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江道死,兩情相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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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通大師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見過蕭施主。」

  永和帝聽到蕭施主三個字的時候,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兩下。他冷笑一聲,說道:「當年的泰寧帝,如今的智通和尚,究竟哪個身份讓十三弟更滿意?」

  智通大師眉眼微動,神色平靜,「帝王又如何,和尚又如何,不都是一日三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倒是蕭施主,看著老了不少,這些年一定很辛苦吧。」

  永和帝乾脆在智通和尚的對面坐下,看著棋盤,說道:「這盤棋還沒下完,不如就由朕來陪你下完。」

  智通大師沒有動,他看著永和帝,「蕭施主今日過來,是改變了主意,想要殺了貧僧嗎?」

  永和帝哈哈一笑,「當年沒有殺你,如今更不會殺你。」

  站在永和帝身後的聞先生笑而不語。

  殺與不殺,都在永和帝的一念之間。今日不會殺,不代表明日也不殺。當年不殺,不代表如今不殺。

  智通大師一聽說永和帝沒殺他的念頭,當即閉上眼睛,再也不肯看永和帝一眼。口裡默念著佛經,只願內心寧靜。

  永和帝瞪著智通和尚,表情瞬間沉了下來。

  永和帝用著低沉暗啞的嗓音說道:「十三弟,這麼多年你的人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你,更沒有放棄推翻朕,再次扶你上位。只可惜,他們永遠都不可能想到,你就在京城,就活在朕的眼皮子底下。

  每當一個地方出現你的傳聞,總會有一批不怕死的人涌過去自投羅網。這些年,靠著你的名頭,那些跟隨你的人,一個一個被朕抓起來,然後再被朕一個接著一個千刀萬剮。」

  智通大師不為所動,眉眼都沒動一下。

  永和帝則繼續說道:「十三弟,聽到這裡,你心疼嗎,恨嗎?」

  智通大師緩緩展開眼睛,雙眼冷漠地看著永和帝,用著同樣冷漠的語氣說道:「恨你不值得。」

  一句不值得,讓永和帝額頭上的青筋暴跳。

  永和帝咬著牙,哼哼兩聲,然後說道:「先別嘴硬。這一次你猜朕要做什麼?」

  智通大師沉默不語。

  永和帝得意一笑,「山西大案,晉王牽連其中。朕已經讓人放出了風聲,晉王意圖謀反,準備了足夠的糧食兵器,養了上萬的士兵。只等朕繼續逼迫他,晉王就要趁機造反。

  你說那些追隨你的人,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會做什麼?他們會湧向晉王,為晉王賣命。最後他們會被朕的人,一刀一刀的殺掉,死無葬身之地。」

  智通大師撩了撩眼皮,說道:「如果六哥知道有一天你會栽贓陷害他,用謀反的罪名處死他,他一定會後悔二十年前出兵幫你造反。」

  永和帝哈哈大笑兩聲。

  不料智通大師又繼續說道:「晉王死有餘辜,你殺他,貧僧只會拍手稱快。」

  永和帝哼了一聲,「朕以為你真的已經脫離紅塵,沒想到你也只是一個俗人。」

  智通大師臉上的表情瞬間龜裂,他閉目不言,不願意再同永和帝討論這些問題。

  永和帝平靜地說道:「世人都說你仁慈,說朕殘暴。那些人應該來看看你現今的模樣,聽到追隨你的人一個個前赴後繼的赴死,你的反應和朕一樣冷漠。

  朕早就告訴過世人,凡是做過皇帝的人,別管做了一年還是五年,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所有帝王都有一顆殘暴冷酷的心。」

  智通大師猛地睜開雙眼,眼中帶著怒火,對永和帝怒目而視。

  「你還是殺了我吧!」

  永和帝哈哈大笑起來,一臉的得意之色。他終於再一次逼得泰寧帝變色。

  永和帝緩緩搖頭,此刻他的心情很美妙。

  永和帝對智通大師說道:「朕早就說過,朕不會殺你,朕會讓你一直活著,一直活到朕離世的那一天。到時候我們兄弟二人再到地府繼續爭權奪利。屆時,朕會憑藉一己之力,再一次幹掉你。」

