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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有我在,誰能動你?」藺衍柔聲安慰道。
蘇明諳低下頭,撇撇嘴,眼底卻是一片柔和。
相比於這邊的和諧,林越這邊可就比較棘手了。
方鴿子扛著林越對付蒙面人,在連殺幾人後,不免有些輕喘,劍抵著地面,將林越往上託了托,再次與之交戰起來。
方鴿子手腕被劍劃開一刀口子,手忍不住一縮,身形一晃,林越掉落在地,滾進花圃中與之一起的,還有一個青花小瓶。
「他娘的,不知道尊老嗎?」方鴿子怒罵一聲,提起劍憤怒地朝身前人刺去。
林落帶著林行雲一路追殺蒙面人,陳漠與暗衛們則在屋頂與之交鋒。
方鴿子到底是年紀大了,行動有些遲緩,被一個蒙面人刺中肩膀。
方鴿子捂著傷口往後退了幾步,握緊劍柄,正打算再次衝上去,卻讓人先一步奪了手中的劍,只見那人一襲白衣,身手敏捷,靈活地轉動劍身,與蒙面人廝殺一團。
方鴿子瞳孔驟縮,歇斯底里地罵道:「林越,你這個白菜梗!呆子!你到底是覺得自己以後死得不夠慘嗎?」眼淚伴隨著話一同落下,「你當真不要命了嗎?」
方鴿子瞬間哭成淚人:「怎麼這麼傻?」
林越唇角微揚,對方鴿子的話置若未聞。
屋頂上的蒙面人已經解決完畢,陳漠等人迅速抽身,跳下屋頂,清掃著眼前的餘孽。
直到深夜,蒙面人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聲在夜裡尤為明顯。
林越拿出帕子擦拭著劍身,一臉滿足道:「躺了這麼多天,終於活動了一下筋骨。」
林行雲跑到林越身前,驚喜萬分:「哥哥沒事了?」
林越把劍收入鞘中,挑了挑眉:「那是自然。」
「太好了!」林行雲歡呼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去拿回你的嫁妝?」
林越微微傾身,笑著在林行雲額頭上彈了彈:「什麼嫁妝,那是聘禮!」
「都一樣都一樣。」林行雲嘿嘿一笑。
方鴿子站在一旁故意咳嗽,以此吸引人的注意。
林越走到方鴿子身側,剛想開口,哪知方鴿子鳥都沒鳥他一眼,氣鼓鼓地拂袖而去。
林行雲疑惑地看著林越。
林越無辜地聳聳肩。
「我去看看師父肩上的傷。」林行雲不放心道。
「嗯,去吧。」林越點點頭。
林落一臉古怪地看著林越:「你怎麼拿到延陽丹的?」
「有這麼質問大哥的?」林越斜睨了他一眼。
林落握緊雙拳,上前一步,冷聲道:「告訴我!」
「嘖嘖嘖。」林越連連搖頭,「小兔崽子,火氣這麼大?雲兒看的那些話本子上都寫著兄弟久別重逢是要抱頭痛哭流涕的,你不哭就算了,還這麼凶我,這涼薄的兄弟情,唉。」
「林越!」林落吼道,「你怎麼就不知道好好愛惜一下自己!」
林越扯了扯嘴角:「嗯,這才像弟弟說的話,放心吧,我沒事,我去前院看看需要我幫什麼忙。」說完,抬腳離去。
林落看著林越遠去的身影,抬袖擦了擦臉上不知何時冒出的淚珠,低罵一聲:「要死早點死,少他娘的……」話還沒說完,丟下手中劍,雙手捂著臉蹲在地上,淚水順著指縫流出。
前院也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衙役們正在搬運著屍體,清掃院子。
蘇明諳伸了伸懶腰,打著呵欠,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帶著困意道:「差不多了,可以回去睡了。」
「蘇大人。」林越抬腳走入大廳。
蘇明諳一個激靈,不可思議地看著林越:「林公子?」
林越微微頷首,打量著眾人,發現都沒有受傷,這才鬆了口氣。
蕭楓白走到林越身前,問道:「好了?」
「你這不是廢話麼?」林越白了他一眼。
蕭楓白:「……」
「林公子無恙便好。」蘇明諳笑了笑。
眾人圍在一起討論了今晚的事情之後,然後各自回屋補覺去了。
被窩都還沒有捂熱的江潭聽聞慘敗一事,氣得大發雷霆,把人全都集中到院子裡挨個打罵過一遍,這才消了些火。
常風披著外衣走到院子裡,看著被訓之後滿臉愁苦耷拉著腦袋的人,眸光微閃,走到江潭身側,拱手道:「郡王。」
看見是常風,江潭猶如在無盡的黑暗中看見一束光,立馬抓住他的手,焦急道:「常風,你快幫幫我,幫幫我!」
「怎麼了?」常風問道。
「失敗了,事情敗露了。」江潭咬牙道。
常風動了動被江潭抓痛的手臂,微微一笑:「郡王不必著急。」
「都到這個份上了,能不急嗎?」江潭惱怒不已 「什麼時候才能急?是不是要等刀架在脖子上才行?」
「郡王只要打死不承認就行了。」常風雲淡風輕地說道,「郡王只要說不是自己做的,蘇明諳又能如何?單憑那些人的證詞麼?沒有確鑿證據,郡王只需說那些人與你有齟齬,此次只是想藉機陷害你而已,郡王還請不必自亂陣腳。」
江潭根本沒有心思聽常風的話,只知道事情敗露,他沒有退路了。連忙衝進房間,手忙腳亂地搜羅著所有值錢的東西,一一裝進包袱里。
常風緩緩離去,嘴角的弧度逐漸擴大,隱在袖子裡的一根竹篾,輕輕一按,瞬間碎成兩半,隨手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