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三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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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安然回到荔香院,宋安樂和宋安芸都眼巴巴的看過來。

  宋安然噗嗤一聲笑出來,「喜春,將東西都拿出來吧。」

  「奴婢遵命。」

  喜春將首飾都放在桌面上,宋安芸『啊』的大叫一聲,「這是我的,這個也是我的。」興奮得難以自已。

  宋安樂也欣喜的拿起那枚玉佩,還好玉佩完好無損。她笑道:「二妹妹,我真沒想到,你真能將首飾全部拿回來。二妹妹是怎麼做到的,難不成二妹妹一開口,她們就乖乖將首飾交出來嗎?」

  「當然不會。」宋安然找了把椅子坐下,「我用見面禮換下這些首飾,就算她們心頭不滿,也得忍著。」

  喜春卻拆台,「侯府的小姐們可沒忍著,當著老夫人的面就鬧了起來,說我們姑娘欺人太甚。若非老夫人彈壓,只怕這會還沒料理完。」

  宋安樂頓時擔憂起來,「鬧起來了。二妹妹,這可怎麼辦?咱們在侯府是客人,第一天就惡了主人家,以後還怎麼相處?」

  宋安然滿不在意地說道:「大姐姐不用擔心,以後該怎麼相處就怎麼相處。要是有人刻意為難你們,就同我說,我來處理。」

  宋安芸一臉高興,「還是二姐姐靠譜,說到做到。」

  宋安樂卻滿心擔憂,「一次兩次可以讓二妹妹出面解決,三次四次,甚至八次十次,總不能還要麻煩二妹妹。這樣子下去,這侯府是住不得了。」

  宋安然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大姐姐也太杞人憂天了。你想得到的,難道侯府的人想不到嗎?你信不信,這會三位舅母正在敲打那些嬌小姐們。」

  「二姐姐說的沒錯,大姐姐你就是想得太多。誰會閒的沒事,天天記著這點小事,每天找咱們麻煩。縱然我們沒好日子過,難道她們就能有好日子過。我就不信,將事情鬧大了,侯府的長輩不會出面干涉。」宋安芸哼了一聲,很看不起宋安樂那副整日裡憂心忡忡的模樣。

  宋安樂不自在的笑了笑,「我也是擔心大家的處境,倒是被你們說得好像我是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一樣。」

  「本來就是。」宋安芸挑釁地朝宋安樂看去,「大姐姐以後別老是說這些喪氣話,連二姐姐都沒怕,你怕什麼。出了事情也有高個子頂著,還輪不到大姐姐你出頭。」

  宋安樂瞬間變了臉色,生出幾分怒火,「三妹妹,你說話好歹也要有分寸。我是你大姐,你就是這麼同我說話的嗎?」

  宋安芸嗤笑一聲,「大姐姐,我當然是尊重你的。之前我是口不擇言,你別同我一般見識。反正啊,你就別再杞人憂天,疑神疑鬼的。免得別人說你小家子氣,還以為人人都跟你似得,天天惦記著算計別人。」

