禁想,他的母親在思念父親的時候,會是現在這樣的心情嗎?

  他覺得,自己似乎沒有來這裡時地那樣低落消沉了。

  兩個孤獨的人在一起,就沒有那麼寂寞了。

  須王環,好感度:40。

  鈴木鈴花偶爾也會覺得一直都一個人很孤單,但她這種自怨自艾的時候並不多,有傷心難過的工夫,不如為自己拿到更多的生存時間。

  得到的越多,她也能悠閒得更久。

  可是因為生病而躺在床上的悠閒時刻,是鈴木鈴花最不希望發生的,受傷生病期間,她要耗費的生存點數比健康狀態更多。

  然而越不想要的事情,就越會發生。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會得感冒,其實在船上的時間也沒有多久,穿著濕衣吹一下風就生病,她的這具身體比鈴木鈴花想像中的更加孱弱。

  “果然不應該讓你一個人出去的!”

  藤堂靜坐在鈴木鈴花床邊,她嘆息著看鈴木鈴花捧著熱水杯喝下藥,對少女蒼白的臉色和微發白的嘴唇心疼不已。

  一發現鈴木鈴花的身體情況不對,藤堂靜就帶著她去了醫院,只是小感冒,過一兩天就能好,但是她總共也就在法國待多久呀,一周的巴黎旅行之中,有不少時間要在生病中讀過也讓人難以開心起來。

  “對不起,藤堂前輩。”鈴木鈴花低聲道了歉。

  藤堂靜無奈地摸了摸她的頭,“這種事情不用對我道歉的,是我該說對不起才對。”光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就沒能好好照顧鈴木鈴花,是她的失誤。

  可惜現在時間不湊巧,正是她最繁忙的時刻,但是鈴木鈴花難得來一趟,所以藤堂靜無論如何也不想讓這個機會溜走,所以很忙也在鈴木鈴花發來郵件的時候應下了。

  “還是算了吧。”

  雨聲淅淅瀝瀝,藤堂靜為鈴木鈴花撐著傘,她把傘向鈴木鈴花那一半傾斜,“雨下得這麼大,那個人大概也不會來了。”

  知道鈴木鈴花和在塞納河畔遇到的少年約好了第二天一起在這裡見面,及不放心鈴木鈴花的身體,也擔心她被騙到或者喜歡上那個人,藤堂靜便陪著跟過來了。

  但現在看來,根本不需要多慮,連一個簡單的約定都無法達成的人,藤堂靜不會放在心上。

  “是呢。”

  一手握著水杯,鈴木鈴花稍微伸遠了手,豆般大小的水珠便噼里啪啦地在她的手心滾落,濺起了小小的雨花。

  藤堂靜把少女伸出去的手按了回來,“好了,走吧,如果現在身體舒服的話我們可以去美術館看一下。”

  鈴木鈴花正想要答應下來,卻被一個突然響起來的聲音打斷了。

  “抱歉啦,靜,你們可能去不成美術館了。”

  一起轉過身,鈴木鈴花驚訝地發現來人竟然是美作玲,他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這裡。藤堂靜看上去倒是沒有那麼詫異,只是皺起眉詢問:“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

  他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黑色襯衫,領口打好的紅色領帶是全身上下唯一的亮色,鋥亮的皮鞋踩在濺著雨水的青石地板上,沒有被水花打到。

  高大壯實的保鏢恭敬地為美作玲高舉著黑傘,鈴木鈴花還能看見不遠處三三兩兩地圍聚著幾個戴著墨鏡的西裝男。

  “喲,鈴花。”美作玲勾起一個笑容,沖淡了肅穆的氣氛,“幾天不見,你看上去又更加美麗了哦。”

  對美作玲的脾性了解一二,藤堂靜皺了皺眉但沒有說話。

  鈴木鈴花打了一聲招呼,“美作君。”

