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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美。”杜落落忍不住讚嘆。

  “格桑花是幸福的意思。嚴寒無法讓它凋零,而陽光則讓它更美艷。”蟬西看了一眼她,拉著她踏入那片花的海洋。

  他們在花海中追逐嬉戲,像兩個孩子,仿佛忘卻了一切俗世的身份和瑣事……

  玩了許久,不覺有些累了。

  蟬西坐在地上,雙手在背後撐著地,扭頭看向杜落落,問:“還有個好東西,想讓你看。”

  杜落落也學著他的樣子,雙手在背後撐著地,靠在他身邊,眼睛笑得月牙般彎彎,問:“什麼好東西?”

  “來。”蟬西牽起她的手,拉著她站了起來。

  兩人走到山體的另一側,杜落落髮現石壁之下鑿出了一個巨大的石台。

  “喏,就是這個。”蟬西指著石台。

  杜落落跑了過去,好奇地繞著石台看了一圈。

  石台底下內部是空的,一側開了一個圓口,只看到裡面有柴火,燒得正旺。

  這是什麼?

  杜落落摸著石台的周圍刻著的花紋,不明所以。

  “你看這像什麼?”蟬西扭頭,一臉興奮地看著杜落落髮問。

  “這倒有點像個灶台,不過也太大了吧!”杜落落感受到石台側面暖暖的溫度,不敢用手去摸台面,她腦袋裡完全想不出來在這麼風景優美的地方,怎麼會有個古怪的石台,扭頭問蟬西:“這是用來幹什麼的?”

  蟬西笑了笑,也沒有回答。只見他低頭伸手從在石台一側一拉,竟然裡面有個小小的抽屜。裡面放著一個青銅勺子和一個青銅鏟子,勺子和鏟子的手柄處用皮革纏繞。

  蟬西伸手,右手將小鏟子拿起,在石台上轉了轉。

  杜落落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把拉住了他,語重心長地說:“蟬西,人的一生雖然短暫,但是對我來說,有你就夠了。”

  蟬西笑著伸手去捏她的臉頰,說:“我知道。”

  說完,他放開手,低下頭去找什麼,又搬出來個罐子,打開裡面是白乎乎的東西。蟬西興致勃勃繼續往外掏東西。

  杜落落看他沒聽明白,暗暗嘆了口氣,伸手奪過了他手裡的鏟子。

  蟬西只覺得手中一空,吃驚地看著她,就聽見杜落落繼續說:“煉丹術不能信呀。現代科技已經研究過來,古代那些銀丹裡面是加了汞,吃了不會長生不老,還是有毒的!”

  蟬西愣了一下,笑了,將一旁的罐子推了過去:“你看這是什麼?”

  杜落落仔細看了看罐子裡的東西,粘稠的,白色帶些黃色,“這是……”

  “這是麵粉呀,傻女人!”蟬西大笑,變戲法似地又變出兩個雞蛋。

  杜落落更吃驚了,她的眼睛眨呀眨:“你這是要野餐?”

  蟬西伸手,從她手裡拿過來那邊青銅鏟子,在她眼前晃了晃,笑著問:“眼熟不?”

  正文 第455章 唱歌

  看杜落落還在發呆,蟬西忍不住說出了真相:“記得你說在你們的那個時代可以吃煎餅果子,我答應過要做給你吃。”

  杜落落想了很久,好像是有這樣的事情。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那個時候,她還在凝香閣。那個時候,她不過是饞蟲上頭,隨口一說。蟬西當時說以後會做給她吃的時候,她沒太當回事,畢竟古代根本沒這種條件。沒想到蟬西真的上了心。

  他竟然始終記得。

  記憶若被喚醒,前塵往事紛紛浮現在杜落落腦海中。

  他最初就將自己視為一生之人吧,而自己完全不知,雖然他多次幫助自己,雖然他們也曾出生入死,但偏偏在感情上一次次交錯,等她放開舊愛,人也變得無心,直到命運般地重逢……

  在羌王宮她被誣陷的時候,明明是死路一條的境地,他卻冒死站了出來帶著她逃亡。

  這個男人,他那麼聰明又曾那麼孤單,他遇見了她,便認定了她,肯為她遮風擋雨,也肯將她捧在手心。

  杜落落扭過頭看到蟬西勺子將麵糊舀到石檯面上,小心翼翼地攤開。

  此時的他與幼小的獨自在山崖上張望的那個他仿佛重疊在一起。

  我何德何能遇到你?

  杜落落伸出手,從他的身後抱住了他,她的臉貼著他的背,眼淚就要出來。

  “餓了吧?”蟬西的聲音從他的胸腔發出,從背部傳到她的耳朵里,溫柔又渾厚。

  他並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還在全身關注地給她做著

  “蟬西”杜落落低聲說。

  “嗯?”

  “我很喜歡你。”

  蟬西這才覺察到她情緒的異常,他扭過頭去看她。

  杜落落卻不好意思讓他看到自己在流淚,死死地抱著他,頭低了下去,臉緊緊地貼在他的背上,像一隻樹獺。

  蟬西扭了扭頭,發現她窩在自己背上,貼得緊緊的,還縮著頭,只露了一個小腦袋頂,模樣又可憐又可愛。

  他幾乎要笑出聲來,騰出一隻手愛呢地摸了摸她腦頂的頭髮:“我也喜歡你。”

  杜落落聽到他的爽朗的回應,本來還滴淚的臉不由笑了出來。

  就聽見蟬西說:“想不想聽我唱歌?”

  “你不是沒有唱過歌嗎?”杜落落帶著期待,又有些好奇地問。

  蟬西手中不停,一邊說:“我小的時候,睡覺前母妃都會給我唱歌。後來她死了,我就特別討厭歌聲,所以我也就不唱歌了。羌人本來能歌善舞,我不唱歌,更算個異類。不過也沒什麼,反正他們早就因為我的眼睛嫌棄我呢。”

  杜落落抱著蟬西,聽他說這一切,他語調很平靜,好像在敘述別人的故事,但她知道,他所說的一切,曾經是他心中過不去的坎,是他最深痛而隱秘的傷口。

  杜落落靜靜地傾聽著,他能說出來,能這麼平靜地說出來,說明他已經能直視那段過去了。

  她貼著他,此刻他最需要的就是一個安靜地傾聽著。

  蟬西打了一個雞蛋,攤在了餅上,繼續說:“我曾經怨恨,為什麼父王他這麼討厭這樣的眼睛,卻又把我母妃娶進來,還要生了我,讓我成了這王宮裡的笑柄。那些宮人們表面上叫我大王子,對我一副尊敬的模樣,背地裡去暗暗嘲笑我的失寵。我的弟弟,他一出生,就得到了父王的寵愛。我不明白,明明我很努力,讀書最好,騎射最好,但我的父王愛的卻是他。”

  杜落落好像看到了那個小小的蟬西,努力做好一切,為了博取父王的目光多停留在自己身上一眼。

  只聽見蟬西又說:“其實,有母妃在的時候,一切還不那麼明顯,我雖然感覺得到,但是母妃很愛我,還有個母妃帶來老宮人對我也很好,父王雖然偏心,我還不是很放在心上。但是後來,母妃她走了,最疼我的那個老宮人也走了,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一切。我加倍努力,卻發現一切差距在出生的時候早已經註定,童年敏感的那個時期,我感覺被全世界拋棄了。看他們歡樂的唱著歌,我就會想到母妃,就好像失掉了聲音。那是我最灰暗的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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