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什麼條件都能答應
145什麼條件都能答應
其實我並沒有哭，只是心底難受罷了。
我抱起他，親了親他的臉頰：「寶貝，你以後要聽媽媽的話，要做一個像叔叔那樣厲害的人，知道嗎？」
小瑾笑眯眯地點頭：「嗯！我好喜歡叔叔~」
我望著他臉上的笑容，那麼的童真，就像沒有任何煩惱……不知怎麼，我心裡的陰霾也被吹散了一些。
他兩隻小短手用力地摟著我的脖子，仰臉望著我，露出更燦爛的笑容。
大嫂拍了拍他的屁股，然後看向我，輕聲道：「委屈你了……」
我笑了笑：「大嫂，你很清楚我和阿遠的關係……這是我應該做的。」
因為不是真正的夫妻，因為和他簽了協議，所以在他遇到危險時，我必須衝上去。
更何況我也心甘情願為他做任何事。
大嫂沉默片刻，道：「可即便是這樣，你也受委屈了。」
我沒說話，卻有暖流湧上心頭。
小瑾摸摸我的額頭，道：「嬸嬸別難過，叔叔一定會沒事的~」
我緊緊地抱住他：「小瑾說得對，一定會沒事的。」
最後小瑾纏著要和我睡。
大嫂笑道：「他更喜歡黏你……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他始終都是你的侄子……」
我感動地抿起唇角，哽咽道：「好……」
其實我也喜歡被小瑾黏，在這一年多里，小瑾給我的溫暖和歡笑並不亞於葉向遠。
我給小瑾講了個故事，見他閉了眼睛，呼吸也均勻，像是要睡著了。
於是給他掖好被子，正要關燈。
沒想到小瑾忽然睜開眼，灼灼地望住我：「嬸嬸，我還想去那座漂亮的山上釣魚，有叔叔，也有你……我們一起烤魚吃，晚上露營……天上有星星，可美了……」
聽上去像是語無倫次，可我聽懂了他的意思。
他不想我離開。
他知道我要離開。
……原來他什麼都懂。
也是，他如今快六歲，一直被葉向遠當接班人來培養，剛剛顧長寧在餐桌上的那番話，他肯定是聽懂了。
我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於落下來，隔著被子，用力抱住他：「嗯……有機會，嬸嬸再和你們一起去釣魚，去露營……」
小瑾伸出小手指：「那我們拉鉤鉤~」
我鄭重地和他做了約定。
……
第二天顧長寧親自來接我，送我去荊棘。
路上我們一開始都沒有說話。
我想不到要說什麼，而他似乎也與我無話可說。
過了好半晌，他偏頭瞧我：「傷好了嗎？」
我笑著嗯一聲。
其實我身上還是有很多淤痕，偶爾碰一下都很痛。
但這種事沒必要跟他說。
就算和他說了，決定好的事不會改變，他也不會立刻調轉車頭。
我還是要去荊棘。
顧長寧雙手握著方向盤，瞧了我好一會兒。
我坦然地讓他打量，有心緩減氣氛，卻又不知說什麼，也就沉默下來。
最後還是一路寂靜地開到荊棘。
這個地方就在城內，但我在帝都生活了十年，卻從未聽說過。
可見隱藏得有多深。
所以有很多事，是普通人完全沒法接觸到的。
我透過車窗，仰頭望著像城堡一般的建築。
攀爬著藤蘿和爬山虎的紅色牆壁巍峨肅穆，鐵門自動打開，車子直接往裡開。
繞過幾個彎道，上坡進入一個廣場，就到了停車場。
環境確實是很好，卻顯得特別安靜。
安靜過頭，叫人滲得慌。
顧長寧解開安全帶，並沒有立刻下車，他偏頭看我：「你真的做好決定了？」
我好笑地對上他視線：「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顧長寧沉默幾秒，一言不發地推開車門。
下車後，他一直帶著我往前走。
原來裡面還有幾幢建築，而從廣場到那些建築間要穿過一道青石鋪成的長廊。
我們慢慢地踏過長廊，最後停在最前面一幢房子的草坪前。
顧長寧道：「黎雨煙在二樓，我就不陪你進去了。你不用害怕，這裡四處都安裝了監控。別的不說，我起碼能保證你的安全。」
我看了看四周，除了監控，還有許多保鏢在巡邏。
除了環境比監獄好，地盤比監獄大，除此之外，性質跟監獄真的差不多。
我應了聲好，向他道謝。
顧長寧雙手插在褲兜里，默默地注視我。
我繼續往前走，而他停在原地。
一步步，我踏進了大門。
接著便聽見鐵門被關上，清脆的響聲投射在我心裡，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再往裡走，一路上保鏢更多了，幾乎每隔幾米遠就有兩個人站崗，還有人在巡邏。
雖然人很多，可望著他們漠然的臉，我心裡更加打鼓了。
保鏢應該是提前知道我要來，所以一路都沒有阻攔，甚至還有人上前迎接我，隨後便恭敬地帶我去了二樓，還幫我推開了黎雨煙的門。
黎雨煙正盤著腿坐在地上，聽見聲音，她抬起頭來，目光木訥而呆滯。
我詫異極了。
短短半個月，她竟是瘦了一圈，臉色蒼白，兩頰也凹陷下去。
到底遭受了什麼，讓她變成這樣？
我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這才走過去，喊她：「黎雨煙。」
她木然地看著我。
我遲疑著問：「你還認得我嗎？」
她盯著我，突然勾起嘴角：「丁時宜。」
語氣有些挑釁的味道，我卻鬆了口氣。
她還認識我就好，我很怕她精神出問題，那樣就沒法救葉向遠了。
我道：「你想從這裡出去嗎……」
她打斷我：「別廢話，直接說你的目的。」
我頓了頓。
她冷笑：「我做夢都想出去，可我更清楚，要出去得付出什麼……這裡是顧長寧的地盤，沒有他的允許，你也絕對進不了……所以你到底要幹什麼？」
果然，她還是跟以前一樣的直白。
如此一來，倒是不用再跟她虛與委蛇。
我沉吟幾秒，道：「那我直接說，葉向遠被你爸抓走了。」
黎雨煙挑眉。
我道：「他已經被抓了一天一夜，你爸那邊怎麼也不肯鬆口，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也不會來找你，你可是我的情敵。」
她沒有半分觸動的樣子，反而似笑非笑地盯著我：「所以，你到底為什麼來找我？」
我愣了愣。
她的反應出乎我的意料，我以為她會很緊張葉向遠。
難道她已經對葉向遠失望，所以不再關心他？
我想了想，道：「不管從前我們有什麼恩怨，但我知道你對葉向遠的心和我是一樣的，我希望你能幫忙。」
黎雨煙：「你是想要我去救他？」
我直接承認：「只要你願意，我什麼條件都能答應。這不光是我的意思，也是陸遜和顧長寧的決定。總之，葉向遠的那些發小和手下，都會承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