  「宋安芸,你別太過分。」宋安樂也是有脾氣的,拍著桌子,就同宋安芸對峙。

  宋安芸嬉笑,絲毫不怕宋安樂。「大姐姐想怎麼樣,教訓我嗎?還是準備打我一頓?你打啊,你朝這裡打,狠狠的打。我倒是要看看,大姐姐有沒有這個膽子。」

  宋安芸指著自己的臉頰,挑釁宋安樂。她那樣子又囂張又欠揍。

  宋安樂怒火翻騰,「你別以為我不敢打你。我是大姐,打了你也沒人敢說我做的不對。」

  「那你就打啊,我等著你打。」

  宋安然揉揉眉心,不得不說宋安芸真的好賤,故意撩撥宋安樂的怒火,就為了挨一頓揍。

  宋安樂覺著自己要是不打下去,這裡子面子都沒了。抬起手來,就要朝宋安芸那賤兮兮的臉打去。關鍵時刻,還是宋安然站出來阻止了宋安樂。

  「大姐姐,冷靜!三妹妹,你也別犯賤。你若是再敢出言挑釁,不用大姐姐動手,我就先替大姐姐教訓你。」宋安然表情嚴肅,氣勢凜然。

  在宋安然的壓制下,宋安芸嘟著嘴,不太樂意的說道:「我也就是說說而已,又沒讓大姐姐真打。」

  「你還敢說!」宋安然眼一瞪,「你若再犯賤,就別怪我不客氣。」

  宋安芸哼了一聲,「不說就不說,我怕了你總行了吧。」

  想到宋安然曾經彪悍的戰績,還有那個殺人不眨眼的白一,宋安芸心頭也是虛的。不過面上還是要撐著,好歹將臉面繃住。

  宋安然又對宋安樂說道:「大姐姐別生氣,三妹妹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張嘴,說出來的話,你只當她是在放屁。」

  宋安樂要打人的那股氣勢瞬間泄了,手軟軟的放下,「二妹妹,你說的對,我沒必要同三妹妹一般見識。我又不是她,我不嘴賤,我也不討人厭。」

  宋安芸沖宋安樂翻白眼,她是嘴賤又怎麼樣。哼哼,仗著有宋安然護著,宋安樂就只知道做好人。

  宋安然笑了笑,「行了,大家都是姐妹。以後不准再說打人的話。尤其是三妹妹,再讓我知道你挑釁大姐姐,我同你沒完。」

  「我知道了。」宋安芸心頭不服氣,面上也帶了出來。

  宋安然也不在意,見天色已晚,「你們拿好各自的首飾,回去洗漱一番。晚上還有酒席,可別丟了咱們宋家的臉面。」

  「知道了。」

  與此同時,蔣蔓兒蔣菲兒蔣蓮兒都在方氏面前告狀,蔣菀兒等人也沒閒著,也都找到各自的親娘,控訴宋安然的罪行。

  蔣菲兒很委屈很生氣,「娘,宋安然太過分,不就是幾樣首飾,我們又不稀罕,她至於當著老夫人的面讓我們下不來台。這會全府的人都在議論我們眼皮子淺,拿別人的首飾。娘,女兒臉面都丟光了,你要替我做主啊。」

  「就是。娘,你要替我們做主。」蔣蓮兒附和。

  蔣蔓兒也輕聲說道:「安然表妹的性子真的很不好,一點小事非要鬧到人盡皆知。我們丟臉,難道她就有面子了嗎?這會誰不說她小氣吝嗇,不會做人。哼,都說她管著家,也不知宋家被她管成什麼樣子。」

  「都別說了。」方氏抬手狠狠的在蔣菲兒的頭上戳了一把,「你們拿了別人的首飾,還委屈了,是吧?眼皮子淺的,老娘虧待你們了嗎?一年三四套首飾還不夠,還要去拿別人的,你們還有臉在我面前告狀。」

  蔣菲兒吃痛,捂著頭,委屈道:「娘,我們都知道錯了。可是宋安然太過分,娘難道就能忍嗎?難道真要眼睜睜看著女兒被她糟踐?」

  方氏冷著一張臉,「你還好意思說,將老娘的臉都丟盡,還敢讓我替你們出頭。瞧你們這點出息,老娘當年怎麼就沒將你們給溺死。」

  蔣蓮兒不服氣,「娘別光顧著說我們,好歹也替女兒想想辦法。」

  「想什麼辦法?」方氏眼一橫,「一個個沒出息的。宋家剛送上大筆見面禮,然後我就巴巴的去找人家麻煩,就因為你們幾個小祖宗受了點委屈。你說到時候老娘成什麼人呢?過河拆橋?老娘還要不要做人?難不成就因為你們受了點委屈,老娘就活該將臉面舍了,讓人指著鼻子大罵嗎?」

  這會蔣菲兒和蔣蓮兒才知道自己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是啊,宋家送上那麼多銀子,侯府要是翻臉不認人,像話嗎?別說老夫人不答應,就是老侯爺也會親自下場干涉。到時候倒霉的肯定不是宋安然,而是她們這些眼皮子淺的孫女。

