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我向你發誓
081我向你發誓
我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周奕口中的大嫂，應該就是呂念。
她一心要為丈夫報仇，故意被監視起來。
而昨天，她被當成了人質，被用來要挾葉向遠。
我囁嚅了下嘴角，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周奕嘆氣道：「大嫂被他們從醫院裡帶出來，遜哥得到消息，立刻趕過去，卻還是晚了一步……我們壓根沒想到，他們會來婚禮現場，還當場讓二哥和黎家的小姐訂婚。」
說到黎家小姐的時候，他看了我一眼。
我什麼表情也沒有，等著他繼續。
他便又道：「二哥跟黎家有點恩怨，葉三爺的老婆是黎家小姐的姑姑，叫黎青青……」
這些我都聽南南提過，況且我也不想從周奕聽到更多關於黎雨煙的事，我希望葉向遠親口跟我說。
於是我打斷他：「是葉向遠叫你來解釋的嗎？」
周奕頓了頓。
顧長寧眯起眼睛：「你就不能讓他把話說完？」
我：「……」
周奕趕緊道：「二哥就是想讓我們來找你說說話，本來應該是長瑜姐來的，但是她要上課……二哥現在正和他爺爺談事情，大嫂被帶到那邊的宅子裡了，他爺爺現在逼著他帶小瑾過去住。」
難怪剛剛潘東打電話時，葉向遠特別忙。
大嫂被帶走，被變相地看押起來，他肯定是很心急的……
我想著這一層，心裡的怨氣也少了些。
隨即又想到，我這是在為他找藉口……
忍不住苦笑了下，我覺得自己在一點一點深陷。
轉眼一瞧，周奕正望著我，似乎在觀察我的臉色。
接受到我的目光，他遲疑了下，道：「二哥跟黎家那位小姐絕對沒有私情……」
我還沒吭聲，顧長寧就沖他咆哮了：「蠢貨！你說這個幹嘛！」
周奕特別無奈，道：「寧哥，你能出去一會兒嗎？」
顧長寧偏不答應，揚著下巴，倨傲地瞟他一眼。
周奕：「……」
聽著他們兩個鬥嘴，我心底那些翻滾的情緒，慢慢得到平復。
我想了想，道：「但黎家那位小姐是喜歡葉向遠的，對吧？可我想不通，她家裡人怎麼會同意她跟葉向遠訂婚？」
顧長寧不耐煩道：「你自己去問阿遠。」
周奕這次也沉默下來，半晌，為難道：「我也覺得，還是二哥和你解釋的好。」
難道其中有更多的內幕？
我仔細察看周奕的臉色，他沖我做了個無辜的表情。
他旁邊的顧長寧則是一臉鄙夷地撇嘴。
總而言之，我是沒法從他們這裡打探出什麼的。
葉向遠身邊的人，果然都很精明，一個個嘴巴嚴實得很。
不過……顧長寧和周奕本來就是世家公子哥，自有一套處事原則，不該說的東西，他們肯定是不會說漏嘴的。
我垂下眼瞼。
其實，從他們兩個的態度，我還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葉向遠跟黎雨煙之間，應該是有點什麼的。
不然為何周奕會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昨天黎雨煙挽住葉向遠胳膊的時候，葉向遠並沒有推開，甚至連躲避都沒有。
我永遠忘不了他清冷的視線投在我身上的感覺。
他當時的神情，就像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我收回思緒，對周奕和顧長寧道：「嗯，我會找葉向遠了解清楚的。你們走吧，我心情不太好，怕一言不合就跟你們吵架。」
周奕大概是沒想到我這麼直接，掏了掏耳朵。
顧長寧冷哼一聲，眼看就要張口說什麼。
被周奕一把攬住肩膀：「寧哥，那我們先走吧，讓嫂子靜靜。」
顧長寧瞥他一眼，終究沒有作聲。
只是在臨走前，冷冰冰地掃過我的臉。
我沒理他，面無表情地把門關上。
跟他們聊了許多，其實並沒有獲得多少有用的信息。
我只能確定一個事，那就是葉向遠的大嫂昨天被挾持了，而葉向遠因此被威脅。
至於他跟黎雨煙到底有沒有感情，他找上我是不是因為我的樣貌，我都無從得知。
還有後來的婚禮是怎麼收場的，他又是怎麼跟賓客解釋的，我都不清楚。
畢竟除了我爸媽這邊的親朋戚友，他也邀請了不少客人。
我猜，也許他順勢跟黎雨煙舉辦了訂婚宴也不一定。
……
就在我的胡思亂想中，一晃兩天過去。
南南還是沒回消息。
葉向遠卻出現了。
那是傍晚時分，落日從樹葉間慢慢墜落，消失在地平線。
他推開房門，悄無聲息地站在門邊，黑色的身影擋住了走廊上的光。
這一次，我先開了燈。
他臉色看起來有些疲憊，燈光從他黑色的眼眸里折射出來，竟也仿佛透著睏倦疲乏。
可我再也不想心疼他，不想將自己柔軟的內心展露在他面前，哪怕只是一點點。
我維持著冷臉，坐在沙發上，一動也沒動。
他走過來，低頭凝視我。
我就冷冷地和他對視。
他伸出手，撫了撫我額前的髮絲：「叔叔阿姨已經出國定居，你不用擔心。」
我一下子站起來。
正好撞到他硬邦邦的胸口。
他伸手抱住我：「十一，你曾經說我，會對我好。」
我想也沒想就諷刺道：「怎麼，出了這麼大的似事，你還指望我履行約定？」
他沒有說話。
我聽見他胸口傳來沉穩的心跳聲。
不知怎麼，我忽然沮喪起來。
他到底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呢？
我輕輕推了推他，從他懷裡退開，語氣已經恢復平緩，至少不像上次那樣尖銳：「你先坦白黎雨煙是怎麼回事，我再考慮要不要繼續對你好。」我抬眸，看著他，「你知道，先失約的人，不是我。」
或許是我終於平靜下來，他抿了抿嘴角，緊繃著的臉似乎是放鬆了些。
他也望著我，柔聲道：「我向你發誓，我不喜歡她。」
我嗯一聲。
他摸了摸我的臉，停頓片刻，道：「我和她確實是從小就認識，她喜歡我……在我有意無意的引誘下，她喜歡上了我……」
我睜大眼睛。
他卻別開了視線，不再看我，甚至放開了我。
搭在我手臂上的溫度頃刻間消散不見。
我看到他緩緩走到窗戶前，筆挺地站立著，眺望著遠處的景象。
過了許久，他才再次開口：「從我大伯犧牲那一刻起，我爸就著手調查他出事的原因。在任務中當然可能會受傷，也可能會因為搶救不及時而身亡，可我大伯當初接的任務並不兇險……我爸調查到跟黎家有關……」
「後來我爸同樣在任務中犧牲了，我大哥接著調查……我哥那時候就感受到了危險，除了黎家，還牽涉到很多勢力……他並沒有瞞著我這些，反而原原本本把他知道的都告訴我，那時候我應該是五歲吧……是我爸犧牲那一年……」
「我哥常說，我們兩兄弟必須守望相助，才能對抗那些暗處的敵人。可惜兩年前，他也被害了……同樣也是在任務中犧牲的……」
他轉身，背靠窗棱：「從五歲開始，我就有意識地接近黎雨煙，那時候還在上幼兒園。」他靜靜地望著我，「十一，你覺得我會愛上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