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三人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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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安然帶著白一喜秋,一口氣跑回青雲觀,然後就是大口大口的喘氣。

  小道姑見了她們三人,一臉好奇。

  「宋姑娘要是遇到了為難的事情,不妨說出來。你是我家仙姑的客人,我們有責任替宋姑娘解決任何困難。」

  宋安然擺手,笑道:「多謝。一點小問題,我自己就能解決。」

  小道姑又打量了宋安然一番,「那好吧。宋姑娘如果需要幫助的話,請儘管開口。」

  「一定會開口。」

  宋安然喘勻了氣息,這才平靜下來。

  她看著白一喜秋,說道:「什麼都別問。因為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喜秋張張嘴,想說的話全被宋安單給堵了回來。

  白一說道:「姑娘,奴婢只有一個問題。」

  「我不回答。」宋安然態度堅決。

  「奴婢只想知道,究竟是顏宓打暈了我們,還是秦裴打暈了我們?或者是他們兩個人一起。」

  宋安然搖頭,表示不知道。「你們被人打暈的時候,我根本就沒看到,所以我也不知道是誰打暈了你們。反正那兩個人突然出現,又突然打起來。」

  宋安然分明是在撒謊。喜秋和白一交換了一個眼神,不過兩人都沒有想要拆穿宋安然。

  宋安然不說,肯定有她的理由。

  宋安然來到後花園,宋子期和玉漱正坐在竹林里談天說地,談詩作畫,好不愜意。

  兩人站在一起,還真是男才女貌。

  宋安然突然想到,如果永和帝站在玉漱身邊,又是怎樣的一副畫面。

  瞬間,腦海里出現永和帝的模樣,宋安然整個人都僵住了。永和帝果然屬於野獸派。真和玉漱站在一起,那絕對屬於野獸和美女的真實寫照。

  宋安然甩掉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深吸一口氣,走到宋子期跟前,「父親,女兒遊玩回來了。」

  宋子期瞧著宋安然,心道怎麼這麼快。感覺才喝了一口茶水,宋安然就冒了出來。

  宋安然無視宋子期的嫌棄眼神,又說道:「父親,天色已暗,我們該回去了。否則就沒辦法趕在城門關閉之前回到城裡。」

  「哎呀,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宋大人,宋姑娘,你們真的要回去了嗎?」

  玉漱一臉的失望之色。

  宋子期面有猶豫之色。

  宋安然再次說道:「父親明兒要上早朝,今晚如果住在城外,女兒認為不太合適。」

  宋子期微不可覺的瞥了眼宋安然,宋安然再三提醒他趕緊回去,顯然不是心血來潮。肯定是出了什麼事。

  再看玉漱,正眼巴巴的望著宋子期,希望宋子期能夠多留一會。

  宋子期輕咳一聲,「這幅畫我先帶回去,等畫完後,再給仙姑送來。」

  玉漱很失望,「宋大人真的要走了嗎?」

  宋子期有些遺憾的說道:「今兒來得太晚。下一次一定早點過來。還請玉漱仙姑見諒。」

  「好吧。宋大人公務繁忙,我就不留宋大人。宋姑娘,下次再來玩。」

  宋安然微微頷首,「多謝玉漱仙姑,以後有機會我和父親會再來青雲觀。」

  「那就好!那我送你們出去。」玉漱起身相送。

  宋子期連忙拒絕,「仙姑請留步。這裡離大門挺遠的,仙姑千萬別累著。」

  玉漱掩唇一笑,「宋大人,你想的真周到。那好吧,那我就不送你們出門。記得下次再來,我會一直在青雲觀等著宋大人,宋姑娘。」

  「一定!」

  和玉漱在一起的時間過得太快,宋子期完全沒有盡興。心裡頭自然有些遺憾。

  等上了馬車,宋子期就問道:「這麼著急的催促,究竟出了什麼事?」

  宋安然深吸一口氣,玉漱的背景有些嚇人,她怕嚇著宋子期。和皇帝搶女人,真沒幾個人敢做。

  宋安然問道:「父親知道玉漱仙姑的俗家身份嗎?」

  宋子期蹙眉,「莫非你知道?」

  「女兒也是剛剛知道。不瞞父親,玉漱仙姑俗家姓周,人稱小周氏。是上一代定國公的老來女,現任定國公的親妹妹,已經過世的皇后的胞妹。上次父親用簪花夫人的名帖,從唐王手中救出女兒。簪花夫人就是玉漱仙姑。」