  智通大師面色陰沉,眼中冒著火光。

  永和帝突然站起來,輕蔑一笑,說道:「你的自在日子結束了。來人,將他押下去,看管起來。沒有朕的旨意,不准放他出來。」

  「遵命!」

  馬長順朝身後的內衛揮揮手,兩位內衛上前,架起智通大師就朝樹林深處走去。

  宋安然離開相國寺,坐上馬車回莊園。

  趁著這個時間,宋安然在整理自己的思路。

  突然馬車一個劇烈的顛簸,宋安然感覺自己都跟著馬車一起飛起來。

  同時,外面穿來馬匹痛苦嘶吼。

  白一沒有猶豫,抽出劍就殺了出去。

  緊接著宋安然就聽見兵器碰撞的聲音。

  很顯然,她們遭遇了伏擊。

  宋安然不敢下馬車,馬車外面比馬車裡面更危險。可是一直留在馬車裡,遲早要出事。

  剛想到遲早要出事,拉車的馬匹又傳來一陣嘶鳴,之後馬匹像是受了刺激一樣,拉著馬車瘋狂奔跑。

  馬車劇烈顛簸,宋安然和喜秋被撞得七暈八素。再這麼下去,她和喜秋肯定會被甩出馬車。

  宋安然緊緊地握住喜秋的手,不停地說道:「不要怕,千萬不要怕,一定不會有事的。」

  喜秋強忍著疼痛和淚意,努力張口說道:「奴婢不怕,奴婢就是擔心姑娘。」

  這樣瘋狂的對付她們,來人肯定不簡單。

  宋安然轉念間已經想了很多。

  馬匹又是一陣嘶鳴,緊接著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宋安然和喜秋還來不及鬆口氣,車門被就人從外面打開,一把藥粉灑進馬車。宋安然和喜秋還沒看清楚對方的樣貌,就已經昏迷過去。

  宋安然悠悠轉醒,渾身酸痛,尤其是被撞擊過的頭,暈暈沉沉的。

  四下張望,喜秋就躺在她的身邊,還沒醒來。

  這是一處木屋,木屋沒有窗戶,只有一道門。屋內光線昏暗,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宋安然靠牆坐起來,她能聽到外面傳來的小鳥叫,溪水流,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宋安然扒著牆縫,睜大眼睛,努力地朝外面看去。

  這是一處山澗木屋。她和喜秋被人綁架到了山澗木屋。

  宋安然搖醒喜秋。

  喜秋一臉忙然,「姑娘,我們是在哪裡?」

  「荒郊野外。」宋安然拖著沉重又疼痛的身體,朝房門走去。

  不出意外,房門從外面被鎖上了。靠她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根本沒可能打開這道門。

  喜秋問道:「姑娘,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宋安然有些鬱悶,嘆氣道:「等吧。白一肯定會帶人來救我們的。」

  「不知道是誰和姑娘過不去,費這麼多功夫來綁架姑娘。莫非是唐王。」

  宋安然冷哼一聲,唐王要綁架她,哪裡需要搞得這麼複雜粗暴。直接派侍衛到她面前走一圈,她就得乖乖跟著綁架者離開。

  宋安然心裡頭有一個懷疑的對象,那個瘋子,那個不正常的人,就是文襲民。

  文襲民上次就派人襲擊過他,只可惜他的人太菜,被白一砍瓜切菜的收拾掉。文襲民吸取經驗教訓,計謀更上一層,於是宋安然就倒霉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宋安然的猜測。

