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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醉低頭望了一眼臉色蒼白的楚衍,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她抬起頭,衝著天翻了個白眼,嘆息:“本王來吧。”

  青毫不猶豫的將楚衍塞上馬。

  “……務必護他周全。”臨走,東方醉留下了這句話。

  青五歲就跟著東方醉,對她的話很了解,她的意思就是:不管柳扶蘇要去幹什麼,你都給我看好了他別讓人給欺負了。

  大步走到柳扶蘇身邊,看著這個穿著自家王爺長衫,狼狽不堪的男人,青真的不能理解這樣的人為什麼會讓她家王爺這麼上心。

  想不明白就不想,她的腦筋一向不是用來思考這些的,比起這些,她更想思考如何在最短的時間最有效的將東方醉的最後一句話完美完成。

  “柳道長,請!”青伸出手,依舊面癱,言簡意賅。

  柳扶蘇嘆了口氣,“不必了,貧道與王爺之間已經說清,不好再麻煩王爺。”

  “請。”青紋絲不動。

  撫額,柳扶蘇滿臉黑線,他敢說,如果他一直拒絕,估計這個棺材臉能跟他在這耗一晚上。閉目想想水風輕還不知道情況怎麼樣,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再睜開眼,柳扶蘇跟著青上馬離開。

  坐在馬背,柳扶蘇腦子裡不知為何浮現出了東方醉和楚衍同乘一騎的畫面,微垂著眼皮,心裏面好像有一種叫“後悔”的東西在慢慢滋生。

  作者有話要說:……洒家很孤獨……

  很寂寞……

  可有人冒個泡?

  求包養!!!

  16

  16、女皇陛下 …

  金鑾殿上,龍騰鳳舞雕紋華美如玉,面目威嚴俊朗、丰神如玉的婦人斜斜的靠在龍榻上,她一身明黃色長袍隨意的裹著,慵懶中透著股運籌帷幄的從容、淡然。

  這是大周的女皇,東方一萌,東方醉的母皇。

  似漫不經心的抬了一下眼皮子,東方一萌偷偷瞄了一眼高台下立的筆直的人,手裡的書卷忽然被狠狠的摔了下去,不偏不倚的砸到了那人身上。

  如果不是她自願,那書是絕對砸不到她的,東方一萌很清楚。

  冷哼一聲,坐直身子,東方一萌陰陽怪氣的開口:“不該看的別看,不該說的別說,不該聽的別聽,不該想的別想,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這個女兒生的好,她是知道的,只是現在這麼直直的盯著自己,那無力的眼神,叫她心有不忍,卻又不想讓她再沉淪下去。在眾多兒女之中,東方醉是和她最像的一個,完全就是她年輕時的翻版,所以,對於東方醉,東方一萌很是寵信和疼愛。

  朝野之上,誰人不知燕王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是偏偏人家就是不領你的情。

  “母皇……”東方醉不辭疲乏的想要繼續爭取點福利。

  “醉兒。”東方一萌擺手打斷她接下來的話,她的耳朵都磨出繭子來了。

  東方醉應聲,“兒臣在。”

  “其實,有很多事情都介於‘不說憋屈’和‘說了矯情’之間。一個人之所以犯錯誤,大半是因為該用真情的時候太過動腦筋,而在該用腦筋的時候又太感情用事,你,可明白?”

  “兒臣省的。”東方醉乖順的聆聽教誨。

  見她態度不錯,東方一萌面色也緩和很多,“其實母皇也不是想要逼你什麼,那水風輕仗著肚子裡有點文墨竟敢視皇家顏面為無物,若不給她點苦頭嘗嘗,豈不讓天下人恥笑?莫不說此,就連朝堂之上,怕是也難逃悠悠之口。”

  女皇陛下,您那“苦頭”可真小啊,連九族都給滅了,估計很長一段時間姓水的人都不敢在京城出沒了。

  “哼,不必面上恭順,心裡相悖。朕做這個位子三十餘年,若是看不出你那些小心思,豈不白當這個皇帝了?”東方一萌斜了東方醉一眼,冷哼一聲。

  “母皇教訓的是,兒臣慚愧。”東方醉趕緊作揖朝拜,“那……兒臣所提之事……”

  東方一萌氣的眉毛都歪了,右手顫抖的指著高台下躬身彎腰的東方醉,“孽女!孽女啊!滾,你給我滾,馬不停蹄的滾……什麼叫多餘?夏天的棉襖,冬天的蒲扇,人家看不上你你還獻殷勤!”

  東方醉面色不變,語調輕慢,卻異常堅定:“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哼!是,說的很對。就算是一坨屎,也會有遇見屎殼郎的那一天。”東方一萌鹹鹹接話,和東方醉如出一轍的桃花眼中怒火中燒,小火苗一竄一竄的,讓一直身在台下的東方醉有點擔心她會不會體內自燃……

  “母皇的比喻……很犀利。”禮部尚書其實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這句曾經贈與她的評語,還可以用來對付母皇,東方醉表情愉悅。

  她就是那坨屎,只是人家柳扶蘇不願意當這個屎殼郎。但是她相信,只要他不是石頭心,總有一天會投入她的懷抱。

  手不自覺撫上眉心,那裡的血紅色硃砂狀印記已經開始變得細長……若是眉心的印記變成細長菱形的純黑長條,那麼她就可以開始準備後事了。但願,她還能等到那一天。

  自那日回來後,東方醉體內蠱毒的發作越來越頻繁,每天她都要進食大量藥丸和湯汁,秦殤更是逼著她吃著一些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偏方,結果弄得她現在一聞見藥味就想吐。

