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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舒南既是聯邦第一星系的將軍,又有穿越兩個世界的經歷,因此洞察能力很強,對身邊的事物也極為敏感。鄭舒南發現有人在跟蹤秦朗。

  秦朗這段時間的精神極不穩定,鄭舒南不敢有絲毫放鬆警惕。從現在起到二月份,是秦朗籌謀殺死代微的時間,鄭舒南稍有不慎,就會看著秦朗重蹈覆轍,因此他也把秦朗盯得很緊,秦朗不知道是習以為常,還是壓根就不在意,對鄭舒南近乎變態的跟蹤毫無反應。

  鄭舒南察覺到有人在跟蹤,便找藉口跟秦朗分開,他繞到跟蹤人的身後,將其直接打暈並拖到了僻靜無人的地方。

  從跟蹤人那裡得到的信息使鄭舒南有點驚訝,派人跟蹤秦朗的竟然是程諾。但認真想想,程諾這樣做似乎又在情理之中。他既然是報復秦朗,就肯定做好羞辱秦朗的準備。

  但程諾萬萬沒想到,從他背叛秦朗至今,秦朗竟然都沒去找過他。這跟程諾的計劃完全背離,他甚至策劃好,如果秦朗過來攪局質問他,他要說什麼才能最大程度的羞辱到秦朗。

  程諾背叛茶銘轉投惠譽,還跟前女友代微舉行了婚禮,秦朗都始終沒有出現過。程諾沉不住氣了,他擔心秦朗在謀劃什麼,可能會對他不利,也可能會對代微不利。所以程諾特地找人盯著秦朗,把秦朗每時每刻的行程詳細匯報給他。

  鄭舒南以訪客身份預約,在惠譽總監辦公室見到了程諾。這是鄭舒南第二次見到程諾,仍然是那張清秀偽善的臉,帶著人畜無害的假面具。

  程諾眉頭緊鎖,正低頭處理文件。他漫不經心地抬頭看鄭舒南,掩飾住所有的情緒,“你找我幹什麼?”

  鄭舒南偽裝成秦簡,像個吊兒郎當、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般往沙發一坐,蹺著腿笑道:“我救了你,你連句謝謝都沒有嗎?”

  程諾緊盯著鄭舒南,毫不掩飾滿臉不耐跟厭煩,“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跟蹤我?”

  鄭舒南譏諷道:“你這人還真夠無情的。”

  程諾抓起聽筒,擺出撥電話的姿勢,“如果你想說這個,我只能請你出去了。”

  鄭舒南:“急什麼,我想跟你談談秦朗,他現在被你害得那麼慘,你不會對他也沒興趣了吧?”

  程諾放下電話,“秦朗讓你來的?”

  鄭舒南:“沒錯,否則我哪有心情見你這狼心狗肺的。”

  程諾臉色剎那難看起來,手指緊握著手腕,目光兇狠道:“秦朗為什麼不自己來找我?”

  鄭舒南嘗了嘗助理送來的茶,沒能下咽,嫌棄地吐了一地,“因為你不配見他。”

  “秦簡!你別太過分了!”

  “我能有你過分嗎,你欺騙秦朗的感情,仗著他喜歡你,竊取茶銘公司的涼茶配方,害得秦朗公司破產,然後再一腳蹬了他,跟別的女人結婚,你對得起秦朗嗎?像你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見秦朗。”

  程諾霍然起身,怒瞪著鄭舒南,咬牙切齒道:“茶銘破產跟我沒關係,我更沒竊取過什麼配方,你別血口噴人。還有,是秦朗先分開我跟代微的,我從來沒喜歡過秦朗,是他強迫我跟他在一起,所有的都是他的錯!我只是小懲大誡,你憑什麼來替秦朗出頭?!”

  “隨便你怎麼狡辯,你要是意志堅定,能受秦朗的挑撥?小人就是小人,卑鄙就是卑鄙,有什麼好往自己臉上貼金的。”鄭舒南暢快道,“還有,別再派人跟蹤秦朗,把秦朗惹火了你得吃不了兜著走。”

  程諾咬牙道:“我不信秦朗就這麼算了。”

  鄭舒南:“你既然清楚,就好好為你做的缺德事祈禱吧。”

  “秦朗為什麼不來找我?”