  蔣蔓兒偷偷往後面縮,指望著方氏看不見她。

  方氏卻一眼瞄準蔣蔓兒,「大丫頭,你是老大,你帶著妹妹們就這樣胡鬧嗎?你們是去見客,不是去搶東西的,平日裡嬤嬤們教你們的規矩都學到了狗肚子裡面去了嗎?」

  「女兒錯了,請母親責罰。」蔣蔓兒撲通一下就跪在地上,連磕了三個頭,「請母親責罰,女兒以後再也不敢了。」

  方氏冷哼一聲,心頭極為嫌棄蔣蔓兒這個庶女,「光知道錯有什麼用。」

  「請母親責罰。」蔣蔓兒知道自己逃不過,只盼望方氏能夠罰輕一點。

  方氏端起茶杯,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又慢悠悠的說道:「你做錯了事情,我自然要罰你。這樣吧,就罰你兩個月的月例銀子,另外再將《孝經》抄寫一百遍。你認罰嗎?」

  蔣蔓兒如喪考妣,自己本來就沒存下什麼銀錢,還被罰兩月月例,方氏這是要趕盡殺絕嗎?可是縱有不甘心,卻也只能低頭,「女兒認罰。」

  方氏扯著嘴角,笑了笑,「認罰就好。看在你認錯態度還不錯的份上,下去好好打扮,晚上一起去酒席。」

  「女兒多謝母親寬宥。」

  蔣蔓兒低眉順眼的退下。蔣菲兒蔣蓮兒則幸災樂禍,誰讓蔣蔓兒跟著她們去詩會,這會被罰也是活該。

  方氏眼一瞪,臉一板,「你們兩個給我聽好了,不准去找宋家姑娘的麻煩。要是讓我知道你們惹禍,過年的新衣和首飾全部取消。你們好自為之。」

  蔣菲兒蔣蓮兒頓時哀嚎起來,「娘,我們肯定不會找宋家姐妹的麻煩。娘,你可不能虧待女兒啊。過年要是沒有新衣新首飾,女兒怎麼出門見人。」

  「就是,女兒沒臉見人了。」

  方氏呵呵冷笑,「知道沒臉見人,可見還有救。只要這期間你們好好表現,說不定到了過年的時候,娘還會多獎勵你們一套首飾。」

  「說話算話?娘,你且看著吧,我們肯定好好表現,不會讓你丟臉的。」蔣菲兒蔣蓮兒連連保證。

  方氏這才轉怒為喜,自覺兩個閨女最為貼心,果然是貼心小棉襖。

  二房這邊,羅氏也在教訓閨女,「你是蠢貨嗎?宋家那麼有錢,宋安然又當著家,你只需要討好宋安然,以後想要什麼首飾沒有?至於眼皮子淺的去拿人家的首飾嗎?看吧,惹怒了宋安然,以後人家就會防著你。」

  「女兒知錯了。」蔣菀兒誠心認錯。

  羅氏板著臉,都快被蔣菀兒給氣死了,揮揮手,「趕緊你去梳妝打扮,另外將你三哥叫來。」

  「母親叫三哥來做什麼?」蔣菀兒好奇的問道。

  羅氏眼一瞪,「做什麼?還不是替你們著想。宋家的少爺都太年幼,沒適合你的。唯有宋家的閨女,要是能抓住機會,說不定能成。」

  宋菀兒捂嘴,「娘是想給三哥說親事?可是我聽說宋安樂已經定親了,宋安然又是嫡出,宋姑父肯定不會答應將宋安然嫁給三哥的。那就只剩下宋安芸。可是宋安芸那么小……」

  「小什么小,女孩子小几歲才好。」羅氏瞪了眼蔣菀兒,「這件事情你心頭知道就行了,不准往外說。要是壞了你三哥的姻緣,我饒不了你。」

  蔣菀兒趕緊捂嘴,「娘放心,女兒肯定不會往外說。只是娘怎麼會看上宋安芸。」

  羅氏嘆氣,「還能為什麼,不都是被逼的。你父親是庶出,侯府的產業,咱們二房是一點沾不上手。等老爺子不在了,我們二房肯定是要被分家的。到時候能分到多少家業,誰也說不清。