  不過,也並非全都無用的,起碼,可以暫緩,爭取找到解蠱方法的時間。

  看著殿下女兒的表情越來越失落,越來越陰鬱,東方一萌心裡一緊,頭疼的揉著太陽穴,“罷了罷了,都由你吧,人老了,就都來氣你了,哎……”

  知道已被應允要求,東方醉並沒有預想之中的歡喜,附身作揖,東方醉行禮告退。

  待到她離開之後,東方一萌眉頭越皺越緊,她朝黑暗中揮了揮手,立刻閃出一個黑影。

  “吾王。”那黑影的聲音聽不成性別,高低不等。

  “……派去西蒙尋解蠱之法的人可有消息?”

  “傳信說,燕王殿下所中之蠱與西蒙皇室已經禁用百年之久的秘毒十分相似。”

  “哦?”東方一萌臉上划過一絲欣喜,“繼續查,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找出方法所在!”

  “是!”黑影恭敬退下。

  望著前方,東方一萌陷入沉思。對於東方醉的愧疚,一輩子她都償還不完。東方醉的生父是她強搶而來,若不是懷了東方醉,怕是根本不可能嫁給她……

  嘆了口氣,對於他來說,東方醉是一個污點,時刻提醒著他自己所受過的侮辱。貴為西蒙皇子,卻迫不得已遠嫁他國,終此一生與摯愛再無相見之日。

  不恨?怎麼可能?

  可是,即便是恨,是怨,強加到一個孩童身上,都太過沉重了。

  有一種寂寞勝過懷才不遇,勝過痛失愛人,以及可笑的高處不勝寒。

  “如果你去過北海,你會看到那裡層層疊疊疊疊層層的浮冰,一望無際,蒼茫一片。然後,你的血液寸寸結冰,永遠失去溫度。寒心,徹底的,完全的,大約如此。”

  有誰能想到,說出這些話時,東方醉才不過四歲而已。每當想起她當時那平靜無波,冷漠無情的眼神,東方一萌都覺得自己該下地獄。

  如果還小,應該不會明白優秀有什麼錯吧。但對於東方醉來說,卻不能再天真下去。她,是不受期待的那個。所以,天賦和才能是受詛咒的。

  如果仇恨厭惡,當初生下來時,為什麼不殺掉?讓一個孩子在希冀和絕望中來回搖擺的人,該受什麼樣的懲罰……

  算計,狠毒,無情,待人親切溫柔,愛美人,可美人若犯了錯,毀滅也不過眨眼之間。

  多麼危險的性格?

  可是,只有這種性格,才能讓她生存到現在。沒有界限的縱容,毫無對錯的視若無睹,這是東方一萌一直以來的原則。

  “上了年紀,最大的好處就是,年輕時得不到的東西,現在……不想要了。”東方一萌閉起雙眼,長嘆一聲。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這是人最大的悲哀。

  站在山頂和站在山腳下的兩人,雖然地位不同,但在對方眼裡,同樣的渺小。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我很萌女皇陛下的說。

  恩,有活口嗎?出個氣兒。【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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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有匪君子 …

  東方醉端坐在太師椅上,正午的陽光放肆的飄灑在她身上,在她眉宇間投下深邃的剪影,她手指輕叩著桌面閉目沉思,玄黑錦緞壓著白邊紫面襯衣,一頭青絲用黑玉發冠牢牢固定。

  疼一個人,是心在疼痛,為著那人。最無助的愛憐,是在你心疼的時候,卻給不了那個人任何。

  楚衍是,東方醉也是。但東方醉不會忍受現狀,她一向喜歡把握全局。

  就像現在,她是柳扶蘇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王爺。”

  睜開眼,不太意外的看見一臉淡漠,憔悴許多的柳扶蘇。唇齒間逸出一絲輕笑,她很想告訴他,她也有疼,有時,真的很疼很疼,為他。

  卻不知自己還能給他些什麼。

  “為水風輕?”東方醉也不繞彎,直奔主題,這讓柳扶蘇有些驚訝的直視她。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這句話大概可以來形容他面前的這個人,思念中的眉目如今清晰的出現在眼前,說不悸動,那是假的。

  “需要我怎麼做?”東方醉並不逃避他的注視,這幾天除了吵架她什麼都沒幹,一種架各種吵,是她不懂事還是太把別人當人看了?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一切問題最終都是時間問題,一切煩惱其實都是自尋煩惱。人永遠不知道哪次不經意的說了再見之後就真的再也不見了,比起抱憾終生,她更喜歡及時行樂,把想做的,可以做的,能做的都做完,這樣,死的時候,就不必存有牽掛。

  最可怕的生活不是今天不知道明天怎樣,而是現在就看到了自己一生的全部,而且無法改變。既然無法撼動,何必鬱鬱而終?

  有,總比沒有強。

  天牢

  陰暗、cháo濕、骯髒,這向來是牢獄的代名詞,也特別形象和寫實的形容了古代監牢的現狀。

  尊貴無比的燕王殿下現在就身處其中。

  當然了,是為了另一個人。

  也不是別人,是水風輕,她的……情敵?笑笑,不置可否,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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