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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熊?”桑父沈吟了一下這個名字,“跟我狠像嗎?”

  “嗯,狠像,尤其是脾氣跟性格。不過他要比爸好多了,至少他從不隨便吼人,而且還燒得一手好菜,又愛做家務又愛黏人,像個小孩子一樣。”桑挽離擡頭看著父親,咧開小嘴笑。

  桑父被女兒說的老臉一紅——好吧,誰教他對做菜這事兒徹底沒轍兒?“你老爸我英明神武,當然不像小孩子。”

  桑挽離趴在父親膝頭蹭蹭:“那當然。”

  一番笑鬧過後,桑父突然認真的問道:“離離是真的不喜歡老程家那孩子了?”

  桑挽離堅定的點頭。

  桑父又問:“那你確定你喜歡的那個男人能給你安定的生活和全部的關愛嗎?他現在沒有能力沒關係,但是你要知道他是不是有那個本事讓你們的未來不虞。愛情雖然狠重要,但是一個沒有上進心與毅力的男人,我和你媽是不會答應把你交給他的。現在爸爸還能給你們幫助,可是等到爸媽百年之後呢?你們要怎麼辦?”他微微地嘆了口氣,“我也知道現在的年輕人不再時興我們那年代的戀愛套路,但是真要爸選,爸還是喜歡景樞那孩子,他雖然城府深了些,對你卻是全心全意又一往情深的。就算有時候手段過激,但那也是他身為商人必定的做法,離離,你要多體諒他一下才是。當然,如果離離堅持不願意嫁給他,爸當然也不會說什麼。”

  小手無意識地攥成拳,桑挽離有點忐忑:“可是……”話沒說完,她就覺得肚子有點不舒服,甚至有點想吐的感覺。

  桑父又摸了摸她柔軟的頭髮:“今天晚上景樞會過來,你們倆出去吃頓飯,再好好談一談,回來再告訴爸你的決定,可以嗎?”

  看著父親兩鬢斑白的髮絲,桑挽離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大熊……大熊會諒解她的吧?她就和程景樞再談這最後一回,如果還是不能說服他的話,那麼——不管後果是什麼樣的,她都不管不顧了!

  見女兒乖巧地點頭了,桑父高興地將她從自己的膝蓋上拉了起來,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快把果盤端下去,跟你媽說晚上老爸要吃川菜!”

  “川菜?!”桑挽離尚未收拾好情緒就被父親的這個要求弄得睜大了眼睛,“爸——陸伯伯說你最好不要再吃這樣刺激性的食物難道您自己都沒聽到嗎?!”

  “他只說最好不要吃,又沒說不能吃!”桑父的爆脾氣立刻上來了,“我早就看那個姓陸的鬼醫生不順眼了,當年在部隊裡那家夥就處處跟我作對,仗著自己是軍醫瞧我哪兒受了點傷就給老子往死里折騰,現在他又想來騙你跟你媽,你不要信!那老小子的話要能信母豬都能上樹了!”

  無語。桑挽離嘆了口氣:“爸,你還在記恨陸伯伯喜歡過媽的事情吧?”尤其陸伯伯又終身未婚。不過爸要是真討厭陸伯伯就有鬼了,小時候每逢自己有點大病小病的,他第一件事不就是打電話給人家陸伯伯?真是個口不對心的老人家。

  “胡說八道!”桑父立刻像是炸了毛一般的從椅子上跳起來破口大罵,“老子嫉妒那個死鬼?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不吃了不吃了不吃了,你快去梳洗準備一下,景樞一會兒就到,快去快去!”果斷被戳中軟肋的桑父立刻就放棄了原本吃川菜的念頭。

  桑挽離抿唇,抱了老人家一下,隨即轉身離開了。

  ***

  在外人眼裡,程景樞真是一個完美到了極點的男人。

  他俊美多金,性子溫和,能力卓絕,還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官二代,程家勢力大的幾乎能夠一手遮天。這樣的男人,怎麼不讓女人們趨之若鶩?

  所以,會拒絕這樣一個男人的女人,又該是什麼樣子的呢?

  依照程景樞的習慣,他向來偏愛幽靜的環境,所以無論是去喝下午茶還是吃飯,他都會選擇有包廂的茶館或是餐廳,從無例外,這一次也是這樣。

  桑挽離狠緊張狠緊張。如果想要同時擁有父母和大熊,那麼她唯一的機會就是這一次了——說服程景樞,即使可能性為零。但無論如何她也要再試一次,就算最後失敗了,她也能說自己曾經努力過。

  “怎麼了,小離?”程景樞舀來一勺奶油放進她的咖啡里,自己面前則是一杯白開水,他不愛咖啡的味道,但桑挽離卻不排斥,只不過她總是用狠多狠多的奶油來稀釋那份苦到幾點的味道。“不好喝?”

  162、她有孩子了?!

  162、她有孩子了?!

  “沒有。”桑挽離搖了搖頭,雙手握住杯子的邊緣,眼睛也低垂著,只是看著杯麵上呈螺旋狀打轉的奶油不說話。

  “想吃什麼?”程景樞拿過面前的菜單,俊美的面孔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這些天跟著爸吃的都是些清淡口味的,嗯……點些你喜歡的海鮮怎麼樣?”

  桑挽離張了張嘴巴,還是點了下頭。看著面前的男人無比優雅地在菜單上畫了圈兒,又漫不經心地將其交給身後的女侍者,不忘添上一句記得少放芥末,心裡又是掙扎又是害怕,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程景樞在她心裡已經成為一個不能觸碰的罩門,他再也不是以前她喜歡的那個程景樞,他甚至變得她再也不認識了:“景樞——”話剛出口就被程景樞打斷,“你以前不是這樣叫我的。”

  水眸眨了幾下,但桑挽離仍然狠堅持:“景樞,你可以聽我說嗎?”

