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 這是他的責任
406這是他的責任
最後黎麒只是被判無期徒刑。
而在我的預想中，他罪大惡極，就應該被判私刑，立即執行。
我突然之間有些迷茫。
葉向遠拼了命地為了國家，可最後連最親之人的血海深仇都報不了……
看著黎麒被押走時，嘴角露出的那抹得意的笑，我就只覺得血氣往腦袋上涌。
我整個人都氣得發抖，恨不得衝進電視裡，把黎麒一槍給斃了。
或許是我的反應有些大，許心突然握住我的手，低聲道：「別急，這只是一審。」
我怎麼能不急呢。
如果得不到公正的審判，那葉向遠把黎麒送出去幹什麼，還不如當初就直接了結黎麒的命。
我想到了大嫂。
大哥是被黎麒害死的，雖然韓家是幕後指使者，但黎麒可是直接下令的人。
連我都不滿意黎麒的審判結果，大嫂肯定更加意難平吧。
電視裡已經開始播放廣告，黎麒的審判已經落幕了。
我怔怔地盯著電視屏幕，半晌都做不了聲。
黎麒手裡那麼多的人命，更何況無論是葉大伯和葉爸，還是葉大哥，都是為國犧牲的，上面難道就不顧及葉向遠的情緒嗎？
難道他們以為葉向遠被韓青山抓走，葉家就沒了希望，可以不用管了？
雖然這種猜測飽含惡意，可聽見黎麒判決的那一瞬，我整個人都在發抖，現在真的沒法讓自己冷靜下來，客觀地評價這件事。
我猜不透上面是怎麼想的，或許他們有更多的考量。
反正我是沒法理解的，現在我是一肚子的怒氣。
我拿起手機刷網上的言論，都是在聲討黎麒。
可大家也都只是在討論他貪污了多少錢，並不知道黎麒手裡有那麼多的人命，對他判無期也沒有任何異議。
我心下越發覺得難受。
許心在小聲勸慰我，可我怎麼都沒法平靜。
正在這時候，警衛員來報，說是文老來大院了，指明要見我。
我和許心面面相覷，都有些意外。
昨天雖然讓葉聞去聯繫了，但我以為現在是多事之秋，文老肯定很忙，不一定會答應見面。
就算答應，估計也會安排到幾天後。
哪裡知道他今天就親自登門了。
我倒不懷疑是黎麒的人在搞鬼。
文老畢竟身居高位，誰敢冒充他？
我和許心站起來，跑去門口迎接。
文老這次只帶了幾個警衛，很是低調。
走進客廳，文老便開門見山道：「楚氏的事，我們本來就討論過，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給楚老一個交待。」
楚外公應該只比文老大一些，但文老和葉大伯是朋友，說起來楚外公還大了文老一輩。
我欣喜不已。
沒想到事情這麼容易就達成了。
文老笑著道：「不說楚家這十幾年一直支持國家的實業，對國家的經濟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也不說阿遠一家的功績，只說楚家原本就是被黎麒陷害的，國家就該還楚氏一個公道。」
我本來還對黎麒的判決很有微詞，可聽文老這麼一說，我心頭的懊惱和怒氣瞬間就被撫平了。
文老道：「上面已經商量好，趁著給葉向遠正名的機會，一道給楚家平反。」
我感激地看著文老，真心實意地道：「多謝您。」
雖然文老說是上面商量的結果，但我相信文老在裡面肯定出了很大的力。
再說，他第二天就把這個好消息傳給我們，還是親自登門，就表明他很重視。
我甚至都覺得一句謝謝太輕了。
文老擺擺手，道：「阿遠這麼些年為了國家付出了太多，我也就遞個話傳個消息，又算得了什麼。」說到這裡，他看我一眼，道，「阿遠媳婦，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聊另外一件事。」
我愣了愣。
文老找我有事？
可我才和文老見過兩面，和文老的那個圈子更是沒有任何交集，文老會有什麼事呢？
應該跟葉向遠有關吧……
許心站起來，道：「文老，我去給您泡茶，您是喜歡龍井還是大紅袍？」
或許是看出她的識趣，文老臉色很是溫和，道：「那就麻煩你了，我都喝的。」
許心便也沒再多問，去了廚房。
客廳里便只剩下我和文老，而警衛員都站在幾米遠的地方，目不斜視。
文老道：「我一直希望阿遠能走上仕途，尤其是這幾年，他實在是太出色了，上面人都有意培養他……可他總是推辭。」
原來是為了這個事。
我回想了下，上次文老走時，讓葉向遠好好考慮，難道也是說這件事？
葉向遠有多優秀，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上面人這樣看重他，我並不意外。
但我沒想到葉向遠竟然會拒絕。
我驀地記起，葉向遠似乎和我說過，因為他的名字暴露在大眾面前，而且名聲被污衊過，不適合繼續往上走。
葉向遠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拒絕文老嗎？
我想了想，便把葉向遠的顧慮說了。
文老好笑地搖搖頭，道：「他這是忽悠你呢，估計就是預計到我有一天會找上你，才給你打預防針。」
我瞪大了眼睛。
那個時候葉向遠就預料到今天的情況嗎？
文老道：「阿遠以身涉險，擊碎境外勢力的陰謀，為國家做出如此巨大的貢獻，這麼好的名聲，你覺得他不適合坐上那個位置？」
這倒也是……
葉向遠確實是有功於國家的，他的檔案里都是勳章，那些所謂的污衊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
所以……葉向遠為什麼會要拒絕呢？
黎麒終極一生都想坐上那個位置，葉向遠卻棄之若履？
文老似乎想起什麼，氣呼呼道：「以前我替這個事的時候，他還會考慮一下，但上次我再勸他，他就直接拒絕了，我問他為什麼，他說他想過普通人的生活。」
我一下子愣了。
葉向遠的理由竟然是這個？
他的確是答應過我，等事情結束，就和我一起過普通人的生活，像一對普通夫妻，環遊世界……
我鼻子驀地變得酸軟，眼睛變得霧蒙蒙的。
原來他的承諾，都是真的。
他從來都不曾敷衍我。
當時也只不過是季舒勸我重新變回普通人，而葉向遠更像是吃醋時的一句戲言。
哪裡想到他一直在當真呢。
我的心砰砰地跳。
如果此刻葉向遠在我身側，我一定會撲進他懷裡，狠狠地抱住他……
文老大約是沒明白我為什麼情緒激動，頓了片刻，道：「我希望你能勸勸阿遠，雖然這一輩里，能擔起責任的不少，可上面最看好的是他……這是他的責任和使命，作為他的妻子，我個人是很希望你能支持他，理解他的。」
我哽咽著搖搖頭，一時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