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逼唐王放人,半夜鑽安然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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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大人若是有需要,請儘管開口。或許我能幫上一點忙。」秦裴拱拱手,說道。

  宋子期雙目發亮,死死地盯著秦裴。這人能知道宋安然的下落,還知道是唐王綁走了宋安然,能量不小啊。若是能得這人幫助,那簡直是如虎添翼。說什麼幫上一點小忙,真是太謙虛了。

  宋子期說道:「這位壯士……不,這位公子肯幫助本官找回小女,本官感激不盡。只要能儘快找回小女,保證小女平安無事,事後本官定有重謝。」

  「宋大人放心,我會盡我所能提供幫助。不過我想問問,宋大人打算怎麼做?」秦裴問道。

  宋子期捋著鬍鬚,想了想,「實在不行,本官只能親自登門拜訪。本官就不信,唐王還能明目張胆的扣著本官的女兒不放。」

  「若是唐王否認綁了宋姑娘,那該如何是好?」秦裴問道。

  宋子期呵呵一笑,「有公子在,本官不擔心唐王敢耍賴。」

  秦裴被噎住,宋子期這是在算計他啊。

  宋子期笑了笑,送上門的苦力,不用白不用。至於秦裴的身份,宋子期自然很好奇。可是秦裴的嘴巴就跟鋸嘴葫蘆一樣,宋子期也無可奈何。至於對秦裴的懷疑,現在宋子期寧願冒點風險,將秦裴往好處想,相信他是真心來幫忙的。

  宋子期和秦裴分頭行動。

  宋子期坐上馬車,前往城南王府別院。

  秦裴則偷偷溜進王府找蕭瑾。

  蕭瑾得知唐王派人綁了宋安然,而且宋安然已經被帶到別院時,他跌坐在椅子上,心頭很難過,

  「我已經同父王說了,我不喜歡宋安然,我甚至討厭她,為什麼父王還要這樣做。為什麼他非得抓著宋安然不放,他是想逼死我嗎?」蕭瑾口不擇言,沒顧上一旁的秦裴聽完這番話,會產生什麼聯想。

  秦裴真的很奇怪蕭瑾和唐王之間,二人明明是父子,可是兩人之間的相處卻看不到一點點父子之情。

  「我之前還在奇怪,唐王為什麼要見宋安然。宋安然雖然長得好看,唐王也不至於飢不擇食綁架官員的女兒做妾吧。原來一切的源頭果然在你身上。」秦裴很不客氣的說道。

  蕭瑾苦笑,「是我害了宋安然。你還記得上回我們一起喝酒的那次嗎?就因為我一時興起,朝宋安然丟了一顆花生米,然後父王就知道了。他認定我對宋安然有意思,說什麼要替我納了宋安然做側室。呵呵……秦裴,你能相信嗎?只是一顆花生米的事情,竟然惹出這麼多是非出來。我真是……總歸,是我害了宋安然。這件事情我會出面。」

  秦裴蹙眉,有些不滿,「你確定?你出面就能解決問題?就算你出面,能救宋安然一次還能救她兩次不成?你也說了就因為一顆花生米,唐王就注意到宋安然,還將宋安然綁到別院。這次如果你出面救宋安然,到時候就算你不娶宋安然,宋安然也不得不嫁給你。」

  「那怎麼辦?總不能讓我眼睜睜看著宋安然受我牽連。」蕭瑾很煩躁。他重重地捶打桌面,他真的恨死了唐王。

  秦裴平靜地說道:「我已經和宋大人商量好了,他會親自去見王爺。不過為了敲開王府別院的大門,宋大人還需要一張名帖。一張唐王無論如何都不能拒絕見面的名帖。」

  蕭瑾受驚,「你是什麼意思?」

  「那張名帖據我所知,你手上正好有一張。借我一用,用完後再還你。」

  「你說什麼名帖?我不知道。」蕭瑾板著臉拒絕。

  秦裴冷笑一聲,「非得逼我將話說明白,小周氏的名帖,別告訴我你沒有。你既然想救宋安然,就拿出點誠意來。你放心,名帖用完後,一定會還你。」

  小周氏,永和帝原配皇后大周氏的親妹子,和大周氏相差了二十歲,長得花容月貌,堪稱京城第一美。

  在京城上層貴族小圈子裡,有個心照不宣的秘密,永和帝愛慕小周氏的的美貌,一直對小周氏有非分之想。也因為永和帝這份非分之想,數年前周家識趣的將小周氏的婚事退掉,又以命硬不宜早婚為由擋住了所有上門求娶的人。一轉眼七八年過去,小周氏已經是二十出頭的大姑娘了。