  或許並不是文襲民綁架了她。以文襲民的尿性,綁架了她,肯定會急不可耐的享受勝利果實,而不是將她丟在這裡不聞不問。

  猜測和事實之間總是會有偏差。

  宋安然猜中了開頭,沒有猜中中間和結尾。

  就在宋安然胡亂猜測的時候,木屋外面傳來說話聲。

  宋安然聽聲音就判斷出來人的身份,一個是文襲民,一個是江道。

  這兩個社會渣渣,竟然湊在了一起。難怪文襲民的計謀更上一層。有江道身邊的錦衣衛幫忙做事,還有什麼事情是辦不成的。

  宋安然沖喜秋噓了一聲,然後耳朵貼在牆壁,偷聽外面的談話。

  文襲民的語氣顯得有些煩躁,「還在等什麼?殺了宋安然,一了百了。」

  江道漫不經心地說道:「殺了她多沒意思。那麼漂亮的小姑娘,怎麼著也得玩個痛快吧。尤其是那雙大長腿,夠我玩半年了。加上那張漂亮臉蛋,我得玩夠一年才行。」

  「一年?你瘋了,你就不怕宋子期殺上江家。宋安然這種禍水留不得。你要女人,我給你找,要多少給你送多少,全是絕色。」文襲民壓低聲音怒吼道。

  江道嫌棄地說道:「你找來的那些女人能和宋安然相比嗎?宋安然可是二品大員家的嫡女,那樣貌,那身段,那小野貓一樣的性格,就是給我十個絕色我也不換。

  至於宋子期,你怕什麼!宋子期能不能查到我們頭上都說不定。就算他真有本事查到我們頭上,他也沒膽子到錦衣衛要人。

  到時候為了維護宋家臉面,他會主動對外宣稱宋安然病重身亡。屆時,我們想怎麼玩宋安然就怎麼玩。」

  文襲民卻不贊同江道的想法,「你這是在找死!」

  江道大怒,「文襲民,我給你三分臉面,不代表你就能在老子面前囂張。今天之所以能抓到宋安然,全靠我的人。至於你,靠邊站著。再敢廢話,老子廢了你。」

  文襲民心頭惱怒不已,江道就是個蠢貨。和這種人合作,遲早會害死自己。

  可是文襲民卻不甘心就此離去。他想找宋安然報仇,這是最好的機會。為了報仇,他暫且忍了。

  宋安然感覺江道和文襲民的聲音越來越靠近,兩人已經走到了木屋門外。宋安然趕緊離開牆壁,和喜秋站在一起。

  江道打開了房門,見宋安然已經醒來,頓時嘿嘿嘿地笑了起來。笑容猥瑣又淫賤。

  江道笑得眼睛只剩下一條縫,「宋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文襲民跟在江道身邊也走進了木屋,眼中帶著殘忍的笑意,他等著看宋安然的好戲。

  宋安然面無表情地看著江道文襲民。又不動聲色觀察木屋外面的情況。粗略估算,木屋外面不下十來個護衛。而且每個人身上都佩著刀劍。

  靠她和喜秋兩個人力量,想從重重包圍中逃出去,根本就不可能。

  宋安然直面江道文襲民兩人。

  「江道,文襲民,你們兩人聯合綁架我,就不怕被我父親千刀萬剮,死無葬身之地。」

  文襲民眼中透著刻骨的恨意,他活動著還有些不自然的雙腿,「宋安然,你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宋安然冷笑一聲,「手下敗將,也敢在本姑娘面前大言不慚。還有你,江道,你想再一次被江忠當著眾人的面扔出去嗎,你這個蠢貨。」

  江道哈哈大笑起來,「宋安然,你想故技重施激怒我,可我偏不會上你的當。」

  文襲民卻在咬牙切齒,怒吼道:「殺了她,殺了宋安然。」

  「這麼漂亮的小妞,殺了多可惜。」江道一步一步地靠近宋安然。

  宋安然則緩緩後退。

  江道得意大笑,「原來宋姑娘也有怕的時候啊。」

  宋安然冷笑一聲,「江道,你若是還想活命,就趕緊放了我。」

  江道得意地說道,「宋安然,如今你就是我手上的螞蚱,你的生死都掌握在我的手中。不想受苦的話,就趕緊說幾句好聽的話討好我,否則的話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死也死不了。」

