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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了病房,屈暮晅只覺得一口氣憋在心頭,四人對視一眼一路沉默地走出住院部,直到感受到陽光沐浴到自己的身上時,屈暮晅才喘勻了一口氣:「我感覺好一點了。」

  不止他有這樣的感覺,身為局外人的張狄和左楷也有這樣的感覺。

  其實病房內沒有發生過任何過激的衝突,但是大家直到走到陽光之下才感覺到之前身體的冷,是那種從腳底升騰起的寒意。娛樂圈原本就是一個大染缸,張狄自詡見過很多心態失衡的人,也見過很多因為壓力精神崩潰的人。他自己是導演,最擅長的就是捕捉人的情緒,他理解也包容一些極端情緒。但是只有丁禾,讓張狄感受到了那種蟄伏於平靜深潭中的惡意,只要一有機會就會鑽出頭,釋放他內心的毒液。

  「簡直莫名其妙。」左楷把自己的領帶扯鬆了,一副煩躁不已的樣子,「他腦子是不是有病?」

  「是。」

  說這話的是銀蒼蘊。

  三人皆是一愣,如果別人說更像是泄憤,但銀蒼蘊說得實在是太一本正經了。屈暮晅趕緊搖頭,把剛剛那些負面情緒甩掉,雙手按著銀蒼蘊的肩膀:「哥,不要為這種人敗人品。」

  左楷:「……」說話的人是他,銀蒼蘊就是肯定了一下,就敗人品了?那自己算什麼?不過屈暮晅眼裡估計根本看不見自己,左楷剛想拉著張狄嘲笑一發,就見張狄沖自己擠擠眼睛,比著口型——知、道、了、嗎、敗、人、品。

  這邊擠眉弄眼,那邊銀蒼蘊卻含笑搖了搖頭:「我懷疑真的生病了。」指了指腦子又指了指心,「我是說請人給他看一下。」

  啊?

  屈暮晅頓時猶豫了,吭哧半天,還是搖搖頭:「還是算了吧。」

  「為什麼?」

  不止銀蒼蘊好奇,左楷和張狄也挺好奇,銀蒼蘊說的確實也沒有錯,丁禾看上去確實不太正常的樣子,其是他說最後一段話的模樣,仿佛他的世界和大家認知的世界完全不一樣。

  「多、多浪費錢啊。」屈暮晅點點頭,「心理醫生很貴的,要節儉。」反正他是不一毛都不想給丁禾花。

  左楷頓時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覺得心口像是揣了一顆大檸檬:「你良心不痛嗎?」

  屈暮晅眨眨眼:「是真的很貴啊,錢要花在刀刃上。」他哥那麼賣力賺錢,他怎麼能只知道花錢呢?

  「我完全相信下個十年,銀萃的財富值能翻一倍……」左楷指著銀蒼蘊氣得直跺腳,「誰讓你娶了個鐵公雞夫人的?」

  銀蒼蘊伸手攬住屈暮晅的肩膀:「我覺得挺好,我喜歡,可愛。」

  左楷:「……」

  張狄覺得挺好笑,拽拽左楷就別丟人現眼了,這倆就是一個殺人放火另一個遞刀子遞火把,一個被抓了另一個陪著牢底坐穿的主兒。

  「狄狄!我覺得我們一點都不恩愛!」左楷這麼一喊,喊得張狄腮幫子都酸了,原本去拽他手腕的手順勢扣住了他的指頭:「這樣呢?」

  左楷滿足了,滿足了也就消停了,捏著主動塞到自己手心的手指頭,心滿意足。

  銀蒼蘊這才接著之前的話題繼續說:「我跟木芮的老闆聊過,他說他會考慮把丁禾移送司法的,侵犯商業秘密。」

  「能定罪?」

  「這個不清楚,不過要是移送了司法我可以找警方的心理顧問幫忙看一看,他們會有興趣的。」

  「你什麼時候還認識警方的心理顧問的?」按理說,這不是平常銀蒼蘊的交際範圍才對,屈暮晅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發生了。

  「之前幫過我們忙的李警官,記得嗎?」銀蒼蘊提醒他,「和你那位影帝前輩在一起的。」

  屈暮晅恍然。

  而銀蒼蘊的眼睛在看著被含糊過去的屈暮晅含著隱約的笑,當然不是那麼簡單,第一期節目錄製的時候,小晅在深海里的狀態明顯不對,讓他擔心是不是童年落水的事件不僅是對自己有影響,對小晅也有影響,只是沒有人發覺罷了。因為之前李家涉毒案件中他跟特案組有了交集,順便請教了一下組內那兩位國內外都有名氣的心理學專家。

  當然那人對小晅的狀況的判斷很樂觀,只是讓銀蒼蘊找機會可以跟他聊一聊這件事,銀蒼蘊因此安了心,但是丁禾的事又讓他記起了他們。

  倒也是個辦法,畢竟這件事不解決,屈暮晅也覺得睡不安穩,嘴上沒說什麼但是心下已經有了主意。

  三個月後,又值盛夏時節,屈暮晅隻身一人來到了看守所。

  穿過一道道案件,他看著玻璃窗內的丁禾。之前清秀的大男孩此刻剃了圓寸,臉頰深深地凹了下去。

  「你來看我?」丁禾輕輕地一笑,「我以為有人捨不得你出來見人呢。」

  屈暮晅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他知道他哥來過,他也知道丁禾說的其實是外界很多人對他的譏諷,仿佛跟他哥結婚,從此就要成為大戶人家的夫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總有人見不得你好,你過得好了別人也要暗戳戳地揣測你其實背地裡一定以淚洗面。所以丁禾會這麼說,屈暮晅想得到,而且挨過了那麼多事情,他的內心此刻已經波瀾不驚了。

  丁禾似乎有些驚訝,隨即更是不吝嗇自己的毒液攻擊:「呦?這才多久,就把你的性子都磨平了?不是挺傲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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