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山雨欲來,陰謀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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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南喬訝異挑眉,似乎很是意外蕭弈良會說出這番話,按照顧南喬的理解,這件事應該不難辦才對,畢竟已經抓到了林太醫,只要順著他這條線走,自然是能夠拔出蘿蔔帶出泥。

  可是現在都才剛剛開始查案不久,怎麼不僅沒有進展,甚至連線索都中斷了?

  「爹,這裡面是發生了什麼意外麼?」顧南喬輕柔問道。

  蕭弈良點頭道:「可不是麼?本來提審林太醫很是順利,也問出了一點東西,蔡尚書根據林太醫的招供,也抓到了兩個小囉囉,本來按照我們的計劃,就應該趁此機會一舉把這些母后黑手全都給抓獲,可是太難了,對方的眼線應該不少,我們這裡剛剛行動,他那邊就已經把所有的線索都斬斷了。」

  「連林太醫在天牢都無聲無息斃命了。」蕭弈良說到這裡,難掩失落:「仵作檢查過以後才發現林太醫早已經中蠱了,人家用蠱蟲操控,輕而易舉就奪取了林太醫的命。」

  這種手段實在是太陰狠了,更讓蕭弈良心裡沒底的是,他們能夠把太醫院的太醫買通,不知道會不會把朝中的官員買通,這要真的如此,那麼問題就嚴重了。

  蕭弈良想到這裡,只能把自己的猜測也告訴了顧南喬,畢竟顧南喬醫術好,連太子皇兄的病都能治好,這種關於蠱蟲的事情交給她也不會有錯。

  顧南喬仔細回想起了上次給楚皇把脈的事情,她想的仔細,確定了其中並沒有什麼異常之後,顧南喬這才肯定道:「爹爹放心,皇祖父身體很好,並沒有中蠱的跡象。」

  聞言,蕭弈良那顆惴惴不安的心終於安穩了下來,他苦笑道:「現在的我倒是比以前的我膽小了,以前我遇到這些事情,那都是不管不顧,也不會怕,可是現在就不同了,遇到這些事情,別人還沒怎麼樣,我自己就嚇得不行。」

  以前聽人家說,人活到了一定的歲數之後就會懼怕死亡,等到了快要離開的那段時間,卻又會很淡然,蕭弈良以為自己在戰場上多年,早已經看慣了生死,他連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可是他很在乎楚皇、皇后娘娘、太子皇兄還有顧南喬的生死。

  他是寧願什麼事情都衝著他而來,也不願意讓自己在乎的人受傷分毫。

  顧南喬淺笑安撫道:「爹,您這是想太多了,您昨晚沒有休息好,現在正是應該好好休息的時候,別想這些事情了,好好睡一覺,沒有什麼事情是過不去的。」

  在顧南喬輕柔的話語中,蕭弈良也放下了心裡的擔憂,開始跟顧南喬享受屬於他們兩人的早餐。

  用過了飯,蕭弈良又跟顧南喬說起了蕭明秋的事情。

  在太子殿下的病情穩定之後,眼看有了治癒的希望以後,蔡根全就開始提審蕭明秋了,比起林太醫這種被人控制了的人,蕭明秋的嘴很容易撬開,特別是她在看到了牢房裡那些帶血的刑具以後,都不用蔡根全怎麼問了,她直接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

  她一開始確實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麼時候投毒了,對她來說,太子殿下就是她的另一張護身符,只要太子殿下好好的,她討好了太子殿下,那麼此生不說榮華富貴,起碼也是衣食無憂。

  可她上次為了除掉賀童童,在酒里下了耗子藥,直接把賀童童藥倒了,她在牢里這麼多天,一直都在回想著這一幕,最後隱約想起了賀童童喝酒的時候靈芝就放在了他手邊上,或許是賀童童知道她懷孕之後,情緒激動,所以毒酒灑落在了靈芝上。