  宋子期果然大吃一驚,臉色微微一變。

  宋安然繼續說道:「這還不是最讓女兒驚訝的地方,更驚訝的是陛下喜歡玉漱仙姑,早已經將玉漱仙姑當做禁臠。

  早在皇后過世之前,陛下就有意將玉漱接到宮裡面,不過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實現。

  皇后過世後,玉漱拒絕進宮,可是陛下並沒有生氣,反而對她越發寵愛。今天我們見到的青雲觀,就是陛下掏錢替玉漱修建的。

  父親知道青雲觀為什麼這麼冷清,一個外人都沒有嗎?那是因為通往青雲觀的路上,陛下設了三個暗卡,阻擋一切接近青雲觀的人。

  這次我們能順利到達青雲觀,那是因為玉漱仙姑曾親自開口邀請女兒到青雲觀拜訪她。再加上父親是朝廷官員,暗卡上的人並不想驚動朝堂中人。」

  宋安然說完了該說的話,就等宋子期的反應。

  宋子期陰沉著一張臉,問道:「玉漱的俗家身份肯定很隱秘,知道她是簪花夫人的人,應該更少。這麼隱秘的事情,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宋安然沒打算隱瞞,也瞞不住,「是顏宓親口告訴女兒。他得知我們來青雲觀拜訪玉漱仙姑,故此特意提醒警告。父親,玉漱仙姑是陛下的女人,以後我們不能再和她來往。」