  「你確定?」宋安然挑眉冷笑,

  「你靠什麼讓我生不如死?靠你叔叔嗎?你確定你叔叔會將他的家業傳給你,你確定你叔叔生不出兒子,會一輩子護著你?你確定你不是被你叔叔推出來做擋箭牌的人?」

  文襲民就知道宋安然不是個安分的主,她分明是在亂江道的心神。

  文襲民沖江道大喊道:「不要聽她胡說八道,趕緊殺了她。」

  「這裡我說了算!」江道沖文襲民怒吼一聲,「捏給我站邊上去,否則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文襲民不甘心的退到門口。

  江道死死地盯著宋安然,咬牙切齒地問道:「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宋安然輕蔑一笑,「我在說你蠢,做了別人的替死鬼還不知道。」

  「你在胡說八道。我叔叔絕對不會……」

  宋安然嘲諷一笑,果斷打斷江道的話,「你憑什麼認定你叔叔不會賣了你?你叔叔連兩肋插刀的兄弟,師友都能出賣,你又算老幾。你以為你是他的侄子,你以為你叔叔沒有兒子,他就會掏心掏肺的對你好。對此我只能說,江公子,你很傻很天真。」

  「宋安然,你最好將話說清楚。否則我不會放過你。」江道眼中噴火,心神被宋安然動搖。

  宋安然眼神輕蔑,暗罵一句蠢貨。

  宋安然輕聲說道:「你也知道我父親正在調查山西大案,不可避免的會對錦衣衛指揮使做一些調查,然後就查到了一些十分有趣的事情。」

  「什麼事情?」江道緊張地問道。

  宋安然輕聲一笑,緩緩說道:「世人皆知錦衣衛指揮使江大人生不出兒子,將江公子當做親生兒子看待,還準備百年之後,將名下的家業全交給你來繼承。可是根據我父親的調查,事情根本不是大家以為的那樣。這其中另有內情。」

  「究竟有什麼內情?宋安然,你最好一次性將話說清楚,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江道怒斥一聲。

  宋安然面色平靜的說道:「內情就是,江忠在幾年前就已經和……」

  哐當……噗嗤……

  顏宓帶著一個書童還有白一,猶如天神降臨,突然殺入木屋。

  宋安然睜大了眼睛,表情又驚又喜又感動。

  她望著顏宓,心跟著顏宓的動作跳動。

  她睜大了眼睛,只恨自己不能將顏宓的每一個動作都牢牢地記在腦海中。

  江道同樣睜大了眼睛,一邊往木屋外逃跑,一邊大聲喊道:「快殺了他們,將裡面的人全殺了。不,留宋安然一命,我還有話要問她。」

  江道帶來的三十來個錦衣衛,全都朝顏宓殺過去。

  顏宓一劍一個,猶如砍瓜切菜。

  文襲民慘白著一張臉,他對江道怒吼:「這全都是你的錯。我早就說過該一劍宰了宋安然。」

  「你給我閉嘴。」

  江道心在發慌在滴血。他的人一個個倒在顏宓的劍下。

  該怎麼辦,他該怎麼辦?

