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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蒼蘊想了想:「其實故事的前半截你們猜對了,除了猜錯了房間的主人。」他抬手把手錶摘了,露出了完整的「2210」四個數字。

  之後銀蒼蘊從「2210」的角度將整個故事捋了一遍,大家這才恍然大悟。

  「2210」是個孤兒,但他並不是一出生就是孤兒,但是他父親是個屠夫,脾氣暴躁,母親是個妓女,他也是無意之中的產物。總之,父母不但不疼他,而且只要心氣不順就對他又打又罵。他們二人之間也經常大打出手,每次一打架,2210就會躲出去。直到一次他們打架的時候不小心點著了屋子,最後釀成大火,等2210回到家的時候整個房子都黑了。那時候他才五歲,之後去了孤兒院,他被幾家收養過,但最後都退養了。總之,福利院院長對他的評價就是——「這是個古怪孤僻的可憐孩子。」

  2210也知道自己奇怪,他和別的孩子不一樣,別的孩子看見死的小動物會害怕,但他不是,他不僅不害怕還覺得心底隱約的興奮。

  嚴格意義上,他其實也不是韋清抓走的,他是跟著韋清走的。那是一個夜晚,他睡不著覺,悄悄下了床,溜到院子裡卻看見大樹下靠著一大一小兩個人。

  臉色慘白毫無血色的男人身邊躺著一個蒙住眼睛,捂住嘴的孩子。2210問他:「你要帶他去哪裡?」

  那人說:「他是我選中的子嗣,我會帶著他回到我的領土。」

  「我能去嗎?」

  那人點點頭,於是2210跟著那人一起走了,那個人就是韋清。之後2210才知道這個人是幹什麼的,他其實無所謂,他不在意,人和吸血鬼在他的世界上沒有分別。但是韋清對他很好,所以在其他小孩奮力反抗,又哭又鬧的時候,2210隻是冷眼旁觀,他不明白他們為什麼。

  2210不知道韋清究竟是不是吸血鬼,但他其實知道自己不是,因為韋清畏懼太陽,但他不怕,這些他都知道,但他不介意按照吸血鬼的方式活著。所以他擔起了看護這些「兄弟姐妹」的工作,2210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好。但後來,韋清的身體出現了一些變化。

  2210見韋清急速消瘦下去,隨後別墅里多了很多被抓來的成年人。他經常聽見從三樓傳來的慘叫聲,但2210不怕,他只是擔心這些人救不了韋清。

  但這些人顯然是救不了韋清的,而韋清到最後臥床不起,已經對管理他們□□乏術了。2210在白天偷偷地離開了別墅,他想辦法找到了圖書館和網吧,在那裡查閱了很多相關的資料。

  他也知道了韋清其實不是吸血鬼,他只是患了一種罕見的疾病。

  直到一天晚上,他終於鼓起勇氣敲開了韋清的門,韋清不扭頭也知道是他,因為只有這麼一個孩子不怕他,也只有他一個可以自由的活動。

  「尊長。」

  韋清苦笑,努力把自己撐起來,看著走到他面前已經拔高了的大男孩:「你想離開?」

  2210腳步一頓,搖了搖頭。

  「我知道你出去了,我以為你想跟我辭行。」

  2210還是搖搖頭:「您會死嗎?」

  「應該會吧……」說話間韋清就忍不住咳嗽了幾聲,感受到喉頭的血腥味,「會的。」

  「您去看醫生吧,醫生會治好您的。」

  韋清沒了言語,只是定定地看著他,半晌才道:「我是吸血鬼伯爵,吸血鬼伯爵是不會看人類的醫生的。」

  「但吸血鬼是不會死的!」2210畢竟還是個孩子,想都沒想就這樣說來出來。

  韋清卻是緊抿著薄唇:「如果我不是吸血鬼,你會離開嗎?」

  2210眼前仿佛出現了一面鏡子,鏡子裡是他夢想的生活,但他們的言語正在將那面鏡子一點點地擊碎。但看著那些裂痕,有些話他還是要說:「我知道你不是吸血鬼,但我還是不會離開的。」

  「你出去吧。」等2210已經走到門口了,韋清突然叫住了他,「其實,第二代吸血鬼最後還是死了,他們是被他們的子嗣反殺的。」

  2210那時候還不知道自己的那些話改變了一些事情,但很快韋清有一天把他們召集了起來,給他們十三個孩子每個人手上發了一瓶藥:「吃了這瓶藥,你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所有人都沒有動,包括2210。

  韋清環視他們,很無奈:「這是怎麼了?」

  其實若說剛來的一年,大家可能還會反抗想逃跑,但是其實這幾年下來,別墅里有吃的有喝的,還有娛樂設施,韋清有時候還會教他們念書,除了監督他們不能離開別墅,很多人已經慢慢地習慣下去了。

  有個孩子發話了:「離開了這裡,我們怎麼生活?我不想回到孤兒院了。」

  韋清啞然,當初他挑中的孩子都是境遇悽慘的孩子,有父母的被虐待,沒有父母的有些寄人籬下,有些就在孤兒院孤苦伶仃地生活。但即便如此,這些年韋清依然不敢去想,自己究竟做錯了沒有。

  最後他把選擇權交給了這些孩子。也就是為什麼,有人死了,有人離開了。就連2210都不知道,為什麼最後要這麼慘烈,而他是其中唯一一個,想死的,卻活了下來。

  是韋清交代的他,他還不能死,他得把所有人都下葬了,他想去哪裡都可以。所以他把那些逃離的孩子標上了「叛逃」,哪怕是韋清給他們的選擇權,2210的心中仍舊執拗地堅信著他們就是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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