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皇后,請把琉璃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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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儀現在還在玉熙宮,她也想不到楚恆為了追琉璃已經回京了,此刻冒著大風大雨在宮門口求見她呢。她陪著梅夫人見梅嬪最後一面,梅嬪已經氣若遊絲,玉熙宮裡的人都在偷偷地抹眼淚。

  許儀站在梅夫人的身後,看著梅夫人緊握梅嬪的手,話都說不出口,就是淚不停地流。

  梅嬪也是,她是病得太嚴重,無法再說話,那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那樣,不停地滾落,染濕了淚巾。

  「娘娘,太妃娘娘來了。」

  青煙對許儀說道。

  聽說張太妃來了,許儀擦擦眼淚,轉身就往外走。

  張太妃只帶了她的嬤嬤來,嬤嬤一手撐著傘,一手扶著張太妃。

  張太妃行色匆匆,臉上一片凝重。

  「母妃怎麼來了,這風大雨大的。」許儀等張太妃走到了廊下,她上前便扶住張太妃,輕聲說著張太妃,張太妃反握著她的手,輕聲問著:「皇后,梅嬪是不是真的?」

  許儀難過地點點頭,也是輕聲說道:「母妃,我已經宣梅夫人進宮與梅嬪見面,梅嬪……怕是熬不過今天了吧。」

  張太妃臉色大變,「太醫們怎麼說?」

  許儀搖頭,「連夜太醫都說藥石無效了。」

  「梅嬪到底是什麼病呀,這麼年輕的一個孩子,平時好好的,怎麼一生病就是……」張太妃的眼睛也紅了起來,這後宮裡的女人,都是年輕一輩,張太妃想到梅嬪還不足二十,就要這樣離開世界,痛心呀。

  許儀嘆著氣,「母妃有所不知,平時好好的人,一旦生病,往往是大病,病來如山倒,很難撐下去。梅嬪是什麼病,太醫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梅嬪積鬱嚴重,憂思過度成疾的。唉,入了宮的女人,有哪個是真正開心的呀。」

  張太妃明白許儀所說的,她在深宮幾十年,看盡了皇宮裡的風雲變幻,曾經與她一起進宮的,差不多年紀的姐妹們,如今都是死的死,進冷宮的進冷宮,得到善終的還真沒有幾個。有些是像梅嬪那般的年紀,也是生一場病就去了,有時候不過是風寒,因為久治不好,也能要去一條人命。

  不過那些人因為風寒就丟掉小命的,張太妃懷疑是被藥害的。

  可是梅嬪卻不同,許儀天天來玉熙宮探視,也送來不少補品,又有太醫輪番診脈,開藥,藥都是經過銀針試過,確定沒有被人趁機下毒才餵到梅嬪嘴裡的,梅嬪是不可能被別人藥害成這般。

  只能說是進宮後,難以見到親人,再加上當今皇上從不臨幸嬪妃,諸位美人在寂寞中與思念親人度日,是很容易生出憂思來,也就容易生病。

  「我進去看看。」

  張太妃輕輕地說了一句,許儀便扶著她進去。

  梅夫人扭頭看到張太妃進來了,她連忙從床邊站起來,扭身就跪在張太妃的跟前,哽咽著向張太妃請安,張太妃上傳親自扶起她,安撫著梅夫人:「梅夫人,你別擔心,梅嬪會沒事的。」

  梅夫人看看床上那氣若遊絲,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的女兒,淚如雨下,張太妃自知那句安撫是沒有說服力的,看到此刻的梅嬪,張太妃都覺得的安慰顯得蒼白無力。

  她拍拍梅夫人的手背,近前去在床沿邊上坐下,輕叫著:「梅嬪,梅嬪,母妃來看你了,你能聽見嗎?」

  梅嬪似是很費力地睜開眼睛,淚水模糊的雙眼看到張太妃就在自己的眼前,她似是想掙紮起來,張太妃一把按住她,心疼地說道:「孩子,你別動,你好好躺著,也別向母妃行那些虛頭巴腦的禮了。好好養自己的身體,別讓你娘為你傷心。」