  「上,你們全都上。我就不信這麼多人還擋不住顏宓一個人。」

  錦衣衛們湧上去,其中也有幾個高手,暫時將顏宓困住了。

  可是還有白一,和顏宓的書童小五。這兩個人也是殺傷力驚人的主。顏宓暫時被困住,他們只會殺得更狠。

  宋安然從地上撿起一把劍,試了試重量,很好,很合適。

  宋安然提著帶血的劍,一步一步地朝江道文襲民走過去。

  這兩個社會渣渣,竟然敢綁架她,那就要有死的覺悟。

  「姑娘,奴婢來幫你!」白一大吼一聲,一劍朝文襲民刺去。

  文襲民提劍格擋,白一虛晃一劍,又朝江道刺去。

  江道啊的一聲慘叫出聲,「我要死了,我受傷了,我要死了……」

  宋安然冷笑一聲,提劍要殺。

  結果江道撲通一聲,就給宋安然跪下來,「求求你放過我。我是混帳,我是癩蛤蟆,我不自量力,你要怎麼對我都行。只求你留我一命……」

  宋安然面露嘲諷之色,沒膽的窩囊廢,要來何用。

  宋安然提劍,直接朝江道殺去。

  江道發出慘絕人寰的叫聲,雙手捂住襠部,痛苦的在地上翻滾。

  眾人都被江道的慘叫聲給驚住,紛紛看過來。

  看著江道染血的襠部,性別為男的所有人,都覺著某個部位好痛好痛,痛徹心扉。

  就連顏宓也跟著哆嗦了一下,他不敢想像,那得有多痛,更不敢想像,宋安然這一劍要是宰在他的身上,嗷嗚……顏宓下意識的繃緊了身體。感覺某個部位隱隱作痛。

  顏宓瞪大了眼睛盯著宋安然,這一劍真是太狠了,直接切子孫根。

  宋安然這一劍的震懾力,比放狠話強多了。震撼力也是槓槓的。

  宋安然表情冷冽,雙目帶著放肆的光芒,提劍,再一次地朝江道身上殺去。

  不過宋安然這一劍最終沒能落在江道的身上。

  兩個錦衣衛拼著性命不要,突出顏宓的殺圈,格擋宋安然的劍,帶上江道,飛奔離去。

  宋安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三人離去,無力阻攔。

  與此同時,文襲民竟然也從白一劍下逃過性命,找了兩個替死鬼,跳到河中逃走了。

  至於其他人全都成了顏宓的劍下亡魂。

  宋安然提著染血的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顏宓飛奔來到宋安然身邊,抱緊宋安然,輕聲說道:「不要怕,有我在。」

  宋安然掙扎了一下,沒掙開顏宓。

  她只好說道:「我不怕!」

  顏宓輕聲說道:「我知道。第一次殺人都是這樣的,會覺著有點噁心想吐。等過一會就好多了。」

  宋安然笑了起來,她沒想到顏宓竟然還有如此溫暖的時刻。

  宋安然依偎在顏宓的懷裡,感受著顏宓有力的臂膀,強壯的身體,還有讓人臉紅的心跳。

  宋安然有些貪戀,她突然有種衝動,她想永遠依偎在顏宓的懷裡,不用去思考,不用去辛苦,就做個簡簡單單的人。

  接著,宋安然又在心裏面嘲笑自己,她一定是被顏宓給帥暈了。顏宓那張臉,有著強烈的殺傷力。尤其顏宓揮劍殺人的時候,那衝擊力,堪比一百個美男同時給她獻殷勤。

  不對。顏宓豈是區區一百個美男能比的。

  宋安然覺著自己越來越暈了,她一定是被顏宓給迷暈的。

  以至於宋安然不得不以強大的意志力掙脫開顏宓的懷抱,她對顏宓笑道:

  「我不是逞強,我是真的不怕!」

  顏宓狐疑地看著宋安然,「當真?那你為什麼站在不動,像是被嚇傻了一樣。」

  宋安然搖頭盯著地面的血跡,說道:「我只是在想,一個人有多少血可流。江道會不會死在半路上。」

  「你放心,江道和文襲民兩人我替你解決。從今以後,這世上再也沒有這兩個人。」

  宋安然淡然一笑,「我……」

  話未說完,宋安然就昏了過去。

  顏宓一臉緊張地抱著宋安然,「她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白一,你快來看看你家姑娘!」

  顏宓急急忙忙的將宋安然抱到木屋放好,然後讓白一喜秋替宋安然檢查身體,是不是哪裡受了傷。

  顏宓站在門外,眼神冰冷。如果宋安然有個萬一,他一定會殺了文襲民和江道全家。

  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門終於打開。

  喜秋從裡面出來,眼睛紅紅的,似乎是哭過。她對顏宓說道:「啟稟顏公子,我家姑娘在馬車上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頭,頭上有個包。或許這就是姑娘昏過去的原因。」