  她是第一次看到人死在了她面前,還是她一直都利用的人,加之剛剛得知自己懷孕了,情緒很是不對勁,所以在金嬤嬤把靈芝端過來稟告她的時候,蕭明秋沒有多想,直接就讓人把靈芝送去太子府了。

  而那天在太子府檢查醫藥的太醫正好就是林太醫,他本來是想藉此機會,直接把太子殿下除去,到時候就算事發了,大家也都會去找蕭明秋算帳,不管怎麼說,總之最後也不會找到他頭上。

  這齣算計很狠,也可以說是借刀殺人了,只是他沒有想到耗子藥的作用非同一般,到最後的結果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要是他早早就知道這些事情的話,估計還真的不會做這種蠢事。

  「那蕭明秋最後會得到什麼後果?」顧南喬對於這個頂替自己身份活了十幾年,又跟簡王爺攪合在一起算計她的人沒有任何的情仇愛恨,說起她就跟說起一個陌生人一樣,沒有半點情緒。

  蕭弈良皺眉,很是不悅道:「按照她的供述,蔡尚書還提審了金嬤嬤她們,金嬤嬤倒是不敢有所隱瞞,把所有的事情吐得是一乾二淨,從蕭明秋派人去鄰水縣解決你,到後來蕭明秋借著你施粥的好名聲興風作浪,還有蕭明秋勾結簡王爺的事情,包括她讓賀童童去誘導簡王爺去皇覺寺對你不利的事情全都說了。」

  金嬤嬤就不是一個忠心護主的人,她能夠為了一點銀兩跟藥鋪的老闆勾結在一起,以次充好,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好人了。

  這次金嬤嬤和小梅的供述實在是太多了,短短三年多時間,蕭明秋的所作所為簡直可以用罄竹難書來形容。

  樁樁件件的事情都超出大家的意料,也讓蕭弈良在知道以後,恨不能親手捏死她。

  只是就這樣捏死她實在是髒了他的手,也沒有辦法讓他出心裡這口惡氣,蕭明秋敢做出這些事情來,自然是要有承擔起這些罪責的能力,不讓她好好感受一番痛苦,蕭弈良心裡可不會舒坦。

  除此之外,金嬤嬤還供述了蕭明秋毒殺了賀童童的事情,還有顧南喬失蹤期間城裡的風言風語都有蕭明秋的參與其中,可以說她為了毀掉顧南喬,一直都在不遺餘力的想要把顧南喬算計進去。

  顧南喬也沒有想到自己這麼招人恨,在知道自己那次在鄰水縣發生的事情,讓她差點就一命嗚呼,顧南喬皺了皺眉頭,她覺得蕭明秋身上有很多疑點讓人想不通。

  她想把這些事情都理順,可是卻還是有很多地方是連結不起來的。

  顧南喬聽著蕭弈良抱怨了一通之後,她這才抬頭看向了蕭弈良,說出了一句讓蕭弈良意外的話:「爹,我想去天牢見見蕭明秋。」

  「你去見她幹什麼?她不是好人,你還是別去見她了。」蕭弈良皺眉,明顯是不願意顧南喬跟蕭明秋有過多的接觸。

  顧南喬好笑道:「爹,我就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想要去找她印證,您放心好了,她都被關起來了,哪裡還有能力害我?」

  蕭弈良聽到這裡,還是不太願意,他道:「你要去也可以,我陪著你去。」

  「不用了,爹,您昨晚就沒有休息,今天您什麼事情都不必理會,好好在家裡休息,我去就行了,您放心好了,不會出事的。」

  在顧南喬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證下,蕭弈良勉為其難答應了。

  如果是別人想要去天牢看一個罪犯,或許還會有點問題,但是顧南喬卻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她是瑾王爺的嫡女,是楚皇冊封的長寧公主,而且她如今救了太子殿下一命,明眼人都知道,只要太子殿下順利登基,那麼長寧公主在楚國,地位永遠都不會改變。