  梅嬪張張嘴,卻吐不出隻字片語來,愧疚的眼神望向了梅夫人。

  梅夫人又是陣陣的心痛,撲過來拉住她的手,哭道:「女兒,你沒有對不起娘,是娘和你爹對不起你呀,如果我們不把你送進宮,你就不會……都是我們不好。」

  「女兒,你是不是也想見見你爹,你哥他們?」

  梅嬪又張了張嘴。

  梅夫人再次扭身,撲跪到許儀的跟前,求著許儀:「皇后娘娘,求求你讓梅兒的爹和哥哥們進宮見她一面吧。」

  許儀還沒有回話,外面就傳來了:「皇上駕到,梅院長到。」

  許儀便扶起了梅夫人,說道:「皇上已經把梅院長請來了。」

  梅夫人早就哭著迎出去。

  她想向楚煜行禮,楚煜免了她的禮。

  梅院長與兩個兒子,也顧不得太多,匆匆進來,看到床上那個只有一口氣吊著的女子時,三個人的表情也是悲痛欲絕的。

  梅嬪艱難地看著父兄,除了落淚還是落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許儀站在楚煜身邊,緊緊地捉住了楚煜的手,她忍不住,很想大哭。

  楚煜把她摟入懷裡,讓她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輕柔地拍著她的後背,告訴她,這一切不過是演戲,是為了演得逼真,是為了讓梅嬪出宮,是為了騙倒天下人。

  許儀知道是演戲,可是這逼真的一幕,還是讓她想哭。

  骨肉至親,生離死別,這樣的場面,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看著都會落淚。

  知道皇上和太妃都去了玉熙宮,哪怕天氣不好,大風大雨的,各宮各院的人還是撐著傘,冒著大雨匆匆地趕來玉熙宮,算是趕來送梅嬪最後一程。

  等到各宮各院的人趕到時,太醫們也被楚煜召來,齊聚玉熙宮。

  只是太醫們輪番幫梅嬪把過脈後,都是跪在帝後面前,因為他們面對將死的梅嬪時已經束手無策,梅嬪熬不住了。

  「朕養著你們何用,你們都是全國最優秀的醫者,梅嬪病了十幾天,你們非但沒有把她治好,反而跟朕說,你們沒有能力救回梅嬪?」楚煜大罵著這些太醫們,只差沒有把他們推出去斬首了。

  「皇上,他們也是盡力的了,梅嬪是……回天無術。」許儀哽咽地替太醫們求說一句情。

  這時候圍在梅嬪床前的梅家人都放聲大哭,梅夫人更是撲在梅嬪身上嚎叫著:「我的兒呀……你就帶著娘一起去吧……」

  眾人大驚。

  許儀幾步上前,她顫抖著手去探梅嬪的鼻息,然後她整個人呆住了,眾人明白,梅嬪薨了。

  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在屋子裡的人都哭了起來。

  玉熙宮的奴才則是跪在廊下哭。

  偏偏這個時候有宮人來報:「皇后娘娘,恆王在宮外求見。」

  許儀正在難過時,聽到宮人來報,想都沒想就吼著:「不見!」

  她大概是還沒有想起恆王是誰吧?

  ……

  楚恆還在宮門口等著。

  三寶不停地勸著他:「爺,雨太大了,爺先回府里換了衣服再來求見娘娘吧,否則爺會著涼的。」

  楚恆不理他,微眯著眼,實際上是雨水淋得他無法張大眼,他一直盯著皇宮裡面,皇后娘娘既然派出了大內的高手去接琉璃,琉璃就肯定在皇宮裡。

  怪不得琉璃敢離開南蠻,她什麼準備都做了的,先送了信進京向皇后娘娘求助,又悄無聲息地把她經營的兩家酒樓都轉賣出去。那兩家酒樓是她花了不少心血,才拼出今天的生意火爆,她把酒樓看得比什麼都重,因為那是她發揚葉家菜的希望,可是為了離開他,為了不與他再有任何的關聯,她居然舍下了那兩家酒樓。

  楚恆一想到她走得那麼決絕,一顆心就絞痛起來。

  四年的朝夕相處,他不相信她不愛他,她明明就是愛他的,卻又倔強地不肯嫁他,在他還沒有答應迎玉屏入府時,她都不嫁他,那是什麼原因?

