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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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雨點止住。

  也不知是天氣悶沉的原因還是因著自身的惶恐,人人開始不安分朝外邊張望。

  一雙雙森綠色的眼睛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

  一人尖叫一聲,眾人開始躁動起來,同時朝後方望去,亦是一雙雙嗜血的綠眸。

  「怎麼回事?這山上怎麼會有狼?」一女子小聲嘀咕一聲。

  在恐懼中,狼群緩緩靠近。

  發財哥瑟縮在楚南臣的懷裡發抖,不敢朝外邊看。

  「美人哥哥,怎麼辦?」

  楚南臣低低道:「別怕,我會保護好你的。」

  只是一句話便讓她心安。發財哥睜開了眼直直看著他。

  他是除美人姐姐與煜哥哥之外,第三個對她好的人。

  「美人哥哥,曦兒相信你。」

  楚南臣眸光閃過一道詫異,隨即點頭笑了笑。

  (傾歌:發財哥,老是交代,你明明可以跑,為什麼非要留下來撩楚世子,誰教你的?

  發財哥歪頭道:不是美人姐姐你嗎?)

  首先上場的是侍衛,但由於侍衛人數少,很快,侍衛被狼群撕碎吞了下去。

  一時間,痛叫聲與血腥味瀰漫開來……

  有人惶恐不安的出來,亦有人瑟縮在帳篷中,人心惶惶,亂作一團。

  「睿王殿下,你快走,我們掩護你。」幾個侍衛奮力抵抗者狼群,讓雲鏡堯離開。

  雲鏡堯四處張望著,眼前只有一個清麗的面容。咬牙道:「讓開,本王要出去找人。」

  侍衛們死死圍住,連連懇求:「情況緊急,求殿下撤退。」

  風呼呼地掛著,斷肢殘骸亂飛著,侍衛的屍體與狼的屍體埋了一地。

  儘管不斷有狼倒下,然狼群像是發了瘋般衝上開,咧開嘴就是撕咬。

  雲鏡堯一邊掙扎一邊找這那抹白影,然找遍了無數個角落都未尋到。

  心開始慌張起來,「玉兒,你在哪裡,玉兒。」

  「殿下,快走。」守在他前方的侍衛已是筋疲力盡,一個一個開始倒下。其中幾人重開突圍,拽起雲鏡堯就開始跑。

  「不,本王不走,本王不能丟下玉兒。」雲鏡堯直接甩掉。

  鳴月焦急道:「主子,你若是再不走就走不了了。東瀾可就你這麼一個王爺。」

  其餘侍衛齊齊跪倒:「求殿下為江山社稷考慮。」

  雲鏡堯唇角掀起一抹苦澀的笑意。握住劍刃的手力道加大,鮮血緩緩流淌出來。

  「鳴月,為什麼連你也要逼本王。」笑容變得狂肆而又張揚。

  他被權勢操縱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該為自己活一次了!玉兒,她不能死,她絕對不能死。