  所以刑部的人對顧南喬的到來,那是感到蓬蓽生輝,他們還擔心自己招待不周,生怕天牢里的污穢髒了顧南喬的眼,只不過顧南喬是一個脾氣非常好的人,很是隨和的跟他們寒暄了幾句,而後就在獄卒的帶領下去了關押蕭明秋的女牢。

  刑部的女牢面積不小,不過裡面關押的人只有蕭明秋一人而已,女牢空蕩蕩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不太好聞的氣味,獄卒討好笑道:「公主,這裡的氣味實在是太難聞了一些,不如小人去把蕭明秋帶過來這外面見您如何?」

  「你們平日裡在這裡工作就很辛苦了,不過是幾步路的路程而已,不用了,我來這裡就是想要跟蕭明秋說幾句話,不必勞師動眾。」

  顧南喬淺笑道:「你們帶我到了女牢就行了,你們等會兒該去忙什麼就去忙吧,不用照顧我,我來這裡不過是說幾句話而已。」

  顧南喬都這樣說了,獄卒們不是蠢人,怎麼會不明白顧南喬話中的意思,也知道長寧公主來此肯定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單獨跟蕭明秋說,他們自然不會有意見,唯唯諾諾應了下來。

  在把顧南喬送到了關押蕭明秋的女牢之後,他們便主動離開了,顧南喬也不是不懂規矩的人,讓姚冰給了這些獄卒一些銀兩,說是請他們喝酒。

  公主的賞賜獄卒們得到了以後對顧南喬更加畢恭畢敬了,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後,獄卒這才離開。

  女牢里陰森森的,很是嚇人,這裡常年不見陽光,所有的空氣都靠走廊最外面的一扇小窗戶進行替換,所以這裡面的空氣十分不好,讓人聞著就想吐。

  輕微的腳步聲從天牢一頭傳來,蕭明秋整個人呆呆的坐在稻草上,她早已經沒有了往日裡的風華,整個人都髒兮兮的,小臉一片慘白,身上的衣裳也都已經染紅了。

  聽到腳步聲,蕭明秋眼珠子轉了轉,是不是他們又想到了什麼法子想要折磨她?

  在牢里這些天,蕭明秋只能用生不如死來形容,第一天的時候她還在嫌棄窩窩頭不好吃,又冷又硬,咬不動。

  可是在經歷了審問之後,蕭明秋覺得那些都不算什麼,最讓她沒法忍受的應該就是蔡根全那層出不窮的刑罰,她說錯了話,或者是不說話,蔡根全都有各種手段應付。

  這讓蕭明秋很是無奈,她一開始百般抵賴,可是蔡根全壓根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直接審了她身邊的嬤嬤和婢女,很多事情她都是讓身邊的人去辦的,所以蔡根全一問,直接就得到了全部事情的真相,而他再來問蕭明秋的時候,蕭明秋隱瞞否認一句,就會得到一頓打。

  蕭明秋毒害太子殿下這一條罪,就已經夠讓她死十回了,蕭明秋是不可能活著出去了,蔡根全出手的時候也沒了顧忌,只要不直接奪了蕭明秋的性命就好了,所以他不管怎麼審都行。

  腳步聲到了牢房前聽了下來,蕭明秋嘲諷笑道:「我不是說了麼?我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招了,你們還來幹什麼?」

  聲音沙啞,早已經沒有了以前的清脆悅耳。

  「是嗎?那你可有說說你以前經歷了什麼事情?」顧南喬含笑反問:「不如你說說你前世經歷了什麼事情可好?」

  在不見天日的牢房裡突然聽到了顧南喬的聲音,讓蕭明秋錯愕抬起了頭,特別是在聽清楚顧南喬在說什麼的時候,蕭明秋眼裡掠過了一抹驚懼。

  她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蕭明秋突然感覺眼前的女人很是可怕,這件事她從來沒有跟人提起過,卻不曾想到會從顧南喬口中聽到這句話。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蕭明秋下意識搖了搖頭。

