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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種看似平和、卻已被誘惑的衝動。

  連他自己都不想深究原因,只是安靜的空間、暗夜的燈光、噙起笑意的唇角,竟讓他一下子升起想吻面前這個男人的欲望。這個吻開始得溫和,跟這更深夜寂的氛圍正匹配。

  衛介把身體慢慢地壓向封眠,他摟住他的雙肩,用單膝抵在抵在他兩腿之間。溫和的唇舌纏綿,像對待真正的情人,但兩個人體內對於某種激情的渴求因子,卻在這種文火煎熬中擴散得更快!

  封眠猛然把他斜壓在沙發一頭。「小介,我真意外你會主動……」他伏在他身上,喘著氣坦承。然後他立即埋首舔吻他的耳側,不浪費一點時間,從耳垂一路逡巡而下。他在喉結上流連,使衛介的氣息愈加急促,他幾乎忍不住閉起眼睛,分辨不清自己此時的需求。

  忽然胸膛上傳來一股涼意,更臻刺激的挑逗。

  他襯衫上的一排衣扣已經被全數解開。白襯衫朝兩邊撥開,封眠把吻痕密密地印在衛介裸露的胸膛上。年輕而結實的肌肉,沒有一寸累贅,那種觸感和女人完全不同,簡直像在取悅自己!也許這就是同性歡愛的某一種真諦,一旦在迷亂狀態分不清彼此,渴求快感的本能可以強大到可怕的地步。

  封眠明顯可以感到自己的胯下已經充血發硬,因為他身下這個已經長期勾起他興致的年輕人。他想要衛介,想看到他對他製造出的快感臣服,看到他意亂情迷的模樣,更想籍他來釋放自己。這些念頭糾結在一起不斷衝激他的大腦,他的呼吸紊亂,但不得不暫時壓抑下其中一些。

  「噢……」衛介突然反射性地向前微弓起身體,一聲乍似痛苦壓抑的呻吟衝口而出。仿佛倏然間被雷神之槌擊中,快感從脊椎直竄入大腦中!「封眠──」他費力地發出聲音,伸手近乎顫抖地扯住他的黑髮。噢!他仍不敢置信,他居然埋首在自己胯間,隔著內褲把他的欲望納入口中!

  過於強烈的快感使中樞神經產生了間歇性的麻痹,甚至連大腦都有些眩暈。封眠有技巧的吸吮卻使快感越來越強烈,很快便到達了頂峰。衛介疲軟得在沙發上陷得更深。

  一部分液體滲出內褲直接沾染到封眠的唇上,他不在意地隨手一抹,甚至輕勾起嘴角,在這種時刻,顯得致命的性感!抬起頭來,看到衛介的眼睛使他變得愈加興奮。

  那雙漂亮的烏黑眼眸,對他一貫清冷,現在受情慾的困擾卻變得潤澤誘人。

  這種改變將封眠推向失控的邊緣──他重新俯下去吻住他,而自己亟欲賁發的欲望讓他吻得激烈,舌尖侵入後恣意吮攪,幾乎將衛介的呼吸都掠奪殆盡,直到他猛的將他翻過身去。

  以最快的速度,他褪下了彼此之間的某些束縛。他壓在他背後,用更方便的角度親吻他的肩頸、他的耳側,尋找著他上半身的所有敏感部位。然後當他用第一根手指小心地探入某處溫熱的禁地,衛介的身體還是不可避免地變得緊繃,他扭過頭去,神情複雜。但封眠橫下心,根本不捨得放棄。

  他不停地吻他,用低啞的聲音在他耳旁吐露誘惑的話:「小介,給我……給我……」

  他讓手指更深入一些,然後甚至又慢慢地添加了一根。事實上,衛介那種隱忍又欲抗拒的姿態對他產生了最大的吸引力,已快讓他慾火焚身!

  「給我吧!」他有些控制不住地一直對他低嚷,「小介,跟我做愛,讓我占有你──」

  在這種時刻,說出這樣的話來並不算太過。席捲而來的情cháo亦讓衛介沈默。

  那是意亂情迷下的默許。

  封眠抽出手,稍稍調整了姿勢,努力壓抑住漲痛的慾念,嘗試一點一點地攻占而入。那緊窒的內壁,把他進駐的欲望裹得嚴密無fèng,只進入一半,他忍不住發出近乎嘆息般的呻吟。

  食髓知味,他渾身的細胞都像要爆破,想要完全占有衛介的衝動瀕臨到了頂點!他緊抱住他,一鼓作氣將餘下的全部頂入──不僅僅是被溫熱包容的滿足感,更重要的,還有男人對男人的征服,這跟從女人身上尋求快感完全不同。封眠開始緩慢地抽動,難以言喻的快感也麻痹了他的神經,他幾乎差點分辨不清身下擁抱的是誰,但當他慢慢加快速度,到最後放任馳騁,神志反而變得清明!當痙攣似的暢快高cháo襲來,他甚至對衛介喊出了「小介,跟我在一起──我愛你──」

  這兩句話的嚴重度,遠比這樣一次迷亂和屈辱共存的性愛,更讓衛介齒寒。

  當高cháo結束,封眠從他身上離開,他轉身看他的眼神變得十分幽暗複雜。

  封眠喘著粗氣,倚向沙發的另一邊,不過衛介那種疲累的神色再度挑動了他的欲望,他幾乎是撲過去,貪婪地攫住了他的雙唇!

