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選擇直接跟他走嗎?什麼都不說?這看起來是個好主意。羅非正準備再一次選擇當鴕鳥的時候,小孩突然站起來了——

  “你隨便找個理由敷衍我一下不行嗎?”顧程鳶定定看著他。

  羅非:“……”

  “我忘了聯繫你了。”停頓了一會兒,他擠出來幾個字。

  楚寒生在後面噗嗤一聲笑出來了。

  顧程鳶繼續兇巴巴的瞪了他一眼,上前幾步抱住了羅非,說:“我原諒你。”

  羅非感覺自己的衣服濕了一小塊,在這一瞬間,他好像覺得,自己被什麼東西觸碰了一下。

  於是他僵硬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髮。

  。

  與那天的狼狽模樣不同,陳珩端著個茶杯,靜靜坐在那裡,好像他才是主人。

  看見進來的人,陳珩抬了下眼皮,微笑。

  “找到能撐腰的人了?”

  他這話是對顧程鳶說的。

  顧廷恩才剛醒,還不知道這人已經找到家裡來了。家裡的其他長輩不修行已久,根本不知道這人是過來幹什麼的,還以為他是騙子。顧程鳶這個小孩,倒成了最適合代表顧家的人。

  秦疏上前兩步,對他伸出手:“你好,特別行動處,秦疏。”

  陳珩與他握手,接著道:“你好,陳珩。”

  顧程鳶的父親陪著祖父坐在那裡,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今天突然來了個人,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他聽不太懂,父親聽了突然臉色大變,他隱約覺得事情不太對頭。

  幾個人挨著坐下,秦疏問:“請問您今天造訪是來幹什麼的呢?”

  陳珩道:“早些年我家與顧家是世交,只是因一些事失散了,好不容易得了些消息,家父派我前來拜訪。”

  “往別人家裡毒蟲子的世交?”顧程鳶冷聲道:“我家可沒這種世交。”

  “小鳶,別說話。”顧程鳶的爺爺嚴肅道:“大人說話你別插嘴。”

  秦疏聽見這話,就接過了話茬:“老爺子,不瞞你說,我們今天過來,是因為小顧報了警——我們也算是那方面的警察,現在我們在,你無須擔憂。”

  誰料顧老爺子聽了他這話,臉色倒是更嚴肅了些。

  陳珩輕笑。

  “不瞞你說,顧家的寶物已經在我們這裡了。”秦疏道:“久聞陳家大名,來現世之前,你們應該已經聽說過,特別行動處是個什麼地方了吧。之前之事,因為沒有什麼證據,我們也無意與你們為難,權當就此揭過,你看如何?”

  “那既然拿不到東西,我也就收一點利息怎樣?”陳珩笑容忽然一收,沉聲說道。

  忽而氣氛一沉。

  “你管誰要利息?”外面走進來一個人,定睛看去,卻是本應該待在醫院裡的顧廷恩。

  不對,應該是另一個‘顧廷恩’。

  陳珩臉色更陰沉了些。

  他的臉色本就蒼白,此時帶著點潮紅,更顯得妖異。

  顧廷恩沒再看他第二眼,冷聲說:“滾。”

  陳珩卻笑了,他站起身,慢慢走出去,臨走時,輕輕說了一句:“要是讓人知道你們是害死千百人的罪魁禍首,那會是什麼結果。”

  說罷,他沒回頭,緩緩走了出去。

  顧廷恩沒有理他。

  “這是怎麼回事?”顧程鳶的父親問道。

  “別問了,你管不了。”顧爺爺也站了起來,對顧程鳶顫巍巍嘆了口氣道:“我老了,管不了你們年輕人的事了,我也不想管,只是記著,你們平平安安就好。”

  這話說的情真意切,聽得感情豐富點的人都要掉下眼淚來。

  顧程鳶父親扶著爺爺走出去,留下幾個人,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顧廷恩’坐下,說:“叫我顧廷就行。”

  “那是叫另一個顧恩?”這方法不錯,楚寒生樂了。

  “嗯。”顧廷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自顧自說:“我收到了那封信,你們應該知道怎麼回事吧。”

  就是有關門的信,幾人都知道。

  “我收到了一個故人留下的信息,若無意外,就與此事有關。”顧廷抬起頭,瞧了清寂一眼,說:“是你師父。”

  清寂屏住呼吸。

  “這門的事,說與顧家有關,也有那麼幾分關係。”他說:“在大哥決定以祭祖補充靈氣之前,這門的雛形已經有了,顧家不過將計就計,占了點便宜而已。只是你師父一直放不下,想著要補好這個口子。”

  清寂的師父突然失蹤,要她來現世找一個師伯,想來是不太妙了。

  “我打算順著這條線索追查下去。”他點了點羅非和袁之川:“你們要和我一起來嗎?”

  楚寒生:“我們是警察,怎麼不先考慮我們?”

  顧廷瞥他一眼:“你得帶我家的孩子。”

  楚寒生啞然。

  清寂無措的看了看羅非和袁之川,袁之川沉默了一會兒,想到,這事和自家小姑娘的師父有關係,她是非去不可了。自己在哪找死也是個找,不如跟他過去,沒準還能把這東西解決了,就也點了下頭。

  只剩一個羅非。

  照認識他的人對他的理解,他應該會說誰愛去誰去和我有什麼關係,卻沒想到,羅非緩緩點了個頭。

  第37章 村莊1

  顧廷說的這個地方, 羅非居然知道,這是讓他沒想到的。

  更讓人沒想到的時候, 這個地方還與他關係匪淺。

  “我小時候被拐賣過, 我的養父母就是這個村子的人。”他說。

  在他與其他幾人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可以想見的,他們都是一副“……”的表情。

  他們現在正在去往這個村子的路上。這是一個窮到十人中九人沒聽說過, 剩下一人聽了就會皺起眉頭的地方。與外界唯一的交通渠道是一班公交車,公交站到村子還要走半小時的路程。

  清寂姑娘問他:“後來呢?”

  完全是可以想見的,羅非完全不像是在這種小村莊裡長大的人。

  “後來我的養父母過世了,親戚不願意養,想起來我是一個被拐兒童, 就報警了。”他語氣一如往常,不帶什麼波瀾, 就像是中午說起要吃一碗什麼面。“我的親生父母找到我之後, 我就回家了。”

  “節哀?”袁之川說。

  “這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他說道。

  雖然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麼,但袁之川還是覺得,他的內心絕不像現在這樣平靜。

  在正常的情況下,羅非絕對不會與他們說起自己的事, 他們認識這麼長時間,這是從來沒有過的。羅非不是會說起什麼指望別人同情或憐憫的人, 他不需要這種東西, 從某種角度說,別人的同情與憐憫是使他再厭惡不過的東西。

  幾個人慢慢走著,到了這個村子的入口。與大多數破敗的村莊類似, 這裡的年輕人多數已經出去打工,各謀生路去了。村子裡僅剩下年邁的老人,坐在屋子門口曬著太陽。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