  “我說過你不配,”鄭舒南起身走向程諾,雙手撐著桌沿,目光兇狠暴戾,“你這輩子都見不到秦朗了,傷害他得到的這一切,你真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嗎?我覺得你不能,但我不會讓秦朗見你,你會為你做的事情付出代價的。”

  程諾臉色鐵青,雙目像要噴火般死死盯著鄭舒南。他的確無法心安理得,秦朗越是不出現,他心裡的恐慌就越強烈,無時無刻不在備受煎熬。

  鄭舒南抬頭打量著天花板,忽然道:“我猜這裡沒有監控。”

  程諾沒說話。

  鄭舒南繞過辦公桌,將程諾堵在裡面,“看來的確沒有,你站起來。”

  程諾緊皺眉頭,像預感到了什麼,警惕道:“你想幹什麼?”

  “站起來。”

  “這裡是惠譽,你敢亂來。”

  “我想亂來很久了。”鄭舒南獰笑著將程諾從椅子上揪起來,秦簡的身體不強,但對付程諾還是足夠的。鄭舒南鬆開手,然後猛地一拳將程諾砸到椅子上,椅子被撞得往後退。鄭舒南接著又是一腳,程諾措不及防,還沒穩住便被踹得砸到牆上,被踢中的腹部頓時一陣絞痛。

  程諾痛得起不來身,“秦簡!你!我要報警!你給我等著!”

  鄭舒南面色不改,“報警?儘管報吧,我可什麼都沒做。”

  “你!”

  “別這麼苦大仇深的盯著我,比起你對秦朗做的,這點只是小懲大誡。”

  鄭舒南揍完程諾,心情舒暢地轉身離開了。因為擁有秦朗的靈魂,鄭舒南早就想揍程諾一頓了,他看見程諾那張臉,就恨不能把他揍得爹媽都不認識。現在言語刺激、武力攻擊都使了個遍,看見程諾那麼不慡,鄭舒南覺得他也算為現在的秦朗解氣了。

  回到秦家,鄭舒南找到秦朗,特意跟他提起去找程諾的事,想觀察下秦朗有什麼反應。現在的秦朗和鄭舒南記憶里的人已經有很大差別了,鄭舒南不太能判斷秦朗的想法,更無法確定秦朗會不會放棄去殺代微。

  秦朗正在書房看書,坐在椅子上,低著頭,書桌上放著幾個果盤,是傭人切好送過來的。秦朗默許鄭舒南進入他的領地,甚至連頭都沒抬一下。

  直到鄭舒南吃著水果,將他揍程諾的事說完,才微微抬起頭道:“沒想到你還會做這種事。”

  鄭舒南不解:“為什麼不可能?”

  秦朗想了想,說:“你一直覺得你是那種普渡眾生、慈悲為懷的人。”

  鄭舒南:“……多謝誇獎。”他跟這幾個字壓根就沾不著邊。

  秦朗:“否則你總是勸我放下仇恨幹什麼?程諾做了那種事,你還認為他應該得到原諒。”

  “我沒這麼說過,你在曲解我的意思。”

  “讓法律懲罰他們實在太輕鬆了。”

  鄭舒南敏銳地感應到秦朗內心深處的陰暗,這畢竟是另一個自己,鄭舒南總能直覺的察覺到他在想什麼。

  鄭舒南盯著秦朗,嚴肅認真道:“你別亂來。”

  秦朗合攏書,抬頭便跟鄭舒南目光對視在一起,他盯著鄭舒南,一動不動注視著他眼底深處。秦簡的眼底帶著他看不清的深沉跟堅毅,“我總覺得,你能看透我在想什麼。”

  鄭舒南將最後一塊西瓜送到秦朗嘴邊。秦朗張開嘴,吃了。

  鄭舒南:“我要是能看穿別人在想什麼,現在還能是這個樣子。”

  秦朗沒說什麼。

  鄭舒南道:“你不問一下程諾嗎?”

