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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其琛的房門大敞著,陸鳴扶在門框上喘著粗氣,眼睛卻片刻不停的在房裡搜尋一圈,哪裡還有江其琛的蹤影。

  *

  “大哥!”陸鳴一把推開沐堯的房門,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著沐堯的袖口,邊喘氣邊說:“帶我回總壇!”

  沐堯的臉色倏地就沉了下來,他拂袖將陸鳴甩開:“回總壇做什麼?我都說了,你不要再見他了。”

  “不行大哥。”陸鳴不死心的道:“我怕尊主對他不利,我不能使輕功,你帶我回去好不好,只要半個時辰……”

  “你死了這條心吧!”沐堯斬釘截鐵道:“我不會幫你的。”

  “大哥!”

  陸鳴喊了一聲,雙膝一曲就要跪倒,被沐堯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

  “你瘋夠了沒有!”沐堯厲聲呵斥道:“正邪不兩立,你既然進了金蓮教的門,修了那禍世的魔功,你同江其琛便不可能是一條道上的人了!他若不交出請命符,是生是死都是他的命!反正找到請命符只是時間問題!他若是乖乖把請命符交出來了,日後你們二人再相見,便只能是敵人!難道你要為了一個江其琛,與我、與尊主,與整個金蓮教為敵嗎?”

  陸鳴腳步踉蹌的後退一步:“你們一開始的計劃就是要血洗中原武林是不是?”

  沐堯面色一凝,默不作聲的背過手去。

  陸鳴現在幾乎要恨死自己了,他為什麼不聽江其琛的話?明明自己也有懷疑,為什麼不信他?

  “他說的對……他說的對……”

  陸鳴自言自語般呢喃兩聲,他再一次奪門而出,既然沐堯不肯幫他,那他便自己回總壇找人。

  一匹火紅的駿馬在狂風暴雪中疾馳,馬上坐著一個身穿白色狐裘的俊公子,那人面色凝重,眼底里滿是焦急,只聽他不停的低語道:“等我……其琛,你一定要等我……”

  第110章 第一百零九章 交鋒(4)

  金蓮教總壇

  寒室

  江其琛眼下的境遇倒也不算太差。

  知道江其琛腿腳不便,玄風便派人給他搬來一張鋪著軟墊的躺椅,叫他好生躺著。寒室四面千年寒冰,怕他受寒,還拿了件白毛狐裘給他披著。

  江其琛好整以暇的看著玄風,勾勾嘴角淡聲道:“多謝。”

  玄風擺了擺手,讓紫衛都出去。

  他一身水青色長衫一如初見,紋繡的孔雀栩栩如生,滿頭銀絲掩不住他俊朗丰神的面容,一顰一簇恰到好處,如春風般和煦,如清水般淡泊。

  玄風在江其琛身邊坐下,寒冰做的桌台上擺著一套透明的茶具,看那樣子也是用寒冰做成的,但冰壺裡滿是熱茶,倒進杯盞中氤氳著熱氣往上升騰,宛若一抹接一抹的浮雲。

  “你身上那件狐裘是陸鳴的。”

  玄風放下冰壺,將面前兩盞熱茶分了一杯,推到江其琛面前。

  江其琛眼神微動,一手托起狐裘的毛領,湊到臉邊蹭了蹭,細軟厚實的觸感叫他不禁放柔了神色。雙目半闔,狐裘上似有若無的冷香便充斥在鼻息之間。

  玄風端起面前的冰盞,俯首小呷一口,淡聲道:“他現在應該在來的路上了。”

  江其琛拉緊了身上的狐裘,露出一抹雲淡風輕的笑容:“你在鳴兒面前扮了五年的好人,如今這般急不可耐怕是要前功盡棄了。”

  “我從沒說過我是什麼好人,陸鳴也並非全心全意的信任我。”玄風搖了搖頭,目光坦然的看著江其琛:“你是陸鳴的死穴,我知道他一碰上你,什麼深仇舊恨都能拋諸腦後,原本我也不指望他能將請命符帶回來。”

  江其琛輕笑一聲:“好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不,”玄風勾了勾嘴角,自得的神色雀然在那張狀似和煦的臉上:“這叫請君入甕。”

  玄風站起身,甩了甩寬大的袖袍,室內無風,卻叫他一襲青衫淺淺的擺動著,襯的他背後的孔雀紋繡活靈活現。

  他推著江其琛的躺椅,將他帶到蓮花座前,指著那座上一方散著寒氣的冰床,沉聲道:“陸鳴曾在此躺了一年。”

  江其琛順著玄風手指的方向看去,淡然的神色終於有了一寸裂縫。那透明的冰床上,逼仄而來的徹骨寒意,好似要將他身上所有能跳動的地方盡數凍住一般,叫江其琛忍不住戰慄起來。

  他想像著陸鳴躺在這裡的模樣——寒冷日復一日的侵襲著陸鳴所有的血脈,但他卻連擁抱自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都做不了。他生無可戀的睜眼到天明,挨過一個又一個日升月落,可陪伴他的只有無邊無際的絕望。

  玄風看著江其琛瞬間悽然的神色,毫不留情的撕開陸鳴不願啟齒的傷疤:“剛帶他回來的時候,他整個人一點求生的意志也沒有。若非他全身筋脈俱斷連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恐怕早就自己把自己給了結了。躺在這的一年,他未曾開口說一個字。這寒冰床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寒冰塑身,用千年寒冰一點一點將斷裂的筋脈盡數補全,冰蟲蝕骨,寒氣鑽心。”

  “別說了。”江其琛顫著手撫著自己的胸口,他想,也許自己可以理解陸鳴嘴中“要生不得生,求死不得死”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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