  楚恆在奔赴京城的時候,也在想著琉璃那般決絕,是愛他不夠深,還是真的不願意與別人分享他,連個妾都不肯讓他納。四年來都不肯嫁與他為妃,是不是怕她交出了身心後,他會肆無忌憚地迎妾入門?到時候她就再無退路?

  肯定是那樣的。

  「爺,要不要避避吧。」

  三寶心疼地勸著楚恆避雨。

  守宮門的侍衛也勸過楚恆避雨的,楚恆都像沒有聽見似的,非要站在雨中放任雨水清洗他的心靈。希望皇后娘娘看到他為了琉璃,日夜兼程進京,放任風吹雨打的份上,讓他見琉璃一面。

  不過是半個月的時間,楚恆就發瘋地想念著琉璃。

  也是在琉璃走後,他才知道自己愛琉璃的心有多深,比他想像中要深。

  在想念琉璃的同時,他也在自責。

  自責自己沒有堅決地拒絕玉家的請求,沒有堅決地把玉屏拒於王府之外,放任著玉家人進出他的王府,那是對琉璃的一種傷害呀。玉屏又是個野蠻的,每次來王府都找琉璃的茬,就算他次次都是站在琉璃那一邊,又如何?依舊傷了琉璃的心,依舊讓琉璃覺得隔應,不管他對琉璃說多少遍他不愛玉屏,那又能代表什麼?他是不愛玉屏,可他讓玉屏進入王府,就是在隔應著琉璃。

  這才是琉璃哪怕一顆芳心落在他身上也堅決不答應嫁與他為妃的吧,玉家說玉屏為了他而拖成了老姑娘,琉璃比玉屏還大四歲呢,琉璃還不是因為他才拖成老姑娘的?

  他要是不把琉璃從皇后娘娘身邊討走,以皇后對琉璃的好來看,琉璃早就嫁給一個願意為了她只娶一妻,不納妾的男人了。

  前去玉熙宮通報的人回來了。

  楚恆一看到他,箭步一般竄上前去,著急地問著:「皇后娘娘肯見我嗎?」

  「恆王爺請回吧,玉熙宮的梅嬪主子剛剛薨了,皇后娘娘正難過著呢,誰也不見。」

  楚恆愣住,梅嬪薨了?梅嬪是什麼樣子,楚恆沒有印象,不過他知道皇帝的後宮裡的確是有一位梅嬪,梅嬪是個真正的大家閨秀,先祖還是先帝的太傅,其父現在又是大楚國最大書院的院長。

  梅嬪的年紀也不大吧,反正不會超過二十歲,怎麼就薨了?

  「王爺先請回吧。」

  楚恆回過神來,再次著急地問著:「那你看到皇后娘娘身邊的大宮女了嗎?有沒有看到琉璃?」

  那人搖頭,「皇后娘娘身邊只有青煙和珠兒兩位姑娘跟著,琉璃姑娘不是早就跟著王爺回南蠻了嗎?」

  楚恆不相信,「怎麼可能看不到她,她就是被皇后接走的,是皇后的人去接走了琉璃,否則本王早就追上琉璃了,皇后把琉璃藏起來了,肯定是被她藏起來了,我要見皇后,我要她把琉璃還給我,她都把琉璃給我了,她怎麼能再把琉璃接走呀。」

  楚恆一副就要強闖進宮的架勢,三寶拼命地拖住他,死命地勸著:「王爺,梅嬪薨了,娘娘正在難過中,還要安排梅嬪的後事,王爺先回府吧,等雨停了,等娘娘有點時間了,王爺再來求見娘娘也不遲呀。琉璃姑娘要是被娘娘接回了京中,王爺早晚都能見到姑娘的。」

  「三寶,你別拉著我,我要見皇后,皇后,請把琉璃還給我!我要我的琉璃,她都把琉璃給我了,她怎麼能再要回去,琉璃,你出來,我知道錯了,我向你保證,我再也不納妾,我不要玉屏,我不讓她入府,我只要你一個,琉璃,你出來呀,琉璃!」

