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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寧:「沒事,那就平安夜前一天好了,不知道大家都有空麼。」

  黑眼鏡:「我有空~非常空~」

  阿寧:「你怎麼總突然冒出來!」

  黑眼鏡:「看你們討論很久了。小三爺呢?來不?」

  吳邪:「啊?我還不清楚……」

  秀秀:「你成天除了宅在家還能有什麼事?出來玩玩唄~」

  吳邪:「呃,容我想一下……」

  其實吳邪也看她們討論很久了。從秀秀髮第一句話時他就開始考慮要不要去,考慮了半天也沒個結果。

  於是他點開和胖子的聊天窗口。

  吳邪:「胖子在不?」

  胖子:「[挖鼻]胖爺我無處不在~」

  吳邪:「秀秀阿寧她們說聖誕節前出來聚聚……」

  胖子:「唷!天真挺有良心啊,還記得叫上胖爺我。」

  吳邪:「呃,那啥,我不是叫你來的……我自己還沒想好去不去呢。」

  胖子:「尼瑪……幹嘛不去啊?」

  吳邪:「我也說不好,就是覺得如果去的話……挺那個什麼的……」

  胖子:「哪個什麼?」

  吳邪:「就是形容不出咯!我要說的清楚幹嘛用「那個什麼」代替啊!」

  胖子:「成成成。反正我是不懂你那細膩的小心思,有什麼好糾結的呢?秀秀不跟你熟得很麼?」

  吳邪:「……小哥沒見過啊……」

  胖子:「哦哦哦哦哦!!!原來你在擔心這個啊~你怕張小哥其實長得很猥瑣不符合你的期望?」

  吳邪:「當然不是。」

  他當然不會擔心悶油瓶的長相。甚至他總覺得自己完全能想像出這個人的相貌——高高的,瘦瘦的,淡漠的眉眼就似他的聲音一般冷清。

  所以啊,與其說吳邪擔心啞巴張不符合他的期待,不如說他擔心自己不符合啞巴張的期待。這個人從一開始喜歡的就是他的書,如果見面後悶油瓶發現他與書中表現出的那個人、與他想像中的那個人不一樣該怎麼辦?他失望了該怎麼辦?

  自己還能在他心中與眾不同麼?

  那麼如果一切順利發展,他們就是彼此所期待的那樣一個人呢?

  吳邪發現這種可能更讓他無措。他們會走到哪一步?該如何相處?見了面要說什麼才得體?面對那個人要擺出什麼表情?表現得熱情一點好還是禮貌一點好?聊天時說什麼內容不會冷場?

  他都不知道。

  胖子:「那你究竟在怕什麼?」

  吳邪:「啊?我沒怕啊,誰說我怕了?」

  他在怕。

  吳邪從不知道自己會是這樣膽怯的人。他的膽量雖不算太大,但也很少這樣瞻前顧後、畏畏縮縮。他究竟是怕那個人,還是怕變得這樣忸怩怯懦的自己?

  胖子:「唉,胖爺也不多問了,就一句話,你喜歡他不?」

  喜歡他麼?

  喜歡那個能夠輕易看透他、在每個寂靜的夜晚同他聊天、即使不說話也開著語音陪伴在身邊、為了他而表現得不像原來的自己、會無條件支持他站在他這邊的悶油瓶麼?

  當然喜歡。

  怎麼可能不喜歡?

  哦,原來那些忐忑不安、游移不定都只是單純的喜歡上一個人的小心翼翼、患得患失麼?

  世界那麼大,遇見一個喜歡的人何其幸運?為什麼不勇敢一點?有什麼好怕的?

  他始終在尋找自己的同類,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對方是不是那個人?

  說到底不過是一場賭局,賭注雖貴重,他還是給得起的。

  吳邪不再猶豫,打開劇組群道:「我去的。」

  阿寧:「是嘛!這樣的話就是秀秀、解語花、雲彩、瞎子、海婷還有我都去。」

  阿寧:「可惜啞巴張貌似有事,恐怕來不了。」

  吳邪一時間只覺得可笑——你傻瓜似的糾結了那麼久,人家根本不在乎。

  ☆、26

  那樣的想法到底只有一瞬,理智很快說服吳邪——啞巴張應該是真的有事。

  然而不是不憋屈不氣悶的。

  就好像你終於悟出了一套絕世武功,終於可以同多年宿敵一分高下,對方卻告訴你——還是通過別人告訴你——對不住,爺沒空。

  吳邪明知這不是啞巴張的錯,卻控制不住自己對他的怨氣。本來還想追求一下這悶油瓶的,既然如此,等明年吧!

  他幾乎是刻意不在和啞巴張聊天的時候提起聖誕前聚會的事,帶著幾分賭氣的味道。然而他不提,對方卻也不提,這就叫他難以接受了。

  於是最終還是吳邪在聚會前一天晚上提起這件事。

  吳邪:「明天的面基你來不了?」

  啞巴張:「嗯。」

  「嗯」?什麼叫「嗯」?不解釋一下?不說說自己要幹嘛?

  吳邪沒有意識到自從確定自己對啞巴張的心意,他面對啞巴張的想法心情與態度也有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吳邪:「那真是可惜了。」不過心裡想的還是不能直接說出來。

  啞巴張:「嗯。」

  又是「嗯」?!吳邪眉一挑,就要打字,好在對方很快補了一句:

  「以後還有機會。」

  吳邪無奈,卻又忍不住微笑,「好吧,還有機會。」

  第二天一早,吳邪就被電話吵醒。他眯著眼迷迷糊糊地抓過手機,連對方是誰都沒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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