  顧南喬笑了,笑容明媚,只是在陰森森的天牢里,她的笑容顯得鬼魅了幾分,她看著蕭明秋驚懼的樣子,篤定道:「不,你很明白我的意思不是嗎?你當初派人去鄰水縣殺我,甚至還為此費勁了心思,你可知道,那時候爹他都還不知道我在哪裡,而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面對顧南喬的反問,蕭明秋壓根就不知道怎麼回答,她也沒有想回答,自己藏在心裡最大的秘密,一夕之間被別人給說出來了,別說蕭明秋會害怕了,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淡定不了。

  蕭明秋不搭話,顧南喬也不用她搭話,從蕭明秋的反應來看,顧南喬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正確,蕭明秋確實是重生的,所以她一早就知道顧南喬的存在,甚至在蕭弈良他們還不知道的時候就想著把顧南喬毀了,自己徹底取而代之。

  只是她沒有想到顧南喬有上天的眷念,所以哪怕是有驚也無險,平平安安度過了那一劫。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蕭明秋覺得自己已經無法把她除去了,所以又利用前世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為自己籌謀,想要博一條出路。

  給太子送藥,跟禹王爺在一起找到了假的阿洛伊。

  這些都得益於她前世知道的事情,所以奪得了先機。

  顧南喬很是唏噓,她看著蕭明秋抱著膝蓋坐在稻草上楚楚可憐的模樣,誰能知道這個看起來毫無殺傷力的女子卻有一顆最狠毒的心腸?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蕭明秋,其實我不是一個喜歡趕盡殺絕的人,若是你老老實實過日子,不動這些歪心思,你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顧南喬悲憫道,如果不是蕭明秋小動作太多,一直都試圖把她給除掉,最後也不會是自己落得了這個下場。

  按照蕭弈良的性格,都養了蕭明秋十五年了,再養她幾年也不是什麼大事情,到時候認她為義女,給一副嫁妝嫁出去就好了。

  只可惜蕭明秋太自作聰明了,小動作太多,最後惹怒了蕭弈良,不僅把自己得到的一切全都失去了,甚至還把蕭弈良對她唯一的憐惜之心也給弄沒了。

  「落得這個下場?」蕭明秋聽到這話就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她抬起頭,看著顧南喬,一字一句道:「顧南喬,你這話說得還真是好聽呢,哄騙人你倒是很有一套,前世我就是被你這句話打動了,我什麼都沒做,可是呢?後果是什麼?我還不是被人趕了出去。」

  「是嗎?那你肯定是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顧南喬篤定道,她對自己的性格很是了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要是有人欺負到她頭上來了,那麼她也不是那等心慈手軟之輩,該怎麼回擊就怎麼回擊,半點都不帶含糊。

  蕭明秋聽到這話激動了,她大聲道:「我做錯了什麼?瑾王爺為了給你挑選一門好親事,把京城裡的權貴全都集中在一起,任憑你挑選,而我呢?他直接說我身份地位,找一個家世普通的人家嫁了就好,憑什麼你能嫁入高門大戶?而我就只能配給小門小戶?」

  瑾王爺就是太偏心了,所有的好東西都想著留著顧南喬,卻從來沒有考慮過她。

  她是在瑾王爺膝下長大的,是他看著長大的,她想要嫁給自己的意中人怎麼就那麼難呢?

  顧南喬抿了抿唇,聽到蕭明秋這癲狂的話語,她也不難猜出蕭明秋前世究竟做了什麼,無外乎就是用了不得體的手段,想要攀上一門好親事,只可惜被人發現了,按照蕭弈良眼裡揉不得一粒沙子的性子,自然是立刻就把蕭明秋丟出去了。

  蕭明秋不是瑾王爺的嫡女,就算被蕭弈良認了義女,身份也是配不上高門大戶的嫡子,而蕭明秋無法接受自己嫁入小門小戶家,所以想要自己給謀一個錦繡前程,自然是只能使用見不得人的手段了。

  顧南喬想到這裡,不知該怎麼形容蕭明秋才好,說她傻,還是應該說她心比天高?

