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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有啊,然後說對方死心塌地地跟了我十年,去了美國又回來,二十七八歲就當了某大地產公司的設計項目經理,年薪三十多萬,有車有房還不用我倒貼,吃喝玩樂什麼都是他操辦,估計我現在都成了他的小白臉了吧。”把牛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後,他又叉了一半到崔寧樂那邊。然後才抬頭,朝他笑得得意。

  就算是再自信的姑娘,聽完以後也會打退堂鼓吧?

  崔寧樂雖然對結果滿意,可是對過程很不滿。“對小白臉的美好人生不滿意?哼,自己明明享受得很。”

  “哪敢不滿意。”趙書言jian笑,“所有人聽完我的介紹後,都給你下了個結論。”

  “什麼結論?”

  “精英。”昨天的仇終於得以報回來,蘆花雞翹著尾巴,萬分滿足。

  崔寧樂笑著,把自己面前那份白玉蝸牛推到了他面前。“給我吃,三百四十八元一碟的東西,浪費一丁點這星期就自己洗衣服吧。”

  “喂!明明只有精英才包得起小白臉,難道不是?!”蘆花雞開始爭取自己的人權。

  “精英用幫小白臉洗衣做飯還包攬床上服務?”他挑眉。

  “……這年頭精英的概念更寬泛了嘛。”他乾笑。

  “我明白了。洗衣做飯是服務,床上運動是報酬。這麼算來,趙書言你這輩子就別想翻身了,今晚回去洗乾淨上床吧。”崔寧樂笑得溫柔。

  窗外響起一陣驚雷,趙書言漲紅了臉,低著頭吃牛排,死活不動白玉蝸牛。

  外面很快變黑,然後噼里啪啦地開始打下大雨點兒。

  崔寧樂單手撐著下巴,看向窗外。這種夏季的雷陣雨,來得猛烈去得也快,就像他倆之間的碰撞。轟地就炸開後,又迅速地融入了平靜地生活里。

  “所以我說,你別老是把什麼事情都做了,那還要我幹嘛……你要當精英可以,我才不要當小白臉。”趙書言不甘願地說著,聲音比外面的雨聲還小。

  崔寧樂扭頭看他。那張漂亮的臉上掛著熟悉的彆扭,於是忍不住笑出聲,把白玉蝸牛又拉了回來,低聲溫柔地問:“吃飽了嗎?要不要再叫別的東西?”

  “……我突然想到,今晚你別跟我KISS了!你剛吃了蝸牛!”趙書言忽然瞪大了眼,極其煞風景地說道。

  第二十七章 番外三:兔子記事

  現在這個時代,特別流行纖細秀美型美少年。

  某天打完球,自詡為當代稀缺陽光美少年的劉冬摸著自己可以排列出26個字母的腿毛,又摸摸身旁那條光溜溜的同樣屬於雄性的小腿,垂淚嘆道:“生不逢時啊……”

  “誰趕上好時代了?!”傅曉春惱羞成怒地踢了下他的小腿。

  “是你的腿毛生不逢時呢,還是你生不逢時?”崔寧樂在一旁“認真地”問。

  “劉冬在感嘆自己還有自己的腿毛。他的腿毛跟他的主人一樣,要是提前二十年出生,就是英雄逢亂世了。”趙書言一邊咬著雪糕,一邊笑嘻嘻地說。

  “那讓他把自己的腿毛削下來算了,放在冰箱裡,等腿毛流行起來的時候再貼回去。”崔寧樂也“具有同學愛”地建議。

  蘆花雞“咕咕”地笑著,似乎在慶幸這一滴就致命的毒液並沒噴she到自己身上來。“……也就這幾年流行你們這種類型的,我這種陽剛風味的,都流行了上百上千年了!總有一天,流行風向回來的時候,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被毒倒後又艱辛地爬起來,劉冬齜牙咧嘴地反駁。

  趙書言眼睛放光,開始跟崔寧樂討論:“你說我的臉蛋放到一百年前,放到一百年後,就沒人喜歡了?”

  “你在乎?”崔寧樂挑眉。

  傅曉春客觀地說:“確實,師父的臉蛋就算放到一萬年前那也算標準的美男子。”

  “……”趙書言皮笑肉不笑,“徒兒,一萬年前是什麼時代啊……”

  傅曉春紅了臉,又踢了腳抱著肚子狂笑的劉冬:“笑什麼笑,甭管什麼年代,長得好看就是長得好看,吃不吃香那就看大家的品味如何了。”

  “哼。就你這個小個子加上娃娃臉加上小細腿,也就只能激起母愛泛濫。”劉冬剛冷笑完,就被傅曉春壓倒了狂揍。

  四人中個子最小的兔子向來最忌諱別人說“母愛”倆字。

  說他小個子,說他娘娘腔,說他裝可愛,都沒問題,只要別用“母愛”來概括別人對他的好感那就行。這讓他覺得自己的所有努力都抵不過外表討來的喜歡。

  更何況他喜歡的那個男人如果對自己的感情也被歸類為母愛,這讓他情何以堪?