  毫不猶豫抿緊薄唇,踏步離去。

  「殿下……」鳴月與眾侍衛無奈喚了一聲,急忙跟了上去。

  狂風亂作,捲起無數人的髮絲,血腥味混著汗水味一塊蒸發在空氣里。

  正在持劍殺狼的周半蓮抬眸正好看到一團紅影,一時錯愕追了上去拽住那人。

  「雲藥罐,你瘋了?」俏臉漲得通紅,反手殺死一隻撲上來的狼。

  雲鏡堯冷冷道:「放手。」

  周半蓮皺眉道:「你想去送死不成?」

  雲鏡堯冷哼道:「本王去送死關你何事?還不快鬆開。」

  周半蓮咬牙道:「是不關我事,但好歹我認識你,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

  桃花眸眸光微動,背對著她急急道:「傻子,回去。」

  周半蓮吼道:「你說誰是傻子,你才是大傻子。」

  雲鏡堯臉上籠上一層陰霾,直接擺脫她……

  周半蓮瞳仁放大,小跑著追上去,「雲藥罐,你給老娘站住!」

  白如曼看著周半蓮遠去,焦急道:「半蓮,別過去。」

  目光在瞥到遠處蜂擁而上的狼群時,也跟著小跑了上去。

  「殿下……。」

  「半蓮……。」

  「雲藥罐……」

  三道聲音齊齊交匯,奏出一曲激盪的樂曲。

  雲鏡堯仿若未聞,不時撥開倒下的帳篷亦或是觀察者地上的屍體。

  這裡沒有,那裡沒有,差不多是尋遍了每個角落……

  綿綿細雨下著,細微的光芒照出一張蒼白的俊臉,墨發凌亂沾染著血腥之氣,一雙桃花滴進了雨花透出幾分迷茫。

  周半蓮終於追了上來,氣喘吁吁拉住他的衣袖,急忙道:「和我回去,快,這裡實在太危險了。」

  薄唇微扯,他猛地搖頭道:「不……不我不回去。」

  再未找到玉兒之前,他不能回去,他不能丟下她一個人。

  周半蓮咬牙道:「雲藥罐你瘋了。」

  就在此時,狼群像是受了什麼刺激般,一同朝兩人而來。

  「殿下,小心。」

  「半蓮……。」

  兩人身後緊跟著的幾人被狼群困住,拼搏廝殺間只能眼睜睜看著。

  白如曼被迫與他分離,兩人各自廝殺著,鮮血濺射,狼屍堆積成山。

  森綠的狼眸散發著陰冷的光芒,狼群像發了瘋似地越戰越勇,周半蓮與雲鏡堯漸漸體力不支。

  漸漸地白周半蓮發覺狼少了許多,正自詫異見,抬眸正好撞見一群狼朝他的後背襲去。

  吃驚地睜大了嘴,來不及多想猛地朝他撲去,雲鏡堯的力氣早已消磨地差不多,被她直接撲倒在地上。

  周半蓮看了他一眼,死死將他護在身下。

  雲鏡堯錯愕抬眸,與她那雙清亮微斂的美眸對望。

  「雲藥罐……。嗯……。」周半蓮粲然一笑,接著是痛苦低吟起來。

  痛意一時間從四肢百骸而來,望著他的美眸湧出了淚水,帶著無盡的無奈。

  「你給本王起來。」雲鏡堯擔憂地看著她,咬牙憤然道。

  他堂堂一個王爺要一個小丫頭來救,說出去還不讓人笑死,何況還是自己討厭的女人。可是,為什麼心為什麼會這麼痛?

  「閉嘴,雲藥罐,我都要死了,你不會說一句好聽的?」周半蓮痛得齜牙咧嘴,附身狠狠咬住下方那對紅唇。

  「死八婆……。」

  兩人的身體親密接觸,她的雙手死死擁著他,桃花眸無限放大,手不由自主撫上了她的背,撫了一手黏稠的液體。

  那是……。血……。

  雲鏡堯猛然一驚,桃花眸看著她,湧出了些許淚花。

  「為什麼?為什麼?」他愣神。

  為什麼,她明明討厭他,還要救他?她是瘋了嗎?是他自己找死,根本不需要她救。

  他不需要比自己的女人來救。猛地咬緊牙關,抱住她的身體,翻了個身將她擁在身下。

  「雲藥罐,你個笨蛋……。」她睜大美眸,神情駭人,再暈過去之際,猛爆了一口。

  雲鏡堯燦然一笑,認命閉上了眼。預料之中的痛沒有襲來。

  耳邊一道勁風划過,似狼群的呻吟消散在風中,雲鏡堯睜開眼,便看到一身白衣女子與紫衣男子並肩而立。

  秦煜笑眯眯看著他伸出了手道:「睿王,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起來?」

  雲鏡堯蹙眉,將地上的女子連帶著抱了起來,接著傾歌手中的月明珠,這才看清楚她身後的傷勢。

  血肉模糊,有些地方被硬生生撕扯開,傷口深得足可見骨。擁住她的腰的手顫抖著!