  前世栽倒在了這上面,老天爺給了她一個重來一次的機會,自然應該好好把握,可是她非但沒有好好把握,還是使勁兒的造作,這下好了,直接造作到了天牢里。

  顧南喬看向蕭明秋的眼眸中多了幾分悲憫,不知道應該是同情她還是為她感到惋惜,其實蕭明秋已經比別的人更加幸運了,她父母不詳,但是她長在瑾王府,得了瑾王爺十幾年的寵愛,只要她不去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日子過得肯定會比一般人要好。

  有瑾王府在她身後撐腰,不管是誰家娶了她,都不敢有所怠慢,只要她懂得過日子,自然就能把日子過好,只可惜蕭明秋心比天高,無法接受這樣的落差,所以活了兩世,內心的嫉妒沒有消磨,反而是愈來愈強烈。

  蕭弈良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他在顧南喬回來時,對蕭明秋確實是冷淡了許多,畢竟這是人之常情,找到了自己的親生女兒,自然是會下意識想要先對自己的女兒好。

  可就是因為這點變動,蕭明秋接受不了,最後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可悲可嘆。

  顧南喬卻也不會因為如此就盲目同情蕭明秋,路是自己走出來的,所有的選擇都是她自己的造成的。

  蕭明秋看著顧南喬,再也沒有掩飾眼裡的恨意,兩世以來,她最恨的人就是顧南喬了,顧南喬為什麼要回來?只要她不出現,不跟著蕭弈良回來,那麼她的地位就不會有所變動,她就還是高高在上的長樂郡主。

  長樂二字,原本是楚皇對於自己孫女的美好期望,就像蕭明華的封號是長安,還有其他郡主的封號也都是帶有美好寓意的字。

  只可惜她的這個封號,就像是嘲諷她一樣,長樂郡主?在顧南喬沒有出現的時候,她自然是一切都好,每天都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可是顧南喬回來以後,大家眼裡就沒有她了,再也看不到她了。

  「顧南喬,你以為我不在了,你就能過上好日子了麼?不可能的,我先到地底下等著你。」蕭明秋哈哈大笑了起來,說了一連串詛咒顧南喬的惡毒話語,顧南喬聽了以後臉色完全都沒有變化,倒是姚冰聽了以後,臉色很是不好,想要出手教訓蕭明秋,卻被顧南喬給攔住了。

  「姚冰,你還是省省力氣,別髒了自己的手,別人不希望我過好,我自然是要過得更好。」顧南喬並不動怒,看向蕭明秋的眼神還是無波無瀾,她見蕭明秋眼中浮現出的癲狂,她輕笑一聲:

  「怡月縣主,你想要早點離開怕是有些困難呢,你懷了身孕,按照楚國律令,你是可以被免除死刑的,不過死刑可免,但是活罪難逃,我聽說你將來最好的日子也就是發配邊關當苦力去了。」

  蕭明秋不怕死,她是死過了一回的人,但是她卻沒有想到自己會被發配邊關,那是什麼地方?一個苦寒之地,被發配去那邊的人,不論男女,不論心性多麼的堅韌,可是最後也逃不過死亡的下場。

  全都是在邊關受盡苦楚,最後痛苦死去。

  會被發配到那邊的人,全都是沒白天沒黑夜在礦山幹活,男子賣力氣,可是女子就比較慘了,白天在外面幹活,到了晚上還得伺候礦山里那些人。

  蕭明秋不怕死,但是這種如同人間地獄的地方,她曾經還真的沒有去過。

  蕭明秋小臉慘白,整個人都搖搖欲墜了起來。

  顧南喬來這裡就是為了確定自己心裡的猜想,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顧南喬也沒有久留,直接離開了。

