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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祖母，我覺得你應該跟祖父好好談談。”
“不行。”紀東歌說：“不能讓他知道一切。”
褚不凡有些懵，他問：“為什麼啊？”
“褚淮瑾只要幸福活下去就行了，知道真相的痛苦由我來承擔就好了。”紀東歌眼神一掃褚不凡，暗暗威脅：“你聽到沒有。”
褚不凡挺直腰杆，“遵命！”
“但是啊…祖母，祖父的情況撐不了多少天了。”
在褚淮瑾清醒這段時間，紀東歌幾次想談，都被他打斷，有時候為了跟紀東歌表示不喜歡聽這件事，還閉著眼睛裝睡，幾次下來，紀東歌就不再談這件事了。
褚淮瑾已經看不清字了，紀東歌每天都會給他念會書。
他躺在病床上，笑容有些無力的味道。
“東歌，我…聽不清你在說什麼了。”
紀東歌念書的聲音停了下來，“混蛋！”
“你這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你為什麼不能早點遇見我，早點跟我談戀愛，早點跟我結婚！”紀東歌的聲音有了哭腔，“就這麼一點時間，我才幸福了這麼一點時間，你不是說這輩子要讓我幸福的嗎？”
褚淮瑾看著她，伸出手摸摸她的頭，他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他只能在模糊中辨認她的唇語。
“對不起，東歌。”
紀東歌問：“如果你回到18歲第一件事情你知道要做什麼嗎？”
褚淮瑾說：“跟你談戀愛。”
紀東歌淚中帶笑，那笑容好看極了，褚淮瑾覺得自己的視力一會清晰一會模糊，跟他的感官一樣，一會世界是黑暗的一會世界是明亮的，每天他都在這兩個天翻地覆世界裡打轉，他覺得自己又被放入海中，海水卷席他的身體，馬上他又要昏沉睡去，他聽到紀東歌絮絮叨叨地說：“如果能回到高中，我一定找你談戀愛。”
他在心裡回答：那你要快點啊。
褚淮瑾情況越來越嚴重，每時每刻都可能會被推進ICU。
褚不凡把空間跳躍機器打開，他在輸入跳躍時間時他詢問：“祖母，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紀東歌點點頭，她握緊褚淮瑾的手。
她仔細看了一遍褚淮瑾，趴在他耳朵旁，她說：“如果…你能回到過去，你一定要去找我談戀愛啊，我想把自己的初吻給你。”
“你一定要去找她，一定要去啊，教她怎麼談戀愛。”
“你不要擔心，她一定會愛上你，一定會的。”
話說完，紀東歌示意褚不凡開始吧。
褚不凡將褚淮瑾放在機器里，祖母探尋了一輩子，才找到a時空的平行時空b時空，尋找時空裂隙無疑是大海撈針，但祖母做到了，她花了一輩子的時間。
褚不凡想：祖父離開後，祖母是怎麼走之後的漫長歲月路。
他看了一眼時間，2018年10月23日，他看著祖母堅定的眼神，他突然相信這個賭博一定會成功！死過一次的祖父不會死第二次！”
他輸入了一段編碼，他按下了按鈕。
時間停止，空間跳躍。
☆、客
“楚醫生！褚夫人來了。”
褚不凡聽到這句話，嘆了一口氣，空間跳躍的事情過去了不久，失去靈魂的褚淮瑾肉體處於了植物人狀態，無論哪種意義上都可以判斷為死亡。
但紀東歌想守著褚淮瑾的肉體。
褚不凡每次經過褚淮瑾的病房，看著紀東歌為床頭的花瓶換上新花，為褚淮瑾擦臉，坐在旁邊給他讀書。
這幅場面讓褚不凡把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看著觀測儀上褚淮瑾的靈魂狀態，時常的波動讓他擔心不已，a時空的肉體不亡，會影響到褚淮瑾在b時空的靈魂狀態。
病房內，紀東歌把今天要念的書拿出來，她清清喉嚨開始念道：“小王子還帶著許些憂傷拔掉了最後一批猴麵包樹芽。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再回來了。這天早晨，所有這些熟悉的工作對於他來說都充滿溫情。當他最後一次給那朵花澆水，並準備給它罩上玻璃罩子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很想哭。”
“他對花兒說：永別了。但它沒有回答。他又說了一遍：永別了。”
紀東歌自顧自放下書，她有些懊惱自言自語道：“怎麼念到這了…你不想聽，是吧？”
她抬頭看向褚淮瑾，他帶著氧氣罩，只有淺淺的呼吸代表他還活著。
雖然他永遠不會醒過來。
她失望低下頭說：“你不喜歡半途而廢，那我繼續讀下去吧。”
“花兒咳嗽起來。但這咳嗽並不是因為感冒。最後它對小王子說：我以前好傻啊，請你原諒我，請你一定要努力快樂起來。它沒有責備他，這讓小王子感到吃驚，他手裡拿著玻璃罩子，困惑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他不理解它為什麼這麼溫柔而又平靜。”
“花兒說：是的，我愛你。你一直都不知道，這是我的錯。這不重要，但是你也跟我一樣傻。請你一定要努力快樂起來……別管那個玻璃罩子了，我再也不想要了。”
讀到此處，紀東歌情不自禁流下淚來，這一句句不單單是花兒對小王子說的話，更像是褚淮瑾對她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