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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這都什麼關頭了,還有心思開玩笑。
「之前林公子提及有兩撥土匪,可有何依據?」蘇明諳正色問道。
「昨日靜塵師父曾說遇上一夥說著外地口音的土匪,就是他們持刀殺人,而之後我們遇上的土匪,卻只是搶劫,並未殺人,後來也只是倉皇逃走。」林越道。
蘇明諳眉頭緊鎖,道:「可是利用□□的?」
「正是。」林越點頭。
「如此看來,先暫定有兩撥土匪,估摸著這殺人的與搶人的正是同一批,這也只是一個設想。再或者,那批土匪只是又多了同夥,以前喝多了粥,現在想吃飯了呢?」蘇明諳分析道,「可我們不知道土匪的藏身地在哪,總是神出鬼沒的,根本沒有頭緒。」說到這,蘇明諳臉帶愧色。
堂內又是一陣沉默。
「大人,不好了。」應擎匆匆忙忙跑進來。
「說。」蘇明諳道。
應擎抬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期期艾艾道:「武岩村昨晚被劫走的男子盡數回來了,只是全都死了。」
「什麼?!」蘇明諳與林越皆為錯愕。
「是的,整齊地排在村口,臉全被畫得血肉模糊。」應擎想起所見之景,膽戰心驚。
蘇明諳立即起身前往武岩村,林越也一同跟了去。
武岩村村口,數十具男屍呈一字形排開,臉被劃得沒有一處好的地方,猶如摔爛的西瓜一般。
各家憑藉著衣物跪在屍體面前嚎啕大哭。
蘇明諳繞著屍體挨個觀察,卻一無所獲。
林越站在一旁,無意間看見一個男子鞋底厚厚的黃泥土,再依次看著其他男子,鞋底都是黃泥。
期間,一個老嫗牽起男子的手,那男子虎口處覆著厚厚的繭,林越本覺得沒什麼,卻聽見老嫗哭道:「我兒今年本該參加鄉試的,你這辛辛苦苦讀了這麼多年書,就為考得個功名好讓娘開心,可如今好端端的飛來橫禍,我的兒啊!」
一介書生,虎口處哪來那麼厚的繭的?起初林越只以為她兒子是個常年拿刀砍柴的樵夫或者獵戶。這麼說來,這具男屍並非她的兒子。
「婆婆。」林越蹲下/.身,對著老嫗喊道,「婆婆如何能肯定這位便是令郎呢?」
老嫗淚眼婆娑地看著林越,顫抖地指著男屍手上的指環,道:「這是他爹留下來給他的,他常年帶著不離身,老身我怎能認錯,讀了十多年聖賢書,心性純良,從來沒跟人紅過臉,我的兒啊!」說完,又大聲哭起來。
大夥都是靠著熟悉的物品認出自己的親人,可這看不見臉,究竟是不是自家人,還有待商榷。
林越與蘇明諳交換了一個眼神,蘇明諳存了個疑惑,瀘水縣土地為灰褐色,並未見過什麼黃泥,加之故意把臉給劃爛,很明顯在掩藏什麼東西。
蘇明諳安撫了一陣子村民後,與林越並肩離去。
二人邊走邊說。
「此事太過古怪。」林越摸著下巴道,「我猜這些人並不是昨晚被抓走的那批。」
蘇明諳笑道:「本官與林公子的想法不謀而合。」
「那人大費周章如此,也就說明那些男子此刻並沒有死。」林越道,「若真是專門沖男子來的話,蘇大人,咱們還需多加小心吶。」
蘇明諳會意,回去便張貼告示,命所有的男子,不管大小,全部集中到善堂。
善堂夠大,足以容得下幾百號人,一時間,城內老老少少,陸陸續續趕來善堂,衙役日夜輪流保護著。
連著幾日,城內再未聽聞什麼男子被劫的消息,倒是聽聞鄰縣也發生類似的案件,連續三天足足被劫了近百名男子,可把那位縣官可嚇得夠嗆。
眾人憂心忡忡,夜不能寐,淮安王終於帶兵前來支援。
聽聞江寒來了,林越本能想躲,可卻被蘇明諳一把拽住,直接去見江寒了。
江寒看見林越倒是一點也不意外,因為江昀已經傳信告訴他了,並且讓他好生看著林越。
「參見淮安王。」蘇明諳拱手道。
林越也跟著行禮。
江寒扶起蘇明諳,笑道:「大人無需多禮,近來辛苦大人了。」
「下官慚愧。」蘇明諳搖搖頭。
二人客氣一番,便進了府。
林越躲在院子裡,看著對面幸災樂禍的師徒仨,氣得牙痒痒。
「瞪我們作甚?人家好歹是你未來王叔,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林落聳聳肩。
「就是就是,這還不沒過門嘛,就算是長輩,也不好出口教訓你。」方鴿子道。
林行雲一時想不到該說什麼,只能附和道:「就是就是。」
林越一時無語,轉頭便看見牆頭上的暗衛對對他瘋狂搖頭比手勢。
林越:「……」
「他們這是抽風了麼?」林落嘴角一抽。
看著林越並沒有懂他們的暗示,暗衛們心力憔悴,遞給林越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便老老實實散了。
此時,一身白衣的江寒走了進來,依舊是一副溫柔的面容,嘴角的笑也依舊如春風般醉人。
師徒三人在江寒進來的那一刻便跑回屋,連忙關上門,堵在門邊,留下一縫隙,趴在那偷看。
林越:「……」
江寒掀開下袍坐下,直直地盯著林越看,然後別開眼,輕笑道:「你可把陛下氣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