  不過以大房三房的性子,我們二房能分到的家業只少不多。你說說,我要是不早點替你們打算,能行嗎?如今沒分家,你的嫁妝,你哥哥的聘禮,都有公中出錢。等分了家,這些就要靠我和你父親湊錢。我和你父親能有多大能耐,能替你們置辦多少?」

  羅氏再次嘆氣,「人窮志短,只能多想想辦法。好在宋家住進侯府,宋家又有錢。那宋安芸雖說只是庶出,可她也是宋大人的閨女。宋家幾代單傳,到了如今這一代,總算子嗣上沒那麼可憐了。

  都說宋大人是個大方的人,他對自己的閨女肯定也不會吝嗇。宋安芸能得到的嫁妝,我算著少說也該有一兩萬。有了這份嫁妝,你三哥的將來也就不愁了。」

  蔣菀兒覺著很可悲,為了一兩萬兩的嫁妝,就讓三哥娶一個庶出女。可是她無法反駁,因為娘所說的一切都是活生生現實問題。

  蔣菀兒有些不安,有些煩躁,「那我呢?娘準備將我嫁給誰,也是嫁給有錢人嗎?」

  「胡說八道。你是侯府的小姐,自然要嫁到門當戶對的人家去。總之,趁著老侯爺還在,侯府還沒分家,娘得早點將你的婚事定下。否則等分了家,你就不是侯府的小姐,而是蔣家小姐。一個稱呼的改變,就是天差地別的變化。」

  蔣菀兒輕輕點頭,「娘說的我都明白。我會聽娘的話,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只要別找個歪瓜裂棗的讓我嫁就行了。」

  羅氏笑了起來,「你是我親閨女,我自然要替你好好相看,決不能讓你在婚事上頭委屈。」

  「謝謝娘!」

  「傻孩子。」

  蔣沐風被叫了來,「娘,你叫兒子過來有什麼事?」

  羅氏看著自己的兒子,覺著很驕傲。一對兒女就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她招呼將沐風,「沐風,你過來。一會酒席上,要去見你宋姑父,你準備好了嗎?」

  蔣沐風笑道,「兒子還以為是什麼事,娘放心吧,都準備好了。」

  「宋大人喜歡讀書的人,見了宋大人後,你要好好表現,爭取給宋大人留下一個好印象,知道嗎?」羅氏鄭重囑咐。

  蔣沐風笑道,「我都明白。娘特意叫兒子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嗎?」

  羅氏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算實話實說,「宋家有三個閨女,大姑娘已經訂婚,二姑娘是嫡出,只怕宋大人要用她攀高枝。唯有三姑娘,她雖然是庶出,卻也得宋大人寵愛。而且她生母也是個安分守己的人。」

  「娘同兒子說這個做什麼?」蔣沐風有些不自在,「兒子在外頭還有事情,就先告辭。」

  「你給我站住。」羅氏表情恨恨的,「我們二房如今是個什麼處境,你不是不知道。若是能得一個良緣,外加一門有力的親家,這對我們的好處,不言自明。依著我的意思,目前最合適的就是宋家。若是你能娶到宋家的閨女,有了宋大人提攜,你的前程還需要愁嗎?」

  蔣沐風大皺眉頭,「那宋安芸是圓是扁,兒子都還不知道。總之兒子現在沒辦法答應母親。」

  她還當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原來是這點小心思。羅氏笑了起來,「你放心,那宋安芸繼承了宋家的好相貌,長得很可人。晚宴的時候,你找機會見一見。以後得空多親近親近,培養培養感情。」