  長時間的唇舌糾葛讓衛介的嘴都變得酸麻,來不及吞咽的口水沿著嘴角流下。

  他總算不耐煩地推開了封眠,拿手一抹殘涎,臉色變冷,「別發瘋了,我肺活量有限。」

  第二天晚上有一場冷餐會。

  名曰「仲夏夜慈善晚會」──由湛都出名的某捐助機構策劃舉辦,一年一度,已有十幾年的傳統了。但凡求人捐款,自然是愁少不愁多。所以每年都會廣發請柬,遍邀政商界的高層人物。

  也所以一夕之後,封眠和衛介仍會輕易地再度碰面。

  封眠看到衛介的時候,他正和幾位老總一起,立於一隅閒談。

  女人湊在一起,談論男人和別的女人,是非不過圍繞在三兩人而已。男人,尤其是立於權勢之上的男人湊在一起,談資的份量卻重得多。在商言商,寥寥幾語,卻能掐准一家大企業的命脈。

  「孫翁最後的一步棋下錯了,『基信』現在是兵敗如山倒──」說話的一位姓陳,年約四旬,是湛都地產界的一位新銳掌門人。其時他正感慨地搖頭,「再撐下去就要清盤了,非明智之舉。」

  「我聽說孫翁已經想通了,無論如何,保住辛苦創立的基業要緊,他已經準備割價轉讓基信。孩子養在別人的屋子裡,總也是自己的孩子,日後東山再起,未必沒有再贖回的機會。」

  「沒錯,總要保住基信三十餘年的聲譽,一旦清盤就真的屍骨無存。」

  「呵呵……」有老總訕笑,轉向衛介,「小衛,你看呢?其實明眼人都知道,基信是禍起內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嘛,底子還是不錯的。你是韓楓的愛將,韓氏有沒有收購的興趣?」

  不過衛介還未及答話,又有另一位老總似笑非笑地插話進來:「韓楓現在正盯牢他為南瑤興建的醫院,恐怕一時還沒有別的興致。何況按基信現在的狀況,誰也不好打保票。」

  他說的是實話。當然,也是極保守的泛泛而談。

  收購一家正處逆境的公司,有洞悉本質的眼光是先決條件,如同買貨物一般。有精準的眼光,方能知對方為何落敗,方能將彼之砒霜,轉化為己之蜜糖。

  而相反,若是判斷錯誤,無異於花錢買個炸彈捧回家,弄不好連自己的屋一併炸了。

  「諸位在聊什麽?」封眠推掉不知誰家千金的邀約,笑眯眯地走過去。

  「哦,小封啊──」方才那位老總仗著年歲上的差距,笑拍他的肩,「看到你來正好問一句,聽說孫翁已有意放手基信,你怎麽看?希雅的實力在我們湛都無出右者,有興趣嗎?」

  「怎麽,基信準備公開拋售了?」封眠淡淡一笑,完全局外人的模樣。

  然而內中的實情,他實在比面前的諸人都知道得多。

  基信之所以淪落到今天這番地步,企業的管理層門派林立,內亂頻頻,大決策上總是尾大難調,這是本質原因,不過從半年前開始,連著幾個大項目落敗,幾個大股東拋股兌現,導致流言四起、股價一路跌滑,其背後的始作俑者卻是希雅──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封晝。

  兩年前他就有意把基信納入希雅的版圖中。

  只不過兩年後,那個叫江天的少年,讓他加快了某些步伐。

  對這些事,封眠多少存有疑惑,但封晝不願明言,他也只好把疑惑放在心裡。

  「放眼湛都商圈,以後就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有老總感慨。

  封眠回過神,一扯唇角,「嚴重了。廉頗七十尚未稱老,何總還多的是叱吒的機會。」

  人總是好話易入耳,對方笑眯了眼,「哪裡哪裡,豈敢和古人相提並論?」他說著把目光移到衛介身上,禮尚往來地隨口誇讚:「平心而論,時下的年輕人若都如封副總和小衛先生,我們這些老家夥哪還有臉再占著位子不下來?咳,我那兩個不孝子有你們的一半,我就後事無憂了──」

  聞言,衛介只是冷淡地笑笑,無意開口。

  封眠變了語氣,活像把自己的年齡拔高了二、三十歲。

  服務生端著滿是空酒杯的托盤走過,他側轉身讓開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不必過於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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