  以前礙於原配皇后大周氏,永和帝不敢下手。但是自從兩年前原配皇后大周氏過世後,永和帝就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將小周氏接到宮中做第二任皇后。

  小周氏或許因為對大周氏有愧疚,或許是因為厭煩永和帝,或許只是單純的傲嬌拿喬,總之小周氏拒絕進宮。可就算如此,永和帝也沒敢輕易動小周氏,還將小周氏寶貝得不得了,特意在皇宮外建了個大園子給小周氏居住。

  如果說這世上還有誰能夠沖永和帝甩臉子,發脾氣,而不被永和帝治罪,答案就是唯有小周氏。如果說在永和帝化身霸王龍,怒火席捲整個朝堂的時候,有誰能勸解永和帝,平息他的怒火,答案依舊是唯有小周氏。

  以永和帝對小周氏的重視程度,王公貴族就沒人敢不給小周氏面子,也沒人敢冒著得罪永和帝的風險去惹小周氏的不快。一等勛貴沒這膽子,唐王同樣沒這膽子。只要宋子期拿著小周氏的名帖上門敲門,唐王就算是噁心到極點,也得捏著鼻子認下。

  就算事後小周氏知道了這件事情,也只會默認此事。默認此事,就是默認了她的名帖所代表的威望和權勢。

  小周氏就是這樣一個傳奇。不過知道這個傳奇的人,少之又少。僅限於上層貴族圈少數人。

  就是因為知道小周氏的名帖所代表的力量,所以秦裴才會找上蕭瑾。至於蕭瑾為什麼會有小周氏的名帖,這又是另外一個秘密。

  蕭瑾呵呵冷笑,「沒想到你竟然知道我有小周氏的名帖。這京城上下,還有什麼事情是你不知道的嗎?」

  秦裴笑了笑,「當然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比如,你是怎麼得到這張名帖的?比如,你和唐王之間,你們父子不像父子,仇人不像仇人的,真讓人好奇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蕭瑾扭頭,用冷漠的表情掩飾內心的心虛,又用快速的回答來掩飾他的緊張,「有什麼好奇的。他口口聲聲說最愛我娘,一輩子也忘不了我娘,可是又坐視我被兄弟被外人欺負。我就沒見過像他這樣做爹的。」

  秦裴狐疑地盯著蕭瑾,真的只是這個原因?不過現在要緊的是救出宋安然,而不是追問蕭瑾和唐王之間的父子感情。

  秦裴伸手,「請將名帖給我!」

  蕭瑾咬牙,心頭有些擔憂,有些緊張,「若是出了事情,周姨問起來,我是不會替你說好話的。」、

  小周氏年紀不大,輩分卻高。蕭瑾叫一聲周姨,也算理所當然。

  秦裴笑道:「放心,保證出不了意外。晚上就能完璧歸趙。」

  蕭瑾點點頭,走入裡間,打開暗格,取出小周氏的名帖,交給秦裴手上,「這張名帖的珍貴程度,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如果出了意外,你我都擔當不起。」

  「你放心,一定出不了意外。」秦裴拿上名帖,又悄悄地離開了唐王府。

  宋子期坐上馬車前往城南王府別院,離著別院還有一條街的距離時,宋子期讓車夫停下馬車。他在等,等秦裴口中的大殺器。他也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大殺器能夠逼唐王乖乖放人。