  「沒有別的傷?」顏宓問道。

  喜秋搖頭,「奴婢替姑娘檢查過,除了頭上的包塊,身上並沒有受傷。」

  顏宓陰沉著一張臉,「你家姑娘住在山莊?那我先送你們回去。」

  「多謝顏公子。有顏公子幫忙,白一就可以先去城裡將霍大夫請來給姑娘看診。」

  ……

  江道被手下的人帶著逃命。

  半路上遇到接引的人,於是被帶到一處小山頭。

  容玉站在山頭上,身邊跟著十幾個戎裝英武的帶刀男子。

  容玉身邊還有一個蒙面女子,女子用白色輕紗蒙著半張臉,美目顧盼流轉,別有風情。女子饒有興趣地看著渾身是血的江道,咯咯咯地笑了兩聲,「容公子打算怎麼處理?」

  容玉面無表情地盯著已經昏迷過去的江道,又朝那兩個逃出生天的錦衣衛看去。

  兩個錦衣衛趕緊跪下,「啟稟公子,顏宓半路殺出來,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最後只能帶著江道逃出來。屬下辦事不利,請公子責罰。」

  原來這兩位錦衣衛,竟然是容家安排在江道身邊的奸細。

  容玉嗯了一聲,「退下!」

  兩名錦衣衛趕緊站起來,退到一邊。

  容玉踢了一腳昏迷不醒的江道,冷笑一聲,「沒用的廢物,殺了吧。」

  兩名錦衣衛一臉發懵。殺了江道?那他們辛辛苦苦,冒著性命危險將江道救出來,豈不是毫無意義。而且江道是江忠的侄兒,江道被殺,江忠豈能置之不理。總而言之,殺了江道似乎不太好吧。

  沒有人在意兩名錦衣衛的想法。

  容玉一下令,站在他身後的侍衛甲立即抽出大刀,一刀砍下去,江道屍首分離,徹底死掉。

  那位蒙面女子又笑了起來,「容公子做事就是乾脆,連錦衣衛指揮使的侄兒說殺就殺,著實讓人佩服。」

  容玉沖女子冷哼一聲,「聖姑廢話真多。」

  被稱為聖姑的女子,哈哈一笑。輕輕揭開蒙在臉上的面紗,一張絕美的臉顯露出來。她的容貌,竟然和玉漱仙姑有六七分相似。尤其是低眉淺笑的時候,足有八分相似。

  只是這位聖姑的氣質,有些邪氣,看著就不是個善茬。

  容玉說道:「憑藉聖姑這張臉,進宮綽綽有餘。永和帝一定會被你迷得五迷三道。」

  「可是奴家不想去伺候一個老頭子,奴家只喜歡容公子這樣的偉岸男子。」

  聖姑靠近容玉,右手輕輕的落在容玉的心口。

  容玉面色微動,然後出人意料的,他毫無憐惜之意,一把將聖姑推開。

  聖姑被推了個踉蹌,臉上也多了兩分怒色。

  容玉嫌棄地看著聖姑,「如果白蓮教就這點本事,趁早解散了回家種地。本公子的時間寶貴,若是再敢戲弄本公子,本公子發誓,定會帶著人殺上白蓮教總壇,殺一個片甲不留,替朝廷除害。」

  聖姑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容公子玩兩面三刀的把戲,還真是無人能比。容公子,你到底是站在那邊的?你是做朝廷的鷹犬,還是要做白蓮教的教主。」

  容玉冷笑一聲,「本公子要做什麼,輪不到你來干涉。我警告你,你最好老實一點。你守著本公子的規矩,本公子自然不會為難你。若是你敢在本公子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你這張臉蛋就別想要了,到時候本公子直接讓你做鬼。」

  「就算做鬼,我也要跟在容公子身邊,天天看著容公子。」聖姑眉眼靈動,魅惑無邊,分明是在對容玉拋媚眼。

  容玉不屑一笑,「就你這點姿色,還想勾引本公子,真是痴心妄想。」

  聖姑的臉色瞬間變了,容玉可以罵她蠢,也可以侮辱她的人格,可是她不能忍受容玉竟然嫌棄她的姿色。

  聖姑自認風流無雙,美貌無雙,竟然還入不了容玉的眼,真是豈有此理。這世上就沒有她勾引不到的男人,她發誓,終有一天,她會讓容玉成為她的裙下之臣。

  聖姑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塵土,笑了起來,「容公子,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裡?」

