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9 如人飲水
389如人飲水
我咦了一聲。
隨即想到，顧長寧一來就逼葉向遠娶顧長瑜。
而後許心就來了。
她質問了顧長寧一通，顧長寧就再沒有找我的茬。
難道陸遜帶她來，是來阻攔顧長寧的？
這個猜測也不是不可能。
但若是陸遜早就預見到顧長寧會來興師問罪，那他也太厲害了些。
簡直跟葉向遠一般，算無遺策。
我深深地為他們的心計和手腕所折服。
不過我也好奇，陸遜為什麼要讓許心來罵醒顧長寧。
許心可是揭露了顧長瑜的本性。
難道他就任由許心對顧長瑜發出質問嗎？
當許心罵顧長瑜的時候，他會不會後悔帶許心過來？
而他把許心帶來，最直接的受益者卻是我。
畢竟若是許心不打斷顧長寧，說不定顧長寧還會逼我離開葉向遠。
我有點看不懂陸遜的心思。
當然，我更加弄不清他和葉向遠的想法。
在知道顧長瑜不光害了我，也算計了許心後，他們對顧長瑜會抱著怎樣的態度呢？
只可惜他們都喜怒不形於色，我壓根就無從知道。
我倒是可以去問葉向遠，不過我不確定他會不會告訴我。
況且我也不知道自己問這些是做什麼，難道讓葉向遠承認，他當初愛錯了人？
即便他承認了，於我又有什麼好處呢？
更何況也許在他心裡，顧長瑜依然是美好的……
我定了定神，將這些事拋到腦後，看向許心，遲疑地道：「我覺得長寧還是挺在意你的……你呢，如果他不再偏袒顧小姐，你會原諒他嗎？」
許心瞅我一眼，笑著道：「你想得太簡單了，顧長瑜是他妹妹，有她在，就永遠是我跟顧長寧之間的一根刺……就算顧長寧這一次站在我這邊，以後我和他結了婚，顧長瑜也還是有機會再搗鬼……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人……」
我聽得悵然不已。
顧長瑜是她跟顧長寧之間的刺，又何嘗不是我和葉向遠之間的阻礙？
我曾因為她受過多少傷，也因為她哭過，吐血過，甚至還差點失去小琛……
而許心的多慮也並沒有什麼錯。
葉向遠若是遠離顧長瑜，那這個人再也影響不到我。
可許心不同，若她跟顧長寧在一起，顧長瑜就是她的小姑子，抬頭不見低頭見，總是沒辦法避開的。
想到這裡，我遲疑了下，道：「她可能……會變成植物人，這個事你知道嗎？」
許心嗯一聲，道：「可我也不願意照顧她下半輩子啊。」
我怔了怔，隨即明白過來。
縱使顧長瑜一直昏迷，顧長寧也不可能放棄照顧她，許心若是嫁進顧家，也依舊要面對她……說不定還得時時刻刻操心……
對於許心來說，顧長瑜是害她分手，害許家蒙羞的人。
去照顧她，這的確是一種折磨。
我本來還想為顧長寧說幾句好話，此時也不敢再多說了。
許心臉上似乎也有些許無奈，神色十分複雜。
我知道她肯定也是意難平。
可世事就是這樣，天不遂人，有緣無分。
在我們閒聊時，小瑾就乖乖地坐在一旁拆模型。
他是男孩子，其實我並不想讓他聽這些恩怨長短。
不過他在玩模型時，總是全神貫注的，估計也沒聽到我們在說什麼，我也就沒把他支開。
之後我和許心各自沉默了會兒，許心忽然問我：「葉二少對你好不好？」
我微愣。
好，還是不好？
我笑了笑，點頭道：「挺好的。」
許心盯著我，沒說話。
我又緘默片刻，輕聲道：「他真的對我不錯。」
該給我的，他都給了，楚氏的股權，孩子的撫養權……
雖然他也帶給過我傷害，但這並不能否認他對我的好。
那些傷害，幾乎都算是客觀原因造成的，我想怪也怪不了。
唯獨有一點。
他的心，不知道是否真的在我身上。
許心看了我半晌，道：「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也不勸你了。」頓了下，她睨我道，「不然我會被葉二少找麻煩。」
我不由笑起來。
之前她應該是想勸我來著，卻被葉向遠打斷話頭，接著葉向遠還拋出誘餌，說是會安排顧長寧負責她爸媽的案子，她就徹底沒聲了。
我笑過之後，安慰她道：「你不用擔心家裡人，不管怎樣，長寧他都會看在你的面子上照顧他們的。」
許心也笑了下，嗯一聲。
我發覺她比我要坦然得多。
不管是當年果斷地離開顧長寧，還是剛剛她毫不退縮地揭露顧長瑜，還是此時此刻，坦蕩地承受顧長寧的那份情。
她一點也不扭捏，而且她很清楚自己要什麼。
我很佩服她。
正想著，我突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朝亭子這邊飛過來。
我直覺是危險的東西，下意識把許心和小瑾都撲倒在地上。
緊接著一聲巨響，石桌一角被打裂。
細碎的石頭弾到我背上，好在我穿得厚，只是有點痛，但應該沒受傷。
原來是一顆子彈飛了進來。
難道有人襲擊？
這個院子周圍都是高牆和防護網，還有最新的一些警戒設備，不可能那麼輕易被攻破才對。
正納悶著，不遠處突然響起一聲劇烈的爆炸聲。
竟然是有人從牆外扔炸彈進來！
我來不及多想，死死地把許心和小瑾護在身下。
響聲震天，各種碎片飛濺。
我的腳踝被一道碎片擊中，似乎是流血了。
可我也顧不得去查看，我擔心的是，炸彈能炸毀高牆，會不會有敵人跑進來？
好在身邊的保鏢立刻行動，袁西和葉聞也趕了過來。
保鏢將我們扶起來，立即送我們回大廳。
袁西可能是看出我在擔心，低聲道：「有人想攻進來，不過不要緊，圍牆是防彈防爆炸的，那些人被堵在外面，暫時進不來。」
我鬆了口氣，這才顧得上去看腳踝上的傷。
裂了一道小口子，並不嚴重，血也流得不多。
我鬆了口氣。
許心盯著我的傷口，囁嚅著嘴角，輕聲道：「多謝……」
我笑著搖搖頭。
只是下意識的行為罷了，更何況還有小瑾在，我肯定要護著他的。
小瑾依偎在我懷裡，憂心忡忡地摸我的手：「嬸嬸，痛不痛？」
我捏捏他的臉：「嬸嬸沒事。」
醫生很快就來給我包紮了，傷口其實很淺，也沒有什麼東西卡在裡面，醫生說只要好好消炎等傷口癒合就行。
我特別慶幸爆炸的地方離我們不是太近，否則我們三個估計是凶多吉少了。
袁西已經去對付那些偷襲者了。
可是外面沒有任何響動傳來，我們都不知道情況怎麼樣。
此時葉向遠他們都不在，我有點憂心，不知道袁西和葉聞守不守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