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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東歌摸了下肚子，一臉震驚，說話都有些結巴，“我我我懷孕了？”
褚不凡笑道：“是啊你還給爺爺取名叫褚橋渡。”
一下子紀東歌對他的話信了八分，她只和褚淮瑾商量過孩子的名字，她說褚橋渡，褚淮瑾問為什麼，她那時候沒告訴他原因。
這世界上，有石門，木門，板門，走哪條路佛祖自有渡法，可她選了一條最難走的獨木橋，只求佛祖能渡她。
“你有辦法救褚淮瑾是嗎？”紀東歌一下子抓緊褚不凡的手臂，語氣里都是急切，她掩飾不住自己的激動。
“祖母，是有把握，但……”褚不凡抓抓頭，有些為難道：“但要做個選擇。”
“什麼選擇。”
“一個能生，一個得死。”
*
席豫到了醫院樓下的休息廳，就看到紀東歌一個人靜靜在喝咖啡，他走了過去，問：“醫生怎麼說？”
紀東歌回過神輕輕嗯了一聲，說：“有把握。”
席豫一聽放下心來，他看她極為疲憊的樣子，勸道：“你不要太擔心，顧好自己的身體。”
“謝謝你席豫。”
席豫嘆了口氣，對她道：“不是要回家收拾衣服嗎？走吧。”
回到家後，紀東歌先去衣帽間，輕車熟路收拾住院時要穿的衣物，她想起以前褚淮瑾突然暈倒，她被嚇的六神無主，如今已經可以冷靜撥打120了。
來到主臥室，床上鴨絨被他最喜歡蓋，他說睡的最暖，還有床頭那束滿天星，前幾天他送時開的燦爛，如今都是凋謝之意。
她把行李箱拉到客廳，桌上放著他看到一半的時間簡史，還有他的藥盒子，裡面放了很多五顏六色的藥物，他說這藥盒是他的加油站，只有吃藥把動力加滿，才能有力氣抱她。
這人真幼稚，紀東歌想。
但想著想著淚就流了出來。
再回到醫院，已經是下午，席豫送她到門口，下車時，紀東歌突然對席豫說：“我雖然不知道你這幾年一直放不下什麼，但有喜歡的人一定要緊緊抓住。”
席豫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只能點點頭。
紀東歌想，命運早就寫好了結局，她每走一步，都在往那個結局靠近。
“在您去世後，您一直資助研發空間跳躍技術成功了，您一直想改變祖父的命運，所以，帶著這個使命我駕駛穿越機來到2018年。”
“空間跳躍是什麼？”
“怎麼說，把整個宇宙比作為一本書，每一頁是一個獨立的空間世界，您現在所在的空間可以稱之為a時空，除了您所在時空還有bcd……等等時空。但要記住，這是一本書，您在除了a時空外在別的時空也有投影，你在每一頁時空里存在。”
“褚淮瑾也是？”
“是，祖母您在很早之前就想到利用空間跳躍，把祖父投放到另一個時空躲避掉死亡的命運，但是……”
“但是什麼？”
“在已知所有時空里，祖父好像都逃避不了死亡的命運。誒誒誒您先別急，您聽我說完，但有個空間祖父的死亡很特別。”
“特別？”
“祖父是，滑倒摔死的。”
“……”
“是有點蠢啊這個死法。咳咳，但這個死法是出自於意外，跟那些必死的死法完全不一樣。祖母您的預想是，把a時空祖父的靈魂投放到b時空已亡的祖父身體，這樣祖父就可以在b時空活下去。但是，您也知道蝴蝶效應，一頁紙內容改變，整本書都會改變，更何況是空間呢，所以後面一切情況無法預知，雖然這是一個弊端，但未嘗不可以嘗試。”
“把褚淮瑾的靈魂投放到另一個時空活下去，但後面發生的事情都是不可預知的，怎麼說就是在賭，死過一次的褚淮瑾會不會死第二次。”
“所以，祖母在遺言裡說，這個決定權交給您，由您來決定執不執行空間跳躍計劃。”
由您來決定祖父的命運。
紀東歌停下腳步，她打開病房的門，她逼自己笑起來。
她說：“我回來啦！”
☆、行
“我回來啦！”
沒有人回答她。
紀東歌嘆了口氣，她看著病床上昏睡的褚淮瑾，她坐在他的床邊嘆了口氣，用著小孩子的腔調說：“我的睡美人啊，快點醒來吧。”
“你最喜歡的毛毯我帶來了，你醒來後，我帶你去樓下兜圈，好不好？”
“席豫給我放了半年的假，你快點醒來，我們去蘇州看看怎麼樣？”
“我承認，我偷吃了一片安眠藥，對不起，我實在是睡不著，你會原諒我的吧？”
紀東歌等了一天。
褚淮瑾昏睡了一天，半夜時意識清醒了一點，凌晨三點，他被送進重症監護室，醫生跟紀東歌說得馬上手術，她簽了字，等在手術室外。
凌晨五點，褚淮瑾被搶救回來。
紀東歌隔著玻璃看著無菌病房裡昏迷的褚淮瑾，他帶著氧氣罩，插著各種管子，上帝無數次想帶他走，但他用了各種辦法強留在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