  秦朗搖頭,只是說道:“下次別去找程諾,太危險了,再說你動手打他,我也不會覺得解氣。”

  “那要怎樣你才能解氣?”

  “我不知道。”鄭舒南揉了揉眉心,“很多東西不受我的控制。”

  從那天起,鄭舒南忽然有極其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秦朗好好地待在家,既沒往外跑,也沒再說極端的話,鄭舒南挑不出半點毛病。硬要說的話,那就是秦朗有點正常過頭了,好像他的的確確從程諾的陰影里走了出來。

  時間到了2月1日那天,鄭舒南將秦朗盯的死死的,唯恐他想不開去把代微殺了。但百密一疏,還是出事了。

  鄭舒南喝完秦朗給他榨的果汁,直接昏睡了快兩個小時。還是被傭人叫醒的,鄭舒南之前就囑咐過傭人,如果他睡著必須將他叫醒。鄭舒南只是猜測秦朗會給他下藥,沒想到猜想還成真了。

  這就是自己跟自己之間的所謂心靈感應嗎。

  鄭舒南的記憶里,代微是在回家途中被秦朗打暈帶走的。秦朗把她關在一間出租房裡,綁了代微手腳,又堵住了她的嘴,以免代微大聲呼喊引來別人。之後秦朗就坐在出租房的木板床上,手裡把玩著水果刀,眼神陰測測地打量代微。在接近半個小時的踟躕之後,秦朗起身走到代微面前,一刀插進代微心臟,將其殺死。

  鄭舒南看了眼時間,迅速衝下樓開車直奔那間出租房。現在距離秦朗殺死代微還有35分鐘,一切應該都還來得及。

  夜幕降臨,城市絢爛的燈光使夜色璀璨迷人,下午六點,街道車輛川流不息,交通擁堵。鄭舒南心煩意亂,片刻也無法靜下心來,心臟撲通撲通的亂跳,仿佛能聽見一聲又一聲沉悶的聲響。鄭舒南呼吸沉重,感覺有點喘不過氣。他顧不得遵循交通規則,直接把油門踩到底,汽車如離弦之箭般朝著前方疾馳而去。

  出租房就在工業區旁邊,這時候工廠還沒下班,整個出租區都顯得冷冷清清。鄭舒南憑著記憶朝出租房飛奔,他滿手是汗,精神高度緊張。鄭舒南邊跑邊給秦朗打電話,但秦朗手機始終無人接聽。

  鄭舒南馬不停蹄地飛奔到六樓,站在緊閉的出租房外面,才想起他沒有房間的鑰匙。現在的秦朗跟前世發生了改變,鄭舒南沒在記憶的地方找到鑰匙,這同樣是他放鬆戒備的重要原因。

  沒想到秦朗竟然還是走了這一步。

  鄭舒南神經繃得死死的,想也沒想便攥緊拳頭開始砸門。鐵門撞擊著門框,發出劇烈的聲響,一下又一下刺激著耳膜。鐵門內偏偏悄無聲息,靜謐得一片死寂。鄭舒南緊皺眉頭,開始狠狠用腳踹門,他踹的力道不輕,鐵門發出更猛烈的巨響。就在這時候,那扇緊閉的鐵門在鄭舒南猛烈踢踹下猛地打開了。

  鄭舒南蓄勢待發的一腳踹空,整個人頃刻間朝著房內摔倒,他手試圖扶著門框,但滑了下到底沒能抓住。

  就在鄭舒南將要摔倒在地時,秦朗猛地衝出來抱住了他,使鄭舒南避免了跟地面親密接觸的危機。鄭舒南看見秦朗便迅速反應過來,他一把抓住秦朗手臂,目光嚴厲又極為緊張的問道:“代微呢?”

  秦朗眼底閃過錯愕,沒有鬆開抱住鄭舒南的手,語氣低沉道:“你是專門來投懷送抱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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