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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回事,薛洋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渾身上下卻疼得劇烈地抖動起來,仿佛有什麼東西自身體裡面,啃噬著他的血肉,痛得實在撐不住跌坐到地上,再然後便整個撲了下去,再沒法起身。

  “阿泠,趕緊想辦法替方公子包紮傷口。”裴素一邊吩咐女兒,一邊緩步走到薛洋面前,末了用那支長笛一端抵在他額前,薛洋只覺得冰冷透心,渾身不適。

  “你應該知道苗人善用蠱,所以別輕舉妄動。”裴素如是解釋道。

  作者有話要說:  在我腦補中,裴素應該就是個披著花哥皮整日吃齋念佛但切開黑色的毒經粑粑!

  然後接下來素爹要把洋洋關小黑屋洗(tiao)白(jiao)了。

  順說緋哥又撲街了,這都撲幾次了。

  ☆、衡陽雁去

  裴泠聽了他爹的吩咐,趕緊解開方慕燕身上繩索,又撕了衣擺將他手腕上傷口包紮好,另一邊裴瀾和裴清也趕了過來,裴素便囑咐他倆先帶著裴泠和方慕燕回山下竹屋去。

  “雲……雲陽君……替我……”薛洋艱難地喊出山□□字,想到自己尚有幫手,忍著渾身劇痛,掙扎著支撐起自己的身體,企圖反戈一擊。

  但山神顯然準備無視他的召喚,它繞過薛洋向裴素走去,到了他跟前單膝向裴素跪下,薛洋看到它這樣的舉動,瞬間明白了自己再做任何事情具是徒勞。

  “我讓你盯好他的一舉一動,可沒有讓你參與謀害方緋,為何不來向我稟報?”裴素聲音依舊清冷,卻裹挾著一股薄怒,“莫非你對他有什麼企圖?”

  “不敢。”此刻的山神只是低著頭,卻並不做其他解釋。他已不是前頭小男孩的體態,而是一名二十上下的年輕男子模樣,黑髮金瞳,像極了某種夜行的獵食者。

  “帶他去地宮!”裴素收回外形奇特的樂器,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命令著山神。

  薛洋眼見雲陽君在他跟前化出了原型,那是一隻足有九尺高的猛獸,通體烏黑,只在四足上有些紅色的毛髮,三條細細的尾巴散開,末端成三角狀,它獠牙鋒利,面目猙獰,金色的獸眼中,瞳孔收縮成一道細縫。

  雲陽君伸出爪子撈起薛洋往背上一甩,又用尾巴將他壓住,便邁開步子跟著裴素往泉邊去。

  到了泉眼邊上,雲陽君右前足向水中一按,便見一池水登時向下直降,不過一會,就徹底幹了,漏出地下一道石門,上面有個轉盤,裴素輕輕一撥,門便開了,地下便是台階,通向深處。

  裴素收了長笛,薛洋便覺身上疼痛減輕少許,身體裡頭某種東西就像暫時蟄伏了一般不再動彈,他想著此刻身邊兩人竟敢合夥騙他,便覺怒火攻心,但不知裴素底細,又不敢輕舉妄動,只得強壓著心中怒火意圖見機行事。

  那地宮入口頗窄,不過能容一人進出,雲陽君此刻遂斂了真身,又化成黑衣男子的模樣,仍舊把薛洋背在身上,跟隨裴素往深處去,那甬道兩邊具是斑駁的壁畫,想來年代已久,薛洋只覺得裡頭人物像是道門中人,畫得什麼意思卻全然看不懂,兩邊的石壁上每隔幾步便有獸狀的銅燈,仔細分辨模樣,倒是和雲陽君真身有六七分相似,每隔數十幾米又有鏤刻銘文的石門,重重疊疊,像是守衛什麼辛秘。

  薛洋速來是心思縝密之人,甚少會落入他人陷阱,此番便覺屈辱異常,但好在他並不心浮氣躁,不多時,心中的怒火便散去大半,反倒打起精神思索這件事的紕漏到底出在哪裡。

  從裴素以往表現可知,他一開始便知所埋之人是薛洋,他知道薛洋執念彌深魂魄會脫出軀體,所以他拿走了降災是想引自己去找他,他算準了薛洋想要奪舍重生,可他又怎知自己會選裴泫的身體,他又怎麼會允許自己的兒子被毫不相干的人奪舍?