  「這個道理我明白,不需要你來提醒。」宋子期的表情很冷。

  宋安然的那番話,猶如是三九寒冬的涼水,瞬間砸在他的頭上。將宋子期砸了個七暈八素。

  自從蔣氏過世後,宋子期第一次嘗到喜歡一個女人的滋味,第一次想要娶一個女人回家。正當他以為一切都按照計劃在進行的時候,結果事實澆了他一頭冷水。

  玉漱竟然是永和帝的女人。

  男人最恨什麼?一恨別人說他不行。二恨有人動他的女人。

  宋子期只是一個朝廷官員,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可能和永和帝搶女人。

  先不說能不能搶贏,只怕他剛剛露出這個意思,永和帝就直接提起屠刀將他給咔嚓了。

  宋子期的心徹底涼了。

  玉漱再美,再好,可是還不值得讓宋子期拿全部身家去拼。

  宋子期是個官員,是個野心勃勃的官員,他絕對不會將情愛置於前途和家族之上。

  為了前途,為了家族,宋子期只能忍痛捨棄這份剛剛萌芽的感情。

  做出這個決定,讓宋子期頓感疲憊。

  他揉揉眉心,問宋安然,「顏宓為什麼要告訴你這麼隱秘的事情?安然,你老實告訴我,你和顏宓之間是不是有私情?」

  「沒有!」宋安然回答得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遲疑。

  可是她心裏面是虛的。

  換做幾天前,同樣的問題,宋安然絕對可以理直氣壯回答沒有。如今,明明她並沒有答應嫁給顏宓,偏偏就是覺著心虛。真是見了鬼了。

  宋子期目光深沉地盯著宋安然,讓宋安然越發的心虛。不過宋安然面上儘量保持平靜,不露絲毫破綻。

  宋子期冷哼一聲,「不管是顏宓喜歡你,還是你喜歡顏宓,都要注意分寸。我不想聽到有人說我的閨女不守規矩。更不想聽到有人說你和顏宓之間不清不楚。」

  宋安然低頭說道:「女兒明白。父親要相信女兒,女兒和顏宓之間並沒有什麼事。」

  宋子期點點頭,說道:「你們之間沒事最好。如果有事,不要隱瞞,及時告訴我,我來替你處理。」

  宋安然心頭感動,滿滿暖意,「多謝父親。」

  「你是我的閨女,替你操心,是我的責任。」

  宋安然甜甜一笑,「父親真好。」

  宋子期當即冷哼一聲,「這次多虧顏宓及時告知這個秘密,一定要好好謝謝他。改天我讓安傑請他吃飯。」

  宋安然一臉愕然,「讓安傑請顏宓吃飯?」

  宋安然好擔心安傑被顏宓給賣了,還幫顏宓數錢。不要以為宋安然是杞人憂天,以顏宓的無節操無下限,這種事情絕對有可能發生。

  宋子期面無表情地說道:「你不同意?」

  宋安然說道:「父親確定讓安傑請顏宓吃飯?這不太合適吧。他們之間年齡差距那麼大,而且顏宓手段老辣,心思詭異,安傑面對顏宓,那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宋子期卻說道:「只是吃一頓飯,又不是幹什麼壞事,沒你說的那麼嚴重。顏宓這人雖然心思詭異,可他身為晉國公府的嫡長子,如果連面子功夫都不會做,那他也沒資格代表晉國公府在外面行走。

  而且安傑一年年大了,也該適當的代表宋家在外面應酬。我記得你像安傑那麼大的時候,已經幫著你母親處理家務,出門招呼客人。安傑現在開始學怎麼應酬客人,其實已經有些晚了。」

  面對宋子期的強大理由,尤其是拿她做對比,宋安然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是的,她在安傑這個年齡的時候,不僅幫著蔣氏管家,還幫著蔣氏算計白姨娘,夏姨娘。幫著蔣氏招呼客人,製作禮單,還幫著蔣氏管帳打理嫁妝。

  總之,該做的不該做的,在當年宋安然全都做了。

  如今她以安傑的年齡還小,反對安傑招呼應酬顏宓,這理由顯然站不住腳跟。

  宋安然偷偷嘆氣,「如果真讓安傑請顏宓吃飯,那父親得派幾個得力的小廝幫著安傑。最好讓洗墨洗筆跟著安傑。」

  宋子期笑了起來,「你果然關心安傑,這樣子很好。對了,安平最近怎麼樣?我離開的那段時間,他有沒有亂來。」

  宋安然想著還沒抓到宋安平賭博的證據,這個時候告狀,明顯是不合適的。於是搖頭說道:「安平沒有亂來。父親不在的那段時間,安平很守本分。」

  「那就好。」

  宋安然好奇的看著宋子期。從一開始宋子期就在逃避玉漱的話題,這讓宋安然有些擔心。

  宋子期瞥了眼宋安然,「有話就直說。」

  宋安然笑問:「父親以後還會再來青雲觀拜訪玉漱仙姑嗎?」

  宋子期嘆了一聲,「你說為父該來嗎?」

  宋安然搖頭。

  宋子期冷哼一聲,極為不滿,「連你都明白的道理,我會不明白?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莫非為父還需要你來教導?」

  宋安然趕緊搖頭,「父親誤會了。女兒只是擔心父親。」

  「沒什麼好擔心的。既然玉漱是陛下的女人,那以後我們對她敬而遠之就行了。」

  宋子期心在滴血,卻絕不會流露出半分的傷心,遺憾。

  過了今天,他又是左副都御使宋大人。他的志向在官場,他的抱負在官場。至於女人,遲早會有的。

  宋安然有些理解宋子期。

  某些方面,他們父女兩真的很像。尤其是在對待感情這方面,都理智地可怕。任何一個愛上他們的人,都註定會受傷。

  馬車晃晃悠悠的下了山,往城裡行駛。

  回到侯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

  剛下馬車,就有下人上前說道:「啟稟老爺,吳國公府下了帖子,請老爺明天去容家喝酒。」

  吳國公府?

  宋安然瞬間想到了容秀逼婚不成的事情。

  宋安然有些擔心,吳國公府是打算換一種方式逼婚嗎?

