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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簡只能作罷,偶爾喂喂路邊的流浪貓,看著那些小貓長得肥嘟嘟的,就有一種滿足感。可惜流浪貓再肥也不是自己的,徐簡還是想有自己的貓。
現在,看著鄔臨寒一點點長大,徐簡終於有一種得償所願的感覺。
雖然明知鄔臨寒聽不到感受不到他,徐簡還是忍不住滿腔的憐愛。他將手臂輕輕護住鄔臨寒小小的身軀上,柔聲哄道:「乖寶寶,睡覺咯,不怕不怕……」
可能是徐簡的錯覺,他發覺鄔臨寒的情緒好像沒那麼激動了。他的身體漸漸放鬆,呼吸均勻,睡了過去。
又或者是累了。
其實從幻境片段處理來看,鄔臨寒應該已經有些意識了。或許他現在已經知道自己再幻境裡,卻依然清醒地沉溺著。
真可憐。
徐簡這樣想著,也陷入了夢境。
半夢半醒間,徐簡感覺到懷裡的小身體瞬間變得很僵硬。
徐簡睜開眼,看到女人披頭散髮的站在跟前,古怪地笑了一下,忽然伸手朝他掐來。
徐簡大驚,但那雙手並沒有落在他的脖子上。
隨後,徐簡感覺到懷裡的孩子劇烈掙紮起來。
「鄔臨寒!」
徐簡焦急地喊著,眼見鄔臨寒漸漸僵直了身體,徐簡甚至忘記了這裡是回憶。拼著元神被幻境吞噬的風險,強行突破了限制。
「鄔臨寒!」
不知道是不是徐簡的聲音傳達過去,他看到鄔臨寒睜開了眼。烏黑的眼睛在月光的映照下,冷清又絕望。
女人忽然鬆開了手,陰森笑著道:「小寒,你出了好多汗,我給你放了洗澡水。」
她拽著鄔臨寒下了床,徐簡跟著跌跌撞撞的男孩兒來到浴室。
浴缸里放滿了水,然而上面漂浮著大量的水蒸氣,一看就是開水。
「不!不要!」徐簡大聲喊道,「鄔臨寒,她不是你媽媽!快反抗她!」
然而鄔臨寒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盯著水面半晌,看向女人,烏黑的大眼睛裡有明顯的乞求。
「……很燙。」他小聲說道,「我不想洗。」
女人森冷一笑,「好啊,如果你不洗,我洗。讓你的好媽媽洗,好嗎?」
鄔臨寒的目光閃了閃,轉過頭,朝著浴缸走去。·
徐簡:「不!鄔臨寒!快跑!不要聽她的!」
眼看著鄔臨寒要踏進浴缸,這時女人忽然渾身顫抖了起來。像體內有兩個人在打架,她倒在了地上。
鄔臨寒回過頭,睜大了眼睛:「媽媽……」
「跑……」女人面容扭曲,時而猙獰,時而蒼白:「小寒……跑……跳進去!去!……小寒!跑!……」
女人像一個瘋子,在地上自己跟自己扭打,浴室里的瓶瓶罐罐被打倒了一地。
鄔臨寒很害怕,他縮在牆角,揪著自己的小睡衣望著女人。
忽然,似乎某個人格占據了上風。
只見女人翻起身來,動作畸形扭曲地走到洗漱台前,拉開柜子,從裡面拿出一把金色的剪刀,照著自己的臉就戳了下去。
「你這個蠢貨!在幹什麼!」未等徐簡和鄔臨寒反應過來,就見鏡子裡沸騰出女人猙獰可怖的臉,衝著鏡子外的人大喊道。
鏡內鏡外,好像使兩個人分離了。
鏡子外面的女人雖然滿臉是血,但是神色堅定,目光堅毅。她握著剪刀,抵在自己的喉嚨處,聲音顫抖著威脅鏡子裡的女人。
「你要是……再敢傷害我的孩子,我就死,我說到做到。」
「呵呵,死?你敢嗎?!你捨得嗎?!寒月梅,別說大話了!你嚇唬誰啊!哈哈哈哈……呃!……」鏡子裡的女人大笑著,忽然止住了聲音,不可置信地捂著自己的脖子。
「媽媽!」鄔臨寒哭出了聲。
「你……夠狠……」
鏡子裡猙獰的女人消失了,映照出女人蒼白無力的臉,她的脖子上插著一把剪刀。
不過她並沒有立刻倒下,她睜著眼睛,彎下腰在抽屜里找了止血的藥物和繃帶,慢慢蹲在地上,自己給自己止血。
鄔臨寒走過去,顫抖著,不知道該怎麼幫忙。
女人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聲音嘶啞道:「小寒,被人欺負了要還手,不管是幼稚園的同學,還是……媽媽……知道嗎?」
鄔臨寒哭著搖頭,「我知道了媽媽,別說話。」
他跑到房間外面,撥打了急救電話,不一會兒救護車就來了。
這一夜驚魂,徐簡也跟著鄔臨寒跑出跑進。
醫院的走廊上,四歲的小男孩,睡衣上都是血,坐在椅子上,望著急救室的紅燈眼也不眨。
「別怕,你媽媽不會有事的。」徐簡在他身邊蹲下,望著小孩兒素白的小臉:「她約定了要一直陪伴你,她不會留下你一個人的。」
鄔臨寒神情未變,眨了下眼睛。
也不確定他能否聽到自己的安慰,徐簡嘆了口氣,坐在他旁邊,虛無的元神輕輕地攬住小孩弱小的身軀。
第48章 8.2日五千
因為處理搶救及時,女人並沒有生命危險,但需要在醫院休養一段時間。
鄔臨寒的叔叔派了人去別墅照顧他起居飲食,上學下學。但鄔臨寒很少坐專人馬車。
盛夏烈日,微雨清風。
小男孩兒背著他的小書包,每日從學校到醫院,風雨兼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