  天牢里安靜了下來,蕭明秋的心卻久久無法平靜。

  皇城裡,因為太子中毒一事,楚皇大發雷霆,特別是在知道太醫院裡有對方埋了十幾年的棋子之後,楚皇更是暴怒,覺得皇家的威儀被挑釁了。

  他下令讓人在城裡沒完沒了的盤查,挨家挨戶的搜索,哪怕會引起恐慌,楚皇也不會善罷甘休,他覺得對方在下一盤大棋,就跟西戎派人來皇城裡投瘟疫是一樣。

  不爆發則已,可要是爆發了,那麼楚國岌岌可危。

  為了江山大計,為了子孫後代,楚皇自然是不會手軟。

  在如此大力的盤查下,自然是有不少可疑人員被揪出來,不管是從哪裡找出來的人,楚皇全都交給了刑部處理,如此一來,別國的探子和細作,倒是不敢有大動作了。

  京城裡,人心惶惶,禹王府中,禹王爺也是惴惴不安,在他知道蕭明秋被投入天牢之後,禹王爺就沒有睡好過一個覺,總覺得下一個倒霉的人會是自己。

  他當初跟蕭明秋合作,看重的就是蕭明秋聰明果敢,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蕭明秋此人居然會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來,給太子殿下下毒,還是下了耗子藥。

  禹王爺不知道蕭明秋是怎麼想的,可是他卻被嚇得不輕,這段時間都不敢出門了。

  每天都呆在府中,刻意不去打聽外面的消息,似乎這樣就能把那些事情都屏蔽在外,可是外面的消息卻還依然會傳進來。

  禹王爺每每得到了外面的消息之後,整個人神情就十分不好,更加坐立難安。

  太子中毒這件事開頭風波很大,可是到了後面因為沒有抓到什麼重要的證據,倒是漸漸沉寂了下來,就在大家都覺得這件事就要過去了以後,誰知道在四月底的時候,楚皇的影衛抓到了一個可疑之人,經過審問之後,發現此人跟南域有關係。

  一時之間,京城裡的局勢又緊張了起來。

  南域很大,面積比楚國的面積都大,南域跟楚國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關頭,居然會有一個南域來的探子,不管對方是誰,目的是什麼,在這個時候,他來到了這裡,總歸不會是好事情。

  當然了,也有人把目光放在了蕭弈良和顧南喬身上,要說跟南域牽扯最多的人,莫過於這兩人了。

  一個是南域的女婿,一個是映月族將來的族長,這兩人跟南域都有牽扯不清的關係。

  而且蕭弈良還是楚國的瑾王爺,要是他有心想要爭奪皇位的話,南域的人自然會支持他。

  畢竟瑾王爺膝下只有顧南喬一女,到時候這個皇位還不是傳給顧南喬麼?

  也因為這件事,京城裡的人都對顧南喬和蕭弈良敬而遠之。

  顧南喬倒是無所察覺,平日裡幹什麼,現在依舊是幹什麼,半點沒有因為這件事的緣故而受了影響。

  倒是蕭弈良心裡有點悶,他無心皇權,也不知道誰要把這盆污水潑在了他身上。

  好在這種懷疑並沒有多久,探子被抓住的時候確實是有意識的把這件事往蕭弈良身上扯,想要把這件事變成皇子之間的爭鬥,但是在蔡根全尚書的雷霆手段之下,探子最後終於鬆了口,他不是映月族的人,雖然也是南域人,但是跟映月族半點關係都沒有。

  他是南域三大部落之一金焰族的人,來楚國皇城就是想要藉機把楚國上下弄亂,到時候瞅準時機出兵楚國。

  金焰族是南域第二大部落,人口不少,野心勃勃,一直想要取代映月族,只是因為映月族在南域地位非凡,他們暫時動搖不了,所以最後只能把目光放在了楚國。

  楚國離他們金焰族並不遠,所以只要占據了楚國的地盤,他們不僅有機會吞噬掉映月族,說不定還會有機會稱霸天下。

  沒有誰能抵擋住皇圖霸業的誘惑,所以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只是沒有想到事情剛剛開始,就已經露餡了。