  「是本公子要去哪裡。至於你,來人,帶聖姑下去休整。」

  「容玉,你別太過分。你既然答應和我們百蓮佳合作,又出爾反爾,你是什麼意思?」

  容玉嫌棄地看了眼聖姑,「本公子要做什麼,輪不到你來干涉。還有,本公子不和蠢貨合作。」

  容玉手一揮,侍衛上前,押著聖姑快速離去。

  緊接著容玉帶著手下的人,急匆匆的朝行宮趕去。

  文襲民順著溪流一路逃亡,逃到下游,竟然看到田嘉出現在溪邊,似乎正在等著他。

  文襲民大喜過望,他還沒想到過問田嘉,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急切的抓住田嘉的手,「帶我離開這裡,快一點。」

  「相公放心,妾身這就帶你離開。」田嘉一副柔弱溫順的模樣。

  文襲民聞言,放心的昏睡過去。

  田嘉帶著文襲民坐上馬車,馬車在往京城相反的方向奔馳。

  田嘉往文襲民嘴巴里灌了兩勺藥水。文襲民睡得更沉了。

  田嘉看著徹底陷入昏睡的文襲民,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她輕輕地撫摸文襲民的頭,嘴裡哼唱著兒時的歌謠,臉上的笑容又滿足又純真。

  她在文襲民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輕聲說道:「睡吧,睡吧,睡醒後就是一個新世界。」

  馬車離京城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天邊盡頭。

  ……

  顏宓帶著宋安然回到山莊。

  他心裡擔心宋安然的安危,好幾次都想怒吼宋家的下人,為什麼大夫還沒來。

  顏宓明白,這個時候任何怒吼都無濟於事。大夫不會因為他的怒吼就馬上出現。

  顏宓守在床邊,握住宋安然的手,貼著自己的臉頰。他無法想像,如果宋安然一直昏睡過去會是個什麼樣的情況,也無法想像她自己到時候會瘋狂到什麼時候。

  就在顏宓的耐心即將用完的時候,霍大夫終於被白一帶來了。

  霍大夫老胳膊老腿的,還來不及喘口氣,就被拉到床邊給宋安然診治。

  面對冰山面癱顏宓,霍大夫是一句怨言都不敢說,老老實實地給宋安然檢查身體。

  霍大夫診治的結果,宋安然就是因為撞到了頭,加上期間情緒劇烈波動,所以才會昏過去。問題不大,他先開一副藥,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給宋安然服下。另外又開了外用的藥,擦在頭上。

  顏宓盯著霍大夫,眼中滿是懷疑。

  在顏宓的眼裡,霍大夫就是個二把刀大夫,極為不靠譜。

  霍大夫脾氣上來,也不管顏宓是不是晉國公府的嫡長子,冷哼一聲,「顏公子要是信不過老夫,那就另請高明。」

  顏宓冷笑一聲,「她什麼時候能醒來?」

  霍大夫板著臉說道:「用了藥,明兒一早肯定能醒來。」

  「當真?」

  「老夫豈會胡說八道。真以為人人都跟顏公子一樣,張嘴說瞎話嗎?」霍大夫很生氣。

  顏宓面無表情地,也沒計較霍大夫的放肆,冷漠地說道:「今晚就委屈霍大夫住在山莊。等明日一早,再請霍大夫給安然診治。」

  霍大夫說了句,「老夫不和你說。等宋安然醒來,老夫和宋安然說。」

  說完,霍大夫甩袖離去。

  宋安然睡了一覺,早上醒來,覺著精神很不錯。前段時間忙忙碌碌積累下來的疲憊感,全沒了。唯獨讓她不舒服的就是後腦勺有些痛,還有後頸,貌似是因為睡多了。

  宋安然呆坐起來,打量四周,一眼認出這是山莊的臥房。

  宋安然有些忙然,她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回到山莊的。

  宋安然微蹙眉頭,這個時候喜秋走了進來。見到宋安然坐起來,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姑娘總算醒來了,奴婢都快擔心死了。」