  蔣沐風不鬆口,「那就等晚上見了人再說吧。」

  羅氏哼了一聲,「就算這會你心裡頭不樂意,也不准故意使壞,在人前丟臉,知道嗎?」

  「兒子有分寸,母親不用擔心兒子亂來。」

  「那就好。你先下去,好好準備,務必要給宋大人留個好印象。」

  蔣沐風心想,就算給宋大人留下好印象,宋大人也未必願意將閨女嫁給他。

  天色已晚,宋安然帶著宋安樂宋安芸先趕到松鶴堂。

  松鶴堂這會已經聚了很多人。其中還有一張久違的面孔,正是當年前往南州奔喪的大表哥將沐文。

  「表妹!」蔣沐文一見宋安然,先大叫一聲。不用人招呼,就先湊到宋安然身邊,其言行舉止不像是侯府的大公子,倒像是外面的登徒子。

  宋安傑眼一瞪,擋在宋安然面前,「大表哥有話好好說,我姐姐可受不住你的嚇唬。」

  「安傑小表弟,我好像沒得罪你吧。你幹嘛防賊一樣防我?」蔣沐文表示自己很無辜,他只是很單純的同宋安然打了個招呼,結果就被人誤會成渣男。

  宋安傑偷偷哼了聲,所有的表情都在說明一個問題,他不信任蔣沐文。蔣沐文就算說出一朵花來,他也不信。

  蔣沐文表示心好疼,竟然被這麼個小屁孩給鄙視了。「安然表妹,你也不管管安傑小表弟。」

  宋安然掩嘴一笑,時隔三年再見到蔣沐文,蔣沐文表現得依舊很渣,完全不像個侯府貴公子,可是宋安然卻不敢輕視這個人。她還清楚的記得,三年前她將花娘子派到蔣沐文身邊,結果花娘子失蹤,這麼多年下來,依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要說花娘子的失蹤同蔣沐文沒關係,說什麼宋安然也不相信。可是蔣沐文究竟是個什麼樣人,真的是他所表現出來的那樣子嗎,宋安然不敢輕易下結論。

  宋安然福了福身,「見過大表哥。大表哥這是剛從外面回來?」

  「是啊!我一聽表妹來了,就急急忙忙的往回趕。表妹,你有沒有很感動。」蔣沐文展開手上的摺扇,故作風流倜儻的樣子。

  宋安樂和宋安芸都在偷偷嘲笑蔣沐文,故作姿態,真讓人噁心。

  侯府的姑娘們也覺著蔣沐文有些丟人,可是她們管不著蔣沐文,只能狠狠地瞪他一眼。

  對別人的目光,蔣沐文全當沒看見,只自顧自的耍帥。

  宋安傑又不樂意了,「說話就好好說話,幹嘛扇扇子。這麼冷的天,還扇扇子,你是想凍死我姐姐嗎?」

  宋安然失笑,宋安傑火力全開的時候,戰鬥力也是很強的。

  蔣沐文收起摺扇,在宋安傑的頭上輕輕敲了下。

  宋安傑很不高興,摸著自己的頭,對蔣沐文怒目而視。

  蔣沐文說道:「這叫瀟灑帥氣,懂嗎?」

  宋安傑搖頭,老實地說道:「不懂。我就覺著大表哥你好傻。你要是真瀟灑帥氣,哪裡需要一把扇子來襯托。」

  「傑哥兒說的沒錯。外物畢竟是外物,豈能本末倒置。」

  蔣沐文心塞塞,「安然表妹,你可別聽安傑小表弟胡說。」

  宋安然輕聲一笑,「大表哥,我家安傑從來不胡說。」

  宋安傑立馬得意一笑。

  蔣沐文被噎住,哎呀,他們好像很討厭我啊。蔣沐文呵呵一笑,「看來我們分開太久,以至於表妹對我有了成見。沒關係,以後我們還有很多相處的機會,到時候表妹肯定會知道我的好處。」