  宋子期對宋安然說道:「安然,你先回荔香院。」

  宋安然問道:「父親,吳國公府的事情要緊嗎?需不需要女兒做些什麼?」

  「此事你不用插手。吳國公府的事情我自會解決。」

  宋安然想了想,這件事的確沒她插手的餘地。於是點頭應下,「父親保重,女兒先回荔香院。」

  剛回到荔香院,松鶴堂就派了人過來,說老夫人請宋安然過去說話。

  宋安然有些好奇,問傳話的紅衣:「都這麼晚了,外祖母還沒歇息嗎?」

  「回稟表姑娘,老夫人這會正等著表姑娘過去說話。」

  宋安然笑了起來,「紅衣姐姐,你同我說說,外祖母叫我過去為了什麼事?」

  宋安然話音一落,喜秋就將一個小荷包塞進了紅衣的手裡。

  紅衣若無其事的收下荷包,笑著說道:「老夫人關心表姑娘的婚事,外面又有各種流言蜚語。老夫人心裡頭擔心,所以想請表姑娘過去說說話。」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情。不用猜,宋安然也知道古氏想勸她嫁到東宮去。

  宋安然原本想拒絕的,不過轉念一笑,拒絕了這一次,還會有下一次,不如一次性說清楚。於是宋安然決定走一趟松鶴堂。

  松鶴堂內,只有方氏陪在古氏身邊。

  一見宋安然,方氏就率先問道:「安然,我聽人說今天你跟著你父親去了從文的顏府?」

  宋安然笑道:「大舅母的消息好生靈通。是的,今天我隨父親去了顏府。」

  古氏微蹙眉頭,問道:「不年不節的,為什麼要去顏府?」

  宋安然笑道:「顏道心老大人幫過宋家,今日上顏府,是特意道謝!」

  「是嗎?」古氏板著臉,有些不高興,「安然,你別拿這話哄老身,老身可不相信你們上顏府,只是單純的為了道謝。外面已經有傳言,說宋家打算和顏家結親,此事是不是真的?」

  宋安然感到驚奇,沒想到宋家和顏家聯手放出去的煙霧彈,這麼快就傳到了侯府。

  宋安然微微低頭,說道:「外祖母說的沒錯,宋家的確打算和顏家結親。」

  「你父親打算將誰嫁到顏家?是將安樂嫁到顏家嗎?」方氏率先問出來。她顯得很急切,也很緊張。

  宋安然緩緩搖頭,說道:「父親打算將我許配給顏悔。」

  「什麼?你父親瘋了嗎?」方氏大聲叫了出來。

  古氏也陰沉著一張臉,分明不贊同這個主意。在古氏看來,這根本就是一個餿主意。

  古氏說道:「安然,你和你父親到底是怎麼想的?放著東宮世子不嫁,偏偏要嫁給顏道心的孫子,你們都糊塗了嗎?平日裡,你和你父親一個賽一個的聰明,怎麼到了這件事情上,竟然會變得如此愚蠢?」

  宋安然微微抬頭,態度堅定地說道:「回稟外祖母,孫女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嫁到東宮。宋家不會給人做踏腳石,宋家更不會將全家人的生死放在某個人的身上。」

  「你們……」方氏心頭又怒又急,她真想搖醒宋安然的腦袋。

  不過方氏剛開了口,古氏就擺手讓她不要說話。

  古氏一臉嚴肅的看著宋安然,「安然,你和老身說實話,是不是你父親和太子殿下之間有矛盾?」

  「外祖母誤會了,父親和東宮之間沒有任何誤會。」宋安然一臉平靜地說道。

  方氏聽到這裡,也明白過來。這已經不單單關係到婚事,更關係到宋家的立場。

  古氏又問道:「你父親是不看好太子繼承皇位嗎?」

  宋安然抿唇一笑,反問古氏,「外祖母看好韓王繼位嗎?」

  古氏大皺眉頭。方氏想要呵斥宋安然,也被古氏給阻攔了。

  古氏點點頭,說道:「這種問題的確不應該問出口,是老身糊塗了。可就算你父親不想和東宮結親,也不該將你許配給顏道心的孫子。二十年前,顏家那是真風光,誰都比不上。可是如今,顏家早已經落魄,你嫁過去那就是低嫁,會被人嘲笑的。」