  他尚來不及思索,雲陽君便將他放到了地上。

  那裡顯然已經是地宮的底部,甬道的盡頭是個圓形開闊的石室,大約已經到了地下極深的地方,這裡的溫度非常低,薛洋只覺凍得身上只打寒顫,這種感覺令他想起金麟台受審之後被金家囚於地牢中的往事,不自覺的便心頭一凜。

  石室的中央有一處高台,台上呈著一具白玉石棺,地面上四散著許多金銀法器,道門珍寶,他目光所及之處,赫然望見降災竟也混在那一地法器之中。

  原來藏在這裡,難怪遍尋不到。

  裴素走上高台將手中長笛放入棺內,伏下身,向著棺中道:“鳴蛉,我帶泫兒來看你了,你高興麼?”

  自然,並沒有人會回答他的話。

  薛洋忽然覺得有點同情裴素,那必然是他的亡妻,十數年間他又曾不是做著同樣的事情。

  他試著動了動自己的手腳,顯然已經有了力氣,而降災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視線里,那麼只要拿到自己的佩劍……

  “不要輕舉妄動,你現在絕不是裴素的對手。”雲陽君發覺他的小動作,低聲提醒道。

  “鎮派神獸混到這個地步,雲陽君你可以啊。”想到自己曾經把這龐然大物,當成小山貓摟在懷裡揉來揉去,薛洋便感嘆自己什麼時候心變這麼大的。

  雲陽君卻並不受他激將,反倒回了他一句:“早便說過我不是山貓,你未深思,莫要覺得我在騙你。”

  薛洋聽它這麼說,心裡卻忽然有些疑惑,雲陽君的立場顯然並不是和裴素完全一致,那麼在它身上或許還有些許轉機。

  “薛洋,你恐怕有很多疑問。”裴素轉過頭,問跪在地上的薛洋。

  “不,我沒有任何疑問。”薛洋忽然抬頭朝著裴素十分輕蔑地笑了,語氣又帶著一絲促狹:“我只需知道爹必然不會捨得殺我。而爹不殺我,那麼所有的疑問便沒了意義。”

  “你果然如傳聞中那般聰明又狡猾。”裴素卻回報他一個淡定從容的微笑,“其實我有一些後悔,讓你這樣的人占了我兒清白的身體,實在太便宜了你。”

  薛洋卻覺怒從中來,不由自主地握緊了雙手的拳頭,裴泫的身體,他還真看不上,若不是……若不是以為承了你的恩,若不是以為你將遇到不測……

  呵呵,情之一字,果然便是一切破綻的根源。

  因情死,因情生,不知情何起,亦不知情何解。

  薛洋再怎麼會演,也無法控制此刻無處宣洩的情緒,他瞪著裴素卻並沒有半句辯解。

  “你雖然不想聽,但我卻還是要告訴你,以便絕了你其他的念頭。”裴素接著道:“我的妻子,泫兒的母親是上古魔族後裔,這點想來你多半已經猜到□□分,魔族本是身死魂滅,所以沒有輪迴之說,泫兒不知是否因為是混血,自出生以來魂魄和軀體便常現脫離之態,可如果魂魄長時間脫離身體,他便會死去,泫兒還這樣小,我實在不捨得他離我而去,所以我要幫他找個元神強大的魂魄,本來夷陵老祖的魂實在是再好不過的選擇的,可惜怎麼招他,他也不出現,後來才知原來是被人獻舍了,在信陽住了這些年,倒也聽說過你的事情,不過只知你常年盤踞在義城,足不出戶,卻不大清楚你的過往,再到後來聽說你因為同曉星塵的恩怨,死於含光君之手,我便盤算著,可引你的魂魄來雲陽,供我兒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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