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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仿佛將櫟王府遺漏了去,雖是歷經五年,這裡的樓台亭閣,乃至草木磚瓦,都絲毫未變,一如當年的模樣,熟悉得就仿佛她從未離開……深思恍惚之際,互聽遠處傳來問好的聲音,“煙夫人。”

  這句話恍若一記重錘,狠狠地擊打在了她的心上。蕭嫻顫著手抹去臉上的淚痕,再抬頭時,方才的那點動容早已消散。

  聽著問好的聲音次第接近,隱隱地都能聽見往這邊走來的腳步聲,蕭嫻咬了咬牙,前走了幾步,然後抬手在窗檐上一撐,極輕巧地就往書房翻去。

  【“怎麼?你嫌棄我翻窗?!”說著,蕭嫻雙手叉腰,故意做出個潑婦的姿勢來。

  櫟王見狀,不禁勾唇笑道:“夫人騰躍之姿甚為輕盈,頗有舊時趙氏飛燕掌中作舞之態,為夫一時竟看迷了眼。”

  蕭嫻臉色一紅,強撐著湊過去,作勢要擰他的嘴,“又說瞎話!別以為我沒看見你皺眉?!”

  櫟王笑著接過她伸來的手,微一使力,蕭嫻整個人就被他拉入了懷中。他躬了躬身,將下巴壓在了蕭嫻的肩窩上,偏頭在她耳邊輕輕吐氣道:“為夫是在想……改日讓工匠來,把府里的窗子都改得大些。我們阿嫻舞姿甚美,若是受這窄窗所限,可就不好了……”】

  往昔的記憶湧上心頭,蕭嫻一個分神,落地時不由踉蹌了幾步,抬手撐到對面的書架上,才穩住了身形。

  她一動不動地維持著這個垂首的姿勢。良久,按在書架上的手指緩緩曲起、緊握成了拳,她微抬手臂,在這書架上頭恨恨地捶了一記。

  一聲悶響之後,是一道細微的“吱呀”聲。那書架旋過一個角度,露出一道微小的縫隙來……

  蕭嫻一驚收手,盯著那道縫隙看了許久,臉上的表情經變換,最終還是深吸一口氣,將手放到了書架上,緩緩加力。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斷章……是轉場(信我 =w=

  第32章 結果(周三)

  劉平回京時,正趕上踏秋的好時節,紅楓灼灼、金葉燦燦,一路上皆是這般旖麗的秋景。不過,他本就不是那等風雅之人,再加上心裡裝著事情,對路上的景色可謂是半分感觸也無。

  進了京城之後,也只是到家中匆忙地換了件衣裳,就急急入宮求見去了。

  ……

  承明殿內。

  季懷直低頭翻檢著劉平呈上來的供狀、證詞等物,微微擰了擰眉,神色凝重地放下手中的案卷,抬頭看向劉平。

  劉平忙上前一步行禮道:“回稟陛下,卷中所涉之人悉皆認罪,臣已命人押解回京,不日即可抵達。”

  季懷直不由嘆了口氣,“……依律處置罷。”

  ——櫟王還真是半點腥都不沾……

  “……是。”劉平微微遲疑了一下,才開口應聲。

  季懷直本就心中存疑,自然察覺了他這微妙的停頓。不由抬頭看了他一眼,問道:“有什麼便直說罷。”

  “……”劉平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該如何開口。

  據他的查證,這次安王屢次三番的被污衊,確實是有人一手謀劃。這其中主事之人乃是薊州州判——吳明業,這人官職雖是不大,卻是吳家的嫡支,他們家莫說在薊州,就是在整個大魏都是數得上名號的。

  當初安王初到薊州,很有一番立威之舉,而吳明業的嫡長子平日裡仗著家族的勢作威作福慣了,不幸成了那隻儆猴的雞——這殺子之仇,也的確是深仇大恨。

  動機明確、證物充足、犯案人也都認罪,他就憑著自己那點感覺,空口白牙地說這事兒背後還有貓膩……可沒有這麼辦案的道理……

  劉平最終也只是幾句敬謝隆恩的話搪塞了過去,並未提及自己心中的那些無憑無據的懷疑。

  ……

  劉平有季懷直欽賜的特權,只管查案取證,至於後續的處置、歸檔收尾等事,自然有刑部其餘人等負責。按說他在回稟了聖上,並將證物供詞等呈上之後,便可以回家好好休憩一番,也好歇去這一路的風塵疲憊。

  ……可他此刻卻沒有什麼事情了結的輕鬆之感,反倒是心上沉甸甸,一路上都心不在焉。

  皇宮門口,早有府上的轎子在那候著,他心中藏著事兒,也並未多看什麼,徑直上了轎,就放空了眼神,又開始回憶前段時間在薊州的種種經歷,似乎想從中找出些蛛絲馬跡來……

  路上有些顛簸,帶著轎簾也有幾分搖晃,透出幾隙光影,眼睛被光線掃過,劉平下意識地眯了眼,卻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回神。

  ——這路不對!從宮裡到他府上,可沒有往南走的路!

  思及此處,他又倏地想起方才宮門處,兩個轎夫的眼神皆是躲躲閃閃的、不敢與他對視。

  這可真是……自己近來有得罪什麼人嗎?!

  想著,他臉上不由漫上一絲苦笑:查案辦案就沒有不開罪人的,而經他之手的案子,大大小小也有百件,這京城裡頭,怕是沒有幾個人和他一樣遭人恨了。

  雖然背上冷汗涔涔,劉平開口時的聲音,卻與往常一般無二。只聽他揚聲問了一句,“還沒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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