  「多謝外祖母關心。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孫女一切都聽父親的安排。」宋安然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

  古氏冷哼一聲,掃了眼宋安然,然後對下人說道:「袁嬤嬤,你去外院將宋姑爺還有老侯爺都請來,就說老身有要緊事情和他們說。」

  「奴婢遵命!」

  趁著宋子期和老侯爺還沒有來的時候,古氏又問道:「安然,我們先不管你父親的意見。老身只問你的想法,你想嫁給東宮嗎?」

  宋安然搖頭,堅定地說道:「孫女不想嫁給東宮世子。東宮上下,沒有一個人真心喜歡孫女。孫女要是真嫁到東宮,只怕活不到二十歲。」

  方氏吃了一驚,「有這麼嚴重?」

  宋安然點點頭。

  古氏大皺眉頭,「太子妃連著兩次叫你到東宮做客,她怎麼會不喜歡你。外面都在說,比起楊寶珠,太子妃更喜歡你。」

  宋安然一臉委屈的說道:「回稟外祖母,那都是太子妃做給人看的。她是真不喜歡我。一見到孫女,就各種挑剔,各種不滿。孫女辯解一句,太子妃就呵斥孫女,說孫女是沒娘的孩子,缺乏管教。」

  「真是豈有此理。」古氏拍著桌子。

  接著古氏又大怒道:「段家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家族,段氏嫁給太子之前,段家最多算是二流世家。比底蘊,給你們宋家提鞋都不配。

  她竟然好意思挑剔你的規矩,竟然還敢說你是沒娘教養的孩子。

  哼,想當年段氏還是小姑娘的時候,老身見她也沒多守規矩。還沒定親,就和太子眉來眼去的。」

  這可是時隔一二十年的八卦啊,還是關於太子妃段氏的八卦。真是喜聞樂見。

  宋安然又委屈又感激,「有外祖母替我說話,孫女心裡頭好受多了。反正孫女不想嫁給東宮世子。」

  古氏瞪了眼宋安然,「平日裡挺能幹的,怎麼一碰上太子妃,你就抓瞎。還有,你不想嫁給東宮世子,莫非真想嫁給顏悔?」

  「顏公子挺不錯的。」宋安然低頭,小聲說道。給人一種嬌羞的錯覺。

  古氏大皺眉頭,宋安然是吃錯了藥吧。宋安然連勛貴家的公子都看不上,又怎麼看得上顏道心的孫子。

  古氏狐疑地盯著宋安然,心想宋安然是不是在演戲,就為了哄騙她們。

  還沒等古氏繼續追問,袁嬤嬤已經回來了。

  「啟稟老夫人,宋姑爺和老侯爺還有大老爺,這會正在喝酒。宋姑爺說現在不方便來見老夫人,請老夫人見諒。另外宋姑爺讓奴婢轉告一句話,宋家的姑娘只能為妻,絕不做妾。東宮這門婚事不談也罷!」

  方氏急忙問道:「宋大人真這麼說?」

  袁嬤嬤點頭,「回稟大太太,正是。宋姑爺當著老侯爺和大老爺的面,就是這麼說的。」

  方氏又看著古氏,「老夫人,您看這事鬧的,事關東宮,我們不好插手啊。」

  古氏嘆了一口氣,「罷了。安然樣樣出眾,嫁給東宮世子做側妃,的確有些委屈。不過老身還是反對將安然嫁給顏悔。宋姑爺要是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女婿人選,那老身就幫他一把。

  總之,安然是老身的外孫女,老身無論如何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低嫁。」

  宋安然心頭感動,因為她感受得到古氏真心實意的關心和在意。

  宋安然離開松鶴堂,趁著夜色回到荔香院。

  洗漱完畢,宋安然還沒有睡意。於是捧了一本書,打算看幾頁再睡。

  臥房內很安靜,丫鬟們都在外面。白一去書院監視宋安平,抓宋安平賭博的現行。

  突然一陣微風從窗戶里灌進來。

  宋安然一抬頭,就見到秦裴身穿黑色勁裝,筆挺地站在她面前。

  宋安然眨眨眼,冷笑一聲,「秦公子果然喜歡半夜翻姑娘的臥房。」

  秦裴死死地盯著宋安然,眼中隱含怒火,「宋安然,這就是你的回答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宋安然放下書本,板著臉。