  等了約一盞茶的功夫,馬車被敲響。緊接著秦裴上了馬車。

  宋子期拱拱手,「公子辛苦了。」

  秦裴笑了笑,可惜大鬍子掩蓋住了他的笑容,「我姓秦。」

  「原來是秦公子,幸會。」宋子期微微頷首,顯得很客氣。

  秦裴將小周氏的名帖拿出來,交給宋子期。

  宋子期翻開名帖一看,微蹙眉頭,「簪花夫人?這是誰?這就是秦公子口中所說的能敲開王府大門的利器?」

  秦裴笑笑,「京城有很多秘密,這些秘密只限於少數人知道。宋大人可別小看這張名帖。這張名帖,就是用千金也換不來,萬金也只能看一眼。有了這張名帖,宋大人見到唐王之後,將無往不利。」

  宋子期心中驚詫不已,簪花夫人?宋子期牢牢的記住了這個名字。他雖然不知道這張名帖究竟代表何種恐怖的勢力,但是不妨礙他大開腦洞,進行各種聯想。

  宋子期說道:「多謝秦公子仗義相助。」

  秦裴說道:「宋大人客氣了。救宋姑娘要緊。」他還指望著靠宋安然找到劉素素姐弟,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將宋安然從唐王身邊救出來。

  馬車來到王府別院大門口,宋子期讓小廝洗筆拿著『簪花夫人』的名帖上前敲門。

  宰相門前七品官,更何況是擁有實權的唐王府門房。那更是鼻子沖天,牛逼大了。

  不耐煩的打開門,一副看你各種不順眼的樣子,「找死嗎?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竟然敢來敲門,小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洗筆陪了一聲笑,「我家大人有事拜訪王爺,還請小哥通報一聲。」順手送上五十兩的銀票,外加『簪花夫人』的名帖。

  門房收了銀子,卻不肯辦事。翻開名帖一看,「什麼簪花夫人,走開,走開。」說罷,就要關門。

  「等等!」一個管事聽到簪花夫人的名字,頓時驚了一跳。趕忙跑到大門口,「將名帖給我看看。」

  果然是簪花夫人的名帖。管事緊張得手發抖,對洗筆客氣地說道:「請稍候,我先去稟報王爺。」

  管事拿著名帖急急忙忙去見唐王。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後,只見王府別院大門敞開,幾個管事親自迎了出來。

  宋子期暗暗咋舌,沒想到一張名帖真有這樣大的能量。若是換上自己的名帖,或者侯府的名帖,恐怕連王府別院的大門都敲不開。更別說見到唐王,問唐王討要宋安然。

  宋子期被迎入別院大廳,「宋大人請稍候,我家王爺一會就來。」

  宋安然安坐椅子上,等了片刻,終於將唐王等了過來。

  唐王手裡拿著『簪花夫人』的名帖,盯著宋子期,「本王還真是看走眼了,宋大人好大的面子,她竟然會將名帖給你。」

  唐王口中的『她』就是簪花夫人嗎?宋子期對那位『簪花夫人』越發的好奇起來。

  「下官拜見王爺。」宋子期躬身一拜,不卑不亢。

  唐王嗯了一聲,「本王很好奇,宋大人是如何得到她的名帖?還請宋大人仔細說說。」

  宋子期瞬間明白過來,很明顯那位『簪花夫人』有著非同一般的影響力,只看唐王的反應就能知道。宋子期甚至隱隱的聞到一股醋味,莫非唐王在嫉妒?嫉妒他能得到這位簪花夫人的名帖。