  楚皇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更是讓人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在京城裡搜尋著,不管是誰,都得一一檢查,人進來容易,可是要出去?那就難了。

  如此這般戒嚴,一時之間,民憤沸騰,畢竟影響到了大家的正常生活了,只是楚皇心裡不安,只要一天沒有把幕後黑手給揪出來,那麼他就一日不得消停。

  官府動作不停,除了百姓連連叫苦之外,怕是也只有那些各國的探子覺得不方便了,畢竟他們本來就是躲在角落裡的老鼠,已經習慣了黑暗,現在突然間全都要被暴露在陽光下,他們自然是受不了了。

  特別是一個比較重要的探子被楚皇抓到了,他們為了隱藏行蹤,更是不得已拋出了更多的小囉囉,雖然是自己丟出去的人,但是終歸是他們苦心培養出來的,心裡可疼了。

  如此這般三個月之後,轉眼間已經是盛夏了,楚皇終於停了手,沒有再派人去挨家挨戶搜尋了,不過表面上人是少了,但是背地裡楚皇還是增加了不少人手。

  此時已經是六月底了,墨玉珩也已經如願考上了秀才,不過因為這次皇城裡的事情原因,也有些影響到了這些事情,墨玉珩也不敢貿貿然離開西和州,所以只能在那邊呆到鄉試結束,要是考上了以後,再來京城備考會試。

  顧南喬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自然是不會強烈要求他到京城來,所以也安心在京城看書、給人看病,順便時不時跟著蕭明華出門赴宴。

  因為她救了太子殿下一命的原因,蕭明華對顧南喬很是感激,也變成了顧南喬的頭號迷妹。

  這天,蕭明華給顧南喬下了帖子,約她明天去城裡的蓮花寺看蓮花,蓮花寺是位於城裡的寺廟,廟宇面積不大,但是裡面的蓮花堪稱一絕,最讓蕭明華念念不忘的,怕就是蓮花寺里的那些蓮花糕、蓮葉羹了。

  聽說蓮花寺也就每年的六七月份最是多人。

  顧南喬自然是應了下來,反正明天也沒什麼事情,剛好去那邊玩玩也行。

  翌日一早,顧南喬赴約出門,蕭明華早就在蓮花寺門口等著她了,一起來的還有白珊珊和其他幾位貴女。

  大家在門口聚集,而後便一邊聊天一邊往裡走去,白珊珊是個調皮的性子,喜歡說笑,一路上都她很是歡快。

  她們都是很熟的人了,彼此之間都不陌生,所以說說笑笑間很快就到了寺廟裡。

  來了這裡除了吃那些美食之外,自然也是要拜拜的,幾人虔誠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念念有詞,有些是希望佛祖給她們賜一份好姻緣,有些則是希望家人平安健康。

  幾人拜過之後,這才往餐廳走去,只是她們剛剛往那邊走了幾步,就看到一個穿著灰色衣裳的男子,跟一個穿著白色衣裳的姑娘並肩而行,男子眉眼帶笑,時不時還去牽旁邊姑娘的小手。

  姑娘容貌柔美,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美人兒,只見她含羞帶怯,雖然有些抗拒,但是她這種抗拒在男人看來,更像是欲拒還迎。

  白珊珊仔細看了以後,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她驚訝道:「長安表姐,那個人好像是未來的姐夫。」

