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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心裡卻在回想阿瀾跟阿清之間那種奇怪的相處模式。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那晚他做了個夢,夢見曉星塵未著寸縷立在一潭清水之中,似乎在沐浴潔身,他想要過去抓住他,便偷偷地淌水從他背後靠近,但水波發出的聲響卻還是驚動了道長,最後道長化成一隻白鷺從水面掠過,遠遠飛走了,只剩薛洋留在水中央,抬頭仰望天空。

  第二天他醒來時,便準備著一股起床氣朝雲陽君發泄,可是小黑貓卻並不在他枕邊,說明山神大人沒有找他玩耍,那個夢是他自己的潛意識。

  他只得揭開被子穿衣起床,發現褻褲和床單上那幹了一半但仍舊黏膩的玩意時他登時大窘。

  他不想承認自己做了一個春夢,於是找了藉口,裴泫這個身體才十三歲啊,一定是因為這個緣故。

  一想到裴家家務都是裴泠在做,薛洋便謀劃著名得趕緊把床單和褲子偷偷洗了,萬一被他姐看見了,不是更窘。

  於是他換了褲子穿好衣服,卷了床單,看看外頭時辰還早,估摸這會沒人起床,便往後院井邊去,打了兩桶水,洗了一半,肩膀上卻被人重重拍了一下,薛洋頓時嚇了一跳。

  “泫弟,你偷偷摸摸地在做什麼?”轉頭卻見方慕燕笑嘻嘻地湊上來,拿眼睛不住往洗衣盆里瞧。

  “沒什麼,洗褲子,我尿床了。”薛洋面上一本正經地回答,心裡卻窘得要命。

  “哦?真的嗎?你這個年紀還會尿床?”他上下打量著薛洋,似乎想到什麼,然後一臉我懂了的樣子接著說,“該不會是……啊呀,這個是很正常的麼,你不用害羞。你姐夫我都不知道洗過多少回了。”

  薛洋:“……”

  方慕燕看他算是默認了,也就不跟他開玩笑了,岔開話題道:“我剛從外頭回來,探聽到一些關於十方宮的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薛洋趕緊點點頭,方慕燕卻打了個哈欠道:“忙活了一個晚上,等我補一會覺,吃了午飯再同你細說。”

  薛洋看他神容疲憊,剛才自己又被他窘了一回,報復心起便半真半假道:“忙活啥忙了一個晚上,你去嫖了麼?”

  方慕燕:“……”

  薛洋道:“這算是默認了?我告訴我爹和我姐去。”

  方慕燕只得求饒道:“小舅子疼我,我剛才什麼都沒看見。”

  薛洋便笑了,擰乾褻褲同床單,遞給方慕燕道:“姐夫疼我,正愁沒地方晾,晾到你房裡怎麼樣,反正你熟練的很,弄乾了還我。”

  方慕燕只得乾笑兩聲,答應著拿走了他小舅子的褻褲同床單,弄乾了才還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看你們都跳著章節讀,來個劇透吧……

  一、裴家副本 掉落頂級招魂道具X1

  二、十方宮副本 掉落滿足曉星塵畢生願望道具X1

  都說是英雄副本了,能單刷麼,當然不能羅,所以我給目前藍裝的洋洋準備了開掛的隊友。

  綜上,如果只想看cp啊開車啊的可以收藏下,等最後那幾章看看,反正我心裡是打算寫成甜得掉牙那種結局。

  ps:這算是一輛自行車不?

