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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蕭恆便低下頭給謝淵擦藥。

  受了傷的手本就敏感,蕭恆一低頭,溫熱的氣息便噴灑在謝淵的手上,他忍不住往後縮了一下,終於開口道:「侯爺,我自己來吧。」

  蕭恆嘴上嗯了一聲,心裡卻長嘆了一口氣。

  那點自我催眠一下子全都宣告失敗了。

  這幾年,對於謝淵臨別那一吻,他一直想著,小孩子不懂事,對於這些情愛之事本就是懵懵懂懂,自己又不是個體貼可人的姑娘,謝淵離開了一段日子,自然就能把自己給忘了,然而,看謝淵方才的表現,明顯這小子還沒死心呢。

  這個時候,要是自己再上趕著過於照顧他,就是真的不知分寸了。

  蕭恆頭一次感覺自己這二十多年來都白活了,如今竟然對著這麼一個問題沒了半點主意。

  哎,這造的都是什麼孽。

  好在手上的疼痛似乎很快就把謝淵從方才那神遊的狀態中拉了回來,他漸漸地冷靜了下來。

  一時間營帳內悄無聲息,兩個人誰也不說話,好像誰先開口就是輸了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謝淵才輕咳了一聲,語氣淡淡,沒話找話地問道:「侯爺,京城的局勢如何了?」

  蕭恆正愁找不到一個台階下,此時謝淵自己推了一個,他立馬從善如流,一本正經地答道:「和兩年前沒什麼兩樣,寧妃死了,煜王一脈的靠山徹底倒了,現在煜王被押在了皇宮的水牢里,呼延奕整整兩年都沒有見他的面。至於其他的,大小官員多多少少都被南疆那伙人收買了,呼延奕現在的皇位,算是岌岌可危,不過他自己倒是整日沉浸在長生的美夢裡,看上去也不怎麼擔心中原落入蠻子們的手裡。」

  謝淵聽罷,笑了笑道:「那侯爺有沒有想過繼續把這水攪得更渾一點?」

  蕭恆還沒想好怎麼回答,便先平白地被謝淵的笑晃了晃眼。

  兩年沒見,想不到原來臉上藏不住事的小毛孩子如今都學會這麼笑了。

  處處妥帖,甚至連唇角的弧度都好像是計算好的,你挑不出他一點錯。可莫名地,你就能從這之中察覺出那麼一點危險來。

  這個時候,蕭恆才感覺到謝淵確實已經長大了,不應該再像以前那樣,事事都自作主張瞞著他了。

  於是他道:「我也並非沒有想過,但是這事恐怕還得從長計議。如今北疆告急,南疆又虎視眈眈,這些都是當務之急。這個時候一步行差踏錯,後果都不堪設想。說到底,這皇位若是元家人坐不了,我寧願呼延奕來坐,也不想異族統治中原。」

  謝淵隨手試了試蕭恆書案上的茶,碰到是涼的,先皺了皺眉,接著才道:「一網打盡不就好了嗎?」

  蕭恆神情頓了一下,眯起眼睛玩味地道:「一網打盡,怎麼,你有辦法?」

  謝淵但笑不言,只是站起身來招了招手,示意蕭恆跟他來。

  蕭恆也不拒絕,起身便跟著謝淵出了營帳。

  二人皆是將將褪了鎧甲,甲下一襲白衣,一襲黑衣勾勒出流暢的線條,矛盾卻又不衝突,十分養眼。

  加之謝淵又有意無意地與蕭恆並肩而行,不由得不引起周圍軍士們十二萬分的注意,邊看邊議論紛紛:「想不到這兩尊大佛竟然能處得來。」

  二人對此充耳不聞,當然,一個人是真的不曾注意,另一人便是樂得如此了。

  謝淵帶著蕭恆到了自己的營帳,在帳內又動了些機關,轉瞬一處地下的密室便出現在蕭恆的眼前。

  蕭恆沒想到他在駐軍的地方還能鼓搗出一個密室,看著笑道:「我說阿淵,你這麼不防著我,就不怕哪天我把你這地方供出去?」

  謝淵沒有答他的話,反而是轉身從旁拿了一件大氅,不由分說地便給蕭恆披上,道:「裡面冷,你的蠱還沒解吧,小心些。」

  離了謝淵以後,蕭恆顯然再沒受過他人這麼無微不至的關照,當下還覺得有些不適應,只摸了摸鼻子,道了一聲:「好。」

  謝淵帶著他走到密室深處,只見裡面在一個青青的石台之上,放著一個冰棺。

  蕭恆在那冰棺前一步處站定,遲疑了一下,問道:「這是……?」

  謝淵道:「這裡面,是淨空的金身。」

  蕭恆眼眸微眯,道:「淨空的金身?」

  謝淵繼續道:「前幾日林虛……也就是當時跟在淨空身邊的那個小徒弟妙虛得著消息,說是淨空的金身被人從小清門寺轉移到瞭望陵,我便去望陵走了一遭,把這金身帶了回來。他身上想來還藏著不少東西,但這冰棺處處都是機關,我根本打不開,就想著讓侯爺來看看。」

  蕭恆皺了皺眉,道:「你自己去的望陵?」

  謝淵點點頭,道:「嗯。」

  蕭恆有些不滿地道:「這種事情以後別自己一個人去做了,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謝淵很是溫雅地笑了一下,道:「侯爺不用擔心,我心中有數。況且,就算我真的出了什麼事,想來也只有侯爺和林虛每年會給我上幾柱香,損失也不算太大。」

  蕭恆聽著謝淵這麼說,本是有些不舒服,習慣性地便想訓上兩句,但轉念一想,謝淵如今都大了,再操著長輩的口吻和他說話恐怕就不大合適了,於是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謝淵看著蕭恆欲言又止的樣子,也沒有追問下去,只是看向那冰棺道:「侯爺看這冰棺如何,能不能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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