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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許家,你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有什麼資本跟我談賠償?」許覃今天大概是拿了霸總劇本,十分興奮,力大無窮地將人一路抱進二樓房間,往床上重重一扔。

  家中主人不在,管家傭人早已睡下了。饒是如此,許諾也覺得非常羞恥,羞紅了耳朵不肯出聲,只在後背撞上被褥的瞬間低低啊了一聲。

  更何況,這間居然是他昔日的臥房,稱得上是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每一處都分外熟悉,在此刻,卻又顯得分外陌生。許諾連視線都不敢亂瞟,只低頭看自己的手指。

  他這副隱忍的模樣撓得許覃心中痒痒,忍不住扯開領口,單膝跪上床沿,壓低聲音:「許諾同志,聽說過肉償嗎?」

  這句暗示十分露骨,許諾呼吸一亂,能感覺到對方躍躍欲試的興奮。他有些緊張,可心知許覃的興奮都是因為自己,不由又隱隱激動。他順從地垂下眼瞼:「你要我……」

  修長的手掌帶著絕對掌控的力度按在他頸間,許覃眼底暗含笑意,面上卻一派冷然:「誰許你這樣和我說話?用敬語。」

  這下,許諾連脖子都紅透了,囁嚅道:「您,您要我做什麼?」

  許覃垂眸望他,唇角一勾,聲音喑啞:「先替我解開扣子。」

  雖然心裡有無數個聲音吶喊著,想要欺負哭身下躺著的青年,但卻到底是捨不得。許覃最後選了側身位,居高臨下,全盤掌控,又不至於壓得對方太疼。

  許諾軟軟靠在他懷裡,剪得極短的頭髮遮不住臉上的神情。他額上密密的都是汗,卻悶葫蘆似的,死也不吭聲。

  許覃親親他泛紅的眼角,含笑逗弄他:「怎麼這麼乖,還以為你會鬧著要上我?」

  許諾咬著唇角,含糊地唔嗯一聲,方才回答:「會疼。」他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聲說:「不想讓哥哥疼。」

  許覃心中像是被熱水浸著,說不出的喜歡,又說不出的心疼。他輕咬對方的耳垂:「傻孩子,這不叫疼,叫舒服。」

  「可是,明明……」

  「這樣吧,你來選,」許覃半撐起身,笑得像只狐狸,「小諾,你更喜歡手指,還是舌頭?」

  許諾的腦袋都快燒起來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許覃手指修長,他從小看著他練琴,知道那雙手暗含著怎樣的力量,可以如疾風驟雨一般撫過黑白琴鍵,而如今,卻換了演奏的地方。

  許覃思忖片刻,唔了一聲:「既然不答,那就是都要了?」

  不等他作出反應,許覃的腦袋便不見了,一路往下,只能看見薄被外拱起的一團。

  窗外冰霜萬里,鵝毛大雪飄然而下,像是要凍結掩埋整個世界。二樓的地暖剛剛打開,還未燒熱,可許諾卻覺得,自己像是擁著一盆炭火。

  熱意由四肢蔓延上大腦,又順著每一根髮絲散去,渾身都是暖和的,連心也跟著熱乎起來。修長的眉毛蹙攏輕顫,睫毛抖動著如蝴蝶振翅,白皙的手指不斷拉扯起床單褶皺,很快又脫力鬆開。一場煎熬的,卻又歡喜的折磨。

  恍惚間,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每一個混血種,從出生開始,就要開始漫長的贖罪,償還那些不該屬於他們的原罪。

  對於母親唯一的印象,便是她面目扭曲,大喊怪物,將他棄入井中。可也正是這口讓他懵懂沉眠多年的深井,有一日,驀地帶來了他的光。

  二十多年隱秘的期待,終在這夢幻般的平安夜裡,得償所願。

  熏人的醉意上涌,許諾迷迷瞪瞪地聽見……他費力睜開被汗水糊上的眼睛,啞聲開口:「你剛剛……說了什麼?」

  許覃白皙的面孔上也泛起潮紅,他更緊密地抱住他,像是摟住了自己的珍寶。

  輕柔的啄吻滑過許諾敏感的下頜,又溫柔舔去了他眼角的汗珠。許覃望著他的眼睛,再度重複了一遍:「我說,我很愛你。」

  許諾的雙眼慢慢瞪大,緊接著,只聽刷拉一聲,有什麼東西從他汗濕的肩胛骨內側,猛地向外伸展。

  等意識到那是什麼,他條件反射般劇烈掙紮起來,懇求道:「不,不要看。」

  然而先前的活動消耗了太多體力,許覃僅用單手,便輕鬆地壓制住了他拼命扭動的肩背。許諾幾乎是在嗚咽了,反手胡亂摸索,徒勞地想要捂住那可怕的東西。

  「噓。」許覃哄道,「別鬧。」

  「嗚,求你,不要看。別……」不要去看這雙殘破的翅膀,也不要看這樣醜陋的我。起碼,不要在這個晚上……

  命運並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支楞著的蝶翼愈來愈大,整個舒展開來,探出薄被,在暗夜裡發出微弱的藍光。

  許覃一愣,他曾見過那隻小小的,殘疾的閃蝶,卻沒有見過從人的背脊上長出的雙翼。這雙翅膀依舊是殘破的,輕輕顫抖,看著竟有一種柔弱的美感。

  許諾倔強鋒利的外表下,原來一直包裹著這樣一雙脆弱的蝶翼。在這一刻,他的外表和內心,奇妙地達成了矛盾的統一。

  震顫的肌肉線條,華美的雄蝶花紋,許覃驟然失語,忍不住撫摸上兩者相交的位置。許諾原本已經放棄掙扎,心如死灰地把自己埋在被子裡,卻被這一碰激得過電般地顫抖起來——連他自己也沒有撫摸過肩胛骨與翅膀相連的地方,不知竟是如此敏感。

  許覃很快覺察到他的異常,俯身在他耳邊:「你很喜歡我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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