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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他的卻是江演得意的狂笑:「哈哈哈哈哈,江昀,我就說你不是我的對手!」
林越把江昀打橫抱,一腳踹在江演胸口,怒道:「是你?」
江演吐了口鮮血,嘴裡滿是血腥味,也顧不上疼,一個勁地捶地笑著。
方鴿子原本想找找有沒有什麼好吃的,尋聲過來正好看見林越黑著臉,目光落在他懷中的江昀身上,不禁問道:「怎麼了?」
「師父,把他帶走。」林越踢了踢腳邊的江演。
方鴿子低頭看著滿臉血還在笑著的江演:「這是瘋了?」
「師父,快點,景清出事了。」林越話裡帶著顫抖,步子有些發軟。
方鴿子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立馬抓起江演,不忘丟給縮在牆角里發抖的老闆一錠銀子:「實在是對不起啦,小小意思。」
老闆哆哆嗦嗦地接過銀子,忙不迭地打開門鑽進屋內,早知道今天就不幹了。
方鴿子把江演丟給了陳漠讓他好生看管,不能死了,還沒喘口氣就被林越給抓到了江昀榻邊。
「師父。」林越手一直在抖動,雙眸泛紅,「我,我感覺不到他的脈搏,景清他,我感覺不到他的脈搏,師父,我不知道。」
林越說的語無倫次的,方鴿子也聽著迷迷糊糊。
「師父,快,快看看他,只是被劃了一刀,怎麼會?」林越面色蒼白,嘴唇不自覺抖動。
方鴿子手搭在江昀脈搏上,神色凝重,眉頭緊鎖,看了看林越,欲言又止。
「師父!」林越惴惴不安,「是不是我診錯了?」
「心肝。」方鴿子收回手,輕喚一聲。
林越看著方鴿子,兩眼瞪得老大。
方鴿子長長嘆了口氣:「他中毒了。」
「我知道。」林越點點頭,「你是神醫。」
方鴿子又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是何毒,而且這毒極為霸道,擴散速度相當之快,我……」
後面的話方鴿子說不出口,可意思也已經相當明顯。
林越一把推開方鴿子坐到榻邊,把江昀抱在懷裡,喃喃道:「不可能的,景清,你快醒來告訴師父,你沒有事。江演已經被抓住了,你說過這事完了就成親的,你是天子,說的話就是聖旨,這些可是你自己說的,你不能出爾反爾的。」
☆、醒來
江昀昏睡整整三日,林越就一直守在他榻邊,任憑誰勸也無用。
眼看著江昀日漸蒼白的臉色,林越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不時揉搓著他的臉,希望把他面色弄好看一點。
門邊傳來聲響,林越立馬反過頭問:「靜塵師父可找到了?」
方鴿子點點頭:「已經找到了,好在他們沒走多遠,如今正在趕回來的路上,估摸著今日便能到。」
林越臉上露出一抹笑:「那就好,那就好。」
方鴿子看著躺著的江昀,前天餵他吃了解毒丸暫且制止了藥性的進一步擴散,可脈搏依舊是微弱。
「哥哥,人來了!」外面傳來了林行雲的聲音。
林越趕忙上前把門打開:「快進來!」
也沒給靜塵喘口氣的功夫直接把他拉到江昀榻邊,忙道:「靜塵師父,快看看他,快!」
靜塵已經了解了大概,從袖裡掏出一個瓷瓶,拔掉瓶塞,倒出一顆藥丸塞進江昀嘴裡。然後轉頭對方鴿子道:「勞煩方施主拿把刀來,鋒利一點的。」
方鴿子連忙拿出常用的短刃遞給靜塵:「這個可不可以?」
靜塵接過刀,拉過江昀被劃傷的手腕,直接劃開上面的繃帶。
「你要做什麼!」林越一把拽住靜塵的手腕。
靜塵嘆了口氣:「皇后娘娘,陛下傷口上殘留著毒,若繼續下去傷口會腐爛,毒也會堆積越多,需要直接把這肉給划去。」
林越慢慢鬆開手:「那您輕點,他怕疼。」明知江昀現在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可他依舊不放心。
靜塵利落地割去江昀手腕上的腐肉,方鴿子在一旁及時敷上止血的藥物。
靜塵見狀,鬆了口氣:「接下來陛下身邊不能離人,晚間若發熱便是正常,待退下去,人便無礙了。」
靜塵說什麼林越就一直點頭,小心翼翼地握著江昀重新纏好繃帶的手腕。
方鴿子遞了杯茶給靜塵,問道:「靜塵師父可知陛下所中何毒?」
靜塵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道:「陛下所中的是南疆常見的一種名喚「魑」的毒,此毒以血為媒介,一旦遇上血,便立馬化作劇毒。」
「那剛剛靜塵師父給陛下餵的是?」方鴿子問。
靜塵道:「那是聖女專門為對付魑研究出的一種藥,聖女在途中聽聞陛下中毒一事,便把藥交給貧僧。」
「實在是多謝了。」方鴿子感激道。
知曉江昀能醒來後,林越終日緊鎖的眉頭慢慢鬆開,可依舊不肯去休息,就這麼幹坐在榻邊,等待著江昀醒來。
深夜裡江昀果然發起高燒,林越進進出出跑了廚房幾趟,手被熱水燙起了泡也毫無察覺,一遍又一遍的擰著熱毛巾敷在江昀額頭上。
折騰了整整一宿,江昀的燒可算是退了。
林越四肢無力地癱倒在榻邊,一隻手搭在江昀的手上,生怕錯過他醒來。
東方剛露出魚肚白,清風蹭著尚未合攏的窗戶溜進了臥室留下細小的足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