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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鳴動作不停,目光只落在嬌嫩欲滴的小花苞上,淡聲道:“有事麼?”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花無道一把奪過陸鳴手裡的噴壺,大義凜然的對上他瞬間陰雲密布的眼睛,而後一把拽起陸鳴的胳膊:“哎,你說對了,我還真有事,來來,跟我走。”

  “去哪啊。”陸鳴不情不願的被花無道拖著走,他眉心蹙成一團,剛把花無道的手甩開,那人又沒皮沒臉的揪住他的衣袖。

  陸鳴有時候都忍不住想要感嘆,他要是有花無道那張厚臉皮的十分之一二,說不定早就死纏爛打的黏住江其琛不走了。

  花無道一臉的故弄玄虛:“你來就知道了。”

  只見花無道帶著陸鳴穿過天眼宗層層疊疊的雲霧,一路來到後山。後山上栽滿了梨樹,此時正值花開之際,漫山遍野俱是雪白,仿佛是將伏伽山上終年不化的積雪挪到這裡來了。徐風和來,卷著花瓣紛飛,遙遙的還能聞到淡淡的香甜。

  陸鳴瞅著眼前這番美景,沒忍住放縱了心神,又見花無道終日笑臉盈盈,如同閒雲野鶴,便問道:“花無道,你都沒事做嗎?我看天眼宗其他人每日都忙的不可開交,怎麼你如此清閒?”

  “我人在紅塵外,自然不受拘束。”花無道理所當然的道:“哎,到了。”

  花無道在一片梨花紛飛中頓住腳步,陸鳴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有一方清泉掩在這細密的梨樹林中,泉水清冽,水面上一片霧蒙蒙,也不知是熱氣還是雲霧。

  陸鳴不明就裡的看了花無道一眼,後者二話不說就來解他的腰帶。

  “你幹什麼!”陸鳴低喝一聲,反手扣住花無道的手腕,滿眼都是警惕。

  “你別搞的好像我要把你怎麼樣了一樣好嗎?”花無道翻了一個白眼:“這是我天眼宗的療傷聖地,雪梨山泉——什麼刀傷劍傷,只要在裡面泡一泡立馬就好,這可比銀珠粉好受多了。師父特地讓我帶你過來的,我都沒泡過呢!”

  陸鳴有些猶豫:“既然是聖地,我一個外人在這不好吧……還是別了,我抹兩天藥就好了。”

  “奧,就你背上那麼深的口子,單憑江其琛從藥王谷帶回來那什麼雪肌膏,沒個十天半個月好不了。”花無道一掌將陸鳴按住他的手拍下來,揪著他的衣領瞬間把人拔了個光,動作之快,令人咂舌:“別廢話了,趕緊給我下去。再囉嗦,我就踹你了啊!”

  “你!”

  陸鳴氣極了想去抓自己的衣服,卻被花無道一拂袖把衣服掛在了樹梢上。他身上就剩了個底褲,讓他這般□□著張牙舞爪的上樹拿衣服又實在是做不出來。陸鳴咬了咬牙,怒極反倒坦蕩起來。

  於是,他和著這滿池的煙霧繚繞,一步一步的浸入水中。

  這山泉敞開在這天地之中,但泉水卻是溫熱的,既不凍人,也不灼人。

  陸鳴今天沒有梳髮髻,只是隨手將頭髮束在腦後。泉水沒過胸口,這烏黑的長髮沾了水,飄在池子裡,像是一汪水草。陸鳴伸手一抓,將頭髮一起撥到身前,後背上的傷口就這樣暴露在了空氣中。

  花無道在泉水邊尋了塊石頭,沒骨頭似的歪倒在上面,他一手撐著頭,一條腿支起,悠哉悠哉的盯著陸鳴在水中的背影。

  “哎,我說,你就這麼安分的待在天眼宗了?不像你啊……”

  陸鳴背對著花無道的身影微微一頓,他垂下臉,卻在清冽的泉水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他半晌沒有作聲,久到花無道以為他不會回答了,才聽他不疾不徐的說:“何必自討沒趣。”

  花無道不置可否的咂咂嘴,又說:“四大門派的人都往西陳去了,是裴天嘯牽的頭,似乎是打算把辛家滅門的鍋甩給你家主子。想想也是,他們當時殺人用的是影子殺手慣用的殺人手法,眼下江其琛又跳出來說影子是你們家的,簡直等於在昭告天下辛家就是他屠的嘛。”

  陸鳴神色不動,低聲道:“他既然肯讓影子現世,就必定有萬全之策。”

  “哎呀,你還真是相信他。”花無道原地翻身,張開手腳伸了個懶腰:“那我且問問你,若是有一天,你發現他騙了你,該當如何啊?”

  陸鳴雙手合起,從山泉中掬起一捧水,又輕輕的散開手任水從指縫間流走。背上和手腕上的傷口正以可以感知到的速度癒合著,陸鳴解開綁在腕上的白紗,原本留在那裡的暗紅色齒痕已經不見了蹤影,卻留下一道淺淺的刀疤。

  “他自有他的理由。”陸鳴的目光透過層層霧障,落在了那漫天翻飛的白色花瓣上,一時間好似看見了漫山遍野火紅的辛夷花,眼波流轉,他眼中多了幾抹水色,沉聲道:“無論如何,他不會害我。”

  這是一種毫無保留的信任,無論江其琛做什麼、說什麼、下什麼決定,陸鳴都會義無反顧的站在他身後,即便那人並不需要他。

  白茫茫的霧氣中,陸鳴右肩上有一道金色的光,忽閃忽閃的透過氤氳環繞的霧靄,分毫不差的落入花無道的眼睛裡。

  那素來氣定神閒、放蕩不羈的人差點驚的從石頭上掉下來。

  陸鳴聽到身後的動靜回頭,正對上花無道驚疑不定的目光:“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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