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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嘴裡的確受過傷,可是死前嘴上卻無多少血跡,相比之下,曾平滿臉都是血。還有,照六皇子所言,太子在廊道中身穿九蟒太子服,可太子屍體是在臥房被發現的,太子穿了一身常服,未曾見到什麼太子服。

  總的來說,衣服不對,人也收拾過。不可能是六皇子等太子淨了臉,又換了衣服之後才下死手吧?

  穆承澤就連所用招式也一併提了,還有在太子服上拭劍的細節。

  邱憶道:「六殿下當時所用的劍,是哪一把,現在何處?」

  穆承澤道:「是父皇以前賞賜的凌雲。剛到大理寺就被收走了。」

  邱憶朝手下心腹使了個眼色,那心腹飛快地跑出去,回來時懷裡抱了一柄被布裹著的劍,邱憶將劍取出,讓六皇子遠遠看了一眼。

  穆承澤點頭指認:「這便是凌雲。」

  邱憶道:「劍尖處仍有血跡。」

  穆承澤道:「是殺曾平所留。敲……太子的牙時,所用乃是劍鞘,當時也擦拭乾淨了。」

  邱憶心道,倘若六皇子所言是真,太子服上就該有擦拭的痕跡……只要找到這件衣服,就能證實六皇子之言,他與太子正面衝突時,太子所穿是太子服,後來太子換過衣服,則說明換衣之時,六皇子已不在了,他雖然去過太子府,卻不是太子最後一個見到的人。

  雲曦神色凝重,道:「邱大人!」

  邱憶笑道:「侯爺別急,證物總會有的。」

  若說方才偷聽六皇子與安樂侯之言,邱憶信了四分,如今便有七分了。

  雲曦道:「那六殿下何時能出去?」

  邱憶道:「待我找到證物即可,侯爺與六殿下稍安勿躁。」

  邱憶發動了大理寺的人一刻不停地找尋,終於在太子府一間柴房裡,發現了一件被柴火壓住的衣服,這衣服上頭滿是污穢之物,九蟒繡紋也髒得不行,但的確是內務府所制的一件太子服,唯有大楚太子才有資格穿。

  經查,這件太子服的胸口,有一處突兀的似是被血拓出來的細小紋路。邱憶將此紋路與凌雲的劍鞘對照,證實是劍鞘上的一處刻痕。穆子越酷愛藏劍,所收之劍的劍鞘都會飾以特別的紋路,這一點光看凌雲本身是覺察不了的,邱憶曾有幸見過其中的幾柄,故而清楚劍鞘上這樣的紋路是獨一無二、仿造不能的。

  看來六皇子的確不是兇手。

  緊接著,邱憶又尋到了六皇子的心腹銘心。穆承澤曾讓銘心離去,但他最後並未殺掉太子。銘心便想著自己不必遠離,後來聽說太子府出了事,銘心唯恐有人栽贓陷害六皇子,沒過多久便自己來到大理寺,求見邱憶。

  銘心乃是六皇子心腹,所說並不可信,但一經證實六皇子並非兇手,銘心的口供便尤為重要。他聽從六皇子吩咐,提供了在太子府安插人手之後搜集到的所有暗報。邱憶從中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太子在死之前精神恍惚,脾氣驟變,就算太醫也找不到任何原因,其實是有人在太子的飲食與所用香料之中,放入了相剋之物。

  這一發現,證實除了六皇子之外,的確還有人盯著太子。

  穆承澤道:「太子愈發暴戾,時常毆打下人,這樣一來,不必我出手,太子府的人便會越來越少。到時也方便我行事,故而我並未插手。只不過,我的人尚且無法把控太子府飲食,對方的勢力比我想像的要大。依我看,他們應有自己的計劃,也是要除去太子,只是在我行動之後,他們不知為何也行動了。」

  跟在螳螂身後的黃雀,目標顯然與六皇子不同。若說六皇子的目標是太子一人,黃雀的目標卻是太子一家,為何如此說,因為若是為了嫁禍六皇子,黃雀實在沒必要冒險殺那麼多人,殺得人越多,反而欲蓋彌彰,除了太子府的幾位主子,還有誰值得高手出動?這麼多條人命,邱憶已查過,並無特別之處,就是為了掩蓋黃雀的真實目標,他想要的,是太子一家的性命。

  邱憶一直覺得,太子妃與皇孫們的死有些蹊蹺。按他辦案多年的經驗,一般深仇大恨才會滅人滿門,像六皇子這般,稱得上殺母之仇,也沒有要遷怒太子妃與皇孫的意思,可黃雀卻要斬盡殺絕,難道他比六皇子還要痛恨太子,乃至太子一家嗎?

  除了仇恨,還有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理由,會要太子一家的性命?

  那身染了髒污被換下的太子服,不會無緣無故被藏進柴房。興許黃雀意識到這衣服會壞事,卻也沒能將衣服毀去一了百了,而是藏在了一堆柴火底下……說明黃雀當時也很慌張,未能及時應對,他事先應不知道六皇子會突然有所行動,待發現了,便欲趁此機會,將殺害太子妃還有皇孫的罪名也一併推到六皇子身上,雖然後來發現六皇子未殺成太子,對黃雀來說,多殺一個少殺一個已無區別,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其實,黃雀是有自己的計劃的。

  太子已服用相剋之物多時,據太子生前的症狀推斷,也許再過不久太子就會神智不清,既然有大肆責罵太子妃毆打下人的前例在……

  邱憶生生打了個冷顫,那也有可能,有一天太子六親不認,做下不可饒恕之事,比如殺了太子妃與皇孫,再追悔莫及自盡而亡……太子實際有沒有對妻兒下手不重要,只是作為一種說辭,太子府同樣去幾十條性命,就不會惹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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