  蕭明華原本並沒有在意前面的人是誰,但是在白珊珊說出這句話之後,她終於抬頭看了過去,只一眼,她就看出了眼前的人是誰,就是跟她訂了親的許多開。

  許多開的家世在京城裡不算頂尖好,但是也不差,太子殿下需要朝中勢力,所以當初在給蕭明華定親的時候,自然是選中了許家,許家別的不行,但是貴在有錢。

  蕭明華對許開多的印象不算太好,但是也不差,覺得他是一個幽默風趣的人,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人會背叛她,跟別的女子在一起說說笑笑。

  蕭明華性子好,人長得也美,但是她的這種美跟眼前那位柔美女子不一樣,蕭明華的美,太刺眼了,而且她性子執拗,有一說一,從來都不會為了博取別人的同情而繞來繞去。

  顧南喬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但是在看到蕭明華眼中的冒然升起的怒火時,就知道她快要爆發了。

  也對,若是她在這裡發現了墨玉珩跟別的女子在一起逛街什麼的,她也會爆炸。

  喜歡一個人,就是希望他從頭到腳都成為自己一個人的,跟別人都沒有任何瓜葛,只是擁有這樣想法的人太少了,在這個朝代人的想法之中,三妻四妾是常態。

  「明華,我們都有些餓了,咱們先去用飯吧!」顧南喬提議道,拉住了蕭明華的手,在她耳邊低聲道:「這種拆穿他們的事情,無需現在動手,不如找個契機,讓他們自己爆出來就好了。」

  現在對上去,大家只會覺得蕭明華容不得人,而且這兩人的小動作雖多,但是在有人過來的時候,他們卻能快速分開,顯然也是怕被人知道。

  蕭明華原本是想上去,直接扇許開多兩巴掌,然後毀了這門親事,但是在聽到了顧南喬的話之後,她的怒火漸漸平息了下來,勾唇一笑道:「喬妹說的有道理,我剛剛是想岔了,今天咱們可是出門來遊玩的,自然是要好好玩,什麼事情也不能耽擱咱們玩耍。」

  顧南喬見她冷靜下來了,總算是放心了一些。

  蓮花寺的蓮葉羹和糕點確實是名不虛傳,顧南喬淺淺吃了幾口,愜意眯起了眼睛,她決定了,等墨玉珩來了以後,也一定要請他來這裡嘗一嘗。

  不過蕭明華倒是沒有太大的興趣,大家也都了解,畢竟遇到了這種糟心的事情,要是換成了顧南喬,顧南喬絕對已經當場把人給廢了。

  今兒的聚會倒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總之沒有在蓮花寺里呆多久,大家就都散去了。

  顧南喬帶回了兩個食盒,一個裝著糕點一個裝著蓮葉羹,雖然沒有現場吃的那麼美味,但是也絕對比外面賣的糕點好吃。

  她是一個孝順的女兒,自己吃了什麼好東西,自然也想著給家裡人帶一份。

  只是她剛剛回家,才換好了衣裳,就得到了消息,說是蕭弈良昏倒了。

  蕭弈良今天並沒有出門,自從南域的探子被抓到之後,蕭弈良為了避嫌和表達自己沒有奪嫡的心思之後,這幾個月都沒有出城了,他不是在家裡看兵書,就是在演練沙盤,連出門都極少,除了太子殿下給他下了帖子之外,他才會出去,其餘時間,全都在家裡待著。

  這樣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又怎麼會無緣無故昏倒?

  顧南喬一開始以為是蕭弈良太久沒有出門的原因,可是等她到了蕭弈良房間,給他把脈過後,才發現其中的蹊蹺之處。

  蕭弈良是中毒了。

  而且中的還是南域那邊的毒,這種毒比太子殿下所中的毒不遑多讓,顧南喬的手抖了抖,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才好。

  好在她是一個很穩得住的人,眼前的人是她在這個朝代最重要的人之一,這幾個月來,蕭弈良對她的好,顧南喬全都收藏著,她雖然沒有跟蕭弈良說過那些肉麻的話語,但是心裡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父親。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獵戶家的小悍妻>,百度搜索「 」看小說,還是這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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