  “本來是沒什麼事情。”美作玲收起輕鬆的笑意,眼神自始至終都落在鈴木鈴花身上,沒有去看藤堂靜,但他還是回答了藤堂靜的問題,“只是我剛好在附近處理工作,就被派遣過來了。”

  從小就認識,藤堂靜很清楚美作玲的家族背景,自然也知道他所謂的“工作”是什麼,眼睛一掃,她就能看出美作玲身上的西裝是出自義大利的牌子,想必他一直在忙著的就是黑手黨的事情了,她也有聽聞最近那邊動盪的消息。

  “沒辦法。”美作玲攤了攤手,“太后徵召啊。”

  藤堂靜比鈴木鈴花更快反應過來,她有些驚疑不定:“道明寺楓?但是……為什麼?”

  在美作玲的示意之下,一個保鏢從他身後走過來撐開了黑傘,舉在鈴木鈴花頭頂,沒有猶豫很久,鈴木鈴花從藤堂靜的傘下走到了黑傘之下。

  “鈴花——”

  鈴木鈴花低嘆了一口氣,“藤堂前輩,我大概不得不處理一些事情。”

  “你確定你一個人可以嗎?”藤堂靜觀察著鈴木鈴花的神色,只要發現一絲勉強她就不會讓美作玲把鈴木鈴花帶走。

  “唔,不用擔心,應該很快就能解決。”她雙手捧著熱水杯抱在胸前,“就是有點可惜,原本還想在這裡多玩一會兒的。”

  美作玲一笑:“你想什麼時候來?我隨時都可以帶你來呀。”

  瞥了美作一眼,藤堂靜對他的花花腸子十分不感冒,如果不是知道美作玲喜歡年長的女性,藤堂靜絕對無法放心地把鈴木鈴花交給他。

  “行李就麻煩靜寄過來了。”美作玲一招手,為他舉傘的保鏢就退了下去,他接過了給鈴木鈴花撐傘的任務,面積寬大的黑傘容下了兩個人。

  藤堂靜克制地夾緊眉,“玲,幫我照顧好她。”

  “那是當然,不用你說我也會做的。”

  背對著藤堂靜應下來,美作玲揮了揮手,環住鈴木鈴花的肩膀把她帶到了停靠在街道上的車中。

  “你好像一點都不緊張嘛,早就知道了嗎?”

  美作玲懶懶地斜靠在車座上,手指在交疊起來的雙腿上輕敲,“我倒是吃了一驚,原來你是衝著阿司來的嗎?”

  說到這裡他的眼神一變,完全褪去輕佻散漫之後,美作玲整個人都凌厲銳利起來,他緊緊盯著鈴木鈴花,冷酷而嚴厲。鈴木鈴花知道她的回答一旦有錯,除非重啟,她永遠都不可能再有機會刷滿美作玲的好感度了。

  道明寺司囂張霸道,花澤類冷淡寡言,西門總二郎優雅疏離,是這個少年一直在f4中充當著協調和維護關係的角色。

  其實有點奇怪,迷戀年長女性的人,卻意外地會照顧他人。美作玲是f4之中最在乎四個人羈絆感情的,這點鈴木鈴花已經察覺到了。如果她的存在會影響到他們四個人,在目前70點好感度的狀態之下,美作玲是毫不猶豫地捨棄鈴木鈴花的。

  隔著車窗,鈴木鈴花還能依稀聽到外面的雨聲,她微吸了一口氣,伸出纖長的手指在美作玲的下頜輕輕划過。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細小的水漬印在白膩的指腹上。

  “有水。”

  美作玲聽見她這樣說才察覺到自己被淋到了一些雨,他抬手收攏起長到肩膀發尾微卷的頭髮,有一些沾到了水,“嘖,到底在想什麼啊你。”

  “想在這裡多留一會兒。”靠在車窗上,鈴木鈴花把剛沾濕了的指尖貼在不時流下觸不到的水滴的玻璃上,“……以後就沒有那麼好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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