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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夾了塊魚片放在江其琛碗裡:“哦,這話我記住了。”

  江其琛放下碗筷,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陸鳴的臉。果然是沒幾分肉感,消瘦的很。

  陸鳴一筷子打在江其琛手背上:“吃飯呢,捏我幹嘛?”

  “唔……”江其琛吃痛般縮回手:“算算得做多少頓飯才能給你養點肉出來。”

  陸鳴拿筷子戳了戳面前的飯,在白嫩嫩的米飯中戳出一個又一個小洞:“一輩子,夠不夠?”

  “你這隨隨便便一句話,就想讓我給你做一輩子的伙夫啊?”江其琛靠近陸鳴,戲謔的看著他漸漸紅透的耳根:“天底下有這麼便宜的買賣麼?”

  陸鳴面上羞赧,他把碗一推,微微偏過頭躲著江其琛,嘴裡卻強作鎮定道:“不願意就算了。”

  江其琛呵呵一笑,飛快的在陸鳴臉上啄了一下:“願意,願意。一句話換個小心肝兒,是我撿著便宜了。”

  “……”陸鳴笑了起來:“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學會說這些沒邊的話了,怪不正經的。”

  “無師自通。”江其琛挑起眉:“你不喜歡嗎,心肝兒?”

  陸鳴覺得自己不能再搭理這個人了,簡直快嘚瑟上天了。他不言不語的埋頭吃飯,直到把碗吃了個底朝天,才在拿巾帕擦嘴的間隙點了點頭,狀似漫不經心的含糊道:“嗯,喜歡。”

  *

  片刻的鬆快之後,先前那些紛繁複雜的憂思又一股腦的卷了進來。

  江其琛凝眉看著陸鳴從桌櫃中取出一塊方巾,四四方方的疊好之後便開始擦書架,走到他身邊問道:“鳴兒,你做什麼呢?”

  陸鳴頭也沒抬:“擦書架。”

  “我看出來了,”江其琛頓了頓:“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要擦書架?”

  “不然呢?丁點大的地方,幾步就走到頭了,不找點事做,跟你一起焦頭爛額嗎?”陸鳴說著,推開擋道的江其琛,又去擦桌子。

  江其琛的面色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他們被困在這裡已有十個時辰,能用的方法都用盡了,就是打不開寒室的禁制。難道真的要等玄風將中原武林屠戮了個乾淨,他們才能出去嗎?到那個時候,就真的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

  陸鳴將手中的方巾翻了個面,擦完桌子又開始擦房中的水晶棺槨,他手上動作不停,淡聲道:“或者玄風良心發現放我們出去,不過算算時辰,恐怕他已經拿到大乘功法了,若是玄御真人還在世,或許還能勉力一敵。”

  江其琛的目光落在陸鳴手下這方通體晶瑩的棺槨上,他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沉聲道:“師尊至死也未曾透露半句師祖的藏身之地,卻還是叫玄風發現了。單是為了一個江湖傳言,便叫師祖神魂不安,玄風為人太過偏激。”

  “陰煞邪功的反噬會擾人心智,往往最渴求什麼便越執著於什麼。”陸鳴仔細的擦拭著棺槨上的每一處紋路,道:“玄風平日裡掩藏的很好,光看表面,絲毫不能將他同個魔頭聯繫在一處。你看沙桑,他的性情比之五年前更加陰晴不定了。”

  江其琛道:“越是看不出端倪,越說明他胸中城府極深。凡要是人,如何會泯滅性情?這種人的可怕之處便在於,你永遠猜不到他在想什麼,但他卻能輕易的抓住人心最脆弱的地方。這種人看似多情,實則無情。”

  “陰煞邪功至陰至邪,玄風終日抱著個微乎其微的希望,修煉邪功這麼多年,心魔早已被放到最大。但他卻仍然能在外人面前控制自己的情緒,這般心智已經不足以用‘無情’來形容了,恐怕他不把中原武林攪得血雨腥風,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嘶——”

  陸鳴一聲細小的抽氣,瞬間拉起了江其琛緊繃的心弦:“怎麼了?”

  “沒事。”陸鳴甩了甩手,一串鮮血順著他修長的指尖流下:“被棺槨上的冰刃劃了下手。”

  江其琛幾步走到陸鳴身邊蹲下,拉過他的手,不假思索的把陸鳴的手指含在嘴裡。溫熱包裹住血腥,柔軟的舌尖細細的舔舐著那道細長的口子。

  “剛擦過灰的手,髒。”陸鳴只覺得一陣酥麻的快意從指尖一直蔓延到小腹,連聲音也不禁暗啞起來。

  江其琛跟沒聽見似的,兀自舔舐半晌,直到感覺那指尖不再流出血腥才放開。他凝著那道傷口,沉聲道:“別擦了。”

  陸鳴啞然的抽回手,奇怪的看了一眼指尖的傷口:“這棺槨上怎麼會有冰刃的,分明都打磨平和了……”

  面色一凜,陸鳴下意識朝水晶棺槨看去,便就是這一眼,叫他倏而周身都震顫起來。

  只見自己被冰刃劃破手指而殘留在棺面上的血珠,正以一種奇異的方式向四面八方蔓延開去。

  陸鳴微微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麼……”

  僅僅是一滴血,瞬間化成了萬千縷比頭髮絲還細的血絲,順著水晶棺槨上的紋理,飛快的與這塊千年寒冰融合在一起。

  江其琛把陸鳴從地上拉了起來,拽著他往後退了一步。

  血絲將整座水晶棺槨包裹住,形成了一個古老複雜的咒文。棺槨頓時流光溢彩,各色的光影從透明的棺槨中射出,最終凝成一道金色的法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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