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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又恩聽出了倪端,“楓然,你知道岑寂憎恨岑家的原因?”

  “嗯!”她用力點頭,“偷聽時一起聽到的。”

  “既然這樣,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我,書吧的事我去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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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寂,並不是岑家老爺原配的兒子。

  也就是說,他和岑慶國、岑定國只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岑寂的母親,是岑家老爺的情婦,年齡相差很大。

  岑家老爺岑建邦很愛原配妻子,她還在世時,一直沒公開情婦林茹的存在。

  但這世上終究沒有不透風的牆,岑夫人還是知道了自己丈夫在外面還有個女人和兒子的事實。

  當年,像所有遭背叛的女人一樣,她哭過吵過,也跑去林如的家裡鬧過,然而事實無法改變,她最終還是鬱郁得病。

  岑建邦將妻子得病這件事責怪到林茹身上,埋怨她不該在她面前胡亂說話。甚至責罵她當初為求上位,不擇手段懷上孩子。

  他並沒有想到,這些因一時憤怒而說出的話,都被房間裡年僅八歲的岑寂一一聽見。

  他更沒有想到,數年後,他在原配妻子去世後將林茹母子領進門的決定,是為日後的岑家埋下一顆不安的炸彈。

  那些極盡羞辱的話,岑建邦忘記了,林茹忘記了,但岑寂卻沒有忘。

  那麼大的岑家,高貴奢華,應有盡有,可裡面那些人的目光,卻輕蔑低冷。

  岑夫人的兩個兒子早已成人成家,要對付一個沒有地位的小老婆和十一二歲的小孩,有的是方法,有的是手段。

  林茹個性並不懦弱,但自知進岑家門不容易,大多數時候都選擇忍。忍來忍去,卻是忍去了兒子的童年。

  岑楓然在岑家年紀最小,當時還未懂事。很多事,都是那日聽大伯岑慶國講的。

  在岑家,岑慶國算是脾氣最好的一個,但畢竟親生母親因林茹早逝,心裡終究無法釋懷。對於其他人的行為,也只是冷眼旁觀。

  至於岑建邦,那時奔波於生意,對於本來就不太待見的岑寂更是很少過問。

  龐大的岑宅,猶如巨大的牢籠,他孤立無援,什麼都要靠自己。

  這種生活,讓他養成了孤傲冷漠的個性。但當時,就僅僅只是冷僻漠然,待人待事不在心上,並沒有設計爭奪的心。

  如果不是後來那件意外,岑家也不會落到今天這種局面。

  “後來發生了什麼?”藍又恩問岑楓然。

  “我爸他,怕小叔將來會分薄產業,找人製造謠言,說小叔不是爺爺的親生兒子,而是茹姨與其他男人生的。

  小叔出生那會,還沒有DNA驗證這種東西,所以從來沒查證過。我爸那時不知用什麼方法弄來兩分DNA證明,上面清楚寫明小叔與爺爺沒有親子關係,他甚至還弄來了茹姨和一個陌生男人的親密照。爺爺大怒,一氣之下要把茹姨和小叔趕出家門。

  我記得那天下很大的雪,天很冷,表哥和我在客廳里下圍棋,爺爺突然拉著茹姨從樓上下來。小叔跟在後面,臉色很蒼白,但什麼話都沒有說。

  茹姨一直在哭,罵我媽我爸,還有岑家每個人……後來,我被保姆抱上了樓。之後茹姨就再也沒有回來,好幾天後我才知道她被趕出家的那天就出了車禍,在醫院躺了幾天……去世了。

  她去世之前,一再解釋小叔的身世,要求爺爺再驗一次血。爺爺答應了,驗證結果,小叔的確是爺爺的親生兒子。可茹姨卻永遠回不來了。”

  楓然靜靜講述著,這個被時光掩埋在岑家大宅的秘密。

  岑定國的一己私慾,引發了悲劇的開端,岑家人的一意指責,推動了悲劇的繼續,岑建邦的不信任,決定了悲劇的結果。

  無辜的林茹死了。

  而岑寂,也從那時開始發生了改變。

  母親死後,他沒有責怨岑家任何人,反倒愈加聽話乖巧起來。

  岑建邦心中愧疚,待他比以往好很多,只希望可以彌補。只是他並不知道,這個表面靜淡的男孩早已將怨恨的種子埋在心底。

  他不動聲色的在岑家扮演第三個兒子,日漸清俊優雅,用溫寧的表面掩蓋犀利與冷厲。

  終有一日,他抓住一個機會,全盤顛覆了整個局面。

  而今,他已站在另一個集團的頂端,俯視著岑家,猶如貓捉老鼠般將過去欺辱過他的人玩弄於鼓掌間,帶著輕蔑殘冷的微笑,靜靜享受他們的悲慟與絕望。

  【原諒不代表我還在乎】

  第四十幕——原諒不代表我還在乎

  接到出差通知時,她才剛到PL,范青仁告訴她位於H城的亞泰琪專賣店出了岔子。

  這家店是年初時新增的,屬於加盟店,直接由藍又恩這邊管理。加盟人是岑亞然以前一個相熟的朋友,此人作風穩健,開張至今生意一直都很好。

  然而幾天前他心臟病突發入院,他下面兩個原本關係就不好的兒女為了掌權問題爭執不讓。兩人只顧爭奪,忽略了生意,導致一份大訂單的合同出了問題。

  現在事主追究上門,那一對兄妹不負責任,無能力解決,受損害的不光是加盟店,還有亞泰琪的商譽品牌。

  “幫我訂機票,我立刻過去。”

  “H城沒有飛機場。”范青仁想她真是忙糊塗了,“我開車和你過去!”