  楚恆嘶吼著。

  三寶和其他人一起,硬是拖著楚恆往外走。

  楚恆奮力掙扎,三寶不得已,只得把他家爺劈暈了。

  楚恆本來就累極,此刻追到了皇宮門口,門開著,他卻被攔在宮門之外不得進入,他又急又氣,沒有半點防備就被三寶劈暈了。

  三寶請人幫楚恆安排了一輛馬車,他扶著被他劈暈的楚恆上了馬車,直奔位於東城大街的恆王府。

  ……

  相府。

  書房內。

  蘇俊楓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芭蕉被雨打著。

  風小了不少,就是這雨下個不停,似乎要把一年的雨水集中在這一次下完。

  老相爺在案台內坐著,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偶爾看看窗外,見雨還是不停地下,他老人家竟生出點點煩躁來,對小兒子說道:「這雨要是不停地下,又得發生洪災了。」

  蘇俊楓從窗口轉身往回走,「爹離開了朝庭,對國家大事知道的不如以前那般全面及時了,江北的旱災都讓皇上解決了,這兩年朝庭還賑災過江北嗎?不知道許長卿從哪裡找到的精於水利的人才,戳河修道,引江水入河,河道繞著江北諸州縣,不僅解決了江北的用水困難,還減少了洪災的發生。」

  老相爺聽了後,似欣慰又似嘆氣,「皇上是個英明的,一心為民。許長卿長著一副小白臉樣,卻也是個人才。他如今是皇上最信任的人,更別提兩個人還是舅甥關係,又是一起長大的。」

  「許家的人拉攏不得。」蘇俊楓眼裡閃過了陰鷙,他在朝中的人緣極好,是因為他表面極其溫和,對誰都好,唯獨是無法與許家人交好,不是他不想交好,而是許家人只敷衍他。當然了,兩家人見了面也是客客氣氣的,蘇俊楓卻知道最忠於皇上的便是許家人。

  許家那般忠心,或許還有小皇后的原因吧,畢竟小皇后深得帝寵,還是獨寵,後宮諸妃形同虛設,皇上只要去了後宮,都是去鳳儀宮,那些美人嬪妃們連見皇上一面都困難。等到小皇后侍寢後,要是懷孕生下了嫡子,將來繼承皇位的人便是擁有一半許家血脈的人,許家不忠心,誰忠心?

  門外忽然傳來了管家的稟報:「啟稟老爺,小少爺,宮裡傳來消息,玉熙宮的梅嬪薨了。」

  父子倆對視一眼,蘇俊楓開口回應的:「知道了。」

  等管家走後,老相爺嘀咕著:「梅嬪自進宮起就是個透明人物,不過多年來倒是沒有聽說過她身體抱恙的,怎麼一病就要了命呢?」

  蘇俊楓冷笑兩聲,沒有接話。

  老相爺睨著他,「俊楓,你冷笑什麼?」

  蘇俊楓把玩著自己腰間的那塊和田玉籽料的玉佩,他這塊玉佩很值錢,送給小皇后,她會喜歡嗎?

  「父親不覺得梅嬪這件事不對勁嗎?為什麼梅嬪在見了親娘後就開始病倒?宮裡太醫那麼多,夜洋可是醫聖的嫡親徒弟,他都說梅嬪藥石無效?父親就相信了?反正兒子是不相信梅嬪是真的生病。」

  老相爺也不是笨蛋,他意外地挑眉,「俊楓,你的意思是?」

  蘇俊楓乾脆摘下了那塊玉佩,拿在手上把玩著,漫不經心地說道:「父親,這件事咱們心知肚明便可,沒必要大作文章,皇上都許可的事情,咱們就當作不知道吧。」

  老相爺是震驚另一件事,「皇上這樣做,是打算獨寵皇后一個嗎?那咱們的婉兒怎麼辦?」婉兒可是他嫡親的孫女,也是他疼愛著長大的,讓他看著孫女在宮裡守著活寡,老相爺心裡痛呢。

