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鳳凰泣血亡魂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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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瑟雖然感動小姐對她的維護,但畢竟是被林庸叫來的,要是貿然離開似乎不太好,連忙拉住林如悅,勸阻道:「小姐,奴婢沒事,還是先等等吧,萬一老爺怪罪下來就不好了。」說著,用餘光瞟了一眼地上的林夏氏,放低了聲音,「而且夫人還在那躺著呢。」

  林如悅不屑的掃了林夏氏一眼,撇嘴道:「反正現在是夏天,躺地上還涼快些,她該謝我才是。」

  謝謝你把她氣暈過去嗎?錦瑟今兒已經感受到自家小姐嘴上功夫有多彪悍了,只能在心裡腹誹幾句,明智的保持沉默,不過表面功夫還是得做,畢竟地上躺著的可是相府的當家夫人。

  她無奈地搖搖頭,剛要去將林夏氏扶起,卻被林如悅拉住,「這些事用不著你動手。」說罷,對著屋外大喊了一聲,「來人啊,夫人暈過去了。」

  話音剛落,守在門口的兩個丫鬟便飛快的沖了進來,看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林夏氏,嚇得臉都白了,趕緊手忙腳亂的將她扶到一旁的軟塌上,然後一個守著,另一個直接跑進裡屋通知林庸去了,忙亂之下,兩人都沒注意到林如悅和錦瑟。

  待到林庸火燒火燎的從裡屋走出來,便看見林夏氏暈臥在軟塌上,而林如悅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品茶,就當自個兒什麼都沒看見一樣。

  當他掃到錦瑟臉上的掌印,再看了一眼面色蒼白緊閉著雙眼的髮妻,腦袋一轉便基本猜到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必是林夏氏氣不過蕊兒的事藉機發揮打了錦瑟,激怒了林如悅,然後不知她使了什麼手段將林夏氏給弄暈過去了。

  頓時,林庸怒火滔天,寶貝女兒被嚇得跟得了失心瘋一樣,剛剛被他安撫好髮妻又被弄暈,這簡直是在明目張胆打他的臉,就算知道林如悅還有很大的利用價值,這口氣他也咽不下去了。

  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林如悅面前,二話不說便揚手打下去,「真是孽女!」

  可惜手還沒碰到她臉上,便被她的眼神逼得不得不停在半空中,那雙跟何氏相似的杏眼不帶一絲溫度,冷冷地看著他,「父親大人,你確定要對我動手嗎?」

  林庸原本理直氣壯,但不知道為什麼,被這一喝問竟然莫名的心驚了一下,這個女兒身上的氣勢實在太強,一個被困守後院十年無人問津的庶女,緣何會有這樣慎人的氣勢?

  林庸訕訕地收回手,眼睛卻危險的眯了起來,眼前這個女子真的是他的大女兒嗎?該不會是被人易容頂替了吧?

  對上林庸帶著狐疑揣測的視線,林如悅立刻明白他對自己起了疑心,不過她一點都不擔心。穿越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只要她不說,根本不會有人想到,何況這具身體的確是相府庶女,她又接收了原主全部的記憶,隨你怎麼查,得出的結果也只會有那麼一個。

  「父親為何這般看著女兒?女兒會不好意思的。」林如悅假裝羞澀的低下頭。

  錦瑟嘴角第三次止不住的抽了,喂喂,小姐啊,那是你爹,你親爹,你這樣的語氣是想鬧哪樣啊喂?

  林庸的眉頭也跳了幾下,臉驀地全黑了,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控制住自己沒咆哮出聲,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後,轉頭便吩咐下人去請大夫,然後去看林夏氏的情況,直接不搭理她了。

  林如悅巴不得他不搭理自己,眼看這裡也沒她什麼事,起身整理了下衣裙,說道:「女兒就不在這裡礙眼了,告退。」

  說罷,也不管林庸同不同意,拉著錦瑟便走了出去。

  她前腳剛走沒一會兒,林夏氏便幽幽醒轉,一見林庸,那是又悲憤又委屈,未語淚先流,哽咽道:「老爺……」

  林庸還是頭回看見自家髮妻這般模樣,雖說兩人的結合只是利益關係,但好歹也共同生活了那麼多年,不禁心軟了幾分,語氣輕柔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暈過去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林夏氏哭得更凶了,她氣呀,在娘家就一直嬌生慣養著,出嫁了相公也總讓著她,又是一府主母,何曾受過這樣的氣?當下便抽泣著把剛才的事說了出來,外加添油加醋無限擴大了林如悅是怎樣的囂張跋扈。

  聽完她的話,林庸沉默了半響後,沉聲道:「今兒這件事是你受委屈了,不過如悅出嫁在即,就此揭過吧,以後再說。」

  林夏氏的心頓時一陣冰涼,她堂堂嫡母被庶女氣暈過去這麼大的事竟然就此揭過?這件事傳出去以後她怎麼管理府里的人?她的顏面何存?

  「老爺這話是要妾身忍了?」林夏氏慢慢坐直身子,拍開丫鬟扶她的手,鳳目含怒,直直地望著林庸。

  林庸不喜她這副逼問的模樣,皺著眉,強壓怒氣道:「大事為重。」

  林夏氏向來強勢慣了,哪裡會怕他,不依不饒道:「敢情在老爺眼裡,妾身和蕊兒都只是小事?」

  「蕊兒的事情究竟是不是如悅做的還未可知,就算真是她做的,在她嫁去司徒府以前你也不能動她!」

  「妾身今兒才知道,老爺原來還是個慈父,竟然不捨得那個下賤胚子受一點委屈!」林夏氏冷笑連連,「既然如此,那妾身和蕊兒這對多餘的母女便回娘家好了,也方便你跟你那個好女兒共享天倫之樂!」

  一聽她要帶著林如蕊回夏家,林庸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算什麼?又拿夏家來威脅他嗎?

  故意低頭垂眸,掩去眼裡一閃而逝的陰霾,再度抬頭時已經面帶討好,揮手讓丫鬟下去後,他坐到林夏氏身邊,大手一伸,將她攬至懷裡,不顧她的冷哼和掙扎,在她臉上親了下,好言好語的哄道:「夫人這是說的什麼話?你是我唯一的夫人,蕊兒是我寶貝女兒,只有我們仨在一起那才叫共聚天倫,與旁人何干?」

  「恕妾身眼拙,還真沒看出來。」林夏氏一把推開他,半分面子都不給,將頭移向別處。

  林庸壓下心底的不快,笑呵呵的又貼了過去,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那丫頭已經被我餵了毒,只有三個月的命,夫人又何必跟一個將死之人計較呢?」

  偷寶藏圖的事情因為事關朝廷機密,所以他沒有告訴林夏氏,所以林夏氏也是這時候才知道林如悅身中劇毒的事情,當即回過頭,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竟給她餵了毒?為什麼?」

  「夫人只要知道她活不過三個月就是了。」

  林夏氏雖然好奇,但也沒再追問,她雖然強勢霸道,但不笨,相公不說自然有不說的理由,有些時候知道太多了不一定是好事。

  想到那個死丫頭再得瑟也只能活三個月,她心裡的怨氣頓時全消,心情驀地大好,對著林庸笑了笑,便起身站起來道:「妾身進去看看蕊兒。」

  林庸自然不會阻攔,待她離開後,他臉上的溫柔神情瞬間收回,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冷厲,向著暗處命令道:「去查一查大小姐這十年來的情況,切記要巨細靡遺。」

  一道人影從暗處浮現出來,恭恭敬敬領命後又消匿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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