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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鳴勾住江其琛的脖子,湊到他嘴角小啄一下打斷他的話:“我現在可提不起刀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說話的人尚且未覺得有何可惜,但聽話的人卻心裡一痛。江其琛放緩了神色,低語道:“我只是擔心你,畢竟刀劍無眼,你心裡有桿秤,不代表每個人都有。”

  “我知道。”陸鳴靠在江其琛肩上,合起眼帘:“那天,你被玄風帶走,沐堯勸我同你一刀兩斷,他對我說,我和你是正邪不兩立。其實他心裡也清楚,什麼是正邪善惡,沐堯沒有練陰煞邪功,他從前也未做過那些傷天害理之事。他是神川沐府的小王爺,是皇孫貴胄,他的命不該斷在金蓮教手上。”

  “當著我的面,這麼說別的男人,你真當我不會生氣嗎?”

  聽著江其琛的揶揄之詞,陸鳴忍不住笑出聲,摟著江其琛脖子的手又緊了幾分,親昵的在他頸側蹭了蹭:“你這麼愛生氣便生吧,左右我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強裝的淡漠終於土崩瓦解,江其琛眼底升起一抹笑意,卻兀自抿著唇角未曾顯露半分。

  他不禁加快的腳步,片刻後柔聲道:“等我們回家了,我天天給你做飯吃好不好?我覺得你比從前更瘦了。”

  陸鳴想起當日在還願閣吃的那頓大餐,一語雙關道:“好啊,吃你的豆腐。”

  江其琛眉梢彎彎:“嗯,吃干抹淨。”

  *

  陳國不比北域天寒,即便是深冬,那刮起來的風雖然強勁卻比北域柔和不少。

  伏伽山上風雪肆虐,可山頂的天眼宗仍舊依如往昔,不分四季、沒有日夜。

  表面的安寧之下,是暗流涌動。

  花無道在玄御真人的練功室里踱來踱去,終於忍不住對著蘭息發作起來:“你說師父到底去哪了?這山下金蓮教都快翻了天了,他怎麼還不回來!”

  蘭息的臉如五年前那般清秀俊雅,淡然無波道:“師兄,請命符已經現世,崑崙、羅生、空山、扶桑已然如同案板上的魚肉,毫無還手之力。天眼宗避世多年,眼下時局動盪,師尊下落不明,還望師兄早作決斷!”

  “決斷個屁啊!”花無道一甩火紅的衣袖,面色陰沉:“你知道我不喜約束,平日裡門派中大小適宜也都是你做主,若是……若是師父一直不歸,那你便行代宗主事宜吧。”

  “師兄!”蘭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萬萬不可!”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屁話囉嗦!”花無道一貫沒什麼耐心,他抓住蘭息的衣領將他提溜起來:“我是師兄,你就得聽我的!”

  “……”

  蘭息一貫波瀾不驚的臉終於有了一絲鬆動,他苦兮兮的想,你還知道自己是師兄,所以不應該你做代宗主嗎……

  “江其琛又跑到哪裡去了?”花無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壺對著嘴便喝了下去,卻仍舊覺得心裡的急切沒有減退半分:“不想見他的時候,隔三差五在眼前亂晃,現在出事兒了,一個二個都找不到人。”

  “師兄,那現在……”

  “請命符的血誓契約是師祖親自設下的,無人可破。若我們此刻下山,一旦玄風亮出請命符,我們便要聽他差遣。”花無道沉著臉分析著眼下的形勢:“一連兩日,山下四大門派已然受制於金蓮教,但他為何遲遲不對天眼宗動手呢……”

  花無道眯起眼睛,指腹摩挲著下頜:“當年我誤入金蓮教分壇的時候,他們那個長老沙桑,也曾說過‘不與天眼宗’為敵的話。莫非,他們是想將我們留到最後?”

  “師兄,金蓮教的目的尚未可知,但恐怕他們很快便要對四大門派動手,為今之計,我們還是先將弟子點好,以待一戰才是啊。”

  “嗯,”花無道點了點頭:“這事就交給你了,我去給還願閣差封信,找不到師父也得找到江其琛。”

  *

  江其琛和陸鳴踏風而落的時候,天眼宗內已經集聚了一眾身穿月白色道袍,手持長劍的弟子。

  山頂微風拂過,整裝待發的天眼宗弟子們,只覺得頭頂好似飛快閃過一條白練,而後他們便看到自家的少安居士抱著個裹著狐裘的男子從天而降。

  那男子半張臉掩在毛絨絨的狐裘之中,只能瞧見他閉著眼,似是在小憩。感覺到落了地,男子羽睫微微一顫,一雙含星如墨的眸子緩緩睜開。

  “到了?”陸鳴從狐裘中探出臉,從江其琛肩頭的縫隙中看出去,便看見了烏泱泱目瞪口呆的天眼宗弟子。

  這不是……當年名聲赫赫的影子殺手陸鳴嗎?

  當年裴家祖壇一役,他們雖然沒有親身經歷,親眼目睹,但那神乎其神的傳言便是連伏伽山頂也傳了個遍。

  人人都道,影子殺手陸鳴身中邪靈之氣,狂性大發,被江其琛親手廢去武功、斷了筋脈,而後便不知所蹤了。世人都以為他死了,可如今這個活生生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人……陸鳴五年前沒少在天眼宗晃悠,早就被天眼宗弟子們看了個眼熟,眼前這個確實是陸鳴沒錯啊!

  陸鳴眉心微蹙,推了推江其琛的肩膀:“放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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