  陳凌出現的時候,下午的陽光已經帶了些柔和的橙色,把人的黑髮都給曬出了一層薄薄的金黃。他看到傅曉春的時候,勾起了嘴角,那笑容就像他頭髮上的色彩,透明而又輕柔。

  傅曉春還是無法抑制地紅了臉。

  他記得第一次看到陳凌的時候,那傢伙銳利的眼神,防備的神色,加上顯得那麼狂妄的紅色挑染髮,都讓從未叛逆過的自己下意識的感到害怕。

  趙書言曾說過,這個男人可以教會自己如何適應成為一個同性戀。

  他曾經很想反駁,他不想成為一個同性戀,為什麼非要讓那個世界的人教會自己成為一個真正的同性戀?他不想離經叛道,他也不想成為一個邊緣人物。他根本就沒有足夠的力氣去跟主流社會對著幹。儘管他也想變成一個真正的男子漢,然後像趙書言那樣在眾人的包圍下依舊能笑得狂妄,為什麼明知道如此的趙書言還要把自己往火坑裡推?

  那時候,陳凌很快就發覺傅曉春的抗拒。“連自己都不敢面對的人能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別開玩笑了。”陳凌冷笑,那雙銳利的眸子因為看過了太多,所以完全透徹了傅曉春這個單純的心愿。

  被揭穿的傅曉春自然會惱羞成怒,朝他撒氣。“不過是一個被男人拋棄的傢伙,有什麼資格指責自己?同性戀有什麼可以驕傲的?身為男人卻要做女人的角色,難道面對了自己這麼難看的一面,才能成為真正的男人?簡直是矛盾又可笑。”

  被暗示不是男人的陳凌竟然沒有生氣,依舊不冷不淡地回答他:“坦白地喜歡自己喜歡的東西,有什麼難看的?你就是因為總是勉強自己喜歡別人喜歡的東西,才不可能比趙書言強。因為你連自己的信念都保護不了,還指望保護什麼東西?”

  爭論了一個下午,傅曉春無數次地被對方印證了“同性戀沒什麼大不了”“同性戀是自然產物”“同性戀是愛情本身的一種可能性”……到最後,險些還被對方謬證出“同性戀是居家旅行必備良藥”這樣的結論。

  第一次見面不歡而散。傅曉春咬牙切齒地痛恨著對方。同樣是同性戀,憑什麼他就能擺出一副比自己更驕傲的姿態?

  後來,陳凌拉著他的手,一步步地靠近了那個他不願面對的領域。

  傅曉春好多次都想甩開他,逃回自己原來的世界。他不想加入一個特殊的人群,儘管越發清晰的自我意識已經讓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變回原來單純的模樣。

  結果反倒是毫無預兆的趙書言先坦白自己已經跟崔寧樂成了一對。

  晴天霹靂後,是一片清明。向來瀟灑的女王殿下即使牽著的是與自己相同性別的人的手,也笑得幸福無比。傅曉春也不得不承認,恐怕沒有任何人能比崔寧樂更配得起趙書言。

  得知連趙書言都找到了自己的愛人,傅曉春哭了。他很怕孤獨,他也想要找一個可以撒嬌的地方,他更想要找一個可以變得堅強的理由。 每天都在嘗試著成長為一個強健的男子漢,可如果沒有人認真地去看,又怎麼能知道他的改變?

  最後還是兜兜轉轉了好幾圈,才發現那個被叮囑過要好好照顧自己的人,始終在拉著自己的手,儘管不大,儘管不那麼牢靠,卻從未放過手。

  傅曉春試探了好幾次,最後,在某天傍晚,鼓足了一個月勇氣的小兔子終於漲紅了臉,偷襲了對方的嘴唇。

  唔啊。太,太刺激了吧。

  沒有想像中的噁心,也沒有想像中的掙扎,更多的,是無法抑制的羞澀與心跳。傅曉春親完後就下意識地扭開頭想要逃避對方的視線,可又想知道對方的反應,憋了好一會,才抿著嘴漲紅臉地側眼去偷瞄陳凌。

  那張清秀的臉上果然也飄了一絲紅暈。只是眼底的困惑顯然比激情明顯了許多。

  傅曉春手心開始發涼。

  眼底的水分只要稍稍眨動一下眼皮,就能掉出來,可他憋住了,他想當一個瀟灑的男子漢,不能再像從前那樣隨便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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