  宋安然很不高興。秦裴半夜鑽她臥房,開口就質問她,好像她欠了他一樣。

  秦裴呵呵冷笑,「宋安然,我是真心想要娶你為妻。你若是不願意,大可以直接開口拒絕。可是你竟然用顏宓來羞辱我。宋安然,你實在是太過分。」

  宋安然挑眉冷笑,「秦裴,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本姑娘什麼時候用顏宓來羞辱你?」

  「你想嫁給顏宓,所以拒絕我,對不對?」秦裴怒問。

  宋安然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秦裴。「對,我是不想嫁給你。但是我沒也沒想嫁給顏宓,我更沒有用顏宓來羞辱你。秦裴,你腦子不清楚,你應該跳到護城河冷靜冷靜。」

  秦裴很憤怒,怒火快讓他失去理智。他怒道:「我很冷靜。宋安然,你可以拒絕我,但是不應該用顏宓來羞辱我。

  我早就和你說過,顏宓不適合你,你們兩人在一起,絕對不會有幸福可言。你為什麼就是不聽,你為什麼要這麼固執。

  你一個姑娘家,為什麼就不能像別的姑娘一樣,溫溫柔柔,做一個賢淑端莊的人……」

  「你給我閉嘴!我要做什麼人,我該做什麼事,用不著你秦裴來指手畫腳。你沒資格管我。」宋安然怒火升騰。

  她真的很生氣,秦裴管得太寬。更讓宋安然生氣的是,秦裴竟然指責她做人有問題。

  秦裴一臉痛苦,有些愧疚地說道:「宋姑娘,對不起,我剛才口不擇言。我的本意不是要干涉你,我只是不想你走上歧途。更不想你被顏宓欺騙。

  顏宓,他不僅僅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他很危險,你若是和他在一起,你一定會後悔的。」

  宋安然嗤笑一聲,「多謝秦公子關心我的前途。不過秦公子並非是我的家人,我的事情,秦公子還是不要插手比較好。」

  「我是真心為你好,宋安然,你為什麼就不明白?」秦裴怒道。

  宋安然高昂著頭,一臉冷漠:「秦裴,我不欠你。你想娶我,我很感激,但是不代表我一定要嫁給你。而且你的求娶很沒誠意。」

  「我誠意十足!」秦裴一臉不服氣地說道。

  宋安然冷笑一聲,「秦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會以為只要你想娶,就一定能娶吧。你有問過你的父親嗎?鎮國公會同意你娶我嗎?」

  「我的婚事,不需要他來同意。」秦裴渾身散發寒氣。

  宋安然嘲諷一笑,「可是我需要。我的婚事一定要風風光光,大操大辦,一定要得到親友們的祝福。秦裴,你想娶我,可是卻絲毫沒考慮過鎮國公的態度,你是想幹什麼?

  我請問你,如果有一天你成親,你的婚房在哪裡,舉辦婚禮的地點在哪裡?莫非是在荒郊野外的破廟裡,還是在襲月庵的大殿裡?

  你就不擔心舉行婚禮的時候,鎮國公突然跳出來大聲反對?你連基本的問題都沒考慮到,你憑什麼說想娶我。憑什麼你想娶我就該嫁?

