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 絲弦登門傳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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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林如悅正窩在房裡看錦瑟繡屏風,突然撫琴挑帘子進來,通傳道:「小姐,絲弦在外求見。」

  林如悅頓時蹙起蛾眉,自打進了司徒府,她便尋了個由頭將絲弦打發去漿洗房了,雖然這麼做會讓絲弦被下人們議論鄙夷,但總比讓她杵在自己面前礙眼的好,若不是礙於林庸,她真想把她送得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

  「她說了有什麼事兒嗎?」

  「這倒沒說,只說要務必見小姐一面,看神情,似乎有急事。」撫琴這些日子已經得到林如悅信任,所以也從錦瑟口中知道了絲弦當日做的事情,對她再無半點同情,背叛主子的人不值得同情。

  林如悅並不想見她,但想到她另一個身份,不由暗想莫不是林庸有什麼事要她給自己帶話?低頭思索了下,說道:「讓她進來吧。」

  撫琴領命離開,錦瑟放下手裡的繃子,站到林如悅身後,彎下身子,小聲道:「小姐,要不要奴婢去通知姑爺一聲?」這些日子她已經看出兩人感情有了些進展,擔心絲弦會做出什麼不利於自家小姐的事情,這才有此一問。

  林如悅嗔怪地瞥了她一眼,道:「找他幹嘛?你別多事。」

  錦瑟偷笑了兩聲,換來林如悅警告的一瞪,連忙收起笑容,站直身子,規規矩矩的站在她身旁。

  絲弦隨著撫琴一起走了進來,對著林如悅福了福身後,略帶傲氣道:「還請大小姐揮退左右,老爺有話讓奴婢轉告。」

  林如悅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接著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低頭道:「錦瑟,你跟撫琴先出去。」

  「小姐!」錦瑟不贊同的看著她,撫琴也有些擔心的看著她。

  「沒事的,出去守著吧。」林如悅不在意的搖搖頭,然後冷冷地看向絲弦,「這裡可不是相府,你們還怕會有奴大欺主的事情出現嗎?」

  絲弦渾身一震,帶著恨意看著她,錦瑟和撫琴無奈,只得福身離開,撫琴那個小丫頭還特意在經過絲弦身邊時比了比自己的拳頭,冷哼了一聲才走。

  「好了,沒外人了,說吧。」林如悅放下茶杯,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絲弦壓下心底恨意,開口道:「老爺說距離第二次只有不到十天了,若不想再痛苦一次,就儘早將事情了結,否則別怪他不念父女情分!」

  父女情分?她跟林庸之間還有這玩意兒?她怎麼不知道?林如悅冷笑幾聲,也不回答她的話,而是轉移話題道:「沒想到到了漿洗房還能跟那邊聯繫,我還真是小瞧你了。」

  司徒灝曾經跟她說過,為了保證他裝病的事情不外泄,所以司徒府的守備很嚴,以免旁人安插釘子進來,沒想到林庸的本事很真大,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安排人進府跟絲弦聯絡。

  「大小姐不知道嗎?奴婢現在已經不在漿洗房了,而是去了芸香閣伺候阮姨娘。」絲弦倒也不惱,譏諷地說道。

  阮紫萱?怎麼會跟她扯上關係?該不會那個阮紫萱也是林庸的人吧?

  林如悅心裡一震,隨即又否決了這種可能,她早就打探過這四位姨娘的底細,阮紫萱是三年前因為家鄉發洪水流落到了皇城,誰知道遇到地痞,恰好被出府的管家好心救下,然後賣身進了司徒府,後來因為相貌姣好加上性子溫柔,這才被老夫人指給司徒灝為妾。

  司徒灝也曾派人到她家鄉調查過,確認她的確在那出生,若不是遭遇洪水家破人亡,斷不會背井離鄉。

  再說絲弦本就是個心思靈巧慣會賣乖討好的,許是無意間被阮紫萱遇著,然後覺得她可以一用,這才將她從漿洗房調到身邊伺候,下人調配向來是管家負責,估計他是覺得絲弦反正也被林如悅棄了,不會在乎,所以就沒告訴她。

  「那我倒要恭喜你了。」林如悅收起思緒,衝著她皮笑肉不笑的打了個哈哈,「我原本還以為你立了那麼大的功,父親怎麼著也該許你個妾侍的位置,沒想到最後還是只能做個伺候人的丫鬟。」

  絲弦聞言臉色大變,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驚訝道:「你怎麼知道……」話未說完便急急收住,懊惱地撇開頭。

  林如悅倒愣住了,她只是隨口一說想刺激下絲弦,沒想到竟然被她言中了。

  額滴個神啊,這丫頭應該不到十七吧?竟然看上了林庸那個已經年近四十的老男人?果然在愛情里年齡不是問題嗎?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絲弦對林庸那麼忠心了,而林庸又那麼放心讓她當眼線了,愛情的力量果然是偉大的!

  絲弦什麼時候離開的林如悅完全沒注意到,她被這個無意間揭破的事情給雷倒了,直到司徒灝進屋,她還依然保持著呆呆的神情。

  司徒灝發現自己進來半天了她卻連眼神都不瞟過來一下,有些納悶的走近,問道:「如兒,你怎麼了?」

  「啊,啊?」林如悅這才回神,看見是他,隨意的揮揮手,「沒事兒,只是剛才無意間戳破了一樁姦情,有些驚著了。」

  司徒灝詫異地挑眉道:「姦情?什麼意思?」這院子裡除了凌雷和撫琴那對兒,還有他不知道的嗎?

  林如悅將剛才跟絲弦的對話說了出來,然後心有戚戚然道:「我還真不知道我那位父親竟然有這麼大的魅力,竟然能讓一個小姑娘死心塌地到這份上。」

  司徒灝好笑地拍了拍她的頭,道:「如兒,子不言父過。」

  林如悅一個眼刀子戳過去,「他都沒拿我當女兒,我為什麼要拿他當父親?再說你見過有給自己親生女兒下毒的爹嗎?」

  提及那個讓他勞心勞力又傷神的三月魂,司徒灝面上笑意全失,寒聲道:「待你解了毒,為夫定會為你討個公道!」

  林如悅芳心一顫,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但是想到身上中的毒,眼神暗淡了下來,「還有不到十天時間,這回據說是頭痛,要不等毒發那天你提前把我打暈可好?反正也會被痛暈過去。」

  司徒灝立即伸手捂住她的嘴,喝斥道:「胡說什麼?不是還有十天嗎?一定能想到辦法替你解毒的!」他怎麼捨得打暈她?他寧可中毒的那個是自己。

  「希望吧。」林如悅無力的苦笑了下,長嘆一口氣後,低下頭不再言語。

  司徒灝望著她那似乎已經開始認命的神情,眼裡滿是心疼,大手撫上她的小手,試圖用這樣的方式傳遞些力量和安慰給她。

  林如悅沒有抽開自己的手,低垂的頭陷在陰影里,看不到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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