  “不,你們最近正忙秋季新款,這事更重要,H城那裡我自己去處理。”

  她簡單交代幾句,范青仁拗不過她,只得聽從。

  她帶上包和筆記電腦,匆匆按下電梯,門開後,裡面站著的人卻是岑寂。

  他看了一眼她的神情,緩緩道,“是要去H城?”

  “嗯。”她心中焦急,暫時沒空想岑楓然那件事。

  “H城沒機場,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我坐火車過去。”

  “火車不方便,我正巧也要過去,坐我車。”他並不是商量的口吻。

  電梯到了停車場,他直接帶她上了他車,趕赴高速。

  他的飆車技術她是領教過了,不動聲色,直接加速到180,一路超車,根本不在乎被拍下幾張照。

  她知道,以他的人際背景,就算被照也無所謂。

  他們只花了一個半小時就趕到H城。

  她先去了趟醫院,老人家還在重症病房,那對兒女卻不知蹤影。

  到達亞泰琪專賣店,經理接待了他們,他正焦急萬分,見人如見救星。

  她聽他詳細說了遍經過,開始著手處理。

  期間,岑寂始終安靜跟隨身後,不插手也沒離開。到晚飯時,事情終於告一段落。

  她這才有空去看身後的人。

  夏日傍晚,浮雲流動,天際遼闊悠遠。

  男子上身穿著淺灰色的襯衣,袖口挽起至手肘,眉目俊美淺淡,正回視她。

  “如果那時的你有現在的一半認真,我想我贏不了。”整整一天,無論是人際處理還是關鍵點的拿捏權衡,她統統快狠準確,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藍又恩沒做聲,工作事務完結,下來輪到岑家的事。

  “你跟了我一天,我想你應該沒事要忙,找個地方一起吃飯。”她說完,率先拉門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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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後來,她一直後悔為什麼要聽從他安排去吃所謂的農家菜。

  說是回S城的路上順便經過,還未徵得她同意,就下了高速,開進山溝。

  之後的意外發生的太突然,誰都沒有準備。

  這是一條下坡路,天色已全黑,山間的路原本就蜿蜒難開,發現車子出問題到車身斜傾向外翻出,只是短短數秒。

  在那數秒間,藍又恩腦海一片空白。

  天旋地轉之際,只感覺身邊人朝她張開了手臂……

  再度睜眼時,身體四肢一陣陣痛。她人還好好的坐在副駕上,只是車子翻了個身,她被夾在安全氣囊和椅背間,頭在下,腳在上。

  憑著求生本能,她解開安全帶,用力推開車門,跌跌撞撞爬了出去。

  接著隱約月光,能看清周圍是一片雜亂的樹林,前方小樹的枝幹斷了數根,還有一根直直戳破了車窗。

  想來是車子衝下斜坡時撞斷了。也幸虧了前面的樹林,因為再往前,就是更深的陡坡,如果車子衝下去,她現在就沒命了!

  她身上除幾處擦傷外,沒什麼大傷。她想起岑寂,又繞到車子另一側,使勁拉開門,將他一點點拽了出來。

  手上,有濕漉漉的觸覺,帶著濃烈的腥味。

  她腦中一嗡,連忙去看他。

  只見他原本淺灰色的襯衣上,洇了一大灘血色,兩塊碎玻璃片深深插 入他左側肩膀。

  血還在流,估計是割破了動脈,他的臉色已因失血而蒼白。他閉著眼沒有動,似乎昏迷過去。

  她不敢再移動他,讓他靠著一旁樹幹,急忙尋找自己的手機。

  手機不在身上,包早已不知所蹤,她焦急萬分,只能又回到他旁邊,動手解他的襯衣,察看傷口。

  他的眉頭皺了皺,低吟一聲睜開眼,“你……有沒有事?”

  他開口第一句話,居然是問她的情況。

  猶記得去年年初,岑定國闖入宴會,他為護她自己受傷,開口第一句也是如此問。當時只覺得他虛偽,而現在,心卻隱隱有些沉痛。

  她壓低了眉,輕道,“我沒事,都是擦傷,你血流的太多,別亂動!”

  她儘量小心翼翼的解開襯衣,但玻璃碎片連著衣料扎入肉里,她再怎么小心,還是不免牽動傷口。

  他垂落兩側的手指赫然收緊,眉宇間顯出痛苦來。

  傷口很深,憑她是絕對沒辦法處理的,當務之急必須聯絡到救助人員。

  “你的手機呢?”她小心拉上襯衣。

  他示意了下褲袋,她立刻動手去掏,結果掏出的手機屏幕早已碎裂,根本沒法用,“該死!”她忍不住罵,狠狠將手機丟下。

  然而一回頭,對上他的視線,卻感覺那瞳底似乎有笑意,“你撞傻了?這個時候還高興什麼!現在重傷的人是你,就算聯絡不到外界,我一時三刻也不會有事!我真不明白!明明兩個人都在前排,為什麼你會受傷這麼重!”

  他瞳底的笑意仿佛更濃了,沒有血色的薄唇緩緩動著,“你現在,很擔心我?”疑問句,語氣卻很肯定。

  “這種時候你說這些幹什麼!”

  修長的手指緩緩移動,一點點觸上她的手,慢慢握住,收緊在指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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