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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穆承澤便乖乖跪在原地不動,任由許太醫幫他包紮。

  穆子越道:「雲曦,你方才為何要攔朕?」

  雲曦道:「皇上,臣教了六殿下兩年有餘。依臣看,六殿下並不會無緣無故打人。」

  穆子越若有所思。

  穆承沛笑盈盈道:「表哥的意思,是我在說謊了?」

  雲曦冷笑:「有沒有說謊,你自己心裡清楚。」

  穆承沛挖苦他道:「宮裡誰人不知,表哥偏愛六皇兄,自然次次都向著他。不過表哥既是六皇兄的師父,說出來的話有包庇之嫌,作不得數。」

  「承沛!」穆子越喝道,他當然心知穆承沛所言不無道理,只是這話也太難聽了。

  雲曦並未放在心上,微微一笑道:「如此說來,那七殿下帶來的那名內侍,是七殿下的人,不也一樣有包庇之嫌?」

  穆承沛沒料到一時逞口舌之快,竟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偏他也無法反駁,冷冷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雲曦心中已有了主意,從容地請示穆子越:「皇上,可否允臣與這名內侍,單獨問話?」

  穆子越想了想,道:「准。」

  說是單獨,其實是另找了一間單獨的屋子,穆子越與一干人等事先藏在簾後,雲曦還特意命宮人遮住了穆承澤的雙眼。

  穆承沛不知為何有些不安,仍強打著精神道:「是非黑白,一問便知。」

  簾前,雲曦冷冷盯著那內侍半晌。那內侍不知他要做什麼,心裡七上八下,不由得發起抖來。

  雲曦都看在眼裡,忽而開口道:「你可知欺君會如何?」

  內侍腿一軟跪下了,顫聲道:「奴才……方才所言都是實話,萬萬不敢欺君!」

  「好!」雲曦道,「那你告訴我,七殿下為何要選你與他來韶華宮?」

  內侍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道:「七殿下知道奴才會手語,想讓奴才把他說的意思都轉達給六殿下。」

  雲曦點頭,道:「你再說一遍兩位殿下方才會面時的詳細情形,包括六殿下七殿下所說的每一句話。」

  內侍先前就在穆子越跟前說過了,心裡有數,又複述了一遍,一樣隱去了穆承沛所有辱罵之言,聽上去七皇子果真是為了賞劍而來。

  雲曦道:「所以,你就只替七殿下說了問候、求劍這幾句話?」

  內侍猶豫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

  雲曦笑道:「那我可就不明白了,韶華宮宮人也有的是經常過來伺候六殿下的,為何七殿下非要挑你來轉達這些再尋常不過的話,當場找個韶華宮宮人,也能辦到。不過是求個劍,難道還怕六殿下會錯意不成?」

  「依我看,他是有些特別的話非要說給六殿下聽,唯恐六殿下不能理解吧。」雲曦勾唇一笑。

  內侍身體猛地一顫,雲曦就在此時抽出腰間佩劍,架到他脖子上,吹了吹劍刃,叮地一聲劍鳴,道:「聽說,人說謊時頸間的脈跳得厲害,會不會一不小心,自己就被這劍刃劃破喉嚨呢?」

  六皇子七皇子各執一詞,這名「證人」就是關鍵,拖得越久對六皇子越不利,雲曦當然要速戰速決!

  內侍斷沒想到他直接就出手了,嚇得魂飛魄散,連連討饒,哪敢再動一下。雲曦厲聲道:「七殿下究竟說了什麼,你再說一遍!」

  內侍迫於架在脖子上的利劍,不敢有所隱瞞,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七皇子辱罵之語一五一十全都說了出來。

  穆子越每聽一句,臉色就愈發難看,尤其是在聽見「賤婢所出賤種」時心裡惱怒,穆承澤雖為宮婢出身的陳貴人所生,到底也是皇子,也是他的種!

  穆承沛見勢不妙,忙道:「父皇,表哥威脅,那內侍迫於無奈,只能胡亂編排,說出對兒臣不利的話,實不可信!」

  「哦,這麼巧,情急之下還編得如此流暢?」穆子越冷笑。

  穆承沛語塞,周貴妃正欲接下去替穆承沛說話,雲曦一掀帘子走了進來。

  「七殿下所言也有道理,臣覺得還有一法可對質。」

  穆子越道:「何法?」

  雲曦道:「取紙筆來。」

  立刻有宮人去拿了紙筆,交給雲曦,雲曦走到一直不語的穆承澤面前,親自為他除下遮眼的布,將紙遞到他手裡,溫聲道:「阿澤,七殿下究竟對你說了什麼,你若不願意親口說,那就寫下來。」

  穆承澤仍是一味搖頭。

  雲曦道:「當時在場唯有三人。你若不寫,要如何證明你自己,如何讓你娘放心?相信我,只要你心裡並無半分不敬,你娘她會體諒的。」

  穆承澤見他說完,想了想,終於點頭。

  雪白的宣紙上,被用力寫下了「賤婢」、「賤種」幾個字,穆承澤兩目通紅。

  雲曦待穆子越看過之後,立即將紙片放到燭火上燒毀,好讓穆承澤徹底安心,轉身對穆子越道:「六殿下耳不能聞,方才被遮住雙眼,也不會得知內侍所說,但他筆下所言與內侍的話能對上。事實如何,一目了然,皇上是否還有疑問?」

  穆子越陰著臉道:「穆承沛,你做的好事!!」

  情勢急轉直下,穆承沛下跪討饒,周貴妃又由哭訴變成了求情,韶華宮內一片喧譁,穆子越頭痛無比。

  雲曦坐到穆承澤身邊,推了推他的胳膊,低聲道:「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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