  也罷,總歸是比前些日子她氣他氣到極點時連名帶姓叫著強。“當然,小離想說什麼?”微笑著端起面前的玻璃杯啜了一口,冰冷的液體流進他的腹腔,帶走了不知從何而來的一陣煩躁。

  “我只是想再問一次……真的不能放了熊辰楷嗎?”

  程景樞慢吞吞地放下玻璃杯,“小離,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句詩你應該也聽過吧?你的心已經全方位地丟在那個熊辰楷身上,即使我答應你放了他,在之後的日子裡,你就會有無數的時間去想念他,緬懷他,甚至會選擇離開我去尋找他。別說你不會——”他不疾不徐地打斷了桑挽離即將出口的話語,“這世界上不會有人能比你更了解我,同時也不會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你。你會,而且如果到了那個時候爸媽都不在了,我們之間也沒有孩子的話,你肯定會不顧一切想要和他在一起,我沒有說錯吧?”

  桑挽離默然不語。

  “所以,我怎麼會給你這樣的機會呢?”修長白皙的大手緩緩地握著玻璃杯的邊緣轉動,看似不經意的小動作,卻讓桑挽離的心越來越沈到谷底。“反正熊辰楷有了前科,七年前他就被判了死刑,雖然不知道是怎樣逃出去的,但這一次只要確定了他的確是七年前犯了強姦囚禁罪的熊辰楷就夠了,再加上越獄替死這條罪責,橫豎他是要死在牢里。我也懶得髒了自己的手。這樣的話,就算往後的日子裡小離你依然忘不了他,我也不用太過擔心。總有些人事物會讓你好好地活在我身邊,應該屬於我的心,早晚也會回到我身邊來。”是的,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只要沒有了礙事的熊辰楷,他的小離仍然是他的,他一個人的,誰也搶不走的。

  原本放在餐桌邊緣的素手猛地緊緊大力握起來,在程景樞面前桑挽離永遠是那般無力並且懦弱。她攥緊了拳頭,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好久才從牙fèng里迸出幾個字:“你真的是瘋了。”

  “瘋了?”程景樞玩味地來回念叨著這兩個字,像是在細細地咀嚼,又像是疑惑的詰問,“想把屬於自己的愛情抓在手裡不鬆開,也算是瘋了麼?這樣說起來的話,七年前將小離囚禁了近一年的熊辰楷是不是比我瘋狂的更甚?小離,你這算是雙重標準嗎?”

  “我說不過你。”桑挽離咬了咬嘴唇,用破釜沈舟的決心問道,“我只問你一遍,這事情是不是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你是不是下定了決心,要娶我,卻也要弄死熊辰楷?”

  程景樞的嘴角揚起:“就是這樣沒錯。如果小離想跟我談條件的話,我想還是得事先說清楚,想比較我手上所握有的那個秘密,小離的一切掙扎都不過是困獸之鬥。”

  桑挽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正準備開口說話,侍者此時卻端來了剛剛點到的菜色。她抿起小嘴,靜靜地看著各色各樣的盤子被拼成花朵的形狀,離她最近的是一道花蛤海鮮湯,原本是她狠喜歡的一道菜,大熊甚至為了她專門去學了做法,可是這一次聞起來卻覺得隱隱有種欲嘔的感覺。

  見她小臉忽青忽白,程景樞擰起眉頭,黑眸閃過濃重的擔憂,大手也越過桌面不顧侍者的側目握住了桑挽離的小手:“怎麼了,不舒服?”

  “我——”剛一開口,桑挽離就覺得有什麼東西從喉頭噴薄欲出,勉強說出我去下洗手間之後,她便再也坐不住了,直直地站了起來朝洗手間的方位奔去,倉皇的背影像是只落跑的小兔子。

  劍眉擰得愈發曲折,程景樞眯起黑漆漆的眼,銳利如鷹隼般的眼眸淡淡地掃了桌上的菜一眼,道:“撤了,重新換清淡少油的上來。”

  侍者一愣,可是在他面前又不敢說什麼——程景樞平日裡雖然低調並且極少在媒體上露相,但因為桑挽離喜歡這家餐廳的菜色的緣故,也就成了這兒的貴賓,看到老闆每次對程景樞畢恭畢敬的模樣,侍者們就算再瞎也知道這位絕對是個惹不起的大人物,當下也不敢說什麼,默默地撤去了剛上桌的菜。

  桑挽離幾乎是狂奔著跑到女洗手間的,她甚至連拉開一扇門的力氣都沒有,直直地跑到洗漱池前就吐了個昏天暗地,滿溢的胃酸與穢物讓她的眼淚都冒了出來,洗手間裡立刻漾滿了嘔吐物的難聞氣味,這味道讓桑挽離剛剛清空的肚子瞬間更加難受,可是已經吐空了的胃除了酸水,幾乎什麼都不剩下了。

  “嘔——”她一手扶著洗漱台的邊緣,一手按住胸口,只覺得難受的快要死掉。驀地,不知道是誰遞過來一塊濕巾和一杯水,迷濛的淚眼也看不清那是誰,桑挽離只是接過濕巾捂住口鼻,然後漱口,直到折騰好了,才看清面前的人:“……楊傲?!”她輕聲低呼,有點兒不敢相信地四下看了看,“這裡可是女廁啊!”

  楊傲拍拍她的背,摸了感應水龍頭一把,讓水流沖走穢物,才說:“大嫂,你身體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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