  秦裴,我現在就明確的告訴你,我不想嫁給你。我也不想自己的婚事被父母親人反對。」

  秦裴死死地盯著宋安然,「是不是只要我得到家父的同意,你就會嫁給我?」

  「不會!」宋安然回答得斬釘截鐵。「每一個上門提親的人,都得到了家中長輩的同意和支持。按照你的標準,我豈不是三天兩頭就要嫁一回。」

  秦裴呵呵冷笑,「說來說去,還是因為顏宓。」

  「你給我閉嘴!你憑什麼說是因為顏宓?」宋安然大怒。

  「因為我告訴他,我會娶你,你註定是我的女人。所以秦大公子就誤會了。當然,在本公子看來,這是一個完美的誤會。」

  顏宓突然從窗戶翻進來,同樣的一身黑色勁裝,性感得一塌糊塗。

  顏宓自覺地站在宋安然這邊,挑釁秦裴敏感的神經。

  秦裴眼中帶著怒火,戰意昂揚。他緩緩的抽動劍柄,分明是想和顏宓大戰一場。

  宋安然冷哼一聲,「要打架的都給本姑娘滾出去。」

  秦裴猛地回過神來,「抱歉。我是想宰了顏宓,但是不會在你的面前宰了他。」

  顏宓嘲諷一笑,一臉輕蔑,「我倒是想當著宋安然的面宰了你。」

  秦裴怒道:「顏宓,宋安然的話你也聽到了,她並不想嫁給你。所以別再說宋安然是你的女人。你再敢亂說一句,我就殺了你,絕不留情。」

  顏宓板著面癱冰山臉,「我說宋安然是我的女人,她就是。今天不是,明天也會是。明天不是,明年也會是。秦裴,你算哪根蔥,你有什麼資格來和我搶?

  你以為你說一句絕不留情,本公子就會怕你嗎?本公子告訴你,你註定是我的手下敗將,而宋安然註定會是我的女人。

  她會為我心動,為我臉紅,她會愛我,想要靠近我,會心甘情願的嫁給我。而你,不過是個可憐的小卒子,是本公子的踏腳石。」

  秦裴壓抑著怒火,質問宋安然,「宋姑娘,你現在親耳聽到了顏宓說的話,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宋安然端坐在椅子上,神情悠閒。似乎正在享受著某些美好的事情。

  見秦裴和顏宓都朝她看過來,宋安然挑眉一笑,「秦大公子,顏大公子,這是你們二人之間的矛盾,和本姑娘無關。

  本姑娘想要嫁給誰,想做誰的女人,也輪不到你們來嘰嘰歪歪,指手畫腳。

  你們無論是生,還是死,無論變成殘疾還是成為廢人,那也只是你們自己的事情。

  而且,你們之間本來就矛盾深沉。我建議下次打架之前,千萬別拿我當藉口。這種黑鍋我不背。」

  秦裴冷哼一聲,有些詫異於宋安然的態度。兩個男人爭搶她,為她打架,宋安然怎麼可以做到如此平靜。

  顏宓卻哈哈大笑起來,「秦裴,你知道你輸在什麼地方嗎?你知道為什麼宋安然不願意嫁給你嗎?因為這世上只有我能理解她,只有我會贊同她所做的一切。

  我和她是同一類人,我們都同樣的野心勃勃,同樣的瘋狂。而你,只看到宋安然的表面,卻沒看到她的本質。

  當宋安然顯露出與眾不同的一面時,你就會感覺無法接受,無法理解。你以為宋安然只要嫁給你,就會做出改變。那你是妄想,更低估了宋安然決心和毅力。

  她不會為任何人改變。你指望她做一個賢妻良母,根本就是在做夢。而我,不需要她做出任何改變。

  因為我所喜歡的就是最真實的她。嬉笑怒罵,囂張跋扈,不畏強權,不懼任何艱難險阻。這樣的宋安然,才值得讓我珍藏。

  秦裴,事到如今你該知道,該放棄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你以為你和宋安然是最合適的。但是事實恰好相反,真正適合她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秦裴沒有回應顏宓,而是朝宋安然看去,「宋姑娘,你也是這麼認為的嗎?你也覺著顏宓更適合你,而我只是一個痴心妄想的男人?」