  秦煜挑眉道:「我說睿王啊,你怎麼連一個女人也保護不了。」

  「閉嘴。」雲鏡堯冷睨了他一眼,接著看向傾歌。

  卻見她先開了頭:「把她交給我,攝政王,這裡交給你。」

  「啊喂……」秦煜無奈撇了撇嘴,只好留下來。

  傾歌命令雲鏡堯搭好了帳篷,這才將白如曼安放在地上。

  雲鏡堯站在一邊,靜默地看著地上全然沒了聲息的女子。秀氣的五官糾結在一起,小臉慘白到極致,薄唇微張然毫無血色。身上的粉色衣衫早已被血染得看不出顏色。

  再看了眼臉色沉重的傾歌,清麗的容顏籠罩在陰影里看不真切,只能看清楚一雙美眸半斂著,卷翹的睫毛上沾著些細小的露珠。

  一顆心沉到了心底,索性抿緊薄唇一言不發。

  傾歌從容地從袖中拿出工具,指尖輕盈地落在女子的後背,倏而抬眸看向雲鏡堯。

  「不走?」冷冷的語氣中透著一絲不耐煩。

  雲鏡堯臉色一僵,顫聲道:「她沒事吧。」

  傾歌挑眉道:「你若在不走,她死定了。」

  「好,好,我走。」雲鏡堯有些擔心,但還是走了。

  再進來時,只留下躺在床上的周半蓮。

  「她走了?」秦煜嘆了一聲。

  「不告而別。」雲鏡堯沉默了一會,說了一句。

  秦煜有些失落。她這次一走,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見面的機會。他還有很多話沒和她說。

  對不起輓歌。

  如今,大乾真地是風雨飄渺,他也是時候該走了。

  房間內,傾歌正在假寐,忽然一道黑影竄了進來。

  傾歌立即睜眼,雙眸警惕地盯著那團黑影。

  朦朧的月光里,那人安靜地跪坐在自己的前面,一張面具遮住了整張面孔,只露出了一雙幽紫色的眼睛,

  兩人對峙了一會兒,誰也沒開口說話。

  又過了一會,來人終於開了口。

  「歌兒……」那人輕輕喚了一聲,聲音嘶啞,略顯疲憊。

  「你來做什麼?」傾歌冷嘲道。

  「我……對不起。」那人身姿抖了抖,薄唇顫了幾下。

  「我好像不認識你,你說對不起是不是說錯人了?」依舊板著面孔,不咸不淡回答。

  這回答太過冷淡,若換做別人,肯定會認為她沒有認出自己。但他知道,他進來之時,她沒有動手,恐怕是早已認出了他。

  「不,我沒有認錯,歌兒,你還在生氣?」即便是她如此冷淡地與他說話,但他還是狠不下心,畢竟他有錯在先。

  「你還想讓我做什麼,說吧。」傾歌不咸不淡回答,眼神自始至終都未落在他的身上。

  夜弦怔了怔,眸中閃過一絲痛楚。

  「歌兒,我的確做了許多事情,我也無法原諒自己,今天來這裡有一樣東西交給你……」

  「夜弦,到現在你還不肯說實話,是不是?」終於訝異不住,繼續已久的怒火一瞬間爆發而出,她忽地抬眸直視著他。

  「還是說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嗯?夜弦。從一開始的見面,到後來的糾纏,是不是全都是設計。」她咬了咬牙,手猛地拽住他的衣角,眼裡閃爍著火花。

  她不敢去想,儘管她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但就是想不用他為何就是不肯告訴她,還是這其中隱藏著什麼秘密。

  一股不好的預感陡然從心底升起。

  面對她的逼問,夜弦只是笑了笑,眼角低垂,目光落在那雙小手上。

  「是,事實如你所料,一切都是我設計好的,包括我們的初次相見,月彎他是我的人,你的情報都是從她口中而知。我利用你就是為了殺死風晴雪……」他悠悠說著,染著淒涼的眼底籠罩著一層陰霾。

  冰涼的月光照耀著森冷的面具,削尖的下顎,半張露在外面的面孔蒼白之極,衣服因為她的撕扯有些凌亂,胸襟微微敞開,露出線條好看的鎖骨。

  今天不見,他瘦地更加厲害了,而且一副病懨懨的模樣,似乎連站在那裡都用盡了力氣。

  傾歌眸光閃了閃,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所以你今天不僅為了送東西,還是來謝罪的。」

  夜弦睫毛微顫,抿著唇瓣不語。

  然而她仍然不願放過他,小手猛地扣住他的手腕,另外一雙手抓住另外一雙手腕。只聽到「格拉」一聲……

  「疼嗎?」傾歌扯開唇瓣,諷刺地問了一句。

  「不疼。」

  「呵。除了東西,我要求如何謝罪都可以?」

  「好。」

  沒想到他回答地如此乾脆利落,傾歌咬了咬牙,從他的胸口中拽出那本書。當看清楚書上的那幾個字時,傾歌明顯一震。

  「怎麼可能……」

  「鳳麟玉不過是幌子,要打開墓葬唯有用大盛皇族至親陰至之血。當年,大盛滿門盡滅,只留下皇族最小的王爺和當時最寵幸的公主……」他忽地抬眸,碎玉一般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當時逃出的王爺就是如今權傾朝野的鎮南王,而那個公主則是盛寵的長公主。而你就是那個擁有至親至陰之血的皇室後代。」

