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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鳴懶得理他,大力的鉗著江其琛的手心逼迫他把手鬆開,而後沉著臉遣了個下人去喊薛神醫來,才回到床邊。

  剛在床邊坐下,江其琛又立馬抓住了他的衣角。

  陸鳴被江其琛這樣子弄的也不好再發作,無奈道:“我不走。”

  江其琛合上眼,從胸前蔓延的痛楚叫他渾身無力:“景行呢?”

  陸鳴愣了愣:“和多那一起幫我辦事去了,你找他做什麼?”

  江其琛一臉悲憤:“你這是早有預謀!”

  要是景行在這還能幫他攔著陸鳴,這下可好,陸鳴若是抽身走人,他就是想追也追不上。

  心裡一急,連帶著身上的傷口都變本加厲的刺痛起來,江其琛吸了口氣,顫聲道:“我知道你的性子,別人是睚眥必報,而你恰恰相反,半點恩惠湧泉相報。玄風幫你重塑筋脈,救你一命,你便拿自己報答他。”

  陸鳴側過身,不去看江其琛。

  “但你這不是在報恩,你是在為虎作倀。”江其琛順勢攀上陸鳴的手,冷熱相接讓他渾身一顫:“鳴兒,你沒立刻把請命符交給玄風,就說明你心裡明白是非善惡。玄風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你別再犯傻了……”

  見陸鳴既不看自己,也不回應自己。江其琛沒幾分力道的捏了捏陸鳴的手背,急切道:“陸鳴!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我……”

  “叩叩叩——”

  敲門聲不合時宜的響起來,打斷了陸鳴未開口的話。

  陸鳴拽開江其琛的手,一言不發的起身去開門。

  薛神醫剛進門便瞧見陸鳴鐵青著一張臉,而後又瞅了一眼床上虛弱無力的江其琛,指著他沖陸鳴嚷嚷道:“哎呀呀,我不是叫你別折騰他了!你到底要他活還是想他死啊?”

  陸鳴撇過臉,冷聲道:“去給他看看。”

  薛神醫捧著藥箱坐在床邊,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解開纏在江其琛胸口的紗布,凝眉看了片刻,沉聲道:“得,前功盡棄。年輕人你和我說實話,他是不是欺負你?你別怕,我有法子治他。”

  “沒……沒有……”

  江其琛只顧著疼了,完全沒聽出來薛神醫的弦外之音,更是想不到“欺負”這個詞有一天會被這樣用在自己身上。

  但陸鳴卻是聽出來了,方才還冷著的臉忽然就緩和了下來。

  薛神醫拿鑷子將傷口上的細線一一挑出來,又穿了根針,沉聲道:“我得重新給你縫上了,走的急沒帶麻藥,你忍著點哈。”

  江其琛點了點頭,上一次薛神醫給他處理傷口的時候,他正昏睡不醒沒有知覺,可這一次卻是意識清醒。他清楚的感覺到針線從爛肉中穿過,緊緊地將他裂開的皮肉拉在一起。身下的床單已經被江其琛攥成麻花,但他面上卻只微蹙著眉頭。

  陸鳴原本背對著江其琛,看不見表情卻能聽見他極力隱忍的抽氣聲。他心裡一疼,終究是沒狠下心,三兩步走到床邊握住江其琛的手,救下了那已經皺的不成樣子的床單。

  “鳴兒……”

  江其琛軟軟的喊了一聲,直接戳進了陸鳴的心窩子,他再也繃不住了,滿面心疼一覽無餘全被江其琛看進了眼裡。

  “別說話了,我不走,就在這陪著你。”

  薛神醫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拿不住針,他有些不爭氣的看了江其琛一眼,成功的在那張蒼白的臉上看到一絲安心。

  他不過是在山野小村里住了幾年,外面就這個世道了?還有上趕著送上門給人欺負的?!真是老了,搞不懂年輕人在想什麼了……

  重新包紮好傷口,薛神醫遞了個小瓷瓶給陸鳴:“新配的藥,兩天見效,但是你記著,不能再折騰人家了。”

  說完,薛神醫再不多待,抱著藥箱逃命似的溜出門。直到走出老遠,他才撫了撫自己受不起驚嚇的小心臟,絮絮叨叨的說:“肉麻,太肉麻了……我這老眼昏花的都受不了……”

  江其琛給這傷折騰了個夠嗆,衣服染了血不說,還出了一身虛汗。他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眼睛卻始終黏在陸鳴身上。

  陸鳴嘆了一口氣,轉身去衣櫃裡拿了件乾淨的裡衣,沉聲道:“我給你換件乾淨衣服。”

  他小心的把江其琛扶到自己身上,輕手褪去他的裡衣,一邊動作一邊在他耳邊低語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的那些道理我也明白。但我欠尊主一條命,這是我的選擇。裴天嘯死了,你又總待在北域,天眼宗避世,就剩下幾個扶不起的門派。中原武林群龍無首,尊主不過是做個牽頭羊,你不必……不必那麼殫精竭慮。”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江其琛的體力已然耗盡,先前那翻湧的怒氣也散了差不多,理智逐漸占了上風:“你若真這麼想,為何還留著江家的請命符?百年前金蓮教被群起而攻,若是被他們拿到大乘功法,焉有不回去報仇的道理?你當真以為玄風不恨天眼宗,不恨師祖嗎?他苦心孤詣要復活師祖,為了什麼?他就是要讓師祖親眼看見自己維護的正道被他一手摧毀。若我所料不錯,他血洗中原武林之後,就是要滅了天眼宗。這些你分明都想到了,為什麼不願意承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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