  宋子期瞬間挺直了背脊,幾句對話,宋子期便摸准了名帖的影響力,以及唐王的脈搏。接下來就該是他反客為主的表演。

  所以像宋子期這樣精明厲害有膽有識的文官,所有人對他們都是又愛又恨。愛他們,是因為他們無往不利。恨他們,是因為他們一旦抓住機會,就會將政敵徹底掀翻,永劫不復。

  唐王不了解宋子期的勢力,所以註定了他會成為宋子期的手下敗將。

  只見宋子期高昂著頭,眼神輕蔑地說道:「此事無可奉告。」

  唐王大怒,拍著桌子,「宋大人好大的膽子。」

  「今日下官過來,是為私事。若是王爺要治下官的罪,下官就不得不將王爺劫持小女威脅下官的事實告知天下。屆時,陛下會作何反應?」說完,特意盯著簪花夫人的名帖看了兩眼。

  唐王心頭頓時慫了,要是讓永和帝知道他不給小周氏面子,永和帝絕對會化身霸王龍,將他滅成渣渣。

  可是唐王心頭不甘心,他死死地盯著宋子期,「宋大人果然有底氣,難怪敢獨自上門。本王很想知道,宋大人對她是怎麼說的?莫非也是說本王劫持了令愛威脅你?」

  唐王的目光中隱隱閃現出殺意,宋子期頓時警惕起來。

  宋子期高深莫測的笑了笑,「當然沒有,下官怎麼能拿這樣的事情去打擾『她』。而且下官也沒有要同王爺作對的心思。下官只是愛女心切,若是言語上有得罪王爺的地方,還請王爺見諒。另外,還請王爺能夠放回小女,下官感激不盡。」

  唐王呵呵冷笑,「都說宋大人會做官,還會做人,果然名不虛傳。你得了她的名帖,卻不驕不躁,本王佩服。」

  宋子期挑眉。

  唐王端起茶杯,悠閒的喝上一口,「宋大人可知道,本王為何要見令愛?」

  宋子期說道,「還請王爺如實相告。」

  「本王小兒蕭瑾,對令愛愛慕非常,所以本王便起了結親的念頭。不過本王有些擔心令愛的脾氣,所以特意派人請她過來見面。沒想到會引來誤會,是本王沒有考慮周到。」

  這番話,宋子期一個字都不相信。如果唐王真有結親的心思,完全可以直接派媒人上門提親。就算想在提親之前親眼看看宋安然,也可以通過別的辦法,比如托侯府帶話。偏偏唐王選擇了最無恥最下三濫的辦法,直接將人劫持到別院。

  若非遇到秦裴,宋子期別說救宋安然,就連王府別院的大門都敲不開。

  即便告官,官府會不會受理還不一定。就算官府受理,王府也可以否認此事,否認同宋安然的失蹤有關。反正官府也沒膽子進去搜查。

  所以說,唐王的話真的是一個字都不能信。

  宋子期說道:「承蒙王爺看得起小女。不過小女年歲還小,她的婚事不急在這一時半會。等過個兩三年,如果王爺還想結親的話,到時候再詳談也不遲。」

  「如此說來,宋大人是拒絕了本王。」唐王雙目陰沉,盯著宋子期。

  宋子期一臉嚴肅,「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爺想結兒女親家,不請媒人登宋家門求娶,反而派人劫持小女,下官倒是要問一句,王爺意欲何為?王爺此舉,是在欺下官無膽嗎?」

  「哈哈……」唐王放聲大笑,「宋大人好大的脾氣,難怪『她』會將名帖給你。」

  宋子期冷哼一聲,扯虎皮做大旗,這種事情他輕車熟路。

  「下官敬重王爺,也請王爺不要對下官逼迫太甚。小女年幼,膽子也小,王爺此舉只怕嚇壞了她。而且小女蒲柳之姿,實在是沒資格進入王府大門,更不配留在貴府公子身邊。所以還請王爺放過小女,下官感激不盡。」

  唐王呵呵一笑,「如果本王執意不肯放過令愛,宋大人打算怎麼辦?」

  宋子期眼中閃過利芒,「屆時下官不得不將王爺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的告訴『她』,讓『她』知道王爺的真面目。」

