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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聞聲,慢慢抬起頭,睜開眼睛,虛弱地看向江昀,目光猶如淬了毒的利劍一般,冰冷地刺向江昀,森冷刺骨。

  林越上前一步把江昀擋在身後,隔絕了黑衣人的目光。

  「狗皇帝!」黑衣人用沙啞的聲音罵道。

  「放肆!」東海罵道,不料卻牽扯肚子上的傷口,然後扶著牆,慢慢地吸氣,呼氣。

  林越則直接一個巴掌招呼過去。

  黑衣人臉偏向一側,通紅的巴掌印與蒼白的臉色相映成趣。

  黑衣人一陣劇烈的咳嗽,拼盡全力罵道:「我族人悉數死於亂刀之下,而你卻坐在皇宮裡享受著榮華富貴,對此事不聞不問,你枉為天子!」

  話落,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從沒見過像你這麼欠揍的人。」林越道。

  江昀自登基以來,一直殫心竭慮,盡心盡責,對於百姓更是寬待,並且每年定期巡視走訪,還從未被人當面罵過狗皇帝。

  「不是江演派你來的?」江昀沉著臉問。

  「江演是誰?」黑衣服反問,然後大笑,「我是來替天行道的。」

  「你是何人?」江昀道。

  黑衣服深深吸了口氣:「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丹溪人氏,王鐵牛。」

  「丹溪?」江昀皺眉,「那裡的太守可是李稼?」

  「呵,可不就是他麼。」王鐵牛譏笑道,「再讓他當下去,丹溪城遲早要變成鬼城,無數冤魂齊聚,哀嚎遍野。」說著說著,眼淚掉了下來,沖刷著臉上的血污,一時間顯得有些瘮人。

  李稼,與丞相李延同屬一宗,為人平庸膽小,雖無多大政績,卻也無過。江昀雖想過要貶他,卻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理由,只能暗中打壓一二。

  丹溪城離王城並不算遠,究竟發生了什麼?李稼竟然瞞得這般嚴實?

  「王鐵牛。」江昀道,「將你所知道的事一五一十道來。」

  王鐵牛警惕地看著江昀:「你想做什麼?」

  「如實招來!」江昀厲聲道。

  王鐵牛猶豫了一會兒,這才緩緩開口:「上個月,由於連日大雨,丹溪城內的秀緣水庫決堤,連著湧出岸的河水一齊衝垮房屋,縹緲村多少無辜百姓被洪水沖走。李稼這狗官,束手旁觀不說,竟然說縹緲村惹怒龍王,龍王降罪懲罰,為了求得龍王的饒恕,是以,便派官兵抓捕全村人連剛出生的幼兒也不曾放過,血祭,以求平息龍王怨氣。」

  王鐵牛緊緊握住拳頭,眸里布滿血絲,奮力吼道:「全村上下七十三條性命啊!眨眼間全沒了,那血留了一地,從夜落山流下,染紅了河水,流遍了整座丹溪城!那李稼腳底踩的,是我族人的鮮血,村長那日將我塞在地窖里,我才得以活命。」

  「混帳!」江昀怒罵道,眼裡布滿殺意,倒真是小看了這李稼,本以為是條狗,結果竟是狼。

  「我在地窖內躲了兩天兩夜,一刻也不敢閉上眼。」王鐵牛腦袋無力地靠在木架上,「我想殺了李稼,卻連他身也近不了,活著又能如何,連仇也報不了。」

  「所以你便來刺殺陛下?」林越不悅道,「上次狀元游城,你們是不是已經到了王城?」林越想到前幾日那幾個混在人群中的黑衣人。

  王鐵牛點點頭,又搖搖頭,帶著點迷茫道:「我出來後,遇見了一群黑衣人,把我帶到一處地方,告訴我可以幫我報仇,但是要我服從他們安排。我報仇心切,便答應了。那人說要在王城住一段時間,我也不疑有他。」說著,看向江昀,「雖說你並不知情,但你還是有罪。」

  江昀垂眸:「是的。」

  林越擔憂地看著江昀。

  江昀遞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是誰主張刺殺陛下的?」林越再次問道。

  「他們告訴我要殺一位跟李稼一樣的狗官,我便沖了上去。待到後面才發現竟是當今聖上。」王鐵牛低聲道,「其實,我並不想殺陛下,所以,趁亂便想把陛下帶走,後來,你們就趕來了。」

  林越:「那群黑衣人呢?除了你與這些殘兵,我們並未見其他人。」

  王鐵牛:「他們埋伏在暗處,計劃是我帶人先上,他們在暗處幫襯。」

  林越:「也就是說他們早一步便跑了?」

  王鐵牛點頭。

  江昀恍然:「難怪,朕瞧著並無多少刺客,禁衛軍卻重傷。還暗自感嘆自己底下養了一群廢物。」

  「那些黑衣人可有什麼特殊標誌?」江昀問道。

  王鐵牛仔細想了想:「並沒有,他們一直蒙著臉。不過,偶然一次我看見過他們劍柄上刻著蓮花形狀的印章。」

  江昀垂在兩側的手暗暗收緊,嗤笑一聲:「蓮花宮,朕與他們還真是有緣。」

  「王鐵牛,你刺殺天子,罪該萬死,但是,朕可以網開一面。至於其他人,殺!」江昀嚴肅道,「朕即刻著派欽差大臣暗中前往丹溪查明此事,替你族人沉冤昭雪,你可願一同前往?」

  王鐵牛驚愕不已,他早已做好必死的決心,可聽到江昀這話,心裡湧起一絲喜悅:「草民願意,多謝陛下恩典!」

  江昀揮手讓獄卒放了王鐵牛。

  王鐵牛恢復自由後,立即跪下,連忙磕頭:「草民為之前所言向陛下道歉,事了之後,即便是千刀萬剮,草民也心甘情願。」

  江昀虛扶了他一把,道:「起來吧,這些事以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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