  蘇俊楓忽然站了起來,準備著出去,老相爺有點惱地看著他,「俊楓,我們相府經你爹我苦心經營,地位是鞏固的了,可是你侄女如果得到帝寵,又能育有皇子的話,我們的地位將更加的牢固,說不定將來還可以……」他沒有再說下去,相信他這個野心比他還要大的兒子能夠明白的。

  「父親,打從四年起,皇上不就是獨寵皇后一人嗎?何來打算一說?放心吧,婉兒不行,還有心瑤呢,我們蘇氏女不會比許氏女差的。不過,小皇后白嫩嬌俏可愛,別說是皇上了,要是我,我都會獨寵她一人。」

  說著,蘇俊楓無視老父親意外又劇變的臉色,打開書房的門走了出去。

  「俊楓……」老相爺連叫了幾聲,都未能叫住兒子,他皺著老眉,心裡是震驚的。他那個小兒子快三十歲的人了,依舊不肯成親,說什麼這個世上沒有女人配得上他。好吧,兒子太自戀了,不過也代表兒子很優秀,還有一點便是他這個小兒子,瞧不起女人,對女性只對他的親娘好,對其他人都是表面的好。沒想到他兒子的主意打到了小皇后身上。

  那小娃兒聽說是白白嫩嫩的,模樣極俏。

  蘇俊楓回到他的院子裡,近侍蘇竟已經在廊下等著他,懷裡抱著一團小白球,其實就是一隻小白狼。

  「小少爺。」

  蘇俊楓瞟向那隻小白狼,說道:「這隻小白狼倒是白白胖胖的,像小東西以前那般。」說著,他伸手抱過了小白狼,命令著蘇竟跟著他入屋。

  他在桌子前坐下,先是細細地打量著小白狼,「是只母狼,皇后養著的小白是公狼,正好一對兒。」

  蘇竟不說話。

  蘇俊楓把玩了一下這條溫馴的小白狼後,便把小白狼交給蘇竟,再從袖裡拿出一隻小盒子,他把小盒子打開,裡面裝著的似是一條蟲,又不像蟲,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他示意蘇竟把小白狼抱近前一點,然後他把盒子扣到了小白狼的後背,盒子裡的東西自然就落到小白狼的後背。

  小白狼忽然顫抖一下。

  蘇俊楓拿開了盒子,那怪東西已經不見了,是鑽進了小白狼的體內。

  「小少爺?」蘇竟有點不明白,小少爺養的盅蠱居然種在了小白狼身上。

  蘇俊楓只是吩咐著:「還未到皇后的生辰,小白狼先交給你養著,養在它體內的盅蠱喜笛聲,只要笛聲一響,它就會作亂,到時候小白狼吃痛便會亂跑。在這段時間裡,你要學會吹笛,但你不能在小白狼跟前吹,免得它不堪痛苦跑了,等到可以吹笛的時候,我會通知你的。」

  「是。」

  蘇俊楓擺擺手,示意蘇竟可以抱著小白狼出去了。

  他要讓他們蘇氏女真正稱霸後宮,就必須把小皇后弄走,或許,他不會殺小皇后,但也不會再讓皇帝找到小皇后,皇宮裡戒備森嚴,皇上又極寵著皇后,他想下手,就只能通過小白狼了。

  許儀喜歡抱著小白,去哪裡幾乎都帶著,那是因為小白沒有同伴。等到小白有了同伴,還是個母的,小白很容易就和這條胖乎乎的小白狼玩成一團,當母小狼亂跑的時候,小白就會追著去,許儀自然也會跟著追,那麼他的人就容易對皇后下手了。

  ……

  許儀壓根兒不知道與她見面次數並不多的蘇俊楓已經開始策劃著名把她送離京城的陰謀,好讓蘇氏女取代她的位置,特別是長著一張與她有五分相同的蘇心瑤。

  許儀要是不在了,楚煜面對著長得與她相似的蘇心瑤,還能做到無動於衷嗎?