  唐王雙眼一眯,「那如果本官答應放掉令愛,宋大人又打算怎麼回報本王?」

  宋子期笑了笑,「如果王爺肯放過小女,下官可以答應……」

  當精明厲害的宋子期正和老奸巨猾的唐王討價還價的時候,宋安然和白一還困在花廳里,門外還有數十個侍衛看著她們。

  宋安然端坐在椅子上,神情悠閒地品茗。

  白一則盯著宋安然,她不能理解宋安然為什麼不著急,同時又好佩服宋安然這份定力。有一瞬間,白一覺著自己白練了那麼多年的功夫,定力還比不上手無縛雞之力的宋安然。

  宋安然眉眼動了動,看著茶杯里漂浮的灰塵,心裡頭若有所覺。她不動聲色的將茶杯放在桌子上,對白一說道:「你去門口看著。」

  「姑娘,我們還要繼續等下去嗎?」白一有些煩躁。

  宋安然挑眉一笑,「當然。耐心等待,總會有收穫的。趕緊去門口盯著,有個風吹草動就告訴我。」

  「奴婢遵命。」

  等白一走開後,宋安然裝作不經意的抬起頭,朝頭頂上看去。果然被她猜中了,大鬍子男人正掛在房樑上,雙眼發亮,猶如黑夜裡的明燈。

  宋安然笑了笑,她很意外大鬍子秦裴竟然會出現在這裡。同時心裡頭有些感動,大鬍子秦裴一定是知道她被唐王的人帶走了,才會追到這裡。即便大鬍子秦裴不能將她救出去,就憑這份於危難中相助的情意,宋安然也對他充滿感激。

  二人四目相對,誰都沒有說話。

  秦裴對宋安然打手勢,示意宋安然不要著急。

  宋安然點點頭,她當然不著急。她對宋子期有信心,她相信父親一定會來救她出去。她一直堅信著。至於那個什麼蕭瑾,宋安然不認識,自然也不會抱有期望。

  花廳外面響起了陣陣腳步聲,秦裴頭一縮,就消失在房梁後面。

  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踏進花廳,對宋安然還算恭敬地說道,「宋姑娘這邊請,我家王爺想要見你。」

  宋安然起身,「請前面帶路。」

  終於走出花廳,連呼吸的空氣都帶著自由的味道。

  穿過花園,過了二門,來到前院大廳。管事指著大廳,對宋安然說道:「宋姑娘請進去吧,王爺就在裡面等著你。」

  宋安然道了聲謝,帶著白一進了大廳。

  一進大廳就見到宋子期,宋安然難得激動地叫起來,「父親!」

  宋子期面無表情的沖宋安然頷首,示意宋安然不必驚慌。

  宋子期對唐王拱拱手,「多謝王爺信守承諾,放過小女。」

  唐王哈哈一笑,「宋大人可是個妙人,今日能和宋大人結識,本王很高興。之前的不愉快,還請宋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那是當然。期待將來有更多機會能和王爺來往。就此告辭。」

  「本王就不送了,宋大人慢走。」

  就這樣就完事了,就能離開了?宋安然充滿了好奇,她真的好想知道宋子期是不是開了外掛,不僅能夠將她救出去,還能和唐王談笑風生,像是相見恨晚的知己一般。這世界變化太快,宋安然表示壓力很大。

  宋子期一直保持著得體的笑容,等出了王府別院,上了停在門外的馬車後,宋子期那張臉瞬間垮了下來,陰沉沉的,極為嚇人。

  「我們走!」宋子期一聲令下,馬車啟動,緩緩前行。

  宋安然有些惴惴不安,「父親,唐王為什麼會答應放了我?是父親答應了什麼條件嗎?」

  宋子期面色陰沉如水,「安然,你認不認識唐王的兒子,叫蕭瑾的一個小子?」

  宋安然老實的搖頭,「女兒並不認識一個叫蕭瑾的人。女兒也很奇怪,女兒見都沒見過那個叫蕭瑾的,唐王怎麼會想讓女兒去伺候他兒子。」

  宋安然心頭大罵唐王是個神經病,病得還不輕。

  宋子期面無表情的說道:「數月前,蕭瑾出門遊玩,路上遇到意外,掉落運河。後來多虧被進京的船隻救起,才得以保全性命。安然,你是不是覺著這件事情有些熟悉?」

  宋安然「啊」的一聲,「難不成蕭瑾就是當初從河裡救上來的那位不會說話的黑衣公子?」

  宋子期點頭。是的,那位被船工從河裡救上來的黑衣公子就是蕭瑾,唐王的兒子。唐王處心積慮將宋安然綁走,就是為了蕭瑾。

  宋安然大皺眉頭,這可真是無妄之災。早知道救了人會給自己惹來天大的麻煩,宋安然說什麼也不會救。

  宋安然對宋子期說道,「父親,女兒之前並不知道那個人是王府的公子。」

  「不知者無罪。以後做事多留個心眼,可別再犯糊塗。」

  宋子期說完,暗自嘆了一口氣。和唐王來往,無疑是與虎謀皮。暫時與唐王虛與委蛇,將來若有機會,定要將唐王連根拔起。宋子期在心頭暗暗發誓。

  「女兒遵命!」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宋安然還在疑惑,就見馬車門打開,大鬍子秦裴上了馬車。