  ☆、蒹葭蒼蒼

  那天吃了午飯,方慕燕果然依言來找薛洋了。

  原來方慕燕打聽到這十方宮在三十年前香火是十分鼎盛的,宮內弟子數量龐大,儼然一副道門正宗的派頭。按例,道家掌門繼任的傳統是依師徒或者父子之間的血脈姻親傳承,這十方叢林制卻另闢蹊徑以任人唯賢為首要條件,頗有地不分南北東西,派不分天一全真,亦不排資論輩,外頭來的雲遊道人也能悉心請教,接入宮中供養,對佛道,儒道亦是兼容並包,所以一時風頭大盛無人能及。可惜廿年前,不知為了何事掌門突然離奇失蹤,群龍無首時,十方宮內部兩黨相爭,鬧得個兩敗俱傷的境地,便開始有傾頹之相了,再到數十年之前,十方宮門人走的走散的散,最後剩下十來個人,卻在一天晚上突然集體失蹤了,這附近幾個鄉鎮的人聽說了,都怕得要命,便報了官,官府也派人來查過,卻始終沒有頭緒,又因為沒人來報家人失蹤,所以最後便做了無頭公案,擱在那裡了。

  薛洋聽方慕燕一口氣講完十方宮的舊聞,忽然怔了怔。記得那時曾聽人講起過,曉星塵因心懷救世之念所以離了抱山散人獨自下山來,又因為師從高人,資質極佳,所以第一次夜獵便一戰成名,後來便有世家拉攏,但道長卻不想與這些世家同流,更傾向於輕血緣傳承,注重志投道合,所以結實了宋嵐後便有一同開宗立派的想法。

  薛洋心想,這個十方宮建制倒似乎很合他的意,只可惜也已經淹沒了。

  想到曉星塵下山這事,他面前卻忽然浮現出道長自刎那日的情景,他被揭穿了身份,情急之中說了很多傷害曉星塵的話。在義城的時候,並沒有仔細想過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只是沉溺於跟曉星塵和阿箐一起生活的那份平淡。

  宋嵐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刻,他其實便知道那份微妙的平衡終歸要被打破了,但還想竭盡全力地保持住,就像一個撒了謊的孩子,企圖用一個謊言彌補另一個謊言那樣,到真相大白的那天,才發現自己摔得更疼。

  “救世!真是笑死我了,你連你自己都救不了!”

  “你一事無成、一敗塗地、你咎由自取、你自找的!”

  大約當時是那樣的想法,自己抓不住他,便想將他撕裂,捏碎,砸爛,然後徹底毀掉。

  明明以為自己會在那種瘋狂地報復行為中,得到勝利的喜悅,卻發現根本沒有絲毫快感可言,有的只是後悔,無盡的後悔。

  但他依然拒絕承認,直到魏無羨突然闖入,被人一針見血地捅破了那層紗,他方覺眼前一片明亮。

  他以前對曉星塵的任何一分惡毒殘忍實則亦傷在自己身上,所以為何不對自己好一些呢。

  方慕燕講完這些事,見薛洋在發呆便問道:“泫弟可是想到什麼,不妨說出來,我同你分析分析。”其實他心中亦有疑問,雲陽山山脈綿長,更有十數山峰,裴素自妻子亡故之後,選擇避入雲陽山,本身就很可疑,何況那許多山勢平坦的都不選,卻“恰好”將自己竹屋建在常人看來已經十分不祥的十方宮腳下,不知是何用意。看裴泫這般模樣不知道裴素是不是同他說起過什麼,其實原本大可不必這麼麻煩,列鏡陣便可窺之一二,奈何十方宮與他蓬萊島同宗同源,先人早就防備著這一層,宮內已被列了反窺的陣法,叫他無法施展手段。

  薛洋見方慕燕問他,感覺找了個藉口說那日裴瀾讓抄寫的詩經還沒抄完,一會他爹還要問他功課,所以有些心不在焉。

  方慕燕聽了倒也沒有懷疑,薛洋想著得將中元節那日在泉水中所見景象告訴方慕燕,給他提個醒便道:“自我出生便住在這山里,倒沒有聽說過十方宮的往事,而且爹除了中元節會帶我們去那裡放個燈,平時絕少踏足十方宮地界,所以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異常。只是今年中元節確實有些古怪,那天血月現世,我似乎在那口山泉中有光影投射出來照到我眼睛裡,現在想起來似乎和那把鑰匙上的圖案竟差不多,也不知我發病是否同被這影像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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