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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抿了一口茶又喃喃道:「我都露了那麼多小習慣了,難道三年他就忘了,那還真是夠氣的。」他眼角含著笑,像是獵物落網前的悠閒。

  一隻鴿子從天上飛過,落在晅衡的眼中,晅衡嘖嘖道:「若是這樣再猜不出來,我可能就要忍不住了。」

  夙和回到了房裡,他心臟砰砰跳,還未平息,耳邊響起翅膀抖落的聲音,他望去,窗邊停留了一隻鴿子,夙和走了過去,這是他師兄替他查的雕像。

  他打開紙條,上曰:一像千面,千面同源,邪神當出,曰為晅衡。

  夙和的血一下子澆冷了,他想起曾經傳在商容的話,那尊神像,就是邪神。

  神像裡面,刻著藏寶圖,那個誰都沒找到的藏寶圖,這是商容曾經告訴他的,他拿出了那個神像,他原本只當個普通的神像,如今他師兄和商容的話,莫名讓這尊神像沾上詭異的色彩。

  他不知道該不該弄碎他,寶藏對他毫無誘惑,還不如這是嵇洐的東西更有吸引力,可晅衡的出現,讓這一切迷迷濛蒙,如隔霧探花,撲朔迷離。

  這些日子,他有空的時候總會觀察晅衡,晅衡那和嵇洐一個個相似的小動作,觀察的越深,那越是明顯,他手有些抖,輕輕的觸摸著神像,有些不穩,可也有些決然,他稍用內力,神像四分五裂。

  裡面的東西終於露了出來,是一卷羊皮卷,夙和打開,地形很是熟悉,嵇洐曾給他一本書,上面畫著雲白山的地圖,和這羊皮卷的地圖一比,過於重合,只是這上面畫著的,是那本書沒畫的暗道,夙和嘆息一聲,難怪找不到。

  他剛這樣想完,脊背冷汗淋漓,他瞪大了眼睛,那份隔著的霧靄,終於散去,是了,嵇洐時知道藏寶圖的,可他從來都沒有說過,一直到嵇府徹底的敗落,他都沒有透漏一毫,他像是那份所有捲入藏寶圖之外的人,冷冷地看著所有人為了藏寶圖如痴如狂,而他卻從未摻和在其中。

  從朝廷高官、武林中人,蠻族奸細、到嵇府中人,所有人都牽扯在了裡面,唯有一個人,他看起來肩不能挑,手不能抗,卻深知藏寶圖的秘密,和寄身與游離在藏寶圖的邊緣。

  他想起他曾讀過嵇洐寫過的東西,那些文字,如今看來,更像是一個個局,挖出來,等著人跳下去。

  而所有人都急哄哄地走進了局,卻慢慢成就了他自己,或許嵇洐從來都沒有變過,或許是他自己根本眼盲心瞎,他有一個離奇的猜測,這猜測他不可置信,卻又不得不信,怎麼可能,怎麼不可能,這兩種情緒,如同風暴,攪亂著他的心緒,他久久無法平靜。

  開門的聲音響起,他立刻將碎裂的神像收了起來,是晅衡。

  夙和完全扯不出笑,他有些心驚肉跳:「你回來了。」

  晅衡手裡提著東西,拿到夙和面前,「給你的。」夙和僵硬地接了下來,他五個指頭都沒有知覺,他打開包裹,裡面是一小壇酒,他打開嗅了嗅,是梅子酒。

  他不可思議,看看手中的酒,又看看晅衡,晅衡手裡也拿著一罐,他調笑著說:「街邊正好有賣的,就買了一罐。」說罷他直接飲了一壇,他頗為肆意,酒水清冽,香氣撲鼻,夙和卻嗅不到了,他的注意完全被晅衡吞酒的喉嚨吸引了。

  那一小塊,狠狠地勾著他的目光,半晌,晅衡喝完了,他臉上有些紅撲撲的,一雙漂亮的眼睛裡全是夙和:「這下,你該解釋了,為什麼直接走了。」

  夙和沉默了片刻,隨後低沉的聲音響起:「我曾刻骨銘心三年,茫然若失三年,可今再回首,不過是我眼盲心瞎,連所慕之人真正的性子都未看透。」

  晅衡緩緩笑了,他身上那種邪氣更為濃厚,細密狹長的睫毛下眼睛是挑起的明亮:「那你現在清醒了麼,不過。」他頓了一下,接著道:「若是你再不清醒,我真要幫你清醒了。」

  夙和狠狠抱住了他,像是融在骨血之中,觸碰到一片溫熱,太好了,他還活著。

  晅衡沒有掙扎,靜靜地在夙和懷裡,一直等著夙和安靜下來,過了許久,夙和終於汲取夠了溫暖,找回了理智,他鬆開了晅衡。

  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但還小心試探問道:「三年前,我見到的那個人是你?」

  晅衡倒了一杯酒,搖了搖手中酒杯:「是我,死得也是我,這具身體,我是借屍還魂。」

  晅衡餘光看著夙和,夙和一臉意料之外卻又意料之中的表情,他大大方方地讓夙和看著,等著第二個問題。

  「你真的是神?」

  「不是擺在觀里的,只能存在與心中的欲望,有所求,我才會察覺。」晅衡盯著夙和說。

  夙和心裡默默嘆道:那還真是個邪神了,若是有人討伐,自己可真是要護住了。

  晅衡見夙和沒有直接說,他還迫切地想知道夙和是怎麼想的,於是道:「你不覺得我很可怕。」

  夙和卻沒有直接回答:「我曾聽聞,嵇洐公子在五年前生了一場大病,那場病,嵇洐公子有沒有熬過去?」

  晅衡避開了夙和的目光,道:「沒有。」

  夙和接著問:「白曜公子武功盡廢,逐出曲珞城,他有沒有熬過去?」

  晅衡重複了上一個回答:「沒有。」

  夙和接著說:「他們可曾不甘心這就樣去了?」

  晅衡:「自然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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