  宋安然大吃一驚,不過她沒吭聲,只是冷靜的看著一切。

  宋子期同秦裴客氣的說道:「多謝秦公子仗義相助。今日若非秦公子幫忙,宋某還救不回閨女。」

  「宋大人太客氣了。能幫上宋大人,是我的榮幸。」秦裴一本正經地說道。

  「安然,還不趕緊謝過秦公子。今日若非秦公子出面,這會為父只怕連王府別院的大門都沒敲開。」宋子期很嚴肅的說道。

  宋安然不明白其中內情,不過她對秦裴是充滿感激的,恭敬地說道:「小女子多謝秦公子仗義相助。」心頭想著,原來大鬍子姓秦,下次要不要問問他的名字。

  「不用客氣。宋姑娘可有受驚?」

  「多謝秦公子關心,一切還好。因為我相信父親會來救我。」宋安然輕聲說道。

  宋子期將名帖還給秦裴,「今日若沒有這份名帖,和唐王之間只怕不能善了。秦公子好手段,宋某佩服。」

  「宋大人誤會了,這份名帖並不是我的。我只是借來一用,一會就要還回去。」秦裴一臉嚴肅地說道。

  宋子期哈哈一笑,「不管這份名帖是誰的,總之是秦公子將他帶來,而我又靠這份名帖將小女救了出來。總之,秦公子這份人情我記下了。還請秦公子告知實名,以備宋某將來報答。」

  秦裴本想拒絕說出自己的名字,不過當他對上宋安然的雙眸時,他突然改變了主意,直言相告:「小子秦裴,見過宋大人。」

  「秦裴?這名字很好。」宋子期哈哈一笑。

  宋安然若有所思,秦裴,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她好像聽人說起過相似的名字。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秦裴拱拱手,「小子還有事情要忙,就先告辭。宋大人,宋姑娘你們保重。」

  說完,秦裴就下了馬車,消失在街面上。

  宋子期長出一口氣,像是如釋重負。

  宋安然小聲問道:「父親怎麼會認識秦公子?」

  「為父自然不認識他。為父聽說你被人帶走了,正著急得不行。秦公子就主動找上門,告訴為父,說你被唐王帶走了,就關在城南王府別院。還替我想辦法救你出來。要不是他借來那張名帖管用,今兒為父還真沒辦法將你救出來。」宋子期有些感慨。

  宋安然萬萬沒想到,秦裴竟然會主動出現幫忙。不過她也很好奇那張名帖,「父親,那張名帖是誰的?怎麼有那麼大的威力,連唐王也得給面子。」

  「唐王何止是要給面子。你沒見到唐王一開始恭敬的樣子。雖然為父不知道那位『簪花夫人』究竟是誰,不過很顯然那是一個大家都惹不起的人物。而且據為父所知,京城上下,知道『簪花夫人』的人極少。只限於人數極少的小圈子裡。

  秦裴能借來這張名帖,可見秦裴這人極不簡單。為父懷疑他是某個大家族的嫡系子弟,否則他怎麼能借來『簪花夫人』的名帖。安然,你之前和秦裴認識嗎?」

  宋安然連連搖頭,「女兒不認識他。女兒今日才是第一次見到秦公子。」

  宋安然直覺不能將她和秦裴之間的來往說出去,所以她撒了謊。

  宋子期點點頭,「說的也是。你應該沒機會認識他。若是能知道他是誰家的嫡系子弟就好了。看來有必要派人好好查一查。」

  宋安然沉默不語。對於這件事情她不發表任何看法。

  宋子期又對宋安然說道:「天色已晚,今兒就別回侯府,就住在置業坊的宅子裡。之前因為你出事,為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將你救出來,所以派喜春回侯府說一聲,就說我帶著你出門做客,晚上不回侯府。如此一來,也不會引來懷疑。」