  「不哭,不哭。快告訴我,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喜秋一臉呆滯,小心翼翼地問道:「姑娘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宋安然蹙眉,「只記得一點點,我們出了相國寺,然後驚馬,然後……」

  宋安然揉揉頭,頭腦中的畫面很零散,沒辦法串成一條線,這讓宋安然感覺很不好。

  戲秋急忙說道:「姑娘別著急。姑娘想知道什麼,奴婢都告訴姑娘。昨天,我們從相國寺出來,結果被江道文襲民派人給綁架了。

  奴婢和姑娘一起被關在山澗木屋。後來顏公子來救姑娘,姑娘趁機將江道給……將江道宰了一刀。不過文襲民和江道都逃走了。

  再後來姑娘昏了過去,顏公子將姑娘帶回山莊。霍大夫也來了,霍大夫說姑娘在馬車上撞到了頭,加上情緒過於激動,所以才會昏過去。

  顏公子守了姑娘一晚上。原本顏公子要等到姑娘醒來,不過中途來了人,說是行宮那邊出了點事情,顏公子不得不離開。

  顏公子吩咐奴婢,讓奴婢好好照顧姑娘,顏公子還說,這幾天行宮和京城都不太平,讓姑娘沒事別出門。就住在山莊裡。」

  聽著喜秋的敘述,宋安然發現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宋安然有些緊張,有些羞澀地問道,「你說顏宓守了我一夜?」

  喜秋連連點頭,「是啊,顏公子一直守在姑娘床邊。」

  宋安然心裡頭有些發甜,沒想到顏宓還會關心人。

  宋安然低頭回想,漸漸的,腦海中那些凌亂的畫面被一條線串了起來。

  她終於想起來了,她想起忽悠江道拖延時間,她想起顏宓從天而降,猶如天神下凡。她想起顏宓一劍一個,殺了個血流成河。

  她想起她提劍宰了江道的命根子,她想起自己依偎在顏宓的懷中,幸福著,甜蜜著。她想起……最後的畫面就是她昏倒在顏宓的懷中,像是個熟睡的孩子。

  宋安然閉起眼睛,滿腦子都是帥到飛起的顏宓。

  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能讓她回味悠長,都能讓她心跳加快,蠢蠢欲動。

  宋安然捂著自己的心口,如今的她沒辦法逃避,她不得不承認,她陷入了顏宓編織的情網中,掙不開,逃不掉,幾近瀕死。

  可是同時,她又享受中這種你追我逃的感覺,享受著被一個俊美男人愛著的感覺。

  宋安然睜開眼睛,笑了。

  她不是矯情的女人。上輩子乾脆利落,這輩子同樣殺伐果斷。喜歡就喜歡,愛就愛了,沒什麼好逃避的。

  宋安然在想,或許下一次見到顏宓的時候,她可以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的感情,她甚至已經在期待顏宓的反應。

  宋安然瞬間笑了起來。一種戀愛的感覺在心頭蔓延。整顆心都被戀愛的味道融化成了少女心。

  哎呀,久違的少女心。戀愛的滋味,讓人感覺瞬間年輕了二十歲。

  雖然宋安然的生理年齡只有十四歲,可是她的心早已經過了三十,狂奔在四十的道路上。

  瞬間年輕的感覺,讓宋安然真正體會到了做小女孩的快樂和單純。單純的喜歡,單純的思念,單純的感激,單純的期盼。

  喜秋瞧著宋安然,忍不住說道:「姑娘的笑容好甜。奴婢第一次瞧見姑娘這樣子笑,奴婢一時間還適應不了。」

  宋安然瞪了眼喜秋,沒眼力見的丫頭。

  喜秋抿唇一笑,「看來姑娘和顏公子是兩情相悅。很快,姑娘就會嫁到顏家,做顏家的大少奶奶了。」

  宋安然緩緩搖頭,笑著說道:「我喜歡顏宓,卻不代表我現在就要嫁給他。最早……也要等到十六歲之後。」

  「姑娘不怕顏公子被人搶走?」

  宋安然冷笑一聲,輕蔑地說道:「誰敢和本姑娘搶男人?誰搶本姑娘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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