  蘇俊楓覺得不可能。

  從玉熙宮回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

  路經御花園,看著被暴風雨摧殘了的百花,許儀停了下來。

  楚煜溫聲問她:「怎麼了?」

  「花都被暴風雨摧殘了。」

  楚煜看一眼那些花,說道:「沒事,過段時間還會長出新的花蕾,重新開花的,要是你嫌現在它們這樣不好看,朕讓惠王弟再送些花進宮。」

  許儀可惜著:「都是錢呀。」

  楚煜不太明白,許儀繼續說道:「我娘說惠王弟種出來的花,一盆最少都能買幾十兩銀,貴的能買幾百兩呢,有錢人的錢真好賺。他送進宮裡的花都是極好的,我要是把這些花都拉出宮外去賣了,不都是錢嗎?可惜被一場風雨摧殘了。」

  楚煜:「……儀兒,缺錢?」

  許儀看他一眼,「你給我生活費了嗎?」

  楚煜失笑,牽起她的小手,帶著她一起回鳳儀宮,「朕的不都是你的,你的也是朕的,你缺什麼跟朕說,朕一定會滿足你的。」

  「說得比唱的都好聽,我想要錢,皇上給我錢嗎?女人要是沒有點錢傍身,心都不踏實。不過老是伸手向男人要錢也不好,最好就是自己有一份收入。我得和惠王弟商量商量,他負責種花,我負責幫他賣花,賺到的錢,我和他五五分成,這樣我便有固定的收入,惠王弟也能賺錢養他府里的人。」

  惠王沒有母妃帶著,年紀又小,但府里養著的奴才卻不少,經常是入不敷出,還是皇上暗地裡資助著那位幼弟,惠王府才能維持著王爺的顏面。

  雖說惠王種出來的花很值錢,可他是個愛花之人,不肯輕易賣花,再加上貴為王爺,也不能拋頭露面去市集上擺攤賣花呀。

  楚煜笑道:「你真想要有收入的來源,朕給你一間胭脂水粉店你打理如何?」

  「皇上有胭脂水粉店?」

  楚煜笑,「京城裡很多的商鋪幕後真正的老闆都是朕。」

  許儀停下來,驚訝地仰望著楚煜,嘆道:「皇上已經富有四海了,怎麼連做生意都比別人牛?皇帝也經商,那還說商人地位低下?」

  「那是我母后留給我的,我母后很喜歡經商賺錢,她一年賺的錢抵得上我大楚國一年的稅收了。聽說以前國庫空虛時,我父皇就曾向我母后求助過,我母后利用一年時間就把國庫填滿了。」

  許儀咋舌,她那位婆婆未穿越前,絕對是位叱吒商界的女強人。

  回到鳳儀宮的時候,夫妻倆遣退了所以宮人,他們在一處涼亭下坐著,欣賞雨後的風景。

  「皇上,梅嬪接下來的路怎麼走?」

  許儀關心地問著。

  楚煜把她抱過來,許儀的臉便染上了兩朵紅暈,楚煜愛極她臉紅的樣子,反正四下無人,他不客氣地噙住她的唇,與她唇舌糾纏一番後,他才低啞地答著:「會成為梅府的義女,重新住進梅府,成為梅府唯一的小姐,然後就等著夜太醫上門提親了。」

  「哦,這樣的法子用一次還行,用多了就會引起別人的懷疑,皇上打算如何處置其他人呢?」楚煜的嬪妃可不止梅嬪一個人,總不能次次都讓人裝著病死出宮吧?

  到時候宮裡連續死那麼多的主子,也會引起恐慌,而宮外的某些人家都認了義女,也會引來別人的猜測。

  所以梅嬪出宮的法子只能用一次。

  楚煜摸摸她的臉,刻意在她的眼睛底下摸著,語氣里有著心疼,「就算還能用這個法子,朕也不想用了,你會哭,你難過的樣子,朕心如刀絞,朕不喜歡看到你哭。明知道是演戲的,是假的,可你太投入。所以,下次我直接就把她們連同宮裡到年紀的宮女一併遣出宮,發還本家,隨便他們的家人怎麼安排。」