  宋安然想說,她根本不需要知道蔣沐文的好處,只要知道他的真面目就行了。

  蔣沐文總算識趣了一回,拱拱手,走了。

  蔣沐文剛走,一個容貌俊朗的少年郎就沖了進來,「老祖宗,孫兒來給你請安了。」

  「我的寶貝乖孫,快過來讓老身好好看看。今兒在書院讀書累不累?夫子有沒有為難你?」古氏一改之前見到蔣沐文的冷淡態度,面露慈愛,雙手將那唇紅齒白的少年給摟住。

  「老祖宗最好了。老祖宗放心吧,孫兒在學堂里很好,夫子沒為難我,還誇我來著。」不小的人了,還裝作小孩子在古氏身邊膩歪。

  這一幕顯然刺激了不少人,蔣菲兒率先叫起來,「二哥,你沒看到有客人來嗎?一會別怪人說你不知道招呼人。」

  蔣沐元聞言,這才注意到屋中多了幾位陌生人。他先是『啊』了一聲,「這就是宋家的表妹表弟吧。我是你們的二表哥沐元。」

  「見過沐元二表哥!」宋安然帶頭,宋家姐弟齊齊見禮。

  蔣沐元揮揮手,「都是親戚,不用如此客氣。」又嘆了一聲,「宋家三位表妹長得真好。老祖宗,您可真有福氣。」

  古氏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你這猴兒。」

  古氏又招手讓宋安然幾人上前,「沐元,這是你安然表妹,是你姑母親生的閨女。這是你安傑表弟,也是你姑母所出。這兩位姑娘,大的這個是安樂,小的的是安芸。安傑旁邊的則是安平。你認識認識,可別弄混了。」

  「老祖宗放心,孫兒記性很好,肯定不會弄錯。」頓了頓,又道:「孫兒看來看去,還是安然表妹長得最好。比妹妹們都好看。安然表妹,你有沒有空,我替你畫一幅畫像,好不好?」

  宋安然瞬間撇過頭,顯得不太高興。男女之間,說話做事還是得講究一點才好。難怪宋子期總是嫌棄侯府沒規矩,今兒見了,果真如此。

  恰在此時,蔣沐風沒驚動任何人,悄悄走了進來。一眼就見到站在最前面的宋家三姐妹。想到母親羅氏提到了宋家三姑娘宋安芸,於是蔣沐風就朝最小的那位陌生姑娘看去。果然如母親羅氏所說,長得還不錯。其實宋家的人都遺傳了一副好相貌。當然,蔣家人長得也不差。

  宋安傑又開始替宋安然打抱不平了,他站出來,「沐元二表哥,你讀書嗎?」

  蔣沐元點頭,「自然有讀書。」

  「既然有讀書,那你為何不知禮。」宋安傑冷著臉質問。

  場面頓時顯得很尷尬,大家都止住了話頭,紛紛朝宋安傑蔣沐元看去。

  蔣沐元顯得很無辜,「安傑小表弟為何指責我不知禮,難道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宋安傑哼了一聲,「沐元二表哥今年有十六了吧。十六歲,就是父親所說的半大小子,言行舉止都該有所分寸。可是沐元二表哥一進門,就撲倒外祖母身邊,同三五歲的小孩一般模樣,這是知禮的樣子嗎?接著你又言語輕薄我家姐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我家三位姐姐評頭論足。她們是你的表妹,你怎可如此無禮。我說沐元表哥不知禮,算是客氣的。嚴重點說,沐元二表哥你根本就是看不起我們宋家,才敢如此輕薄我家姐姐。」

  蔣沐元瞠目結舌,一臉無辜,「安傑小表弟,我並沒有輕薄三位表妹,我是真心讚美她們。還有,我和老祖宗平日裡就是這麼相處的。」

  「平日是平日,今日我們宋家上侯府做客,沐元二表哥難道不知該有所收斂?」宋安傑小小年紀,火力全開,將蔣沐元說得啞口無言。

  蔣沐元很委屈,他真沒有壞心思,他只是單純的欣賞美女。卻不料,只是這樣也被人指責無禮。蔣沐元很無措,也很激動,「安傑小表弟,你誤會我了,我絕對沒有看不起宋家的意思,我只是……」

  「行了,沐元不要再說了。」古氏很不高興,這已經是今日第二次被宋姐弟直接落面子。

  蔣沐元不明白,為什麼他的真心讚美,別人不接受就算了,還會指責他輕薄。「老祖宗,你要相信孫兒,孫兒絕無那個意思。」

  古氏拍拍蔣沐元的手背,「你是個赤誠孩子,這一點老身比誰都清楚。」

  接著又對宋傑姐弟說道:「安然啊,你別生沐元的氣,他這人心思單純,向來都是想到什麼說什麼。」

  宋安然福了福身,「外祖母,孫女不生氣。之前不了解二表哥,這會了解了,知道二表哥是在真心稱讚我們姐妹。」

  古氏笑著點點頭,「你能明白這一點就很好。

  古氏又對宋安傑說道:「安傑啊,你也別同你二表哥置氣。他這人沒心眼,想到什麼說什麼。早些日子,他得知你們要來,興奮得跟什麼似得,老早的就盼著你們。今兒總算見到,他也是一時激動。」