  宋安然嗤笑一聲,搖搖頭,說道:「秦裴,顏宓,你們當著我的面討論這些問題有意思嗎?你們有顧忌過我的感受嗎?」

  「我只想得到一個答案。」秦裴執著地說道。

  宋安然挑眉冷笑,「我的答案重要嗎?秦裴,我告訴你我不想嫁給你,我認同顏宓說的那番話,我認為他說的很有道理,至少有八成的內容是有道理的。然後你就會放棄嗎?」

  秦裴搖頭,「當然不會放棄。」

  宋安然笑了起來,「這就是問題所在。我說什麼都不重要,因為我說的話你們根本就聽不進去,你們根本不在意我說的內容,也不在意我的態度。

  你們固執的堅守自己的決定和主張,固執的認為自己才是對的。

  既然如此,我為什麼還要浪費口舌同你們說話。反正無論我說什麼,你們兩人都會繼續斗下去。無論我說了什麼,你們兩人都不會放棄。

  我有時候會懷疑,你們兩人究竟是為了我才鬥來鬥去,還是單純的因為看不慣對方所以要斗個你死我活。

  或許我只是你們選擇鬥爭的一個藉口。但是我明確的告訴你們兩人,我不喜歡當別人的藉口。

  我更不喜歡有人大半夜的鑽進我的臥房質問我。比起一個人半夜鑽我的臥房,我更討厭有兩個人同時鑽我的臥房。現在,我請你們滾出去。」

  秦裴黑著一張臉,顏宓似笑非笑,倒是顯得很自在。

  秦裴點點頭,說道:「宋姑娘,你說的對,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放棄,至少在你嫁給別人之前我不會放棄。」

  說完這話,秦裴竟然朝顏宓看去。

  宋安然嗤笑一聲。究竟是不願意放棄她,還是不願意放棄和顏宓繼續斗下去。

  男人的心思啊,有時候還真是讓人傻傻分不清楚。

  顏宓顯然對秦裴的挑釁充滿了不屑,他說道:「宋安然註定會嫁給我,成為我的女人。」

  宋安然瞬間翻了一個白眼,顏宓一如既往的自大,自以為是。

  顏宓沒有留意到宋安然的反應,他繼續說道:「秦裴,你和本公子爭,你爭得贏嗎?你有什麼資格和我爭?

  你連原本屬於你的身份地位都不要,你又憑什麼娶宋安然?莫非你打算讓宋安然花錢給你買房子住,讓宋安然花錢養家,讓宋安然幫你養你的那群小弟?

  秦裴,你混得如此失敗,我都很好奇,你有什麼底氣來求娶宋安然?你拿什麼來娶宋安然?你要是真想娶,就應該先說服鎮國公,讓鎮國公上門提親。」

  宋安然再次翻了一個白眼。說得好像晉國公就同意顏宓娶她似的。

  秦裴嘲諷一笑,「顏宓,你想激怒我,可惜你的算盤註定落空。我要怎麼做,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倒是你,口口聲聲的說宋安然是你的女人,宋安然同意了嗎?宋大人同意了嗎?晉國公同意了嗎?」

  宋安然暗暗點頭。這個問題問得很好,是該有人出來打擊一下顏宓的囂張氣焰。

  顏宓一臉冷漠,說道:「他們同不同意,干卿何事?」

  宋安然好想大笑出聲,顏宓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他管秦裴的事情管得理直氣壯。秦裴問他一句,他就說干卿何事。

  顏宓這人純粹就是強盜邏輯。難怪秦裴一見他,就想和他干一架。

  秦裴的手握住劍柄,冷眼看著顏宓。別看秦裴平日裡不怎麼吭聲,可是他也是個有想法的人。

  「顏宓,白天還沒打過癮,不如再來一場。」

  「奉陪到底。」顏宓輕蔑一笑。

  宋安然厲聲說道:「要打滾出去打!誰敢傷了這裡的花花草草,盆盆罐罐,瓦片房梁,本姑娘絕對有債必討,有仇必報。」

  顏宓和秦裴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瞬間達成默契。

  秦裴率先從窗戶翻出去。

  顏宓眼看著也要跟著翻出去,轉身之際,又突然回身。出其不意的抱住宋安然,「我去干一架。你等我回來繼續蕩漾你的春心!」

  宋安然大怒。

  顏宓乾脆利落,話一說完,就放開了宋安然,跑了出去。

  原本宋安然是想給顏宓一個耳光,大罵他幾句的,結果全部落空。氣的宋安然心口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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