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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也太冷了……」他牙齒上下打架,簡單一句話說得磕磕絆絆。話音未落,只聽「喀拉」一聲響,慢悠悠的小船卡在愈來愈厚的冰層上,停下了。

  孤立無援的小夜燈晃了晃,驟然熄滅。

  「怎麼回事?」左君安也是膽大的,伸手就去拉百葉窗。黑暗裡,一隻比冰雪更寒冷的手掌輕輕按住了他。

  白側目一瞥,攝像機的縫隙里正蔓延上冰晶,錄像功能應該終止了。他輕聲道:「別看。」

  左君安悚然一驚,抽手回眸,才發現白與他貼得極近。俊美的模特呼出冰寒的氣息,在這麼冷的天也沒有形成白霧。那雙漂亮的藍眼睛像極地冰湖,在某個瞬間,瞳孔似乎豎起,又很快恢復正常。

  左君安隱約意識到哪裡不對,可寒冷和恐懼攥緊他的心臟,讓他只能呆呆看著。

  白確認相機已經停止工作,便光明正大地掏出手機。左君安眼前一亮:「你能求救?」

  白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求救?為什麼要求救?」

  「這麼冷……」明顯不正常吧!左君安顫巍巍地,「你知道是因為什麼?」

  「唔,大概吧。」白拇指靈活,三兩下又是一條消息。

  左君安抓心撓肺,可心知「好奇心害死貓」,便老老實實聽白的話,蹲在船艙里沒敢出去。然而,他害怕,世上有的是不害怕的人。

  不遠處傳來一串嬌俏的笑聲:「哇!這就是別人說的『早穿棉襖午穿紗,圍著火爐吃西瓜』吧?太神奇了!」

  林緣那組比他們出發晚,還未抵達降溫最快的湖心。她好奇地蹲在甲板上,還示意組員把攝像機調個角度,對準湖面上薄薄的冰層。

  湖水呈現幽幽的深藍,底下有一片若有若無的黑影,充滿神秘的蠱惑,吸引著她伸出左手——

  「好疼!」林緣觸電般縮回手指,麻木過後,是針刺般細密的疼痛。她抱著手說不出話,兩隻眼睛又泛了紅。

  孫科正幫她舉攝像機呢,聞言皺皺眉。她不是第一次假裝受傷了,一到麻煩累人的任務環節就手疼腳疼想休息。他也沒當回事,只道:「又不是燙水,怎麼會疼?」

  林緣氣苦:「真的好疼嘛!」

  白聽見動靜,揣好手機站起身。想了想,他又把毛衣脫下來,輕飄飄地丟在左君安身上。左君安愣了愣:「給我?」

  兩人都只穿單衣,可襯衣飄飄的白顯然很適應寒冷。白點點頭,掀起門帘走了出去。

  左君安想追出去還給他,但凍得手腳僵硬,剛爬起來就摔了一跤,最後不得不套上那條淺灰色的毛衣。毛衣也是冰冷的,沒沾上半點活人的體溫或體味,像是剛從冬天的衣櫃裡拿出來。

  他靠著安若坐下,將她摟近懷裡,誰知這麼一抱,安若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左君安慌了,拍打她的臉頰:「安若?安若?小若你別嚇我啊!」

  安若毫無反應,氣息微弱——她只穿了條熱褲,就算左君安把所有禦寒的衣物都給了她,也擋不住嚴寒侵襲。

  左君安當即咬牙脫毛衣,脫了一半又想起什麼,轉而開始摸索著解皮帶。他的手指不聽使喚地顫抖,折騰了好久才脫下牛仔褲。

  白再進門時,就見某當紅偶像光著兩條腿蹲在船艙角落,不由一愣。聽見動靜,左君安僵硬回過頭,手裡還握著安若的一條長腿。

  他抖了抖,哭喪著臉:「哥,你你你不要誤會!」

  「誤會什麼?」白滿臉詫異,突然恍然大悟,「哦,你喜歡她?」

  左君安跟火燒屁股一樣跳起來,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嗎!不對我怎麼可能喜歡她……」

  艙內氣溫似乎回暖了,安若顫了顫,輕聲道:「說啥呢?」

  左君安褲子也來不及穿,又連滾帶爬跪到她身邊:「嗚嗚嗚我錯了我最喜歡你了別不理我啊若。你他媽嚇死我了!」

  白想起那些不可描述的漫畫,若有所思:「……原來和喜歡的人單獨在一起,最後總會發展成脫褲子嗎?」

  ——喂!雖然行為一致,但目的迥然不同好嗎!

  白沒有再出去,他歪歪頭,好奇地打量那一對大難不死的隱戀小情侶。他們互相推拒那條牛仔褲,誰也不肯穿,最後氣哼哼地鬧翻了。這是……愛情嗎?

  也不知白做了什麼,很快,冰雪消融,寒氣褪去,幾艘小船順利返航。觀眾甚至沒有注意到湖中異常,只以為是山里氣溫驟降。

  眾人下船時驚魂未定,安若連打了幾個噴嚏,儼然是要感冒了。林緣的手指一片紅腫,據說是低溫凍傷。見狀,導演無奈取消了當晚的桌遊活動,吩咐眾人回去休息。

  「今晚節目就到這裡,明天我們不見不散!」

  白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裡,看向相機,笑容溫柔,比了個口型「晚安」。祝昀知道他在和自己說話,心裡歡喜得不行,輕聲道:「晚安。」

  很快,手機也亮了。

  【白:晚安。】

  祝昀抿唇笑起來:「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白:還是想親口告訴你。】

  直播結束了,視頻開始回放,白放大的面孔又出現在屏幕上。祝昀被不知何時沾染的青草氣熏得頭暈目眩,脫口而出:「能打電話嗎?」

  【白:好,稍等。】

  「白哥!」小木屋外,左君安見他出來,眼前一亮,全然沒有了白天的傲慢,態度畢恭畢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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