  宋安傑很誠懇地說道,「孫兒也是一時激動,誤會了二表哥。至於失禮之處,還請外祖母見諒。」

  心裡卻在想,蔣沐風讀了這麼多年的書,又成長在侯府這樣的大家族裡,竟然還不懂人情世故。依著他看,這不是性子單純,而是蠢吧。蠢到不樂意去了解世情,蠢到不樂意去改變自己適應這個社會,蠢到永遠活在單純的世界裡。

  「這樣就好!以後大家好好相處,多接觸幾次就了解了。」古氏很欣慰,她是捨不得寶貝孫子蔣沐元受委屈的。

  這個時候有婆子進來,說是酒席準備好了,請諸位主子前往花廳。

  「老祖宗,孫兒扶著你過去。」蔣沐元是個孝順孩子。古氏也樂意讓蔣沐元伺候。

  總之古氏身邊有蔣沐元在的時候,其他人都要靠邊站。這種場景,侯府的人見得多了,自然不奇怪。宋家人倒是好奇的看了又看。畢竟宋家往上數幾代人都不長壽。像宋安樂宋安芸還見過自家祖母,其他幾個都沒見過。

  蔣沐風落在最後面,悄無聲息的來到宋安芸身邊,突然出聲說道:「你是安芸表妹吧。我是你的三表哥,蔣沐風。」說完,露出八顆牙齒,展露出最完美的笑容。

  宋安芸先是一驚,等聽到蔣沐風的自我介紹後,這才定下神來。偷偷的拍拍心口,羞澀一笑,「見過沐風表哥。」

  蔣沐風嗯了一聲,儘量表現得風流倜儻,又真誠又溫暖,「安芸表妹,我看你都沒怎麼說話,是不適應嗎?」

  宋安芸微微搖頭,「多謝沐風表哥關心,我還好。」

  蔣沐風有些饒頭,其實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同女孩子搭訕。想來想去,就說了一句,「安芸表妹,你以後要是遇到難處,不妨來找我,我會幫你的。如果我不在,你就找菀兒,他是我親妹妹。」

  宋安芸心頭很高興,有年輕男子給自己獻殷勤,即便她對這個人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卻不妨礙她會為此感到得意興奮,這也證明她是有魅力的。被沈玉江打擊的自信心,這會又恢復了不少。

  宋安芸笑著點頭,「沐風表哥真好,我以後要是遇到困難,一定會去找你的。「

  蔣沐風有些興奮,臉上也帶出幾分內心情緒,「真的嗎?那我們就說好了。不過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不要告訴別人,好不好?」

  宋安芸連連點頭,臉頰有些發燙。隨意弄了弄自己的頭髮,又擔心今兒打扮有沒有出問題,會不會讓人覺著輕佻。一身大紅,連宋安然都被她壓了下去。之前還覺著特得意,這會去覺著自己真傻,何必同宋安然爭長短,別人還當她爭強好勝,是個不好相處的人。

  宋安芸四下看了看,然後悄聲說道:「你,你這人挺好的。」

  蔣沐風得意一笑,小女孩還是挺好搭訕的。「安芸表妹,你以後會知道我比現在更好。」

  宋安芸紅著臉頰,不知該怎麼接話。只是羞澀的笑著。

  蔣沐風又說道:「安芸表妹,我先走了。晚一點再找你說話。」

  「沐風表哥慢走。」宋安芸眼神痴痴的送走蔣沐風,心裏面還在撲通撲通的亂跳。怎麼辦,好緊張。

  宋安然很隨意的朝後面看了眼,就看到蔣沐風急匆匆離去的身影,還有宋安芸羞紅的臉頰。宋安然微蹙眉頭,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她卻錯過了。