  許儀嘀咕:「早知道,就不用演今天這一齣戲了。連太妃都騙住了。」

  楚煜笑了笑,擁緊她,卻說著:「儀兒,你別想用這種方式離開朕。」

  許儀大眼睛一閃一閃的,「我又沒有翅膀,更無情郎在宮外等著,我何必以這種方式出宮?我要出去就光明正大地出去。」

  「當宮女是吧?」

  音落,許儀就擰了他的手臂一下,楚煜吃痛地低叫,「儀兒,你謀殺親夫嗎?」

  「混蛋,當初把我騙得可苦了。我什麼都跟你說了,結果呢。」許儀一想到自己把刺客大哥當朋友,連想當宮女出宮的想法都說了出來,偏偏刺客大哥又是她的夫君,她就惱羞成怒。

  楚煜寵溺地摟緊她,「儀兒,是朕不對,以後別念叨了,朕保證不會再犯。」

  許儀重重地哼了一聲。

  解決了梅嬪和夜洋的事,許儀想起了一件事,她問著楚煜:「還在玉熙宮的時候,是不是有人來報,恆王求見?」

  楚煜想了想,說道:「好像是吧,朕當時沒有留意。」

  許儀也不是很確定,「從南蠻到京城要走多久?一個月吧,我收到琉璃的信至今還不到一個月呢,按理說大皇兄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就到達的了。可能是我聽錯了吧。」

  「朕派人去問問便知道。」

  楚煜當即喚來陰德福,吩咐陰德福去打聽一下,恆王是不是進京了,是否在宮門外求見。

  陰德福領命匆匆而去。

  小半個時辰後,陰德福回來告訴帝後:「皇上,娘娘,恆王的確是回京了,在梅嬪薨的時候,曾在宮門口求見皇后娘娘,娘娘沒空見他,他還在宮門口大吵大鬧過,說什麼請娘娘把琉璃姑娘還給他,還說娘娘既然把琉璃給了他,就不能再搶走琉璃,最後還是三寶把恆王劈暈,帶回了位於東城大街的恆王府。」

  確定了楚恆是真的進京後,許儀冷笑著:「把琉璃還給他?他還有臉來見我?還有臉讓我把琉璃還給他?什麼我把琉璃給了他,就不能搶走琉璃?我偏要搶,我還要幫琉璃選夫婿,氣死他,他楚恆做不到只有琉璃一個女人,其他人能做到。我的琉璃那麼好,我就不信琉璃除了他楚恆就嫁不到好男人了。」

  楚煜和陰德福都不敢接話。

  「他回府了是吧?陰德福,你傳本宮的懿旨,讓楚恆馬上滾進宮來見我,不是他向我要琉璃,是我向他要琉璃,他弄丟了我的琉璃,我要跟他算帳!」

  陰德福看向楚煜。

  楚煜用眼神示意陰德福聽從許儀的安排,趕緊去宣楚恆滾進宮來。

  他那位皇兄惹怒了小東西,嗯,是該嘗嘗苦頭了。

  楚煜不同情他的皇兄,他的皇兄還拖了他的後腿呢,要不是他向小皇后坦誠了一切,小皇后哪肯親近他?

  「是。」

  陰德福恭敬地應了一聲,又匆匆離去。

  「儀兒,恆王怎麼說都是朕的大皇兄,你,適當的時候給他留點面子。」楚煜怕小東西算帳算得太厲害,小心翼翼地提醒著許儀。

  許儀冷哼著:「我又不要他的面子,我只要他的命。我把琉璃嫁給別人,讓他看著琉璃出嫁,琉璃一身的大紅嫁衣,就能把他凌遲至死。」

  楚煜暗自腹誹:女人的報復是很瘋狂的,幸好他這輩子都是屬於小東西的,否則……

  楚煜暗暗地摸摸自己的脖子,他要是敢風流快活的話,她可能會在半夜抄刀割下他的腦袋。

  「負心漢進京了,那琉璃呢?皇上,琉璃會不會出事了?」許儀忽然想到楚煜一路追著進京,楚恆是平安到達京城了,那琉璃呢?

