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回 心妍施計查真兇(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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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心研的「屍體」被送去安葬,因為她只是個妾侍,沒資格入司徒家的祖墳,所以另尋了一處山清水秀之地掩埋。

  司徒灝不顧老夫人的阻止,拖著病體親自給蘭心研操辦了身後事,並在墓碑上親筆提下「愛妾蘭心研之墓」幾個大字,這一舉動,讓後院裡那幾個女人嫉恨得眼睛都紅了。

  此時,已經死去的蘭心研正好端端的坐在司徒府的密室里,一邊漫不經心的喝著茶,一邊好奇地打量著密室壞境。

  因為她現在不宜曝光,為了演好後面的戲碼,也為了不打草驚蛇,所以司徒灝悄悄把她帶到了這裡,整個司徒府,這裡算是最隱秘也最安全的地方。

  他並不害怕蘭心研知道了密室的秘密會做出什麼不利之舉,身為摘星閣的閣主,如果連這點都沒有考慮到的話,那他也愧為一閣之主了。

  「你暫時就呆在這裡,一日三餐本尊會讓凌風給你送來。」司徒灝冷冷地說道。

  蘭心研挑了挑眉,這意思是要將她暫時軟禁於此了?不過無所謂,他信不過自己,自己不也提防著他嗎?只等事成之後成功解毒離開,那便萬事大吉。

  想到自己終於可以脫離蘭心研這個身份,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十年了,她終於有機會將自己的性命和人生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放蛇的應該是翠竹。」蘭心研放下茶杯,看著司徒灝說道。

  司徒灝眉頭一皺,立即搖頭道:「不可能,卿兒不會做這樣的事。」

  蘭心研譏諷一笑,「我只說是翠竹,並沒說是你那位表妹授命,緊張什麼?」

  司徒灝懶得理會她的諷刺,正色道:「有何證據?」

  「早在你家少夫人中毒以前,我便兩次發現翠竹私自從後門離府,鬼鬼祟祟的,似乎生怕別人看見,其中有次我還看見了穆念兒一路跟蹤她,接著,沒幾日,穆念兒手下的小梅,和阮紫萱新收的丫鬟絲弦也悄悄離府了一次,再後來,便是少夫人出府靜養,所以我斷定下毒的人必在這三人當中。」

  「本尊一直不明白一件事,你是如何知道如兒中了毒?」

  「後院女子害人的方法說穿了也就那麼幾種,栽贓嫁禍,偽造私情,下毒或者直接痛下殺手,少夫人只是離府靜養,並沒有其他事情發生,那就可以直接排除前兩種和最後一種,剩下的只有下毒了。」

  「不愧是皇家暗衛,分析得倒是很清楚。」

  「只可惜我一直拿不到確鑿的證據,而且也沒法指出下毒的到底是哪兩個人,又或者說只有一個人,否則我就直接把真兇告訴你,也不用大費周章演這麼一齣戲,弄得現在身陷囹圄,苦不堪言啊。」蘭心研假模假樣地嘆了口氣。

  司徒灝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接著蹙起眉峰,道:「你剛說穆念兒也發現了翠竹的不妥之處?」

  「那名守著後門的老婆子是個見錢眼開的,收了我的銀子後便一直替我當眼線,穆念兒詢問她的那些話也全都告訴了我。」蘭心研聳了聳肩,不在意的說道。

  「那你可查到她們出府去了哪裡?」

  「我的爺,我再怎麼說也是府里的一名小妾,能隨意出門嗎?而且我也不可能讓其他暗衛幫我調查這件事,所以,線索我已經給你,其他的還是你親自去查吧。」蘭心研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兩聲,接著雙目微眯,漂亮的手指輕點著下唇,「不過我倒有個法子讓翠竹不打自招。」

  司徒灝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她所說的法子是什麼,點頭道:「本尊會讓人配合你。」

  兩人又就細節商討了一陣,然後司徒灝便離開了密室。

  獨自坐在偌大的書房裡,司徒灝閉著雙眼,靠在太師椅上一言不發。

  他現在心情可謂是跌到了谷底,直到現在他都沒想明白,自己怎麼會被妒意沖昏了頭,做出那樣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想到林如悅眼裡的失望、恨意和痛苦,他宰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明明打定了主意要把她捧在手心,卻將她傷得這麼深,想來她是絕對不會原諒自己了吧?就連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司徒灝啊司徒灝,你真是枉為頂天立地的男兒!

  炎臻痛斥他的那些話還言猶在耳,他無法反駁,也不能反駁,的確是他做錯了,如果可能,他更希望炎臻能打他一頓,當作他犯錯的懲罰。

  當炎臻抱著林如悅離開時,他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想要攔住他,卻沒有辦法挪動步子,甚至連「放下她」這樣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覺得自己沒臉再面對林如悅了,做出了那樣的事,他簡直恨不得殺了自己,以死謝罪。

  猛地睜開雙眼,雙拳更是握得死緊,眼裡滿是愧疚和自責,接著轉為堅定和凌厲。

  他是錯了,但絕對不會就這樣放棄,他會用一輩子來彌補自己犯下的錯,只等揪出幕後真兇,便是把林如悅帶回之時,哪怕是用搶的,也絕不許她離開自己!

  他相信炎臻是個君子,不會做出趁人之危的事情,就且讓他得意幾日吧,如兒最終還是屬於他的!

  而此時,身在凝香院的林如悅已經慢慢恢復了過來,她畢竟是獨立自主的現代女性,就算真被強暴了,也絕不會像古代女子那般尋死覓活,何況司徒灝只是強暴未遂,縱然他的做法讓她很失望,但也絕不會讓她精神崩潰。

  炎臻推開門進來,便看到她正手捧一本書在看,神色全不見不妥,放心之餘又擔心她是在強撐著不願表露出來,遂柔聲喚道:「悅兒,身子可還好?」

  一聽到炎臻的聲音,林如悅立即放下手裡的書,起身朝他深深一福,道:「如悅謝過王爺再次搭救之恩,身子已無大礙,勞王爺費心了。」

  因為炎臻的身份不允許他在凝香院呆得太久,所以在送她過來後不久便離開了,睡穴到了時間自動解開,林如悅只知道是炎臻在關鍵時候救了她,卻沒有看見他的人,等到這會兒才有機會當面道謝。

  炎臻不在意的搖頭道:「不過舉手之勞,看到你沒事便好,幸好當日我折返了,否則……」

  林如悅不願再回憶起當日之事,只是清淺地笑了笑,然後走到桌前給他倒茶,接著雙手將茶奉上,感激道:「如悅前後欠了王爺好幾次,卻無力回報,心中慚愧,今日便以茶代酒,權當答謝王爺多番相救,還望王爺不要嫌棄。」

  炎臻接過茶,一口飲盡,笑著說道:「我救你從未想過得到什麼回報,只要你能安好,便是對我最好的回報。」

  林如悅眼神閃了閃,沒有回話,不是不明白炎臻的真心,只是他的身份太特別,若要跟他牽扯上,還不知道要面對多少風雨。

  何況,還有個司徒灝。

  一想到那個差點強暴她的男人,林如悅心裡便五味陳雜,不知道是該恨他還是怪自己,如果當時不是她說了那些刺激他的話,事情也不會變成那樣,那樣戳心窩子的話,幾個男人受得了?

  微微嘆了口氣,她垂首不語。

  炎臻將一切看在眼裡,英挺的眉頭微皺,蠕動了下嘴唇,卻最終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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