  沒多久就到了花廳,這一回總算認全了侯府的人。三位舅舅,幾位表兄表弟,就連侯府有頭有臉的下人,也沒錯過。

  大家分男席,女席,又分賓主坐下。

  古氏笑呵呵的,方氏身為當家太太,招呼宋安然三姐妹,讓她們隨意一點,不要拘束,只當是在自己家裡。

  「多謝舅母。我先敬外祖母。母親早亡,不能在外祖母身邊盡孝。如今孫女來了,孫女替母親盡孝,還請外祖母給孫女這麼一個機會。」宋安然說起過世的蔣氏,表情有些哀傷,聲音也很低沉。

  古氏嘆了一聲,「淑兒沒福氣,早早的就去了。好在有你還有安傑。老身清楚,淑兒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們姐弟二人。老身得替淑兒好好照顧你們。」

  「外祖母慈愛,孫女先喝了這一杯。」宋安然仰頭,灌下杯中酒。

  「好了,好了。今兒是喜慶的日子,大家都高興點。」方氏連忙打圓場。

  「祖母,孫女也敬你。」蔣菲兒不甘人後,也學宋安然敬酒。

  古氏笑呵呵的,「都是好孩子。老身年紀大了,就不陪你們喝。你們自個隨意一點,多照顧照顧安然她們。」

  「老夫人放心吧,兒媳肯定照顧安然外甥女。」方氏圍在古氏身邊湊趣。、

  古氏笑罵道:「你是做舅母的人,自然該照顧她們。要是她們受了一點委屈,我就找你這個當家太太。」

  「老夫人都發了話,兒媳豈能不從。」

  一頓酒席在笑鬧中過去,氣氛是炙熱的,人是熱情的,酒菜是豐盛。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美好。

  宋安然喝了個五分醉,由喜春扶著,緩緩地回到荔香院。

  這一天可真夠亂的,這會總算結束了。宋安然躺在美人榻上,任由喜春給她淨面洗手。

  「姑娘也不知道節制,喝這麼多不難受嗎?」喜春抱怨道。

  宋安然笑呵呵的,「都是果酒,不醉人的。今兒一天,侯府別的好處沒還沒發現,唯獨這果酒真不錯。沒想到侯府也有釀酒高手。要是能籠絡過來就好了。」

  「姑娘省省心吧,可別去招惹侯府的人。咱們今兒都快將侯府的人給得罪完了,姑娘要是再將侯府的人挖走,人家肯定會找姑娘拼命的。」

  宋安然卻不在意,「良禽擇木兒媳。侯府就是一根朽木,待在侯府能有什麼出息。跟著我,才能有大作為。」

  喜秋噗嗤一聲笑出來,「姑娘可別自吹自擂了。在別人看來,姑娘才是一根朽木,侯府則是如日中天的蒼天大樹。靠著侯府可比靠著姑娘靠譜多了。」

  「你們都是壞蛋,盡拆我的台。」宋安然控訴。

  幾個丫頭紛紛笑了起來,「姑娘果然喝醉了。換做平時,姑娘可不會這樣。」

  「哼!你們等著,改明兒本姑娘就讓你們好看。」宋安然忍不住打了個酒嗝,再次引來眾人一頓嘲笑。

  「二妹妹,你睡了嗎?」宋安樂在門口問道。

  宋安然愣了下,趕緊坐起來,「是大姐姐嗎,你快進來。」

  宋安樂今兒喝得很克制,一點都沒醉。走進來的時候,身上還帶著一股香風,顯然是收拾過的。宋安樂來到宋安然身邊坐下,瞧著宋安然紅撲撲的臉頰,忍不住笑出聲來,

  「二妹妹這是喝多了吧。」

  「可不是,我家姑娘今兒興奮,都快喝醉了。」喜春毫不猶豫的出賣了宋安然。

  宋安然揉揉脹痛的眉心,「小沒良心的,虧得我平日裡對你最好。」

  眾人一聽,全都哈哈大笑。宋安樂掩嘴一笑,「二妹妹,你這樣子,叫我怎麼同你說事。」

  宋安然擺擺手,「我沒關係。大姐姐有什麼話儘管說,我聽著的。」

  「真沒事?」

  「當然沒事,我現在很清醒。」為了證明自己是清醒的,宋安然努力睜大一雙眼睛。

  宋安樂笑了笑,這才說道,「我這會來找二妹妹,主要是想說田姨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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