  楚煜安撫著她:「琉璃沒事,她好好的呢,正在湘城遊山玩水。」

  他的大皇兄馬不停蹄,日夜兼程,累掉了半條命,千里追愛進京,琉璃呢,卻在美麗如畫的湘城裡遊山玩水。

  他要不是派出了影衛,也不知道琉璃的下落。

  聽說琉璃好好的,許儀放下心來。

  「皇上,你可不能把琉璃的落腳點告訴負心漢,先讓他急一急,最好急得一夜白髮,到時候就輪到琉璃嫌棄他了,看他還風流不,還納妾不?」許儀叮囑著自家男人不要出賣琉璃。

  楚煜是想著整得大皇兄差不多了,就放大皇兄一馬的,聽了許儀的叮囑後,他無奈地笑道:「琉璃的事,朕不插手,行了吧?」

  許儀笑,摟住他的脖子,主動香了他一個,「謝謝皇上。」

  楚煜被她香得那叫做一個心花怒放呀,笑得見牙不見眼,許儀還被他那副傻笑的樣子逗樂了。

  楚恆並沒有在當天進宮,因為他被三寶劈暈帶回恆王府後,就開始發高燒,還高燒不退。

  三寶忙著給他請太醫,忙著幫他熬藥,侍候他,他連續燒了兩天,今天是第三天,三寶摸著他的額,體溫才沒有那麼嚇人。

  許儀是很想馬上找他算帳,聽說他因為淋雨而發高燒,許儀哼了一句:「活該!」倒是沒有要求他拖著病體進宮。

  楚恆燒了兩天,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就是不停地呢喃著琉璃的名字,三寶餵他喝藥時,他還拖著三寶的手直叫著琉璃別走,三寶哭笑不得又心疼不已。

  宮裡那位主子可是一點都不心疼他家爺呢。

  現在三寶再次捧著剛熬好的藥走進楚恆的房裡,見楚恆醒了,正在環視著房裡的一切,三寶見狀解釋著:「爺,這是京城裡的王府,奴才把爺帶回王府了。」

  楚恆似是記起了自己被劈暈前的事,他綠著臉罵三寶:「三寶,你好大的狗膽,居然敢劈暈爺!」

  三寶把藥碗放下,走過來扶起楚恆,「爺要罵就罵吧,奴才也是為了爺好,爺來得不是時間,梅嬪剛好薨了,皇上和娘娘都沒有心情見爺,爺又累,又淋了雨,還差點強闖皇宮,奴才要是不把爺劈暈,真讓爺闖進宮去,爺就要受罰。」

  「琉璃,三寶,你的帳,等我有空了再和你清算,我要進宮,琉璃在宮裡,琉璃肯定在宮裡的。皇后把她接回來,不是藏在宮裡能藏在哪裡?」

  楚恆著急地下了床,披頭散髮的就往外走,不知道是風寒還沒有好,還是躺了兩天的原因,他的腳步有點浮,一副隨時都會往前撲倒的樣子。

  「爺。」

  三寶趕緊扶住他,勸著他:「爺,你已經病了兩天,今天是第三天了,什麼都不吃,爺這樣下去會把身子弄垮的,到時候琉璃姑娘沒有要回來,爺反而倒下了。那樣的話,娘娘更不會把琉璃還給爺,因為娘娘會說爺的身體不好,給不了琉璃姑娘幸福呀。爺先坐下來,喝了藥,再吃點東西,有點力氣有點精神了再進宮去見皇后娘娘。」

  急著出去的楚恆被三寶勸住,他停下來,轉身回到桌子前,自己端起了那碗藥,一口氣就喝了個精光,苦澀的藥水入喉,他都嘗不到是什麼滋味。他只知道,他喝了藥,吃了東西,就能進宮見皇后。

  「三寶,吃的呢?趕緊端上來,爺吃飽了就進宮。」

  三寶心疼地看他兩眼,「奴才現在就去廚房裡把熱好的粥端來給爺吃,爺先換了衣服,梳洗一番吧。」

  「好,你趕緊去把熱好的粥端來給爺吃。」楚恆心急著要進宮,三寶說什麼,他就怎麼做。

  等三寶把熱好的粥送進來時,楚恆已經換過了衣服,頭髮也束了起來,就是那鬍子還沒有刮。

  粥還熱著,楚恆也不懼怕滾燙,三兩下就扒喝完一碗粥,碗一擱人就跟著起來,大步地往外走,「三寶,隨本王進宮去要回琉璃。」

  「爺。」

  三寶小跑著追住他走。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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