  傾歌好像受到了重大的打擊,忽地揮起一巴掌打在他的身上。面具被強勁的掌風掛落,露出另外半張絕美的面容。

  「夜弦,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就因為長公主是你的仇人,所以你也要仇視我嗎?還是說你之前做的一切就是為了報仇?」

  「是。」

  傾歌氣不打一出來。

  他明知道真正的鳳輓歌依舊死了,還想得出用這些來打擊她?如果說她之前在意長公主和鎮南王,那也是因為原身的緣故,在經歷了一切之後,她好像沒有之前那麼在意了。

  但畢竟血濃於水,終究是逃不開那層束縛。

  可惡的死夜弦,居然拿「親手」害死自己的親身母親來打擊她?他以為這些有用嗎?還是你說她很好騙?

  「夜弦,你再敢說話,我就扒光你的衣服把你扔大街上。」

  「……。」

  「不敢說話了是不是?」傾歌嬌笑一聲,很滿意地看著面前被她「廢了」手腳的一臉老實的夜弦。

  「夜弦,你說我拿什麼處置你呢,讓我受了這麼多的委屈,還讓我掉這麼多的眼淚,你說是把你先奸後殺呢還是先殺後奸呢……」

  「……。」夜弦索性閉上了眼。

  「你說話啊……」

  夜弦依舊不說話。

  「好你個夜弦,你以為我真不敢啊。」傾歌眯了眯眼,將他撲倒在地,一手摟住他的腰部,對著那雙薄唇吻了上去。

  一邊吻著,另外一雙手從他敞開的衣襟滑了進去。明顯感覺他渾身顫了顫,一股血腥味從他的唇齒間瀰漫開來。甜膩膩的。

  「疼嗎?」傾歌皺眉,小手落在胸口,一路密密麻麻斑駁的傷口。

  回應她的只有他迷茫的眼神。

  「放心吧,我會治好你的。」傾歌低眸,一吻落在他的唇邊。

  前不久,月彎告訴了她一切。

  原來,夜弦是愛著她的。一方面他想著救自己的母親,另一方面他的仇人長公主又是她的母親。

  他原來的計劃是用她的血引出長公主體內的毒蠱,但當他知道她忽然在意起這個對她陌生的母親時,他就改變了計劃。將長公主依舊他親人的蠱毒引到了他的身上,又把自己的功力傳給了她。

  而之前的百般阻撓不過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之後,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又設計出大婚之事來惹怒她,讓她徹底厭惡他。

  不得不說,若不是大婚之前月彎假借他的手筆告知她事情,她還真就信了。

  而從月彎的口中,她也得知了一些夜弦的事情。

  夜弦母妃姓宮名寒如,乃是一位賢惠溫柔的大家閨秀,與夜弦的父皇夜慎相愛,後來有一天,宮寒如身懷有孕,夜慎不想孩子一生下來就染上蠱毒忍受折磨就強迫她打胎,但宮寒如以死抗拒。無奈之下,夜弦的父皇只好作罷。

  宮寒如為了不讓夜弦少受蠱毒的折磨,就私自將一些蠱毒移到了自己的體內。生夜弦之時,宮寒如生了一場大病,從此長睡不起。

  夜慎守了宮寒如十年,最後突發蠱毒抑鬱而終。

  聽月彎說,夜弦一直以往是他害死了母妃,所以父皇才會討厭他。要不然他的父皇也不會十年來和他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哪怕是宮內相見,他的父皇也會當做沒看見他。

  自從夜慎死了之後,夜弦更是痛恨自己,想著有一天一定要救醒母妃。也就有了後來與如塵相識。

  一年前,如塵救醒了宮寒如,但無法驅除她體內的蠱毒……但宮寒如得知夜慎死後,性情大變,誓要活剮了風晴雪滅了大乾。於是就聯合……。

  但宮寒如並不知道,夜弦私自救下風晴雪與鳳嘯天。

  傾歌嘆了口氣,無論夜弦怎麼騙她,她也無法生起討厭他的心來。

  就當一切都過去吧,大乾滅亡關她何事?她現在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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