  「女兒聽父親的。」宋安然甜甜一笑。

  回到置業坊的宅子,天早就黑透了。劉嬤嬤和喜秋她們見到宋安然返回,身邊還跟著宋子期,都大吃一驚。

  等到宋安然安頓下來,劉嬤嬤和喜秋才眼巴巴的來問宋安然,「姑娘,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喜春她們呢?姑娘怎麼又回來了?」

  宋安然一臉疲憊,「發生了很多事情,你們問白一吧。我累了,等我明兒一早睡醒後,再和你們說。」

  宋安然將人都趕了出去,心裡頭有些煩躁,明明很累,可是翻來覆去的卻睡不著。

  宋安然乾脆坐起來,發愣。

  然後她就看到窗戶被風吹開了,好像有一團影子飄進來,然後窗戶又關上了,一切恢復到最初的模樣,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宋安然眨眨眼睛,難道剛才看到的都是她的幻覺,窗戶並沒有被打開,一切都是她臆想出來的嗎?

  真是見鬼了。宋安然揉揉眼睛。

  然後她就大張著嘴巴,盯著突然出現在床前的大鬍子黑衣人秦裴。

  「你,你,你是怎麼進來的?」宋安然遭受到到了『人嚇人會嚇死人』的詛咒。

  「走進來的。」秦裴理所當然的說道。

  神經病啊!大晚上不睡覺,鑽姑娘家的房間,是想幹什麼?圖謀不軌,還是想敗壞她的名聲。

  「你來幹什麼?你知不知道這是姑娘家的臥房,姑娘家的臥房男人不能進來。要是被人發現的話,我就完了。」宋安然怒氣沖沖。

  秦裴在椅子上坐下,「你要是再這麼大聲說話,我不能保證不會被人發現。」

  宋安然被噎住,她好想咬人怎麼辦。

  宋安然將被子蓋在身上,一臉平靜地說道:「你無恥。男女授受不親,你闖入我的臥房,莫非是想娶我?就算你想娶,本姑娘也不會嫁。還有,想娶新娘子,得請個媒人上門提親。」

  秦裴微蹙眉頭,「我沒想娶你。」

  宋安然笑了起來,嘲諷道:「謝謝你了。你既然不想娶我,大半夜不睡,你鑽我臥房幹什麼?你這樣做,讓我很為難,我會誤會你對我生出愛慕之心,求之不得,於是鋌而走險,意圖行兇。」

  秦裴睜大眼睛,宋安然還真是什麼都敢說。

  「我只是想來看看你好不好。你被唐王帶走,大家都很擔心。」

  「謝謝了!原來所謂的看我好不好,就是大半夜鑽我的臥房,你可真無恥。我就算沒被唐王的人嚇住,也會被你嚇的半死。」宋安然不客氣的說道。說完了,還一臉鄙視的看著秦裴。

  秦裴摸摸鼻子,「來得著急了一點,有冒犯之處還請宋姑娘見諒。既然宋姑娘沒事,那我就先告辭。」

  秦裴起身就走。宋安然低聲怒吼,「你給我站住。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當本姑娘這裡是什麼地方?」

  宋安然穿鞋起身,站在秦裴面前。

  秦裴有些不自在,眼神飄忽,「宋姑娘還是將衣服穿上吧。」

  宋安然低頭一看,她全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連脖子都沒露出來,秦裴何至於就做出這副鬼樣子。好吧,她穿的是白色裡衣,的確不好顯露在人前。於是宋安然從善如流,披上一件外袍。

  秦裴這才感覺自在了一些。

  「不知宋姑娘叫住我,有什麼事情吩咐?」

  宋安然呵呵冷笑兩聲,「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秦大公子當這裡是自家地盤嗎?好歹你也要給本姑娘一個交代。」

  「宋姑娘想要什麼交代?」秦裴面無表情,目不斜視,直愣愣地盯著空蕩蕩的前方。

  宋安然一臉得逞的表情,「秦公子武藝高強,手段通天,想必已經知道我在京城有幾門賺錢的生意。」

  「我不僅知道你在京城有生意,我還知道世寶齋只是你眾多產業中不起眼的一個。你名下還有一家船行,一家船廠,我還知道這一兩年運到的京城的糧食有兩成是從你的商行里出貨。宋姑娘可是富貴人啊。小小年紀,就有這份膽量手段魄力,就能置辦下這麼龐大的產業,我不得不說聲佩服。」

  宋安然笑笑,「我並沒有秦公子想像得那麼厲害。就比如運到京城的那兩成糧食,並非產自國內,所以成本很低。這麼說吧,只要出過海的人都應該聽說過占城稻和暹羅稻,那裡的稻穀一年兩熟甚至三熟。

  只要運一船瓷器過去,就能換回三船白花花的稻米。只因為稻米的利潤比不上那些珠寶玉器象牙等等,所以很多人都忽略了這門糧食生意。恰好我信奉民以食為天,所以在海貿之外會做點糧食生意。」

  「宋姑娘真謙虛。」

  「不是謙虛。而是這點生意,還不至於讓秦公子看在眼裡。不過我就是一介閨閣女子,沒有太大的野心,能有一二賺錢的產業,使我這輩子吃穿不愁就很滿足了。

  為了保證這些產業不被那些王公貴族覬覦,還請秦公子幫個忙,幫我罩著點。遇上有不開眼的人來搶奪我的產業的時候,秦公子能幫忙將人打發了,我就感激不盡。若是秦公子能答應,每年我都會奉上一定數目的紅包。」

  宋安然拿出生意人的態度,客客氣氣的同秦裴商量。

  雖然宋安然不知道秦裴的真實身份,可是憑猜測,宋安然也能判斷出秦裴不簡單,出身不簡單,官職不簡單,能力不簡單,勢力更不簡單。而且這麼一個不簡單人對自己沒有惡意,這簡直完美。若是不趁機拉攏,那就不是宋安然。也有違宋安然的做人之道。

  秦裴先是冷笑,置辦那麼大的產業,竟然還敢說自己沒野心。騙鬼啊。

  接著秦裴又很驚奇,將近二十年的人生,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在他面前開口,直接要求他罩著。宋安然是第一個,或許也會是最後一個。

  秦裴狐疑的盯著宋安然,「你讓我罩著你?」

  宋安然點頭,「你欠我的,所以不能拒絕。放心,我待人最大方最真誠,只要你肯罩著我,今年年底我就能給你一個大紅包。」有錢就是這麼豪氣。

  秦裴笑了起來,「你這是靈機一動的想法,還是經過深思熟慮?你認識我嗎?知道我的身份嗎?你就不怕我害了你?」

  「你會害我嗎?」宋安然一步一步逼近秦裴。

  秦裴竟然在宋安然的逼視下敗退,簡直是見了鬼。「我為什麼就不能害你?」

  「你半夜鑽到我的臥房,你信不信我大喊一聲,你這輩子就只能娶我為妻?」宋安然輕聲一笑。

  秦裴嗯了一聲,「我來去無聲,你抓不住我。所以我是不可能娶你的。」

  「真的嗎?」宋安然笑了起來,笑得像個狐狸。她慢慢的脫掉外袍,又慢悠悠開始解裡衣的衣帶。

  「停!我算服了你了。」秦裴徹底敗退。「你這女人可真夠無恥。」

  「彼此彼此,比不上秦公子半夜鑽姑娘家的臥房無恥。」宋安然撿起外袍重新披在身上。

  「現在秦公子能答應罩著我嗎?」

  秦裴無奈點頭,「可以。」

  宋安然暗自歡呼,終於忽悠住了這位不簡單的秦公子。「為防意外,還請秦公子在這張紙上按個手印。」

  宋安然說完,就抓起秦裴的手沾上印泥,在白紙上按下了一個紅紅的大拇指印。

  ------題外話------

  我家安然棒棒噠。秦裴對上我家安然,最終會輸得底褲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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